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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淡淡一層,籠罩天地。
一彎新月蒼穹懸掛,朦朧中如同一根被折彎的骨頭,蒼白無光澤。
經(jīng)歷大難不死的生靈開始了新的一輪捕獵,于碎石下、塵土中、甚至裂縫里尋找死去或者將要死去的生靈,如同往日。
夜空上數(shù)不清的星星拼命地眨著眼睛笑,猶如饑渴的少婦努力地買弄著風(fēng)騷;
不識情趣的小風(fēng)莽撞地飄過,卻打擾了零丁云朵的自在逍遙,吹走了星星的風(fēng)騷。
白頭山上一片狼藉,祖地處則是一片積雪與石礫。
積雪與石礫下,東方小樹歪斜地躺著,全身是血,血中摻合著石礫,意識全無,沒有一絲醒過來的意思。
其四肢無意識地不停抽搐,隨著抽搐,身體一抖一抖,嘴角不自覺地溢出一縷縷的鮮血,似乎只有吐完方才能停歇一樣。
“哼,既然暫時無法接近,本尊就委屈一下,占了這個卑賤的身軀,本尊就不信吞不了你,那可是……”
一個貪婪的聲音自白光之中響起說道,語氣不僅傲慢霸道,還充滿了不甘,似乎進(jìn)入東方小樹的身體,對于它來說本身就是一種侮辱。
“哼,被封了千年,害得本尊失去自由,如今封印已解,卻還如此糾纏,真拿本尊是泥做的,吞了你們,本尊不但能恢復(fù)傷勢,或許還能有機(jī)會去爭上一爭!”
白色光芒不甘地撤回胸腹,匯入另一部分的光芒之中,畏懼中帶著憤恨的說道。
一對黑白的眼睛顯現(xiàn),審視了縮在腹部之中的紅黑光點一會兒,攜帶濃烈無比的殺意,直接殺向處于腹部中央的一片紅黑光點。
“冥頑不靈,斗了千年,還沒磨滅你的兇煞,難道真的不能相安無事嗎?”
“嗷,終于肯說話了,當(dāng)年要不是你這個賤骨頭的背叛,我怎么能落到如此的地步?”
“結(jié)果呢,嘿嘿,還不是被抽了精魂,來跟我作伴!殺!”
白色光芒殺字出口,便與紅黑光點扭在一起,瘋狂的廝殺,一時間,白色光芒四射,紅黑光芒亂舞,完全是不死不休的架勢。
不斗,東方小樹吐血;斗,東方小樹劇烈的吐血,因為它們相斗的戰(zhàn)場便是東方小樹的身體。
白光與紅黑光芒所過之處,鮮血四溢,綻放出朵朵的血花;碎裂成渣的骨頭繼續(xù)被碾壓,傳出咔嚓咔嚓的聲響;
前胸塌陷,斷折的肋骨穿透皮膚指向四方,五臟亦頻臨崩潰的邊緣。
“白虎你個蠢貨,你想毀掉如此罕見的寄體嗎,難道還要等上千年萬年不成?”
“哼,寧可再等上千年萬年,也要除掉你這個賤骨頭,叛徒!”
……
東方小樹的身體近乎化作一團(tuán)肉泥,全身沒有一塊完整的骨頭,令人奇怪的是其頭部竟然完好無損,沒有受到一絲的破壞。
隨著白色光芒與紅黑光芒的瘋狂肆虐,東方小樹身不由己的抽搐,一會兒白色光芒覆蓋,一會兒紅黑光芒大盛,不停的來回變換。
鮮紅的熱血如同雨水一樣澆鑄在血色利劍之上,血色利劍竟毫不客氣地一一吸收,似乎積累到了一定的量,其詭異的一閃,嘩啦之聲從劍體之中傳出,并逐漸放大,猶如大河在奔騰咆哮,震耳欲聾。
一條無邊無際的大河橫亙蒼穹,如一條廣袤無邊的玉帶,若隱若現(xiàn)。
星河與之相比,只是其憤怒波濤之中的一朵浪花;蒼穹與之相比,廣闊有余卻又少了絲絲的親切;大地與之相比,厚重有余卻又少了縷縷靈動。
“黃泉出,冥河現(xiàn),彼岸花開,魂不見?!?/p>
“差不多百年沒有感受到圣地的氣息了,好懷念!不對,似乎比圣地的氣息更加濃郁,純正!難道天地間還存在吾族第二塊圣地?”
