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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營看流星。


將陸九敘的話連起來想了一遍后,蘇星遙有些意外的看向對方,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詢問自己要不要和他一起去。


蘇星遙有些驚訝。


畢竟按陸九敘的性格來說,他應該是那種極少會主動邀請誰的人……


可他剛才聽得很清楚,對方確實很明確的在邀請自己,并且也不是那種碰上了為了客套而臨時隨口邀請的。


陸九敘不會這樣,也不需要這樣做。


蘇星遙看了一眼已經(jīng)有些晚的天色。


這個時間點并不是露營出發(fā)的最好時機。


所以對方確實是在等自己……


蘇星遙有點意外,但又覺得好像一切又沒有什么不正常。


雖然他和陸九敘之間好像從來沒有特地去確認過彼此的關系。


但好像潛移默化中,他們都把彼此當成了一個相處不錯的朋友。


飛快的想明白后,蘇星遙看向對方。


他發(fā)現(xiàn)陸九敘的視線一直落在他的臉上。


和對方的視線相對,蘇星遙卻委婉的拒絕了這個邀請。


“我明天上午約了人,時間可能不太來得及?!?/p>
他沒有說謊。


明天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并且昨天就已經(jīng)跟對方約好了時間。


如果今晚去露營的話,估計趕不回來。


陸九敘聞言表情沒有什么變化,只了然的點了點頭并沒有再過多的詢問下去。


蘇星遙歉意的笑了笑,拉著行李箱準備往別墅里走。


雖然拒絕的干脆,但其實他的心里還是有些遺憾。


長這么大他還沒親眼見過流星。


第一次聽說流星雨是在他五歲的時候。


那時候姐姐一臉期待的跟他說想要親眼看一看流星雨,然后在絢麗的星空下許上一個愿望……


姐姐告訴他,有流星的地方,愿望就會實現(xiàn)。


當時他還太小了并太知道流星是什么。


但看姐姐如此向往,他也默默在心里埋下了一個愿望。


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和自己最重要的人去看一眼。


雖然姐姐已經(jīng)再也看不到了,但他還是希望有機會可以代替姐姐去親眼看一看。


一想到姐姐,蘇星遙不由垂下眼來,心里某個地方也開始隱隱發(fā)痛。


此時耳邊卻又傳來了陸九敘的聲音。


“可以明晚再去?!?/p>
蘇星遙因為走神沒有太聽清,他重現(xiàn)抬起頭來疑惑的看向對方,“什么?”


“明晚也有?!?/p>
陸九敘語氣淡淡,但卻沒有一絲不耐。


“這兩天都會有,明晚也可以?!?/p>
陸九敘的兩句話,讓原本失落的蘇星遙眼里瞬間燃起期待的光。


“我明天下午五點之前回來趕得上嗎?”


陸九敘輕輕嗯了一聲。


“趕得上。”


