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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萬家燈火點點熄滅。
白夜打了一個哈欠，有些百無聊賴。
抬頭望向窗外，雖然雨暫時停了，但是這烏云卻久久不散。
不多時，月亮從烏云的一側(cè)冒出，灑下一片皎潔月光。
倒映在了墨鏡上。
白夜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時間竟然看癡了。
“哎?！?/p>
不知為何，不知為誰而嘆息。
這烏云的面積到底覆蓋的太廣，沒過多久，又遮蔽了月光。
原來還有些亮堂的夜晚，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叮！
有人來了。
準確說，是兩個人。
一個是中年男人，身材有些高大，穿著寬大的沖鋒衣，皮膚黝黑，頭上帶著一頂乞丐帽。
另外一個是青年男子，白凈的皮膚，耳朵上帶著一個類似動物形狀的耳環(huán)。
給人的感覺有些奇怪，總覺得他的五官有些不和諧，但是有說不出問題出在哪里。
白夜沒有想到，這么晚了，居然還會有人來便利店。
話說現(xiàn)在是幾點？
抬頭一望，指針的位置落在了十二上。
擺鐘發(fā)出了叮當，叮當整點報時的聲響。
“歡迎光臨！”
青年男子看了一眼白夜，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而一旁的中年男子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一般，兀自走進了便利店里側(cè)。
喵！
本來一直靜靜趴在收銀臺一邊高腳架上的小白突然立了起來。
渾身炸毛。
血紅的小眼珠子死死地盯著青年男子。
“小白？”
白夜伸手抱過了小白，輕撫著它的毛發(fā)，才讓它再次冷靜了下來。
“這是你家的貓？”
聲音有些陰柔，總感覺在哪聽過。
“是的，不好意思，它比較怕生，其實沒有惡意?！?/p>
青年男子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沒事，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好像從來不受小動物待見，不過你家的貓真好看，這么雪白的毛發(fā)，我還從來沒見過，額頭上還有一個紅色的印跡，這是什么品種的貓？”
青年好像很喜歡小白，一直盯著看，眼睛里充滿了興趣。
“具體什么品種的我也不知道，不過應(yīng)該不是什么特別名貴的貓?！?/p>
啪！
聽到這話的小白，小尾巴直接甩在了白夜的手背上。
“哈哈哈，它看上去好像不太高興?！?/p>
“它脾氣一直就是這樣的?！?/p>
青年點了點頭，興趣更甚。
“怎么稱呼？”
“白夜，白天的白，夜晚的夜?！?/p>
“哦，白天的夜晚啊，你這名字真有意思，哪像我的又土又不吉利?！?/p>
青年好像非常不滿意自己的名字，連自報家門的打算都沒有。
“我家就住這附近，前些年有事就呆在別處了，那時候也來過這個便利店，好像沒見過你?。啃聛淼?？”
“恩，我也是從別處來l市的，一開始人生地不熟的，還好后面認識了幾個不錯的朋友?！?/p>
青年笑了笑。
“是的，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條路，哎呀！和你聊了這么多，都忘記自己要過來買東西了。”
說完，寒暄了幾句，就沿著便利店的過道開始瀏覽了起來。
白夜帶著墨鏡，只是掛著笑容。
小白的眼睛則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青年的身影。
而另外一個中年男子一進門就站在了冰柜前，從未動過。
也不知道在挑選什么商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青年在那邊左晃右逛。
一會兒拿起這個看看，一會兒拿起那個看看。
卻始終沒有選定想要購買的商品。
臉上的表情時而驚訝，時而皺眉。
最終嘆了一口氣又回到了收銀臺前。
白夜看著兩手空空的青年，好奇地問道：“怎么了？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青年無奈地說道：“你們這里的商品也太少了?！?/p>
這話題不久前才說過。
白夜深表認同。
“這個上次也有客戶說過了，他想要天湖的啤酒，卻沒有。我向老板提議，下次進貨名單上會添加上，你想要什么商品，可以和我說說，我會給老板提議的?！?/p>
“真的？”
青年有些欣喜，可想了想又沮喪了起來。
“其實，也不能怪你們老板，我想要的這個東西比較稀有難得，我找了好些年都沒找到?！?/p>
“額，那可能確實比較難進貨吧?！?/p>
白夜撓了撓頭，這么稀缺的東西，那個懶老板應(yīng)該是不會進貨的吧。
“不過，沒想到如今居然可以找到！上次我匆匆看了一眼，還以為看錯了，幸好今天又來確認了一遍！”
青年興奮的手足無措。
“可你剛剛不是沒找到嗎？難道已經(jīng)被人買走了？”
啪！
青年雙手撐在了收銀柜上，緊盯著白夜，面與面間不過一臂的距離。
“沒有被買走，我看上的東西別人拿不走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青年的五官看上去有些扭曲了起來。
喵！
小白掙脫開了白夜的雙手。
亮出了嘴里尖銳的牙齒，死死地盯著面前的青年。
沒有在意這些，白夜笑了笑，淡定地問道：“你要的商品是什么，如果還在的話，我可以找給你?！?/p>
“我要的東西很簡單?！?/p>
“你——的——眼——睛！”
啪嗒...