“莫非是四年前之物現(xiàn)世?哼,此物既現(xiàn),妖星必出,人間也該熱鬧熱鬧了!”
極北之地一座萬丈冰峰之上,朦朧之中,一個極長的身影漸漸顯現(xiàn),面向西方站立,感慨的說道,語氣蒼涼之中帶著譏諷的味道。
“舞,當(dāng)年要不是為了你,孤王又怎會來此苦寒之地,沒想到最終卻是如此結(jié)局,孤王不甘??!”
“從孤王手中失去的,孤王一定會奪回來,沒有人能永遠(yuǎn)的擁有,從來沒有!”
極長的身影喃喃自語,蒼涼的聲音變得苦寒無比,最終變成了強(qiáng)硬,轉(zhuǎn)身一步一步向冰峰之下走去。
一座惟妙惟肖的冰雕在極長的身影轉(zhuǎn)身走后,露出了真容。
冰雕之中赫然是一神態(tài)安詳?shù)慕^色女子,年紀(jì)不大,十七八歲的樣子。
肌膚如雪,發(fā)絲如墨,緊閉的眼眸,如睡著了一樣,瓊鼻挺立如白玉,閉合的小嘴微微翹起,帶著一絲俏皮的味道。
最為奇特之處便是其眉心之處,存在一簇火焰的印記,讓人一眼難忘。
……
“陛下,道門密函!”
一道全身裹在黑色的之中的女子,突兀的出現(xiàn)在大唐皇宮中的一處偏殿之中,手捧著一封雪白信箋,信箋的蠟封之處旁,畫著醒目的三道紅線。
“妖星出現(xiàn)在李家祖地?難道當(dāng)年還沒殺絕……”
“不過也好,人間也該一統(tǒng)了!”
身著黃袍的男子在那副美人圖前靜靜站立,一擺手,裹在黑色之中的女子無聲無息的消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他終于忍不住了,當(dāng)年我能打敗他,現(xiàn)在依然能辦到,可是你為什么不肯為我轉(zhuǎn)身,為什么?”
身著黃袍的男子突然情緒激動,整個身體如寒風(fēng)中的落葉,不停的搖擺,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哼,朕是不死的,朕會一統(tǒng)人間,到時你一定會為朕轉(zhuǎn)身的,一定會的!”
……
安西城外百里之處,莽莽白雪之中,一個身影孤單的前行著,不時地回頭望向蒼穹的一角,一條彩帶時隱時現(xiàn)。
如此寒冷之際,行人只穿了一身單薄的衣裳,不是高人便是虎人。
其脖頸之上系著破舊的斗笠,手里還拎著一把農(nóng)鎬,無比愜意的行走在冰天雪地之中。
一只渾身漆黑,翅膀卻被涂的花花綠綠的小鳥拍著翅膀,從高空之中落下。
撲棱棱的盤旋了三周后,落在行人的肩頭,啾啾的叫了幾聲后,便安靜的站立,小嘴巴開始忙著梳理其花花綠綠的翅膀。
“才多久沒見,你怎么學(xué)會了鳥語,還真是多才多藝!”
脖上系著破舊的斗笠,手里拎著一把農(nóng)鎬,農(nóng)夫打扮的漢子面無表情的說道,話語完全出自真心,語氣之中甚至不含一絲調(diào)侃的問道。
“我是誰,我可是獨一無二的天才,什么能難道我?消息我已經(jīng)帶到,我要去睡會兒!”
