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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勒王國,漢沙城,皇宮。
“這就是王權(quán)嗎?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狈ㄒ?shù)蹏耐踝佣祭锼躬氉砸蝗苏驹趪醯膶氉安蛔銉擅椎牡胤?,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離一國之君的寶座這么近,但是內(nèi)心卻泛不起任何漣漪。都里斯又坐到那寶座上,可是他仍然感受不到哪怕一點的興奮。
這就是哥哥們拋棄骨肉親情而你爭我奪的權(quán)力嗎?其實也沒什么了不起。都里斯站起身來,離開了那張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快感的椅子。然后,都里斯陷入了沉思……
都里斯的父親--現(xiàn)任法耶魯?shù)蹏幕实鄯铺亓伊垃F(xiàn)年已經(jīng)84歲了,對于人類而言,已經(jīng)是一只腳跨進棺材的高齡了。確實,他在年輕時曾經(jīng)是一位戰(zhàn)功顯赫的偉大君王,菲特烈六世在位50多年,在前40多年里,帝國達到了史上最強盛的時期,可是往后的十年時間里,整個帝國卻在大幅的滑坡。畢竟,時間是人類最大的天敵,一個再強有力的人,最終敵不過時間之神的力量,當(dāng)然,任何人類建立的國家也是如此。300多年前,法耶魯?shù)蹏€不是從另一個曾經(jīng)輝煌過的帝國的廢墟上建立起來的嗎?
帝國無永恒--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難道哥哥們不知道嗎?
父皇臥病在床的十年,正是兄弟們爭斗最激烈的十年。皇帝菲特烈六世共有四個兒子,分別由四個母親所生。都里斯的母親死得最早,所以他得到的寵愛也最少,但也正是如此,都里斯才有一個良好的成長環(huán)境,他不必像其他哥哥那樣,為了爭權(quán)奪利絞盡腦汗,他有更多的時間,更多的精力投入到騎士的訓(xùn)練中去,盡管都里斯平時很低調(diào),但日復(fù)一日,他戰(zhàn)斗技能和指揮藝術(shù)的水平大幅提升之后,得到了很多贊揚的同時,也得到了幾個哥哥異樣的目光,這種目光讓他感到不寒而粟。
在十幾年前,皇帝的健康狀況出現(xiàn)惡化,但還沒有臥病在床的時候,幾個哥哥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權(quán)力斗爭的苗頭,都里斯看在眼里,高瞻遠(yuǎn)矚的他采取了自我放逐的方式遠(yuǎn)離政治斗爭的漩渦,他自告奮勇地來到東北邊境,與卡梅特尼維亞半島上的兩大強國--維穆門王國和班催門王國進行長時間的戰(zhàn)爭。長年累月的軍旅生涯,不僅打造出一支完全效忠于他的軍隊,連都里斯本人的境界也得到很大的提升,其戰(zhàn)斗技能和指揮藝術(shù)達到了皇家騎士的水平。
而那三個哥哥,卻在爭權(quán)奪利中搞得首都烏煙瘴氣。三皇兄夏可彼爾好色貪酒,毫無進取之心,是個只顧享樂的無能之輩,因此,權(quán)力之爭大部分在大皇兄洛克茲和二皇兄斯坦福之間進行。都里斯很了解,其實父皇并非不知道幾個孩子之間的權(quán)力斗爭,這位早年也是在與兄弟間的權(quán)力斗爭中勝出的皇帝相當(dāng)清楚個中奧妙之處,即使十年臥病在床,但內(nèi)心卻很清醒,這也是皇帝一直不立皇儲的原因,因為只有這樣,他才可以利用幾個兒子之間的斗爭茍延殘喘。然而兩年前,情況急轉(zhuǎn)直下,大皇子似乎在與兩個弟弟的權(quán)力斗爭大獲全勝,二皇子無緣無故中風(fēng),時至今日仍昏迷不醒;一個月后,三皇子的住處遭到刺客襲擊,但無人傷亡,刺客逃脫,隨后大皇子以保護弟弟為名,派重兵團團包圍該住處,實際上三皇子被變相軟禁在自己家中。