啪嗒...
啪嗒...
便利店的燈光也不知出了什么問題，忽閃忽亮。
在這時而亮，時而暗的情況下，青年的臉竟變形的有些可怖。
而在那昏暗角落，冰柜前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時也轉(zhuǎn)頭看向這邊。
每當便利店暗下去的那一刻，他的眼睛竟然散發(fā)著駭人的紅光。
啪嗒！
便利店到底是整個暗了下去。
“桀桀桀桀！”
凄厲的笑聲從青年的嘴中發(fā)出，借著便利店外微弱的燈光。
隱約看到他的臉上如鏡面裂開一般，嘴，眼眶，耳朵，鼻子。
這些地方仿佛變成了獨立的個體。
“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是屬于我的，快把墨鏡摘下，讓我看看我的眼睛！”
“還是不要了吧，我昨晚沒睡好，眼睛上都是黑眼圈，怪嚇人的?！?/p>
“那由不得你！”
雙手一拍，中年男子應(yīng)聲而動。
冰柜與收銀臺間的距離仿佛不存在一般，轉(zhuǎn)瞬即至。
之前一直藏著沖鋒衣下的右手探了出來，抓向了白夜的墨鏡。
這個時候白夜才發(fā)現(xiàn)，中年男子的右手上全是針線縫補的痕跡，還散發(fā)如同尸體一般的惡臭。
腦袋往后一晃。
躲過了這迅捷的一抓。
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從中年男子的右手中，傳來了可怕的吸力，白夜臉上的皮膚都有點被拉扯過去的感覺。
按道理講，這種強大的吸力，掛在耳朵上的墨鏡應(yīng)該很容易就被牽扯過去。
然而墨鏡卻掛在了白夜的臉上紋絲不動。
“咦？”
青年發(fā)出了一絲疑惑。
打了一個響指。
中年男子收到信息，雙手快速收回掐印。
封閉的便利店內(nèi)掀起了一陣颶風，將貨物架上的商品吹得七零八落。
一眨眼的功夫，中年男子雙手十七變化。
就在這一時刻，一道潔白的影子瞬間襲來，鋒利的爪子印出寒光。
掐印在最后一刻硬生生的被它打斷，便利店內(nèi)的颶風也停了下來。
小白輕飄飄的落回收銀臺上，小臉揚起，臉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你這貓果然不一般，是靈侍吧？”
“可惜啊，可惜，能夠長時間存在于現(xiàn)世，應(yīng)該不是什么高階的存在吧，那么...”
“蛇纏！”
話音剛落，由青光組成的無數(shù)條蛇將白夜捆個嚴嚴實實。
噼里啪啦骨頭被勒緊的聲音不絕于耳。
喵！
小白大驚，伸出貓爪想要割開這青光組成的蛇，卻任憑怎么努力，都無法切開。
中年男子一個熊抱，小白就被抓到了懷里，怎么掙扎都無法掙脫。
“到底只是低階的靈侍，只有這點能耐?！?/p>
白夜此刻變得面無表情，低頭看了看收銀臺的玻璃桌面。
上面有兩個手印，發(fā)著青光，青蛇便是從那里竄出的。
原來，從雙手撐向柜臺的那一刻起，青年就已經(jīng)著手準備，心思竟如此縝密！
“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可惜太晚了?！?/p>
青年慢慢走向白夜，繼續(xù)說道。
“我真的很好奇墨鏡下面是一雙怎樣的眼睛，一想到它馬上就要變成我的了，我就興奮地渾身抽搐。”
摸了摸自己扭曲的臉龐，他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哦，不要以為你的墨鏡上施加了封印，我就沒有辦法，別看我這樣，封印這一塊我還是很拿手的。”
青年伸過來雙手，他的指甲在短短的一刻就長了起來。
但是當指甲快要觸碰到墨鏡的時候，墨鏡的四周竟顯現(xiàn)出了大小不一的陣印。
“有點廢功夫，不過還是值得的！”
就在青年想要動手的那一刻。
一道戲謔的聲音從便利店外傳來。
“哈哈哈，白夜啊，想不到吧，我來查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