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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鋼琴專業(yè)第一，李松有自己的專屬琴房。

“染哥，給你看看我超牛掰的琴?！?/p>
李松一邊上樓，一邊點了支煙吞云吐霧，有點故作輕松。

“嗯。”

葉染跟在他后面上樓，一進門，入眼的就是一架晶瑩剔透，造型優(yōu)美的水晶鋼琴擺在窗邊，被陽光一折射，就更顯得璀璨耀眼。

旁邊是十好幾箱啤酒，風格鮮明的沖突。

“學校給配的，音質(zhì)相當不錯，染哥試試吧?！?/p>
李松把吸了一半的煙掐滅扔進垃圾桶，又找出一包濕巾遞給她，“這兩天藝術樓停水。”

葉染也沒拒絕，用濕巾擦了手，坐在琴旁。

而李松拿了罐啤酒打開，就這么靠著鋼琴坐下來，仰頭看著天花板，語氣有些懷念，“染哥，想聽那首《花落》?！?/p>
“嗯?！?/p>
葉染閉上眼睛，手指開始在琴鍵上靈巧的游移。

輕柔的琴音流暢悠長，其中又透著些許哀傷，仿佛一個人的喃喃低語，孤獨又彷徨。

但隨即，琴音開始激蕩，低音區(qū)的八度和弦重重落下，卻仍配著輕靈的主旋律，仿佛即將被暗黑吞噬的純白漸漸無力反抗，終將再無天日的輝光。

絕望。

麻木的絕望。

李松聽著聽著就仰起頭看天花板，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但唇角卻是在笑，笑的肩膀都一抽一抽的。

直到一曲結束，他還沒回過神來，喃喃的，“染哥，我好懷念以前咱們在孤兒院的日子啊，長大了真的好累?！?/p>
“養(yǎng)父母對你不好嗎？”

葉染抽了琴蓋上的紙巾給他，也摸了罐啤酒打開，盤腿坐地上。

“不，他們都對我很好?！?/p>
李松猛地灌了一大口啤酒才笑著說道，“只不過，別的親戚都愛背地里罵我野種，覺得我沒資格享受家里的一切?！?/p>
葉染眼神驀地就涼了幾分。

而李松又喝了口酒，摸出口袋里那支掉漆的派克鋼筆，低了頭，指腹摩挲著，“染哥，當初離開孤兒院的時候你送我這支筆，告訴我要好好學習，不要再打架，我真的聽了?！?/p>
“但是染哥你知道嗎？后來我發(fā)現(xiàn)一件事，如果我不變壞，就會變成壞人嘴里的菜?！?/p>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是因為什么才會被養(yǎng)父母看中接走——

是因為染哥說他有天賦，教了他鋼琴。

乍一回想似乎還有些不太敢相信，當時一個只有三歲的女孩子，教六歲的他鋼琴。

“我的錯?！?/p>
葉染直接一口氣干掉了整罐啤酒，之后，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壓抑著怒氣的聲音更加低啞，“對不起。”

“不，染哥，你已經(jīng)給我夠多了。”

李松也喝光了自己的酒，把罐子一捏狠狠砸在地板上，“所以，我他媽的要自己變強！”

葉染輕輕皺眉，脾氣卻徹底發(fā)不出來了。

雖然他看女人的眼光實在太差，甚至還辦了那么混的事兒，可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揍過他之后，終究不忍再苛責。

……

與此同時，寒色。

1號vip室墻壁的顯示屏上，定格著一張帶面具的黑裙女子圖像，她端著酒杯湊在紅唇邊上，整個人膚若凝脂，姿態(tài)美麗，宛如一只翩然的黑鳳蝶。

這是當時距離最近的攝像頭所能捕捉到的最清晰的程度了。

“e…”

顧一寒看著這張圖像有些撓頭，“怎么會沒有呢？咱們的人臉總庫絕對是全世界信息最全面最精準的系統(tǒng)了?！?/p>
原本，以為她只是個小角色，根本也沒打算過動用總庫。

直到昨晚她真的如二爺所說進了寒色的總控，顧一寒才發(fā)覺她的確是沒那么簡單，立即就將這張圖像做了細化處理，上傳到總庫進行分析對比。

最后卻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根本就不在其中！

“兩種可能?！?/p>
墨景修微微外頭歪頭笑著，摸出打火機拇指摩挲了幾下打火輪將唇邊的煙點燃。

吸了一口之后，修長的手指將香煙夾著，他緩緩吐出煙氣，眸子微瞇，“第一種，她被漏下了錄入，第二種，她躲過了被錄入?！?/p>
很明顯，她屬于第二種。

這個女人，她的確有狂的資本！

“那我們就更得查清楚她是什么人了。”

顧一寒拿起手機要打電話，可還沒解鎖屏幕，他卻被三分鐘前一條微博推送的消息給吸引了。

標題很簡單：#莫頓大學#女生校門口打人。

他點進去，就發(fā)現(xiàn)這個標題已經(jīng)是熱搜第一了，甚至后頭還閃動著一個紅色的‘爆’！

“二爺，馬上就開學了，那群人又開始不安分了，”他把手機拿給墨景修，“看起來今年買的水軍還不少。”

“呵。”

墨景修低笑，并沒有絲毫意外。

莫頓是榕山市的頂尖私立高校，主要控股企業(yè)又是榕山市首屈一指的墨氏，不知道多少人就天天盯著，盼著出點事兒。

他頗有興致的點進熱搜里，看見這條微博的內(nèi)容卻是：社會青年直播圍堵女大學生，結果反被揍飛。

下面，還配了一段只有14秒的視頻。

但這和熱搜標題明顯不一致。

“微博可真是老標題黨了。”

顧一寒‘切’了一聲，隨即卻又一怔，“不對啊，那群人可向來只會給莫頓買負面的?！?/p>
墨景修眉尾輕抬，點開了視頻。

畫面中的女生三下五除二就解決掉了三個小混混，動作十分的果斷干脆，瀟灑恣意。

而評論區(qū)里也是一片的驚嘆。

【天，這姑娘也太猛了吧！不過打得好！】

【一分鐘，我要這位酷姐姐的資料！】

【教練我想學這個！】

【?。∨醪任遥　?/p>
“嘶……”

顧一寒摸著下巴，和墨景修對視，“二爺，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身影挺眼熟？”

“你說呢？”

墨景修咬著煙笑起來，目光又看向了對面的顯示屏，神情恣意狂雋，“這就叫得來全不費工夫?！?/p>
“我這就讓人查那個女生！”

顧一寒拿過手機就開始打電話，很快，一份資料就傳到了顯示屏上。

學籍資料的照片上，女生眉眼干凈清冷，僅僅是素面朝天的一張臉就已經(jīng)堪稱神顏。

只不過卻面無表情，眼神里，更是透著懶得掩飾的冷和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