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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娘們，你起來啊，出去浪啊，去勾引那些不要臉的男人啊。”

富君寶踢著肖春雪潔白的身子，可惜她再也不會動了。

“天啊，我，我做了些什么？”

富君寶蹲下來，看著失去了知覺的肖春雪，那一雙大眼睛再也不會恢復(fù)往昔的神采了。那是多美美麗的一雙眼睛啊，黑白分明，眼波盈盈，如今它沒有了光彩，跟死魚的眼睛沒有什么兩樣。

屋子里安靜下來，靜得仿佛所有的東西都死去了，只有富君寶粗重的呼吸聲在回響。

富君寶平復(fù)了一下情緒，抱起肖春雪往屋外走去。

富君寶不知道小布丁躲在她的門口看見了所有的一切。小布丁嚇得不敢動，也不敢喊。她不知道爸爸為什么會這樣對待媽媽？沒有穿衣服的媽媽不冷嗎？

富君寶抱著肖春雪往屋外走去。

夜風(fēng)刮得更加的猛烈了。

春天的天氣說變就變。

白天還是艷陽高照，這夜里忽然就變天了。

風(fēng)呼嘯著暴戾地穿行在城市里。搖晃著路燈，搖晃著路邊的行道樹，也搖晃著富君寶家的院子。

尖厲的嘯叫讓人心寒，北方的風(fēng)像是發(fā)了瘋的魔鬼。那幾棵杏樹在風(fēng)里起伏掙扎，嬌弱的花瓣落了一地。

杏樹下面有一個地窖，那是以前富君寶的父母挖的，是為了儲存過冬的蔬菜用的。

富君寶打開地窖的蓋子，打著了里面的燈。一股濃重的酸腐味到帶著地窖里的熱氣撲面而來。

地窖有半間屋子那么大，用磚頭砌了四壁墻。里面空蕩蕩的，并沒有放什么東西?，F(xiàn)在家里有冰箱，地窖基本上不用了。只在一角擺了幾個大瓦缸子，那還是父母留下的酸菜缸子。富君寶在冬天來到之前，做了一缸子酸菜，現(xiàn)在里面還有一小半。

富君寶扛著肖春雪，踩著木梯走了下去。

小布丁看見爸爸出去了，抱著小黃黃也悄悄地跟著。屋外的寒風(fēng)讓小布丁哆嗦了一下，她趕緊回屋穿衣服。

小布丁穿好棉衣棉褲，戴好帽子，把自己裹得像一個胖乎乎圓滾滾的皮球。

小布丁抱著小黃黃再次出來的時候，爸爸媽媽都不見了。只有杏樹底下的地窖里亮著燈。

小布丁知道那里有一個地窖，秋天的時候，她還幫著爸爸往地窖里搬大白菜腌酸菜來著。

小布丁抱著黃黃走到地窖邊，看見爸爸正拿著一把刀在切肉剔骨。

小布丁很奇怪，爸爸為什么要在地窖里殺豬，還把豬肉放進(jìn)酸菜缸子里。

媽媽去哪里了呢？這樣的天氣，小布丁穿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都覺得冷，那光著身子的媽媽會不會凍壞了？

小布丁想哭喊，可是又不敢哭喊。今天的爸爸太可怕了，她從來沒有見過爸爸這么猙獰可怖的樣子。小布丁都懷疑是不是有一個魔鬼住到了爸爸的身體里。

想到魔鬼，小布丁害怕了，趕緊往回走。

小布丁不知道自己在院子里站了多久，連什么時候下起了雪都不知道。

小布丁抱著小黃黃，踩著雪花往回走。小小的，淺淺的腳印很快就被雪花掩蓋了。

媽媽不見了，爸爸變樣了。小布丁害怕極了，抱著小黃黃在被窩哭。小黃黃伸出舌頭舔她的臉。

小布丁哭累了，睡著了。

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雪花給大地蓋上一層潔白，仿佛是為冬天穿上的孝服。也許這一場春雪過后，冬天就走到了盡頭，徹底的就要告別北方的大地了。

