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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白日的小橋流水人家,還是夜晚的風(fēng)花雪月。
大報恩寺依然莊重,沉寂。
高聳入云的琉璃寶塔,不僅是大報恩寺的標志,更是金陵城的象征。
幾百年來,琉璃寶塔矗立在秦淮河畔,和遠處的紫荊山呼應(yīng)著,北面濤濤大江東去,洗盡了無數(shù)的英雄豪杰,更是淘盡了世間的悲歡離合。
世事滄桑,歲月才是最大的力量,讓你的擁有變成了回憶,甚至變成了夢幻泡影。
無論你是平民百姓,還是王侯將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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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報恩寺今天的人很少,昨日是十月十五,人們多是每逢初一十五,來到這里許愿還愿上香。
陽西真匆匆走在前面,捧著一束香火,神情肅穆,一改往日的調(diào)皮模樣。
楚流風(fēng)跟在后面,也是拿著香火,人卻是不太自然。
“娘親!娘親!”
真真跪在佛像下面拜完了,把香火插在了香爐里面,淚流滿面哭泣著,嘴里也是喃喃自語。
“怎么了,你這是?”
楚流風(fēng)說完,忽的想起來永寧畫舫上的那副中年男人畫像,心里涌起一陣難過,難道真真的娘親也不在這世上了嗎?
“問什么?問什么?你這個人很煩啊?!?/p>
真真發(fā)起了脾氣,起身快步向旁邊走去。
楚流風(fēng)木然跟在后面,不敢再去說話。
繞過兩座大殿,真真有些累了,坐在了一塊石碑上面,還是盛氣凌人的架勢。
楚流風(fēng)遠遠的站著。
過了一會,真真撲哧笑了起來,看向楚流風(fēng)哼了一聲。
楚流風(fēng)也是呵呵笑著,走近了一些。
“我娘當(dāng)年就是在這大報恩寺受了傷的,回到昆侖山后不到兩年,就逝去了?!?/p>
陽西真說完,又是哭了起來。
楚流風(fēng)呆呆看著,過了一會才小聲說到:
“你也別難過,人死不能復(fù)生,你娘知道你記得她,九泉之下也會安心的?!?/p>
“你說的都是廢話,楚流風(fēng),對了,你爹娘呢?”
“師父說,我很小的時候。爹娘就死了,是師父把我養(yǎng)大的。”
楚流風(fēng)心里更加難過了,低聲說著。
“對不住了,楚流風(fēng)!你比我還可憐些,我還有爹爹呢,你卻是一個孤兒,我不和你發(fā)脾氣了?!?/p>
陽西真有些愧疚,心疼的看著楚流風(fēng)。
“沒事的,我也沒見過爹娘,也不知道他們什么樣子。對了,是誰傷了你娘,你可以找他報仇就是了。”
“我也不知道是誰,好像是和慕容江山有些關(guān)系,每次問爹爹都是說了幾句再也不說了。
我?guī)熓逡彩且驗檫@事失蹤很多年了,我來江南,就是為了神衣飛甲和師叔的事,還有娘親的仇人?!?/p>
楚流風(fēng)大吃一驚,慕容江山要是真真的仇人,這仇還報的了嗎?