二皇子平時身體很好,怎么會突然病倒了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下了毒;至于三皇子……發(fā)生這兩件事后,倒在病床上的老狐貍害怕了,對于自己的長子洛克茲,老家伙是非常了解的,他與其他兒子不同之處在于,更狠毒,更奸詐--諷刺的是,這個兒子與他老爹最像。如今洛克茲已經(jīng)實際掌握了首都的控制權(quán)和全國大部分兵力,他敢于對自己的弟弟下手了,那么下一個就該輪到自己的老子了,畢竟大皇子也不年輕,已經(jīng)50多歲,而那老頭子又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舍得撒手人環(huán),如果再晚若干年當(dāng)皇帝,可能也坐不了很久,他可能會等不及的。情急之下,老皇帝寫了封密函急召最小的兒子都里斯回京,因為也只有都里斯,才是牽制洛克茲的最佳人選。
在往后的兩年里,都里斯在首都生活得非常壓抑,洛克茲一直視他為眼中釘,處處與他針鋒相對,而每次都里斯都回避與大哥的正面沖突,然后洛克茲視都里斯的忍讓為軟弱,更一步一步地進逼;可是,無論洛克茲如何咄咄逼人,他始終觸及不了都里斯的最核心利益、這也同時是洛克茲最害怕的東西:效忠于都里斯的軍隊。
“沒有準(zhǔn)備的勇敢等于愚蠢?!边@是都里斯奉行的一條真理,其實都里斯一直對大哥妥協(xié)退讓,并不是說明他是個懦夫,其實他是在等待一個機會。
現(xiàn)在,機會終于來臨了。數(shù)天前,法耶魯?shù)蹏虆^(qū)的總主教送來了一封來自教皇島的信函,這是一封教皇的親筆信,里面羅列著波勒王國怎樣違法圣光明教的教義、與外族私自結(jié)盟、容留異教徒之類的罪名,最后提出要求,讓法耶魯?shù)蹏c圣奧路菲王國組成聯(lián)軍共同討伐波勒王國。
面對這封信函,群臣議論紛紛,而都里斯卻欣然自動請纓擔(dān)任帝國討伐軍的指揮官,并要求帶領(lǐng)自己的軍隊前往征討波勒王國;而他大哥也樂于讓他去,一來大皇子早想趕走這個瘟神,二來是想讓這個瘟神的軍隊有所削弱。于是,在兩名皇子的意見一致之后,都里斯就帶兵出發(fā)了。然而相對他那位短視的哥哥,都里斯卻有自己的打算……
突然從背后傳來一股微風(fēng),打斷了都里斯的思考。
“你果然來了?!奔词共换仡^,都里斯也知道來人是誰。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會來?”
“因為只有你有所需求?!?/p>
“你很聰明啊,都里斯王子?!眮碚呃湫Φ?,“怪不得帝國里的人都說四皇子不僅僅是一位勇者,還是一位智者,跟他那些只會玩弄權(quán)術(shù)的哥哥不一樣。”
“恭維的話我聽得太多了,說吧,你想要什么?”
“大概沒人比你更清楚吧,我想要的就是:兌換承諾。”
都里斯陰冷地一笑,由于他背對著對方,所以他的笑容沒有被對方看見:“你覺得一個失敗者,還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嗎?”
“你……”對方的話語中帶有忿怒,“其實,我那時候還沒有……”
“好了,為自己的失敗找原因是懦夫的行為?!倍祭锼箵]一揮手,打斷了對方還沒有說完的話,“你找錯人了,當(dāng)初對你許下承諾的是圣殿騎士團,你應(yīng)該去找他們兌換承諾啊?!?/p>
對方快要到達極限了,他直接沖都里斯吼道,“你別忘了!為了你們的事,我可付出了很多!你難道不是也欠我的承諾嗎?”
