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筆趣閣】txkcp.cn,更新快,無彈窗!
戚玄接了一單匪夷所思的生意。
價值連城的也保過,稀奇罕見的也保過,帶著御用金絲線的也保過,可偏偏這次要保的竟是個活生生的人,這本來也沒什么,可偏偏這樣一人竟是要被送到杭州第一樓,醉歡樓。雖然這人一直蒙著面紗,也并不多言語,更有行規(guī)道保鏢之人不能探知鏢物,可聽托鏢人的意思,分明是要將這人賣到青樓去啊,重點(diǎn)在于,托他中原鏢局走這一趟鏢可并不便宜,足以見得這事主不是個缺錢的人,那既然如此又為何要這女子去賣身呢。
想不明白此中緣由,她便所幸不去想這里面的門道,蘇銘被她留在了鏢局,上面也應(yīng)該有動靜了吧,不知道這蘇銘能不能通過這試練呢,他那身手,我竟然也沒看出個一二,可看那功底,又絕對不是稀松平常之人。但他那副樣子卻又實(shí)在不像是武學(xué)世家子弟或者門派高徒,真不知道是從哪個山頭跑下來的見世面的隱士之徒。
這種有秘密的人真是讓人很想一層一層剝開來看看究竟呢。想到這,戚玄嘴角不自覺的勾了勾,不過,那人穿白衣服真是好看??!若他真能成為一‘鬼’,定不能讓哥哥姐姐們要了去。
不過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我女兒身的呢,這是這幾日讓戚玄一直很在意的事,甚至比蘇銘酒量小的可憐還讓他震驚。不過,也得虧著戚玄不明所以,要是讓他知道了蘇銘其實(shí)只是耳音好,房間里聽到下人叫她七小姐,估計(jì)該要跳腳了。
由于走的是水路,一切皆要比陸路方便的許多,既不用換車換馬,風(fēng)餐露宿,也無需太在意行進(jìn)線路,算計(jì)埋伏。除了夜晚里要警惕著別的船靠近,十幾日過去,都沒有什么突發(fā)情況,倒也輕松。
然而,一只雪白信鴿的出現(xiàn)打破了寧靜。
是左護(hù)法白首傳的。
“新‘鬼’離奇,難測一二,若無死穴,切舍之。”
怎么會?戚玄神色陰郁。黑羽教中試人身手的人由左護(hù)法白首親命,雖不說武功高強(qiáng)卻都弱到不到哪里去,但是最主要的是這些人分居江湖何處,不求功高只取眼界。只要在武林中叫的出來的明面功夫路數(shù),只一招半式便應(yīng)能一眼認(rèn)出門路,甚至是西域東瀛傳來的詭異武學(xué),也未必能逃的過那些人的眼睛,這個蘇銘到底是何方神圣。
如果單單如此也變罷了,可信中分明寫了,“切舍之”。戚玄眨眨眼,怕自己看錯了。一般情況下,書信內(nèi)容往往是“切勿留”,一來黑羽教眼界甚高,一般人根本沒機(jī)會成‘鬼’,二來若實(shí)在留不住,玄羽教也不欲樹敵??善悄莻€酒飲三杯便站立不穩(wěn)的少年,卻讓護(hù)法寧愿樹敵也要留下他性命。
戚玄覺得,這個人可能沒那么簡單,難道和榮北宮有關(guān)系。
心中正煩悶之時,突然看見一鏢師提著一盒飯食進(jìn)了屋內(nèi),向她打了招呼,便要向內(nèi)室走去。
“阿三,你給那個人送飯?”
“是的少鏢主?!卑⑷赡軟]想到少鏢主竟然會起問這個,竟有些心虛起來。他停下腳步,恭敬的回答。
“每天都是你送飯嗎?”
“是的,畢竟這次保的是個人,若不送些飯食,怕是不能到那杭州?!卑ィ课以诮忉屖裁?。阿三有點(diǎn)莫名其妙。
戚玄瞇了瞇眼,若有所思,“給我吧,今天的飯我去送?!?/p>
“是!”阿三趕緊把食盒遞了過去,逃離似得離開了。
戚玄接過食盒并沒有直接送入內(nèi)室,而是將其放在了桌上,緩緩打開了食盒,精致的八菜一湯,和自己吃的沒差。戚玄挑挑眉,露出一個玩味表情。
“喂……送飯?!逼菪嶂澈?,叩門說道。
“進(jìn)來吧。”女子聲音輕柔,給人一種親近之感,卻又恰到好處的適可而止,并不媚俗。
但令戚玄詫異的是,這聲音中聽不出絲毫情緒,常人說話,從語氣,音調(diào),甚至呼吸頓挫都能透露出說話之人心思,而眼前之人的聲音沉靜的如同一汪死水,若非這人是個有特意修煉過能震懾心神的功法之人,那就是這人真的沒有任何情緒了,可這又怎么可能呢?