過了一會,陽西真不那么難過了,又是胡亂說著,人也蹦跳的向外面走去。
前面?zhèn)鱽砹艘魂嚿姷哪罱?jīng)聲音,還夾雜著女子的哭泣聲。
陽西真最是好奇,人已經(jīng)從一個圓門穿了過去。
楚流風(fēng)跟了上去,看到那圓門上面寫著“女尼部”,就再也不敢往前走了。
“傻蛋!楚流風(fēng),你怕什么,這是寺院女尼念經(jīng)的地方,也不是女人洗澡的地方,真是鄉(xiāng)里來的?!?/p>
陽西真在里面喊到。
楚流風(fēng)沒有辦法,只好走了進去。
念經(jīng)的多是女尼,盤坐在大殿的臺階上下,大殿前面香火繚繞,只見一個女子一身黑衣跪在地上。
大殿周圍守著許多黑衣人,還有幾個竟是楞楞的看著走進來的楚流風(fēng)。
楚流風(fēng)看那幾個黑衣人有些面熟,忽然想起來就是永寧身邊的人,那天夜晚見過的。
再仔細去看跪在地上的女子,真的就是永寧,楚流風(fēng)心里不禁一陣歡喜。
“你認得他們?他們好像認識你?!?/p>
真真已經(jīng)看了出來。
“是的,她就是我剛剛結(jié)識的朋友?!?/p>
楚流風(fēng)指著跪在地上的永寧說到。
“人生何處不相逢嗎!楚流風(fēng),呵呵,我又是幫了你吧,看來交了我這個朋友,還是值得的。”
陽西真大聲說著,卻是去看永寧。
跪在地上的永寧已經(jīng)回過頭來,看到楚流風(fēng)站在那里,凄然的笑了笑,又是轉(zhuǎn)過去,把頭叩拜在地上。
過了好半天,女尼們不再誦經(jīng)了,永寧才站起身來,朝著一個年長的女尼拜了兩拜說到:
“大師可有消息,去年聽說風(fēng)陵師太在金陵露過一面,有人見到過她,她一定會來這大報恩寺掛單的,所以我才趕到江南來尋她。”
“阿彌陀佛!貧尼知曉這個事,也曾見過風(fēng)陵師太,不過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這些年來,她卻是沒來大報恩寺,你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吧?!?/p>
永寧又是拜了拜,轉(zhuǎn)過身來,臉上盡是淚痕。
楚流風(fēng)向前走了幾步,本來想好要說的話一下子忘記了。
“你叫什么???楚流風(fēng)認識的人就是你吧,看樣子架勢蠻大的嗎,不是有錢就是有勢。”
陽西真大聲說著,看著永寧的眼神,還帶著一絲挑釁。
“我不認得你?!?/p>
永寧沒有理睬陽西真,向楚流風(fēng)走了過去。
“你和我一樣吧,我是娘親逝去了,看來你的娘親卻是出家做了女和尚,哈哈?!?/p>
陽西真又開始沒事找事了。
黑衣人們都是一臉怒目看過來,卻是礙著楚流風(fēng),加上永寧沒有作聲,都不好發(fā)作。
“楚流風(fēng)!你這朋友好沒禮貌的,是哪個山上跑下來的野丫頭,下次我見到她的爹爹,一定讓他好好管教一下。”
楚流風(fēng)甚是尷尬,看了看永寧,又去看陽西真,無奈的搖了搖頭。
“就憑你,也敢說我爹爹,怕你沒有資格見到他。”
真真來勁了,跟在永寧后面吵著。
“楚流風(fēng),她爹爹是誰?”
永寧有些生氣了。
“這個,這個?”
楚流風(fēng)支支吾吾,還是盯著永寧和真真二人看來看去,不好說了出來。
“你就告訴她吧,楚流風(fēng),這天下和昆侖山萬神宮叫板的人,還沒有幾個?!?/p>
真真頤氣指使的樣子,這時候有點像個神衣門的大小姐了。
“呵呵!我知道了,你是神衣門主陽宗師的千金大小姐,難怪這般大脾氣,看在陽宗師的面子,我不與你一般計較就是了?!?/p>
永寧莞爾一笑,已經(jīng)說了出來。
陽西真瞪大了眼睛,直直看著永寧。
“你是誰?你認識我爹爹,看你樣子,也不會半點武功的?!?/p>
“縱橫天下,不是盡靠武力的,再說即使你凌駕于天下人之上,凡事也要講些道理的?!?/p>
永寧一邊悠悠說著,一邊抬頭去看琉璃寶塔,神情淡然,眼神卻是凄然。
楚流風(fēng)心里一酸,又是難過起來。
陽西真不再說話,低下了頭。
“好了,這是佛門清凈之地,我等凡人不要再去打擾大師的修行了?!?/p>
永寧又向那大殿拜了一拜,轉(zhuǎn)過身向外面走去,一眾黑衣人前后遠遠的跟著。
“楚流風(fēng),我后日就回京師,你還是坐我的船走嗎?!?/p>
永寧走出了十幾步遠,又是說到,卻是沒有提及陽西真。
“他要陪我去蘇州府的?!?/p>
沒待楚流風(fēng)說,陽西真已經(jīng)大聲說到。
“呵呵!他日有緣自會相見的,楚流風(fēng),我走了!”
永寧已經(jīng)出了大門。
楚流風(fēng)有些茫然,站在那里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忽然追了過去,大聲喊到:
“你多保重,到了京師,我會去找你的!”
京師之大,楚流風(fēng)又去哪里找得到永寧?
風(fēng)中傳來了真真的冷笑,楚流風(fēng)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卻是不知所以然。
秋風(fēng)吹過,琉璃寶塔上的風(fēng)鈴聲,敲擊著人的心房。
別離還是相逢,本就是注定的。
人的孤獨,或是相守,也是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