“那又怎么樣?不敢去找他們?害怕那些道貌岸然的圣騎士奚笑你賣主求榮、殘害部下?還是擔(dān)心騎士的資格被剝奪呢?”
“你閉嘴!”對方被徹底激怒了,他抽出劍直接向都里斯猛砍下來!
都里斯側(cè)身閃過對方砍來的劍,左手瞬間出擊,擒住對方持劍的右手手腕。然后雙方維持著這個姿勢較勁了很久。
“你的傷勢恢復(fù)得不錯啊,亞歷士。”兩分鐘后,都里斯松開了對方的手。
那人正是在約翰的“光速沖擊劍”下?lián)旎匾粭l命的波勒叛徒,皇家騎士亞歷士·莫森侯爵,在表面看起來,他的傷勢已經(jīng)痊愈得差不多,背后重新披上了象征莫森家族的藍(lán)色披風(fēng),而身上的皇家戰(zhàn)甲也恢復(fù)了原狀--這就是秘銀合金戰(zhàn)甲的奧妙之處,只要不是被整件粉碎,脫離了戰(zhàn)斗后,秘銀合金戰(zhàn)甲就會在幾天內(nèi)自動復(fù)原。
只見亞歷士一面狐疑地看著對方:“怎么,你不跟我打了?快拔出你的劍,你要為你剛才說的話付出代價?!?/p>
“算了吧,我不希望別人說我打贏一個受傷未愈的人?!倍祭锼拐f,“你回去吧,等你把傷養(yǎng)好了再來找我?!?/p>
“哼!”亞歷士此時的心情冷靜了一些,也稍稍恢復(fù)理性,他把劍收回劍鞘,轉(zhuǎn)身離去。
都里斯把眼睛閉上,并沒有目送亞歷士離開,因為他知道,亞歷士一定會再回來的,但不是為了決斗。
從小在權(quán)術(shù)斗爭的環(huán)境中熏陶的都里斯明白一個道理:想要一個人永遠(yuǎn)臣服于你,必須先給予他徹底的絕望,再給予他希望。
這就是人類社會的政治,其他別的種族根本就讀不懂--這也是人類幾乎稱霸奧洛帕的主要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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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你醒醒!”蘇珊在模模糊糊之中,聽到一把非常熟悉的聲音。
“啊!約翰叔叔!”蘇珊幽幽傳醒,隨后,她感覺到全身筋骨傳來了陣陣酸痛,睜開雙眼后,第一個映入眼簾的,就是她最關(guān)心的叔叔的臉,“你沒事就好了!”
“哇……”蘇珊撲進叔叔的懷里大聲嚎哭,“嗚嗚……叔叔突然病倒……嗚嗚……嚇壞我了……嗚嗚……我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如果連叔叔你都……嗚嗚……”
“傻孩子,叔叔不就在你面前嗎?”那叔叔輕輕推開了蘇珊,“話又說回來,這里是什么地方?這些孩子又是誰?”那叔叔指著仍然橫七豎八倒在小溪里的四個小男孩。
“??!是歐文他們!”蘇珊尖叫著,“快去救他們啊。”
經(jīng)過一陣忙活,四名小男孩都被救了上來,其中歐文、喬伊卡、雷三人很快就醒了,他們醒了之后,無一例外不叫疼。唯有卡修斯還沒有醒,他喝了很多水,本來就已經(jīng)很大的肚子變得更鼓了。叔叔幫卡修斯摁了很久,才把喝進胃里的水全部擠出來,此外,還吐出兩條活崩亂跳的小魚。
此時,天已經(jīng)亮了。
“這么說,你就是蘇珊的叔叔啰?!睔W文問那叔叔。
“嗯,可以說是吧?!睆奶K珊口里知道這些孩子都是為了救自己才掉進小溪之后,那叔叔對孩子們非常親切。
“可是叔叔不是病了嗎?怎么突然好了呢?”這回是喬伊卡問。
“我也不知道,我醒來后就泡在水里,大概是這里的水治好我吧。”
“叔叔,聽說你是個騎士,對不對?”