第二天蘇星遙早早出了門。


他今天要去見《天籟之聲》的編導和總導演。


之前跟陸知云互關登錄losttide這個馬甲號時,蘇星遙就收到過這個節(jié)目組的邀請。


但當時他以為編導小梨那條跳脫的邀請是廣告,還差點把對方給拉黑。


但后來他再登錄微博時發(fā)現(xiàn)對方竟然又堅持不懈的重新給他發(fā)了私信。


這次對方?jīng)]有說什么廢話,而是非常用心的跟他介紹了這個比賽。


對方前前后后寫了一萬多字,最后還怕他不相信,直接把節(jié)目的備案都給貼出來了。


蘇星遙耐心的看完了她的每一句話后被她的真誠給打動,隨后兩人也成功加上了微信,并且約好了今天見面談具體事宜。


蘇星遙抬頭看了一眼車窗外初升的太陽。


他其實并沒有想到自己這個馬甲小號會有圈內編導記得。


因為父母非常討厭他搞音樂,所以他這個賬號已經(jīng)有兩三年沒有再在上面更新過作品了。


主頁上那些作品也基本上都是他在國外留學時寫的。


只有那段時間遠離了父母,他才有機會跟圈子里的一些音樂愛好者分享自己的作品。


但這也是很久以前了。


這些年他寫了很多歌,但是沒有再發(fā)過一首。


沈家別墅里其實是一件非常專業(yè)的音樂工作室的。


但父母只允許沈淮希一個人用。


只要自己一提跟音樂相關的東西,爸媽就會冷下臉來對他冷嘲熱諷。


爸爸讓他別一天天不務正業(yè)弄些沒用的東西。


媽媽更是直接表示他的歌聲沒什么特別的,根本不想聽他唱歌。


他在沈家完全沒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也不能提自己的任何愛好。


不然就會像高中畢業(yè)時一樣。


前腳剛跟父母表達完自己想去音樂學院學習更專業(yè)的音樂知識,后腳他們就把自己送到了國外,逼著讓他學不喜歡的金融。


“先生,您的目的地到了?!?/p>
“好的?!?/p>
蘇星遙拿出手機掃碼付了錢,拉低了帽檐戴好了口罩后才從計程車上下來。


根據(jù)導航,他步行到了跟小梨約好的咖啡館,在一個比較隱秘的角落坐了下來。


二十分鐘后,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打扮很可愛的女生來到了這桌。


女生禮貌的詢問,“請問是losttide嗎?”


蘇星遙抬頭看向他們,“是的,請坐?!?/p>
“久等了?!?/p>
中年男人也朝蘇星遙點了點頭,隨后坐到了他的對面。


“你好,我是宋英明,《天籟之聲》的總導演?!?/p>
簡單做完自我介紹的宋英明將視線落在了對面這個年輕人身上。


雖然對方戴的口罩、墨鏡和帽子幾乎把他的臉都遮完了。


但他還是感覺這個人看起來格外眼熟。


之前他聽到小梨跟他說losttide提出,如果要參加比賽希望不露臉這個提議時就覺得有點蹊蹺。


現(xiàn)在親自見面后,對方身上這種熟悉感便立刻印證了他的猜想。


這個人的身份肯定不是一個網(wǎng)紅創(chuàng)作人那么簡單。


不然也不至于會提出這么奇怪的要求。


不過宋英明搞過選秀拍過戀綜,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么多年還能順利斬獲內娛第一綜藝導演的稱號,什么大場面沒見過。


于是他也開門見山的問了蘇星遙。


“我想你應該也清楚,唱歌雖然比的是唱功和實力,但咱們做節(jié)目的,現(xiàn)場也是需要氛圍感的?!?/p>
“你如果不露臉,在比賽中跟其他人比的話會讓自己處于一個非常劣勢的狀態(tài)。”


“而且如果你順利進入了下一輪,或者最后到了決賽,這么多場下來,要當著那么多雙觀眾的眼睛和后臺工作人員瞞住你的身份,其實有點困難?!?/p>
宋英明提的都是很現(xiàn)實的問題。


不過這些蘇星遙在決定參賽時就已經(jīng)想到了。


他今天就是來跟導演商量的。


“我希望可以戴頭套參加比賽。”


說完他的手指在空中比劃了一個小熊的簡筆畫。


“就是那種玩偶服,看不出身形,也看不到里面人的樣子,比賽的時候我會將它做一些改良,不會影響唱歌。”


宋英明聞言點點頭,覺得這個想法有點意思。


蘇星遙接著開口,“但是有一點我想麻煩導演您。”


“我的聲音……可不可以除了唱歌外全程做一些處理,舞臺以外的地方也需要處理?!?/p>
聽到蘇星遙提到聲音,宋英明越發(fā)覺得對面這個人的聲音耳熟。


腦海里飛快閃過幾個人的臉后,卻也沒跟對方對上。


宋英明雖然沒有猜出對方的身份,但聽他這么說,心里也已經(jīng)大概有了一個底。


一個需要想法設法偽裝自己身份的人……


不用想都知道,如果真的邀請對方來,節(jié)目播出后稍有不慎馬甲一被扒,可能就會帶來非常大的麻煩。


一旁的小梨也覺察到了不對勁。


她連忙緊張的看向導演,一臉的哀求。


她是真的很喜歡losttide的才華和聲音,就像是每一個普通的粉絲一般,無比希望能給自己偶像一個展示的舞臺,讓更多人去聽到他的歌聲。


小梨的緊張,讓氣氛也跟著變得緊張起來。


蘇星遙看著為自己擔心不已的小梨,淡然的隔著墨鏡看向了宋英明的臉。


這些他也早就預想到了,所以他才提出想要跟總導演見一面,由對方來定決定要不要跟自己最后簽訂合同。


宋英明笑了笑。


“哎呀放松放松。”