那些哀怨，那些痛苦，那些仇恨，那些死去的東西都被掩蓋了。春雪融化的時候，大地將是一片生機(jī)勃勃，沒有人會知道那些曾經(jīng)被雪花掩蓋的秘密。

“清明斷雪，谷雨斷霜?！边@句農(nóng)諺是針對北方說的。

葉開心早上起來的時候，還在回味昨夜里激情**的事。

辦公室的字紙簍里，幾團(tuán)揉皺的手紙，還散發(fā)著濃重的味道。葉開心沒想到聊QQ還能夠把自己聊得高潮了。那個似水柔情美妙的身體還在腦海里扭動。

葉開心的老家在大別山區(qū)，十歲的時候跟著母親和幾個弟妹來到了紅城市。那時候，父親在紅城市的鐵路上工作可以帶家屬。

那時候的城市戶口可是很吃香的，有了城市戶口就意味著可以解決工作問題，尤其他父親還是鐵路上的。

葉開心的媳婦林青云也是沖著這個才嫁給他的。

林青云也是來自大別山區(qū)的。一個山區(qū)女孩能夠嫁到城市里在那時候也是很值得炫耀的事。

葉開心能夠娶到林青云，在當(dāng)時也算是值得炫耀的事。一米六出頭的葉開心，人長得瘦小，拿老話說那就是二等殘廢。

林青云比葉開心高了半個頭，白凈的大臉盤，******，她自己都覺得嫁給葉開心有些吃虧。要不是為了那個城市戶口，她才不會嫁給這個二等殘廢。

葉開心是紅城市里下海比較早的人。

那時候紅城市鐵路分局所開辦的解決職工子女就業(yè)的地毯廠關(guān)閉了。下崗的他咬著牙借了三萬元開了一家調(diào)料行。

憑借著精明的頭腦，吃苦耐勞的精神，葉開心很快就把他的開心調(diào)料行做大了。代理了好幾個南方大品牌的紅城市銷售權(quán)。

位于物流園區(qū)的這處倉庫兼辦公場地的院子都是他自己建的。不說別的，光這一處十來畝地院子現(xiàn)在市值都是好幾百萬了。

不過葉開心心里并不開心，越有錢越覺得心里空虛，反倒羨慕人家平凡夫妻的簡單幸福。

最大的問題還是出在他媳婦林青云身上。這林青云跟那個當(dāng)年紅透半邊天的林青霞就一字之差，可是那差別簡直就是天上地下。

不過這很大部分原因也是葉開心自己造成的。

葉開心剛開始做調(diào)料行的時候，林青云是堅決反對他的。后來做上路了，那女人就巴巴地過來幫忙。葉開心自己也是一時偷懶，很多事都讓媳婦管理。慢慢地，林青云就掌握了全部的經(jīng)濟(jì)大權(quán)，葉開心就********了。

林青云是一個很強(qiáng)勢控制欲很強(qiáng)的女人，一直就看不起葉開心，可是她也離不開葉開心。

葉開心覺得這樣的女人就是母老虎，母夜叉，簡直就是母閻王。

葉開心拿起辦公桌邊的字紙簍，聞了聞里面那種曖昧的味道，有些舍不得扔掉。他很懷念那種激情綻放的感覺，他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痛快淋漓的釋放過了。可是他不能夠留下這些東西，如果被林青云給發(fā)現(xiàn)了，那又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戰(zhàn)斗。

推開門，濃重的春寒讓他哆嗦了一下，滿地潔白的雪花，明晃晃的讓他瞇起了眼睛。

雪地上留下了葉開心一串深深的腳印。

街邊的垃圾桶在一棵野杏樹下。整條街的行道樹都是山桃野杏。地處塞外的紅城市，連行道樹都是這么的野性粗獷。

滿街都是綻放的桃花杏花，花瓣上臥了一團(tuán)白雪，顯得凄迷美麗。這些北方的花兒，沒有南方的花兒那么的幸運(yùn)，花開的時節(jié)不能夠享受浩蕩的春風(fēng)，還要接受嚴(yán)寒的考驗(yàn)。但是這春雪覆蓋下的花朵，卻又著一種別樣的嬌艷，有著一種頑強(qiáng)又倔強(qiáng)的生命之美。這樣的景色在老家是看不到的。

葉開心想起了老家大別山的春天，漫山遍野紅艷艷的杜鵑花，像是彩色的云霞。

把字紙簍里的東西倒進(jìn)了垃圾桶，葉開心踩著自己的腳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