戚玄突然對此人的興趣更深了。
進(jìn)了內(nèi)室,眼前之人依舊薄紗蒙面坐于桌前,她微微抬頭看了戚玄一眼,依舊是沒有什么反應(yīng),生生把一個疑問句說成了陳述句,“今天不是阿三么?!?/p>
“你認(rèn)識阿三?”
“嗯。一路多虧阿三哥看顧?!?/p>
“阿三倒確實(shí)是對你挺照顧的,你這飯食……”戚玄把食盒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真是不錯,和我的待遇都是一般無二了。”5200.5200.
“嗯。這些日子來,多謝眾位鏢師哥哥們抬愛,小女子無以相謝。這許多吃食我也吃不了多少,還請拿回去些吧?!?/p>
戚玄一笑,“姑娘要吃,自然是不能虧待了姑娘,只是覺得這才幾天,姑娘就能讓阿三那廝給姑娘加了菜色……”她話音一頓,“看來姑娘的魅力連這面紗都遮不住呢?!?/p>
“公子說笑了?!?/p>
“沒有,我在夸獎你。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多謝公子惦念,小女子并無心事?!?/p>
“那姑娘芳名是?”
女子秀眉微蹙,“托鏢的規(guī)矩公子當(dāng)比我更懂吧,鏢物的情況最好還是莫要多問?!?/p>
“哈哈……”戚玄大笑,“姑娘看似柔弱實(shí)則是很有脾氣呢。”
“不敢?!?/p>
“你這樣倒是讓我很感興趣呢,若非受人所托,我可能會留下你呢。畢竟勾欄之所,姑娘怕是要受些苦了,不知道還能不能這么清冷如玉呢?!闭f罷,戚玄起身?!白須g樓吧,有機(jī)會我也會去看你的?!?/p>
女子還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既不生氣也沒開心,看著戚玄出去,也沒動身前的食盒,只是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其實(shí),她并非不愿意回答戚玄的問題,只不過,名字的話,她自己也并不記得,又如何回答他人。
我的名字……是什么呢?
這可能是少女對那些被她失去的過往的最后一點(diǎn)眷戀。
。。。。。。。
又是幾日,一行人便來到了此行的終點(diǎn),位于杭州的醉歡樓。
醉歡樓是江南最有名的四大青樓之一,坐落于歌舞升平,燈紅酒綠的杭州,不像被條條框框的規(guī)矩限制的死死的北方,南方由于天高皇帝遠(yuǎn),這里的達(dá)官貴人、富家商賈們有著更加多彩的生活。就比如說這青樓,若在北方逛窯子是娛樂的話,那在南方便只能叫做醉生夢死了,所以也有了那句:
“北堂夜夜人如月,南陌朝朝騎似云”
描摹的便是這這勾欄之所的熱鬧非凡景象。
也是因?yàn)檫@醉歡樓的存在,連帶著一整條紅柳巷每到夜里都能綻放出絲毫不遜于白日的熱鬧光景。
當(dāng)然,這也是此次行鏢的終點(diǎn)。
當(dāng)一行人在這富麗堂皇的樓宇前停下時,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過也并不能掀起多大的波瀾,因?yàn)闊o論是富家商賈,在任官員,亦或是武林中人在此,都并不意外,人們在這里,無外乎只一個稱謂:公子。
其實(shí)也就是嫖客。
當(dāng)然這里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爭端,也是有些規(guī)矩的:一,不得動武。二,不得傷人。
有的時候,錢和權(quán)在這里也并非萬能,若想討得心儀姑娘的傾心相伴,若是樓中紅牌,也未必沒有機(jī)會,但若是花魁,這希望便有些渺茫了。
但正是這份求之不得,奠定了花魁身份之顯貴以及人氣之旺盛。這可能就是所謂的饑餓營銷吧。
戚玄將楚幽平安送到醉歡樓之后,原想在這里逗留幾天,可心念鏢局事端,況戚玄還是作公子打扮的姑娘,對這風(fēng)月之所有的也只是好奇,便即刻打道回府。
而楚幽則被留在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