安撫完緊張不已的小梨后他也語調輕松的對蘇星遙說道,“你說的這些其實也不是什么多難辦的事,節(jié)目組也完全可以滿足你的要求?!?/p>
他朝蘇星遙做出一個說悄悄話的手勢,“不過在確定你的真實身份前,我還是想先問問為什么你想這么做。”


蘇星遙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回答了他。


“我怕我直接站上去你們節(jié)目會被罵到停播?!?/p>
宋英明無所謂的擺擺手,指了指自己日漸稀疏的頭發(fā),“你看我像是怕被罵的嗎?”


自己的綜藝要是哪一集不被觀眾罵,他宋英明就要擔心自己綜藝第一大導的名聲是不是要保不住了。


宋英明語調有點夸張,蘇星遙和小梨聽了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過之后,蘇星遙也正色起來。


他看向宋英明的眼睛,說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我就是想有一個舞臺,單純的只唱歌?!?/p>
“無所謂我是誰,無所謂我的樣貌背景和過去,只單純用音樂跟大家交流?!?/p>
宋英明聞言久久的陷入了沉思。


他定定的看向面前這個人。


其實理論上這個年輕人做的是很矛盾的。


既然愿意參加節(jié)目,那就是或多或少都想要通過這個舞臺展示個人,最終獲得人氣。


可偏偏他又要將自己藏起來,只想用歌聲跟人交流。


這種矛盾他不理解,但對方最后那句話卻實在是有點讓他觸動到。


想了想,他還是答應了對方。


“好的我知道了,你說的這些都沒有什么問題,我可以做到向所有人保密?!?/p>
“不過作為導演我卻需要對節(jié)目負責,現(xiàn)在任何節(jié)目的藝人都要審核身份,所以在簽合同前,我還是需要知道你是誰?!?/p>
蘇星遙點點頭,然后摘下了墨鏡和口罩。


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誰后,小梨驚訝的直接捂住了嘴巴。


而一旁的宋英明,卻突然豁然開朗。


這個人如果是蘇星遙的話,一切好像就都不矛盾了。


離開時他摸了摸自己好不容易長起來的頭發(fā)。


時隔多年他想不開又搞了一個音綜,節(jié)目里又出現(xiàn)了一個全網(wǎng)黑……


嘖。


這個劇本怎么有點眼熟……


跟節(jié)目組敲定細節(jié)后,蘇星遙抓緊時間往回趕,在五點之前回到了別墅。


陸九敘已經(jīng)把所有東西都提前準備好了,蘇星遙并沒有操心什么,直接將自己早上打包好的行李往后備箱一塞,車子便往露營地出發(fā)。


蘇星遙這幾天幾乎都在坐車奔波,上車后就有點昏昏欲睡。


正在開車的陸九敘見他沒什么精神,便將車內的音樂關掉。


“你先睡一覺吧,到了我叫你?!?/p>
蘇星遙確實有點太累了便沒跟他客氣,直接閉上眼睛很快睡了過去。


等到他再次醒來時,天已經(jīng)暗了下來。


他往旁邊看了一眼,陸九敘正在低頭玩著手機。


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視線,對方抬起頭來。


“醒了?”


蘇星遙嗯了一聲,帶了點鼻音,剛睡醒的他意識還沒有太清醒。


“下去吧,晚飯應該快好了。”


陸九敘說完便拉開了車門。


蘇星遙跟著他抬手開車門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不知何時蓋了一件衣服。


是陸九敘的。


蘇星遙將衣服疊好抱在臂彎,跟著陸九敘往后備箱拿兩人的東西。


下車后蘇星遙看清了這次露營地的風景。


腳下是一片柔軟的草地,周圍有很多低矮的薔薇花墻。遠處有連綿的青山,近處則流淌了一條清澈的小溪。


清風緩緩吹來,空氣中仿佛都帶著草木和鮮花的清香。


踏上這片土地的那一刻,蘇星遙的心情跟著自動放松了起來。


陸九敘帶著他繞過薔薇花墻,遠遠地他便看到前面一群忙碌不已的年輕人。


陸知云和其他人來的早一些,地上架了好幾臺望遠鏡,桌子上也擺滿了各種食物。


帳篷和天幕更是早就已經(jīng)搭好了,現(xiàn)在一群人正在忙著弄燒烤。


“星遙!”


