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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閉關(guān)到了第六天,簡挺也習(xí)慣了。
盤算著還有最后一天,檢查是得上交的,自己還只字未寫,也不知從何起筆。
中午,孟琪送飯的當(dāng)口,見稿紙上還是一片空白,就“嘿嘿”一笑,說:
“簡大公子,怎么還沒動筆呀,明天就要交卷了,你看上去一點也不著急嘛。”
簡挺本來想說“有美女伺候著,我著什么急”,可瞥了一眼門口紀(jì)檢室的同志,還是裝作周吳鄭王的樣子,說:
“我得閉門思過,把問題根子給剖全了,再寫不遲。”
“哎喲嗬,行,這個態(tài)度嘛,還算端正。打算怎么寫呢?”
簡挺“嗯哼”一聲,清了清嗓子,字斟句酌說:
“敬愛的局黨委,冒號……”
“哎喲……”孟琪笑了,說,“還冒號呢,簡支隊,你這是說相聲的嗎?”
“別,別打斷我的思路,本來吧,我有一肚子話要表達(dá),可是,不知從何說起。哎,我一見你,這火花就嘭嘭嘭冒出來了?!?/p>
“好,好,好,我不打斷你,往下說吧?!?/p>
“敬愛的局黨委,冒號,”簡挺故意人來瘋,接著說,“我叫簡挺,男,現(xiàn)年26歲,是二馬路派出所的民警。開著警車辦私事,還開著警笛,括弧,本來是出警拆違現(xiàn)場,順道,括弧,經(jīng)過幾天來的閉門思過,深刻反省,我深刻認(rèn)識到,這一行為,與《人民警察法》格格不入,嚴(yán)重違犯了禁令,也給公安隊伍形象抹了黑,我深感內(nèi)疚和自責(zé)……”
“哈哈哈,真沒看出來,你簡挺還有七步之才???”
孟琪捂住了肚子,門口紀(jì)檢室的同志也忍不住被逗笑了。
“行,就這么寫吧,回頭我向主任推薦推薦,來當(dāng)管材料的副主任挺合適,人才呀你。”
“別,千萬別害我?!?/p>
到了第七天,簡挺埋頭伏案,檢查也搞定了。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落到紙面上是另一回事??偟谩巴炊ㄋ纪础薄巴炊ㄋ歼^”“痛定思源”“痛定思改”這幾個部分吧?時下的檢查書,不都是這個調(diào)子嘛。
終于捱到了傍晚,走出禁閉室,沒有意外,孟琪等在門口,說,今晚她要請他吃飯。
出了辦公樓,上了孟琪的車,她直接開到了“回味餐館”門口。餐館規(guī)模并不很大,但菜品很有特色,在古陽市區(qū)相當(dāng)有名氣。
孟琪笑嘻嘻地說:“今晚我請你,慶祝你順利出獄?!?/p>
簡挺嘟囔道:“什么出獄?說得那么難聽,好像我跟勞改釋放犯似的?!?/p>
倆人找了個小包間,孟琪大包大攬,也不征求簡挺的意見,點了不少菜,還要了一瓶紅酒。
菜還沒上桌,孟琪先倒上酒,說:“來,先干一杯,慶祝慶祝?!?/p>
倆人碰了杯,簡挺說:“夠倒霉了,有啥可慶祝的?!?/p>
“慶祝你順利榮升副支隊長呀。哎,簡挺,啞巴蚊子咬死人啊,怎么悄悄地就提拔了?老實交代吧,走的是誰的路子?”
簡挺搖搖頭,一臉茫然。
“不想說就算了。那你老實交代,在學(xué)校時,是不是追哪個女同學(xué)寫過情書?”
“怎么跟審犯人一樣?你這唱的又是哪出啊?”
“昨天我聽你的檢查,出口就來,很養(yǎng)之有素嘛,就想,是不是寫情書練出來的?我估計開頭是,‘親愛的某某,冒號’,哈哈哈,笑死我了……”
“親愛的孟琪同學(xué),能不能不再拿我開涮?這七天禁閉,都快把我關(guān)傻了?!?/p>
“你別賣慘了。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七天禁閉關(guān)出來個副支隊,恐怕你高興還來不及呢?!?/p>
這時,菜上來了兩道,孟琪主動給他夾菜,弄得挺不好意思。
簡挺就沒話找話:“你爸厲害得很,肯定和王市長關(guān)系非同一般吧,畢業(yè)時,你直接就進(jìn)了市局機(jī)關(guān),讓同學(xué)們羨慕嫉妒恨呀?!?/p>
聞聽此言,孟琪倏然變得嚴(yán)肅起來,說:“簡挺,你的話說對了一半,錯了一半?!?/p>
簡挺愕然:“噢……”
孟琪放下了筷子,雙手托著下巴,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他,說:“簡挺,你得向我保證,我說了,你不能告訴任何人。這個,我可是連最好的閨蜜,都從未透過半個字?!?/p>
簡挺為之一震,鄭重其事地點點頭,說:“要不,你就別說了,我也是隨便說的。”
“不,我相信你?!?/p>
“嗯。”
“你說對了一半,我爸與王智化的關(guān)系確實非同一般;而你錯了另一半,這個非同一般,不是你和同學(xué)們所理解的非同一般,卻是恰恰相反,而且是非同一般的恰恰相反?!?/p>
簡挺被繞得云里霧里,說:“我怎么越聽越糊涂了,繞口令似的?!?/p>
“接著聽,你自然就明白了?!?/p>
“嗯,你繼續(xù)。”
“知道盛大集團(tuán)嗎?那個董事長西門盛,起步時打打殺殺沒少干壞事,之所以敢橫行霸道,說白了,就是有王智化在背后撐腰做主。當(dāng)時,王智化還是一個分局的副局長。我爸呢,剛開始做生意也是野路子。曾經(jīng)有幾年,他把持著古河里的砂石生意,卻被西門盛盯上了這塊肥肉,要搶這塊地盤。我爸那時候也是血氣方剛,不知道西門盛與王智化合穿一條褲子,怎么肯輕易就范呢?”
“挺復(fù)雜的啊?!焙喭Ω锌?。
“雙方各不相讓,就要火拼,按道上的規(guī)矩,約定了時間,準(zhǔn)備在古河灘上比劃比劃,愿賭服輸,敗了的一方,以后不能再染指砂石市場。到了約定那晚的預(yù)定時間,我爸帶著手下人,持刀帶棒就去了。誰知,剛一到,警察從天而降,把他們給一窩端了。而事后才知道,西門盛與王智化合演了雙簧,西門盛的人根本就沒來。自然而然,西門盛隨后控制了砂石市場?!?/p>
“真夠陰狠了啊?!焙喭Υ篑敗?/p>
“你想不到吧?你說,我爸與王智化的關(guān)系,是不是非同一般?”
“嗯,還真是?!焙喭Ω扇α?,“可我奇了怪,這樣非同一般的關(guān)系,你居然還能進(jìn)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