梳理花花綠綠翅膀的小鳥,口中赫然發(fā)出人類的聲音,昂著頭,一副驕傲的樣子。
“我只是個農(nóng)夫,只會種地,你確實要強(qiáng)出我很多,可是……”
“我走了,胖子說了要巧妙地送出,別太低級了;對了胖子說雞蛋很好吃,爭取在弄回幾百個!”
沒等農(nóng)夫打扮的大漢說完,小鳥便迫不及待的打斷,拍著翅膀飛了出去。
“哎呀,你個死心眼的農(nóng)夫,不就少說了一句師兄吧,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嘛,至于嘛?”
一只花里胡哨的小鳥一頭從空中栽下,四仰八叉的摔在雪地之中,小嘴不停的啾啾著,卻始終無法起來。
“真是個天才!”
農(nóng)夫打扮的大漢由衷的贊美道,轉(zhuǎn)身,拎著農(nóng)鎬,向原路走去,直至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
大河隱現(xiàn),浪花朵朵飛起,咕咕之中侵染了一角蒼穹。
血色利劍震顫之中,四處散落的鮮血飛起直入劍身之上,瞬間消失不見。
血色利劍震顫不已,似是有了意識,要醒來一樣。
它自動飛起,攜著大河的倒影,瞬間將東方小樹的身體籠罩,侵染了蒼穹一角的大河,適時的濺起一朵浪花,流星一樣從天空墜下,墜向東方小樹所在之處。
“天河?難道傳說是真的,白虎蠢貨,不如你我暫時放下成見,一起聯(lián)手,沖入天河如何,只要……”
“放你祖宗的屁,你個叛徒,當(dāng)年沒有我們的指點與提攜,你能有今天的地位?”
“結(jié)果你成了人間的祥瑞,反手便開始算計我們,白眼狼一只!與你聯(lián)手,那是一種恥辱,本尊不屑,吞了你,本尊一樣可以沖入天河,直達(dá)盡頭!”
兩條光影在空中對峙,一條光影化身一頭白虎,渾身卻散發(fā)著白光,另一條光影化身一頭墨玉麒麟,渾身黑紅之色不停的旋轉(zhuǎn)。
轉(zhuǎn)眼間,兩條光影碰撞在一起,白頭山的一角,如燃放了煙花一樣,白光四射,紅黑光爆閃,黑白相映,煞是好看。
白虎與墨玉麒麟廝殺正酣,嘴咬爪撓的糾纏在一起之時,白頭山上突然傳出一聲慘嚎,一朵浪花如大星般的墜落而下。
“逃……”
白虎與墨玉麒麟剛剛泛起逃的念想,卻被浪花吞噬,白虎與墨玉麒麟如泥做的異樣,瞬間泯滅在浪花之中,沒有一絲的反抗之機(jī)。
墜落的浪花絲毫沒有停留,墜向一片血紅之色中,無聲無息。
侵染蒼穹一角的大河,亦一現(xiàn)而隱,只是一瞬,仿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大星般的浪花,黑灰之色在其中蕩漾,收縮,帶著從蒼穹墜落勢若萬鈞的力量,毫無阻礙的砸在東方小樹的身體之上,殘暴無比地將東方小樹已成渣的骨頭碾碎成粉末。
咔嚓咔嚓之聲令人驚悚,猶如一只松鼠搬起石頭,一下一下的砸著核桃,直至核桃變成粉末。
一聲凄厲的慘叫從白頭山的一角傳出,如同厲鬼咆哮,卻戛然而止。
夜間覓食的野獸,掉頭便跑,根本顧不上千辛萬苦撲捉到嘴的獵物;
空中飛翔的鳥獸,驚慌的收起翅膀,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的隱藏在林木之上,側(cè)耳關(guān)注,根本顧不上饑腸轆轆的肚皮。
祖地之上,一抹血紅光亮突然竄出,如同鬼火,陰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