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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凝捂著絞痛的小腹,今天正是她這個月來月事的第一天。
她的月事一向很準(zhǔn)時,且次次都會不舒服,只是沒有像今晚這樣疼,她疼得感覺像是有人在錘子一下一下的敲擊著自己的小腹。
子時的時候她感覺到小腹傳來不適的感覺,便知道自己來月事了,以為和平日里差不多,她讓丫鬟灌了個湯婆子自己抱著繼續(xù)睡。
然后睡到中途卻是生生被痛醒了,一開始只是一陣一陣的痛,后來間隔的時間越來越短,且疼痛加劇。
這時候她才反應(yīng)過來這一次與之前的不一樣,大約是與晚間的時候她吃了辣有關(guān)。
她以為過會就會沒事的,從前也試過在來月事的時候受涼,可也沒如同眼下這般疼,沒想到那幾道菜的威力會這樣大。
她耳邊只聽得丫鬟在驚慌中問她怎么了,正想要開口讓她不必驚慌,免得驚擾了另一邊就寢的謝鉉,萬一他的脾氣上來,自己會更遭罪。
可是她疼得說話的聲音都只剩氣音,那小丫鬟看著就像是還未來癸水的年紀,所以見她捂著小腹臉色煞白,還以為她得了什么重疾。
她只得勉強讓她去給自己倒一杯溫水,想要喝了緩一緩。
等她在疼痛之際睜開眼睛,卻見本該在就寢的謝鉉已經(jīng)站到了她的床前。
眼下她穿著白色的綢緞寢衣,因為疼痛方才在床上翻來覆去滾了一翻,領(lǐng)口儼然敞開了一些,露出一片白如凝脂的肌膚,一邊的鎖骨都露了出來,側(cè)臉的一縷青絲纖細的脖頸落了進去,隱沒在衣領(lǐng)之中。
她對上謝鉉,見對方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劃過她的衣領(lǐng)處,她顧不上小腹的絞痛,忙抬手將松開的衣領(lǐng)合上,盡量讓自己罵登徒子這三個字。
也許是因為羞惱,感覺自己的小腹都沒那么疼了,她緩了緩坐起身,才艱難地開口:“是妾身驚擾了世子安寢嗎?”
謝鉉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居高臨下看著她,似笑非笑道:“你這動靜大的外頭的人都能聽見,我又不是豬?!?/p>
江月凝信了他的話,以為真是自己擾了他的好眠,于是面上帶了一絲歉疚:“抱歉......”
她還想要說什么,小腹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墜痛,她臉色又白了幾分,彎腰捂住小腹,一滴冷汗順著她的額角滴了下去。
一旁的小丫鬟倒好了水,這回見夫人又疼了起來,忙端著水走到床邊,然后一邊喂她喝水一邊焦急道:“夫人可要請個大夫來看?”
可是眼下已經(jīng)到了半夜,京中禁宵,她要上哪去找大夫,若是世子愿意,也可以拿了腰牌去宮中請御醫(yī),只是這一來一回怕是要耽誤不少時辰。
小丫鬟能想到的事情江月凝自然也想到了,她就著小丫鬟的手喝完一杯水,感覺到小丫鬟急得快哭了,只好虛弱地開口安慰她:“不必驚慌,我忍過這一陣就好了,去重新?lián)Q個湯婆子給我。”
她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這種疼痛不會持續(xù)太久,一般過了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就會不疼了,從前她受涼的時候來月事也經(jīng)歷過這種疼痛,所以知道小腹的疼痛不會持續(xù)太久。
小丫鬟聽話地從她的手中接過已經(jīng)冷掉的湯婆子,很快就出了房間。
屋內(nèi)只剩下他們二人,江月凝此時正痛著,也沒空去搭理對方,只道:“世子回去睡吧,妾身不會再發(fā)出任何聲響吵著你了?!?/p>
說完她轉(zhuǎn)了個身,背對著謝鉉,一副不想再搭理他的樣子。
謝鉉見她似乎在努力壓著疼痛,可仍舊看見她因為壓抑而輕顫的身子。
他嘖了一聲,瞥了她一眼轉(zhuǎn)身出了碧紗櫥。
感覺到了他的離開,江月凝右手慢慢揉著自己的小腹,時不時的絞痛讓她異常清醒,過了半晌小丫鬟還未回來,她咬牙坐起身,想要下床給自己倒一杯溫水喝。
卻意外看見去而復(fù)返的謝鉉,見他的手中握著一個棕色的小瓷瓶。
“世子?”
