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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馬尾隨風輕輕晃動，幾縷碎發(fā)順著風向一溜煙地往一邊倒，她不得已伸手去整理。

只是眼神有些躲閃，不往正前方看。

“也沒有這么夸張。”梁如夏為自己辯解。

陳肆川停下手上的動作直起身，入眼的便是對面的人無所適從的表情。

“是嗎，我怎么覺得有？”

他嗓音清澈，字正腔圓里帶著幾絲不正經(jīng)，順著風傳進梁如夏耳朵里。

好好的人怎么長了張嘴。

梁如夏說不過他，被逼得使出萬能句子：“那你要這么覺得，我也沒辦法?！?/p>
“……”輪到陳肆川沉默。

這不挺能說會道的嗎？

梁如夏一邊在心里偷笑了兩下，一邊在想621路公交車怎么還不來。

這時，一個年輕女人朝他們這邊小跑了過來

“樂樂！樂樂！”

她叫完的下一秒，那只趴在陳肆川旁邊的泰迪狗忽地就站起來轉(zhuǎn)過了身，毫不猶豫地狂奔過去。

“我就去超市買個東西，你看看你，跑了多遠。”女人話里雖是在指責，但語氣并不嚴肅，溫聲細語的。

“汪汪。”泰迪趴下身，直直地看著它的主人。

像是在道歉。

“幸好沒被壞人拐走。”女人后怕地說了句。

她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鏈子，看向?qū)γ娴膬蓚€年輕人。

恍然間意識到什么，她開口道：“應(yīng)該是你們撿到它了吧，謝謝你們，幫我看了一會兒?！?/p>
梁如夏去看陳肆川。

這畢竟不是她的功勞。

陳肆川自然注意到，他禮貌回：“沒什么，主要是我旁邊這位同學(xué)魅力比較大，吸引住了小狗，沒讓它繼續(xù)往遠了跑?！?/p>
梁如夏小臉一紅。

那女人直接沒忍住笑了起來。

她看看男生，又看看那安安靜靜站著的女生，心道，年輕真好。

畢竟不熟，三個人沒有多聊，女人又說了一聲謝謝后領(lǐng)著泰迪回家了。

梁如夏見那背影逐漸消失后，立刻把視線放在了陳肆川身上。

這回與其說是看，不如說是瞪。

“我說錯了？”

少年干脆地對上她投過來的目光，眼神坦蕩。

“你謙虛了。”

陳肆川悠悠地回：“那倒沒有。”

梁如夏繼續(xù)去看她的公交車。

心里卻想著他為什么還不離開？下一瞬間，她又希望在公交車來之前他先別走。

她怕又來一個小狗。

正思考著如何才能再開口說句話拖住他時，梁如夏倏地發(fā)現(xiàn)她等了很久的公交車來了。

她忙地從書包里拿卡。

與此同時，陳肆川的電話鈴聲響起。

他按下接聽鍵，那邊傳來中年男人的斥罵聲。

等對方說完了，他才不咸不淡地回了句知道了。

公交車到達梁如夏身前，她拿卡上車，剛想回頭說句謝謝，就見男生已經(jīng)騎著自行車離開了。

-

家里，秦莉早已下班，雙臂環(huán)胸，坐在餐桌前看著家門的方向。

梁如夏一打開門，就撞上了秦莉的眼睛。

“今天去哪了？”秦莉淡淡地問。

梁如夏從肩上取下書包，回：“去圖書館寫作業(yè)了?！?/p>
“寫了什么？拿來我看看?！?/p>
梁如夏走到餐桌前停下。

她打開書包把今天做的練習(xí)冊一本一本地拿出來。

在摸到耳機線和mp3后她的手明顯頓了下，而后悄悄用力把這兩樣?xùn)|西往下，給移到了最后一本書和書包內(nèi)側(cè)之間。

“沒有了?！?/p>
秦莉放下手臂伸手去拿，垂下眼一本本的翻閱。

都翻完后，秦莉說：“以后再出去早點回來，這么晚了外面不安全?！?/p>
“我會的?！?/p>
客廳又陷入一陣沉默。

“我在外面吃完飯了，就先回屋看書了?！?/p>
“是不是還有三個星期就月考了？”

兩人同時開了口。

梁如夏如實回：“班主任說國慶假期結(jié)束后就考。”

“行，正好，”秦莉點頭，“上次和你說過的同事介紹的那個家教，國慶要開一個小輔導(dǎo)班，你正好去上。”

梁如夏僵住，她緩慢地出聲說：“不是說要看看月考考得怎么樣嗎？”

“有區(qū)別嗎？”秦莉平靜地說，“提前上月考或許還能考得更好一點，月考完就不用上了?！?/p>
“那要是我沒考好呢？”話音一出，梁如夏便知道自己說錯了。

秦莉給她花了這么多錢，讓她上了這么多課外輔導(dǎo)班，要是還沒考好，只能說明她不行。

她辜負了秦莉的期望。

梁如夏忽然就感到窒息。

后背像是被什么壓住，壓得人越來越低，逐漸喘不來氣，像要倒在地上。

再也待不下去，梁如夏留下一句“我會努力的”就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第10章

九月中旬，梁如夏得知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先來說好消息。

國慶假期來臨之前，學(xué)校要在晚自習(xí)的時間辦一個晚會。

壞消息是，由于報告廳太小，每個班級限人數(shù)，只有二十個人能去。

曹恒坐在講臺上，手里拿著幾張紙片，問道：“有沒有想去看的，舉手示意一下?！?/p>
一大半人都快速地高舉起手。

誰都不想在教室上這枯燥無味的晚自習(xí)，尤其今晚還是物理課專場。

梁如夏胳膊平放在桌上，豎起了她的手掌。

“人太多了，不行。”曹恒一看便直接否決。他把手中的紙片放在講桌上，折了幾下拿起一旁的小刀開始裁，裁完后開口說：“公平起見，我們采用一種辦法選出二十個人?！?/p>
“我手里是一沓正方形的小紙片，正面是我們班級群的二維碼，回頭讓你們家長掃碼進群，記得在群里改好備注，你們自己就不要進了，”曹恒拿起其中一張紙片，將它反過來面向講臺下的學(xué)生，繼續(xù)道，“有二十張，我在反面寫了個數(shù)字1，等會我讓班長發(fā)下去，誰抽到了1誰去?！?/p>
于森聽到曹恒叫了他一聲后，起身離開了座位。

“班長按正面發(fā)，可別偷看。”有人起哄說。

于森瞪他們一眼，笑道：“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們?！?/p>
他從第一排開始發(fā)，慢慢就發(fā)到了謝翊和方悅涵這一排。

“保佑我一定要抽中?！狈綈偤p手合十放在胸前，默默地祈禱。

謝翊樂了：“別緊張，如果我抽到了就給你。”

“我就沒見你運氣好過?！狈綈偤虏鄣赝瑫r伸手去摸紙片，摸完后她放到桌上閉眼繼續(xù)祈禱。

于森見他們倆都拿完了，便繼續(xù)往后走。

“陳肆川，先別忙做你的題，先抽一張?！?/p>
聞言，陳肆川放下筆抬起頭，隨手摸了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