正在手忙腳亂烤燒烤的陸知云轉頭一眼看到了蘇星遙,手中的魷魚都不烤了,就直接往他身邊跑。


“你終于醒了?!?/p>
陸知云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暴露了太多信息。


蘇星遙轉頭悄悄看了一眼陸九敘。


對方仿佛什么都沒有聽到,將帳篷放到地上,拉開拉鏈便開始搭建起來。


陸知云自知失言,但卻依舊沒有控制自己的嘴,稍微壓低了聲音繼續(xù)在蘇星遙耳邊說道。


“我哥之前讓我別吵你?!?/p>
才剛說完這句話,陸知云便感覺有什么東西朝自己襲來。


他麻利的伸出手擋住。


是一把小夜燈。


陸九敘的聲音立刻跟著響起。


“下次再忘就自己下山去買?!?/p>
陸知云嘿嘿一笑連忙說了幾聲不敢不敢。


得知自己睡了這么久,而陸九敘怕吵醒自己也沒下車就在車上等著自己,蘇星遙有點不好意思。


他走到陸九敘身邊拿起工具想要幫他一起搭。


陸九敘卻沒有要他幫忙。


“你去休息吧?!?/p>
已經(jīng)走了幾步的陸知云,聽到后連忙又退了回來。


“我哥可是戶外大佬,一個人進山都沒問題那種,你讓他自己弄就好?!?/p>
“走走走我們去搞點有氛圍感的事。”


說完蘇星遙就被陸知云拉去給天幕掛小夜燈了。


陸知云嘴上說的厲害,但是卻根本不怎么會弄這些,掛燈也掛的歪歪扭扭的。


最后還是美商在線的蘇星遙幫他重新纏了線,才把小夜燈給弄好。


通電后將開關一打開,錯落有致的小夜燈一盞一盞的亮了起來。


瞬間露營地的氛圍感就被烘托了出來。


今天來這里露營的不止蘇星遙他們三個,陸知云還帶了幾個自己的朋友來。


雖然不認識,但是大家并沒有對蘇星遙有任何排斥。


經(jīng)由陸知云簡單介紹過后,大家就很自然的跟他相處起來。


其中有一個人據(jù)說是酒店大廚,燒烤烤的特別好,晚上的食物幾乎都由他來負責,蘇星遙就幫他打下手。


幾個人各自分工,一起又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后,終于到了吃飯時間。


桌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食和水果,九個人圍成一桌,雖然有些擁擠,但是氣氛卻格外熱鬧。


這是蘇星遙從來沒有過的經(jīng)歷。


在養(yǎng)父母家時他沒有朋友,去了孤兒院后他也一直獨來獨往。


后來和秦明川認識后,短暫的擁有過幾個朋友。


只不過這些人幾乎都因為沈淮希跟他決裂了。


他在國外留學時和室友們關系都很好,但是大家都比較專注自己的領域,平時都不會出去玩。


所以這還是他真正意義上,第一次和這么多人一起出來玩。


原本昨天陸九敘告訴他陸知云會帶幾個朋友來時他還有點擔心,怕自己融入不進去。


但今晚這群人卻一點都沒有讓他產(chǎn)生過這樣的感覺。


忙碌了好幾個小時,大家基本的都餓慘了了。


開飯之后,陸知云便第一時間朝自己最愛的鹽焗蝦伸出了魔抓。


不過他卻沒有直接吃,而是十分講義氣的將它往蘇星遙的碗里放。


“星遙快吃,不然等下他們餓死鬼就給搶光了。”


陸知云的蝦才剛放到一半,陸九敘給他攔下來了。


“他不能吃蝦?!?/p>
陸知云被哥哥的話給搞迷惑了,一時沒反應過來的他轉頭就問了一個字,“啥?”