江月凝不解地看著他,她覺得她方才的話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
謝鉉看了一眼她,將手上的小瓷瓶朝她扔去:“吃一顆,止痛的?!?/p>
江月凝伸手接住小瓷瓶,上面殘留著他的余溫,她握著瓶身的手指緊了緊,但是并未立刻拔掉小瓷瓶的塞子,而打算下床。
“不是讓你吃它嗎,難道怕里面裝的是毒藥?”謝鉉以為她不愿意吃,頓時覺得她不識好歹。
“世子誤會了,妾身只是想給自己倒一杯水,沒有水,妾身吃不下?!苯履氖謸卧诖惭赝W。鲱^同他解釋。
并不是因為相信謝鉉,她覺得謝鉉總不能因為不喜歡自己,而故意要毒死她,畢竟也沒多大的仇和怨。
她吃藥丸的時候有個習(xí)慣,要口中含著水送服,否則難以下咽。
謝鉉聽了她的話,覺得女子就是麻煩,但卻自己走到桌邊拎起茶壺將水倒進了她方才用過的那只茶杯里,然后端著茶杯走到了床邊。
“給?!?/p>
語氣帶著些許不耐,可手卻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滿滿的一杯水并未灑出一滴。
許是痛得厲害,江月凝并未想太多,她拔了瓶子的塞子,倒出一顆褐色的藥丸,然后放下小瓷瓶之后接過他手中的茶杯,道了謝,靠著那杯溫水把藥丸吃了進去。
接著又把茶杯換給了謝鉉:“勞煩世子。”
謝鉉譏笑一聲:“使喚人倒是熟練?!?/p>
因著他給的藥,江月凝并未同他計較,見他把茶杯放了回去,對著他離開的背影柔聲道:“謝謝?!?/p>
謝鉉腳下的步子一頓,接著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并未回頭,直接出了碧紗櫥。
吃了那顆藥丸,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小腹上的痛楚減輕了不少,她將換了水的湯婆子放在小腹上,突然想到謝鉉為何會有止痛的藥丸,且這藥丸她吃著覺得有些不同尋常,不像是普通的藥丸。
且她方才吃的是最后一顆。
而他怎么看都不像是會受傷的人。
困意慢慢上來,她拋卻腦中的思緒,不再繼續(xù)糾結(jié)藥丸的事情,慢慢陷入了睡夢中。
到了第二天江月凝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晌午。
冬枝見她總算是醒來,道:“聽昨晚值夜的小丫鬟說夫人身體不適,奴婢早早地就來候著等夫人醒來,見夫人睡得沉,不忍叫醒夫人,夫人眼下可好了?”
她身為江月凝的大丫鬟,自然是知道了昨夜江月凝來月事了,從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只是昨夜恰巧她和夏星都不在,那個小丫鬟才慌了神。
江月凝將冷掉的湯婆子給了冬枝,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昨晚吃了謝鉉給的藥,所以睡得比素日深了些,大約是那藥丸出了止痛之外,還有安神的作用。
想起今天錯過了給婆母請安的時間,她頓時下了床:“以后若是再遇到這樣的情況,定要叫醒我,如今在侯府與在衛(wèi)國府不同,給婆母請安的事情不能怠慢?!?/p>
也不知道自己沒去請安,丹陽郡主會怎么想自己,她頓時有些頭疼。
冬枝一邊給她換下寢衣一邊道:“姑娘不用擔(dān)心,郡主一早就出了門,并不在府上?!?/p>
出去了?