“叔叔,給我講冒險的故事,好不好?。俊?/p>
“叔叔,可以講講你是怎樣在決斗中打敗敵人的嗎?”
“叔叔,我也要當(dāng)騎士,可以教我怎樣使劍嗎?”
“叔叔……”
四名小男孩忘了疼痛,竟一個勁地向那男人問個不停。
那個中年男人實在招架不住了,他擺擺手說:“孩子們、孩子們,請聽我說,好嗎?”這些孩子一下子安靜了,那男人繼續(xù)說:“叔叔很感激你們幫了我和蘇珊,但是,我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我的病又已經(jīng)好了,所以我們要離開了。”
“?。渴迨迥銈儾灰呗?。”
“對啊,留在塞爾村啊。”
“咱們跟蘇珊才剛認(rèn)識呀!”
幾名男孩聽說叔叔要帶蘇珊走,都極不情愿。那叔叔望向蘇珊,她也非常不高興。叔叔走過去對蘇珊說:“蘇珊,我知道你剛剛認(rèn)識了幾個朋友就要離開,很舍不得,但別忘了咱們還要事要干,不能留在這里。而且咱們不在這里,對他們也有好處?!?/p>
蘇珊想了想,然后走到沉默的孩子前。
“蘇珊,你真的要走嗎?”歐文問。
“歐文、喬伊卡、雷、卡修斯,很高興認(rèn)識你們,但是對不起,現(xiàn)在我真的要跟叔叔走了。要不這樣,以后我一定會回來看你們好不好?”然后蘇珊拿出一個鼓鼓的布袋,交到歐文手上,“叔叔說,謝謝你們幫了我們,這是給你們的籌勞?!?/p>
歐文打開布袋,里面裝的全是金幣。所有孩子都不由自主地“哇”的喊了一聲。在他們的記憶中,這是第二次見到真正的金幣;第一次見到金幣時,是一個到鄉(xiāng)下打獵的貴族,他從馬上摔了下來,村里的人抬他到梅可內(nèi)大叔那里治療,最后那個貴族賞了梅可內(nèi)大叔一枚金幣,而梅可內(nèi)大叔又把金幣送給村里的人,聽說一枚金幣等于一百枚他們平時用的銅幣,那一次,全村的人都高興了很幾天。這一次得到這么多金幣,那全村該高興多少年?
歐文最先把目光從金幣里移開,他對蘇珊說:“你說過的,一定要回來看望我們?!?/p>
“嗯,我一定會,”蘇珊從身上取下一條白色手絹,把它撕成兩半,一半系在歐文手腕上,另一半系在自己手腕上,“這是我們之間的承諾。我會回來的。”
于是,四名小男孩跟蘇珊還有她叔叔依依不舍地?fù)]手作別了。
看著那一大一小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地平線上,歐文仍然舍不得轉(zhuǎn)過頭去。他抬手看著自己的手腕:“承諾嗎?”
“人都走了,快回去吧?!眴桃量ㄅ牧伺臍W文的肩膀,這時歐文才轉(zhuǎn)過身去。
“看!村子里好像有很大的煙冒出來。”雷突然指著村子的方向。
“呵呵,是你媽媽給你哥做飯,誰知燒糊了?!眴桃量ú煌靶σ幌驴ㄐ匏埂?/p>
“放屁!”卡修斯非常生氣地說,“我媽媽是天下最厲害的廚師,她才不會把飯燒糊呢!”
“不對!”認(rèn)真觀察的歐文發(fā)現(xiàn)問題,“除了煙之后,好像還有火光……該不會是--”
“村子著火了!”四個孩子同時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