蘇星遙看了一眼停在半空中的蝦,給陸知云解釋道。


“我對這個過敏。”


陸知云聞言嚇得連忙縮回手來。


想了想又趕緊把東西扔到了最外面人的碗里,生怕這東西有毒要把蘇星遙傳染一般,放的遠遠地。


“那你別吃這個了。”


說完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問蘇星遙,“那你還有沒有其他過敏的?。俊?/p>
蘇星遙點點頭,把自己過敏的東西都說了一遍。


陸知云聽完后嘴巴變成了一個o形,看蘇星遙的眼神也是滿滿憐愛。


“這么多都過敏啊,這也太慘了吧……”


蘇星遙輕輕笑了笑,“沒事,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吃。”


說完他便朝身邊的陸九敘看去。


對方此時也正看著自己,眼神晦暗不明。


蘇星遙原本想問陸九敘怎么知道自己不能吃蝦的,結果被這么看著,一時間就給忘了。


“上次你回來時張姨買了蝦也沒做?!标懢艛⑺坪踔捞K星遙想說什么,直接給了他答案。


“她說你對這個過敏?!?/p>
解釋完他就收回了視線,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又低聲加了一句,“原來你也對這些過敏?!?/p>
對面的幾個人不知道聊到了什么突然爆發(fā)出一陣笑聲。


陸九敘這句話剛好被他們的笑聲給蓋住,以至于蘇星遙根本沒有聽清。


熱熱鬧鬧的吃完這頓飯后,時間還不到十一點。


流星雨要凌晨四點左右才會出現(xiàn)。


還有這么長時間,要是去睡覺又怕不小心錯過,但是干等著也不是辦法。


于是陸知云便提議,“不如我們玩會兒牌吧……”


這個提議得到了大伙兒的認同。


蘇星遙原本以為陸知云說的牌是紙牌。


結果對方卻從車上提了一盒麻將……


烤肉的大廚麻利的將桌布鋪好,另外一個人也朝蘇星遙看去,笑著問他,“星遙來嗎?”


蘇星遙連忙搖搖頭。


“我不會這個。”


陸知云卻十分熱絡的又喊他,“來嘛來嘛,我可以教你?!?/p>
蘇星遙笑著擺手,“你們玩吧,我今晚看你們玩,先跟你們學學?!?/p>
見蘇星遙不玩,大家便也沒有勉強他。


陸知云率先坐了一個位置,然后驚恐的朝陸九敘做了一個暫停的動作。


“哥,你這種大師級別的就禁止參賽了。”


本來也沒打算玩麻將的陸九敘無奈的笑了笑,“我也沒說要玩?!?/p>
得到這個答案陸知云這才心安的拍了拍胸,然后給大家吐槽。


“你們不知道吧,上次我哥把我贏得褲衩子都不剩。”


蘇星遙被陸知云的形容給逗笑了。


他輕聲問陸九敘,“有這么夸張嗎?”


其實他對于陸九敘會玩麻將這件事感到十分意外。


在他的刻板印象里,他覺得陸九敘好像就是那種除了工作還是工作的人,應該很少會有這些娛樂生活。


蘇星遙笑盈盈的看著陸九敘。


原本他以為對方會謙虛一下。


結果卻沒想到對方朝他點了點頭,眼角似乎也帶了點笑意


“嗯,他壓歲錢還抵押在我那里。”


夜風將陸九敘的話吹到蘇星遙的耳邊。


就著小夜燈的光,他又仔細看了看面前這個俊逸的男人。


這樣的陸九敘比平時生動了好多。


陸知云他們玩牌,蘇星遙就在一旁看他玩。


很快他就從對方身上明白了什么叫做人菜癮大。


完全不懂規(guī)則的他看了十幾把以后基本上就都弄會了,結果陸知云還能做到把把輸。


看他們四個人打了會兒麻將后,蘇星遙就去到了之前吃飯的地方坐下玩手機。


他在劇組高強度工作這么久,回來也沒有好好休息過。


過了那會兒興奮的勁頭后,現(xiàn)在放松下來就有點困了。


蘇星遙趴在桌子上漫無目的的劃著手機,劃著劃著手上的動作就慢了起來。


陸九敘看出了他臉上的倦意,便低聲喊了他。


“你去睡吧,我等會兒叫你。”


蘇星遙確實困了。


他點了點頭,起身就朝陸九敘替自己搭好的那頂帳篷走去。


起初,困意占據(jù)了蘇星遙的大腦。


但是當他真正躺下以后,他的大腦卻反而性條件反射的清醒了。


外面明明還有陸知云他們玩牌時發(fā)出的歡聲笑語。


但蘇星遙卻仿佛什么都聽不見了一般。


取而代之的,是那種一個人在黑暗密閉空間的恐懼感。


他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出現(xiàn)的就是小時候自己被養(yǎng)父關到小黑屋的畫面。