江月凝穿衣的動作一停,昨天她去請安的時候,婆母還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起身的時候都要身邊的丫鬟扶著,難道是今天就好了?
冬枝不知她在想什么,繼續(xù)道:“今早世子出門的時候,奴婢聽見下人說世子要和靖安伯世子相約去眠春館,夫人,眠春館是什么地方?”
江月凝正拿起一對蝶戀花耳墜,聽了她的話,慢慢放下,道:“男子最愛去的地方。”
語罷她又重新挑了另一副墜了粉色水晶珠的耳墜,比了比,這才滿意地戴上。
冬枝看了看她如常的神色,擔(dān)心道:“夫人難道不擔(dān)心嗎?”
江月凝拿起一支淺色的珠釵給冬枝,不在意道:“有何好擔(dān)心的,腿長在他的身上,他愛去哪就去哪?!?/p>
他去哪與她何干?
眠春館。
謝鉉正斜斜倚在椅子上,他的對面正坐著同樣在京中聲名不怎么好的靖安伯世子戚庭。
“聽說謝兄成親后都沒來過這里了,眠春館的頭牌可是想你想得緊,那天見了我哭得梨花帶雨的,還以為謝兄是娶了夫人之后就忘記了她,徹底不來了?!?/p>
戚庭給謝鉉倒了一杯酒推到他身前,語氣帶了調(diào)侃。
只是對方并不打算給他面子,連看都沒看那被酒,他掀起眼皮,看向戚庭那張帶著戲謔的臉,把手中的小瓷瓶拋給他。
那小瓷瓶與昨晚給江月凝的裝有止痛藥丸的一模一樣,他不耐打斷還在絮絮叨叨地戚庭:“藥吃完了?!?/p>
戚庭接過那藥瓶,拔開塞子往里頭看了一眼,納悶道:“照這時間應(yīng)該還能再吃一次,怎么會就沒了,奇怪?”
謝鉉瞥了他一眼,并沒有打算要把藥丸給了江月凝吃的事告訴對方:“就你這算數(shù)的本事,當(dāng)初是怎么中的舉人?”
昨晚他給江月凝吃的正是最后一顆,如果不是見她疼的厲害,他原也沒打算給她服用,現(xiàn)在回想,覺得當(dāng)時一定是腦子進水了,才會那么好心。
這藥想要配齊可沒那么容易。
戚庭似乎習(xí)慣了他的嘲諷,哭喪著臉道:“這藥本就不易配,你還浪費了一顆,幸而只要再吃三個月,你的身體就能痊愈了?!?/p>
天知道那些藥材有多難尋到,如果謝鉉不是自己多年的好友,他才不愿意幫他。
戚庭握著瓷瓶把玩,問道:“你那幾年,到底去了哪里,為何三年前回來的時候身體會差成那樣?”
謝鉉目光看向窗外,漫不經(jīng)心道:“告訴你又能如何,左右不是什么好地方?!?/p>
每次問他都得不到答案,戚庭倒也沒有多失望,他想起之前的事情,又問:“對了,你可尋到是誰做的手腳了?”
問的自然是那天他的馬受驚之事。
謝鉉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嗯了一聲,輕嗤一聲:“不過倒也有趣,竟然把石頭當(dāng)塊寶,周家人腦子大約是有毛病,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
周家以為借他的馬生事讓江雪凝退婚,卻不知道背后有人推波助瀾,如果不是他對追風(fēng)熟悉及時控制住了,怕是發(fā)瘋的追風(fēng)能要了他的命。
戚庭道:“被周家擺了一道,你就這樣忍著,這可不像是你?!?/p>
謝鉉撇了他一眼:“至少對于現(xiàn)在夫人,還是比較滿意?!?/p>
滿意對方識趣,不會對他抱有任何的不切實際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