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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
祝鳴答道:“一年,我只需要在現在給我小姨一個交代。”
他只是想讓如今的自己變成“已婚”的狀態(tài),使祝盈盈能放下心來,沒有負擔地過上屬于她自己的生活。
到時候協(xié)議到期,祝鳴只需要說兩人因為區(qū)域差異始終磨合不來,祝盈盈倒也不會真逼著他和處不來的人廝守一生。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個答案從誰的角度看都沒有毛病,席羨青點了點頭。
“第二,雖然七區(qū)的專家親口說過,目前領域內最擅長治療精神體疑難雜癥的人是你,葉姨也調查過你過往的履歷,說是非常優(yōu)秀。”
席羨青下頜微揚:“但我只想知道,你究竟能不能治好我的???”
祝鳴回答得很直接:“可以治好,只不過一個月內治好是治好,一年內治好也是治好,我只能給你一個結果,但無法在時間上給出準確的承諾。”
席羨青頓時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我沒有時間和你耗得太久……你最快什么時候可以治好?”
祝鳴坦蕩:“不知道啊?!?/p>
席羨青難以置信:“可我剛才……不是都已經給你看了嗎?”
祝鳴:“看是看到了,但我也沒遇到過你這種癥狀。一般來說,鳥類精神體都可以由主人自主操縱羽翼運動的,像你這種情況,是大腦和精神體之間連接的某根線斷了,有點棘手?!?/p>
“……那你打算怎么治?”
“嗯,研制一些藥,在你身上試一試,有作用的話就拿來給你治,沒有作用的話,那我就繼續(xù)研究唄?!?/p>
他這漫不經心的語氣簡直是火上澆油,席羨青語氣中夾雜著隱忍的怒氣:“就這么簡單?”
祝鳴嘆息:“我這是簡化版本的,為了你能聽懂呀?!?/p>
“不簡化的版本是什么?”
“你確定要聽?”
“確定?!?/p>
席羨青聽到祝鳴極輕地嘆了一口氣,
“首先,孔雀精神體很罕見,先天性無法開屏的孔雀,更是當前臨床上沒有的癥狀,所以我會從最為基礎的幾點排除起?!?/p>
他有條有理地敘述道:“首先,做一個腦部CT,排除腫瘤影響精神體發(fā)育的可能性,其次進行部分組織的活檢和神經細胞的培養(yǎng),在DNA、mRNA和蛋白水平依次進行篩查,針對不同的靶點研制并測試出合適的藥物,依次進行實驗,”
席羨青:“……”
“不過以我對七區(qū)那些老頭子們的了解,他們已經對你進行了腫瘤的篩查?!?/p>
見席羨青沒有說話,祝鳴知道自己猜中了:“那么我們可以直接從幾個較為可疑的靶點測起,研制出一些神經通路的激活劑和抑制劑,依次進行實驗。”
“當然,這僅僅是病理層面上的研究?!彼麌乐數剡M行了補充,“我們也需要排除心理狀態(tài)影響精神體形態(tài)的可能,所以我會給你做一些測試,也會對你進行長期的觀察,任務還是蠻重的,當然準確來說是我要干的活比較多——”
席羨青:“……夠了,我明白了?!?/p>
祝鳴笑瞇瞇地注視著他,也不拆穿:“患者偶爾會對醫(yī)生的決策感到疑惑,這很正常,我很高興你可以在今天就問出來?!?/p>
“那么,你的最后一個問題是什么呀?”他雙手交疊在膝蓋上,溫聲問道。
前兩個問題已經足夠犀利,卻沒想到最后這個問題,憋的時間比前幾個還要久。
祝鳴等到眼皮子有點發(fā)酸,才聽到席羨青低聲道:“你想要……什么樣的伴侶?”
他的聲音實在不大,祝鳴懷疑自己沒聽清,將頭伸近了一些:“什么?”
席羨青的胸膛起伏了一下,移開視線,看向窗外:“你不是說,結婚是為了和你一起騙過你的小姨,那你想讓我怎么去演?我具體又該……怎么去做?”
“好問題?!弊xQ思索片刻,“實話實說,我自己也還沒想好?!?/p>
席羨青沉默。
“我打算說,咱們第一次相親的時候就一見鐘情?!弊xQ商量道,“后面一直有著聯(lián)系,私下約會過幾次……具體到時候怎么說,我會再和你溝通?!?/p>
也不知道是窗外的風景太過好看,還是有什么別的原因,席羨青視線始終沒有轉向祝鳴的臉,只是非常冷酷地給出兩個字:“……可以?!?/p>
“我也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弊xQ輕聲問,“你為什么要和我結婚呢?”
“什么?”
“其實一開始我就覺得很奇怪,我們見第一面的時候,你便直接向我提出了用治病來換婚姻的交易。”
祝鳴的聲線放得溫柔而曖昧:“從我的角度來看,這就像是一場及時雨一般,來得可謂是又巧又好,很難不去答應?!?/p>
“但為什么,偏偏是婚姻呢?”
祝鳴望著席羨青的臉:“我知道,我在直播的時候從不掩飾自己在相親的事情,所以你在調查我時,可能覺得這是讓我答應治療你的最佳誘餌。”
“但從你的角度來看,這在邏輯上依舊并不通順?!?/p>
祝鳴若有所思:“如果我只是想求一位醫(yī)生為我治病,我會先提出各種物質上的酬勞,為什么要加上一段將自己的人生捆綁起來的婚姻呢?”
七區(qū)人聰明雖是盡人皆知的事,但席羨青沒有想到,祝鳴會敏銳到這樣的地步。
他回望著祝鳴的臉,須臾后問:“你覺得是為什么?”
祝鳴:“你暗戀我很久了?”
席羨青:“……?”
“開玩笑的。”祝鳴擺了擺手,“我想出的答案是,一旦療程開始,我需要為你貼身治療,來往會無法避免地變多,共同出入的場合也會增加,一個七區(qū)人突然頻繁地出現在你身邊,自然會被別人議論?!?/p>
“我猜,相比于伴侶的身份,你更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是醫(yī)生。又或者說,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的精神體出了問題?!?/p>
“也就是說,你需要將病情保密,不僅僅是對外界,甚至到了連至親之人都需要隱瞞的程度?!?/p>
祝鳴有些驚奇地望向席羨青的臉:“連你的家人都不知道你的病,對嗎?”
席羨青沒有說話。
祝鳴望著眼前的青年——姿態(tài)始終倨傲,衣著永遠光鮮,就像他那美麗優(yōu)雅的精神體一樣,肉眼看來,近乎完美到沒有任何瑕疵。
但又好像是為了不讓人看穿自己,于是選擇用盔甲般的傲慢籠罩住自己,仿佛這樣就可以不被窺探到心底最深層的秘密。
“你的家庭組成是什么樣的?”良久后,他聽到席羨青問。
“我媽死了,我沒有爸?!?/p>
祝鳴坦蕩答道:“所以只有我和我小姨兩個人。”
席羨青點了點頭:“現在的席家,有代表人繼承權的人一共有二十一個?!?/p>
祝鳴:“……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