那間小黑屋的面積和這個帳篷差不多大。


凌晨的夜晚特別特別黑……


沒有一絲光亮的房間里,他的臉頰高高腫起,全身的皮膚因為被皮帶抽到破皮而火辣辣的疼著。


但是他卻根本不敢哭出一聲來,只能蹲在最角落的地方悄悄流著眼淚。


如果發(fā)出聲響,養(yǎng)父聽到后就會折回來繼續(xù)打他,并且比剛才打的更狠。


而姐姐也會被他再連累一次,再繼續(xù)挨一次更毒的打。


皮帶打到皮肉上的聲音……姐姐哭著跪在地上為自己求情的聲音……


曾經(jīng)那些畫面不停的又浮現(xiàn)出來,蘇星遙感覺自己左邊蝴蝶骨上那道燒傷后留下的疤痕好像又開始痛了。


意識到這么多年自己還是難以克服對這種狹小又黑暗的密閉空間的恐懼,他只能重新走了出來。


原本在看手機的陸九敘抬頭,有些意外的看著他。


蘇星遙沒法解釋,就蒼白著臉撒了個謊。


“我還是在這里吧,好像突然又不困了?!?/p>
陸九敘沒說話。


他注意到蘇星遙的臉色變得非常差。


飛快的掃了一眼那頂帳篷,最終他沒多問什么,只說了一句好。


傅清言單手端著一杯紅酒,將秦明川喊到了一個角落。


他望向天空,沉聲說道,“四點才能看到流星?!?/p>
秦明川沒有回答。


傅清言見秦明川在走神,便玩笑般的吐槽他,“我說秦總,我在國外拍了三個月的戲,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你好歹也理理我。”


秦明川低頭喝了口酒這才舍得開口跟他說話。


“淮希睡了嗎?”


“睡了?!?/p>
“你最近心情不好?”傅清言轉身看向秦明川,終于還是把話題拉回了自己想說的上面。


“我聽說你把影星管理全都換了?!?/p>
“嗯?!?/p>
傅清言扯了扯嘴角,語氣有些不屑,“就因為蘇星遙?”


秦明川微微皺起了眉頭。


傅清言的語氣讓他有點不舒服。


他糾正對方,“是這些管理層自身有問題?!?/p>
見秦明川竟然在維護蘇星遙,傅清言略微生氣的仰頭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他不值得你對他好?!?/p>
說話時傅清言的視線下意識的掃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雖然已經(jīng)通過手術祛除了上面燒傷的疤痕,但是當時的情景他卻一輩子都忘不了。


如果當初不是因為蘇星遙,他不會對火留下如此大的心理陰影。


秦明川這段時間一直聯(lián)系不上蘇星遙本來就很煩躁。


今晚傅清言又哪壺不開提哪壺,這讓他整個人更加煩悶。


盡管他和對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鐵哥們兒,但此刻他卻根本不想跟他再聊半句。


“我去散散步等會兒回來?!?/p>
秦明川留下這句話后便獨自順著小溪往下走。


他抬頭看了看晴朗的夜空,突然想起18歲那年。


也是這樣一個鮮花盛開的四月。


當時非常喜歡在蘇星遙面前刷存在感他約了對方晚上一起翻墻出去看流星。


但是那晚上他忘了調鬧鐘睡著了。


后來蘇星遙沒提這件事他也就沒在意。


結果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原來那天晚上蘇星遙在操場上等了他整整一個晚上。


第二天還因為吹風發(fā)燒感冒了整整一個星期。


后知后覺的他跟對方道了歉,又約好下一次這個星座的流星雨來時一定會再帶他一起看。


然而這么多年過去了,卻也再沒有下一次。


……


蘇星遙離開帳篷坐到陸九敘旁邊后很快就鎮(zhèn)定了下來。


聽著大家聊天的聲音,他心中那股不適也逐漸消退。


情緒放松后,很快他就睡著了。


陸九敘見蘇星遙睡得香甜,這次沒有再將他叫醒。


他把對方的手機關掉放到了桌面,起身到自己的帳篷內給他拿毯子。


陸九敘的動作其實很快。


前后還不到一分鐘。


但等他從帳篷出來時,卻看到一個男人正站在蘇星遙身邊,滿眼溫柔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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