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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找到了!”
秘境內部山路嶙峋,宋知瑜一路走來,有好幾次都險些因為視線不佳而踏空——這方名為靈途島的小世界本就是為了歷練門下弟子而存在,從誕生之日起便是異獸、靈植的聚集地,自然不能和外界環(huán)境相提并論。
他好不容易才在山崖附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急忙追上去,走著走著便發(fā)現(xiàn),這是一條死路。
而梁無霄就在路的盡頭,半跪著,本命劍已斷成兩半。
他肩頭有兩處駭人的貫-穿傷,半邊身子都已經(jīng)被血水浸透,蒼白的臉上也沾染了噴濺上去的血點,格外凄慘。
宋知瑜看得心口猛然一刺,那種喜愛之物卻被不珍惜之人惡意毀壞的惱怒驟然涌出。
他抬腳就要上前。
“梁……”
但‘錚!’的一聲。
一道劍氣攔住了他想上前去的步伐。
宋知瑜心急如焚,卻又知道對方此時必然滿心警惕,只能握拳停下,放柔聲音,試圖安撫對方:“掌門,是我,宋知瑜。”
微弱的劍氣昭示著梁無霄目前的狀態(tài)絕對好不到哪里去。
宋知瑜見過他以前放出的劍氣,凌厲到無人敢直視其鋒芒,可現(xiàn)在,這道劍氣卻弱的好像手一揮就能打散。
而且,他的眼睛好像出了點問題,方才宋知瑜開口說話的時候,分明瞧見他微微側了側頭,好像是在試圖分辨來人所站的方位。
難道,那幫人還毀了他的眼睛?!
想到這,宋知瑜再也顧不上劍氣的威脅,直接沖了過去。
他姿態(tài)強硬,一把抓住梁無霄的小臂,劍氣擦著他側臉飛過,只在他顴骨附近擦出了一道淡淡的小口子。
而后,梁無霄身子一歪,原來方才只是在強撐姿態(tài),如今被這么一拽,人就立馬側著歪倒下去。
“傷到哪兒了?”
宋知瑜挺直脊背,刻意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讓對方靠著,手也沒停,小心翼翼掀起梁無霄的衣袖去看。
他的手腕有劃傷和淤青,應當是打斗中留下的。
——幸好,沒和書里一樣,被人挑斷筋骨。
宋知瑜立馬松了口氣,帶著慶幸,又伸手去撥開梁無霄散亂的鬢發(fā)。
但他的手才剛剛觸碰到對方烏黑柔順的發(fā)絲,手腕便被人虛虛握住。
低頭看去,懷中人睜著一雙空洞眼眸,依然警惕無比地‘看’著他,卻因為沒有半分反抗的力量,只能虛弱地這么靠著。
“你想……干什么……”
“你眼睛怎么了,看不見東西嗎?”
宋知瑜重新緊張起來,拿袖子擦了擦對方臉頰上的血漬,幾下之后,發(fā)現(xiàn)衣袖居然會把對方的臉頰擦得泛紅,索性就直接用了手指。
少年火熱的指腹貼上來的瞬間,梁無霄禁不住微微開始顫抖。
他從未和人有過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哪怕此前其實發(fā)生過同樣的事件——宋
知瑜將要筑基之時,也是這般軟倒在他懷里的——可那時,顯現(xiàn)出弱勢姿態(tài)的并不是他,他也根本沒有這般親近地用手輕輕擦拭對方的臉頰。()
“你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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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無霄用發(fā)抖的手指握住對方落在自己臉上的指尖。
他的手冰涼,涼的就像是一塊千年寒冰,而宋知瑜的手很熱,還有些出汗,被他握住時,立刻就顫了顫,像是被冰得一激靈。
“你別怕,我沒有惡意?!彼沃さ拖骂^去解釋,同時又情不自禁地回握了那只手,想給對方傳遞些暖意。
“我只是想來帶你回家。”他說。
他看到梁無霄的眼睫猛然顫了幾下,便以為對方實在是痛得厲害,只能放棄檢查,打算先把人從這里帶出去再說。
這個時候,他感覺自己大概也明白了某些規(guī)律。
之前是他方向有誤,所以只是讓劇情發(fā)生了偏移,卻沒被改變。
劇情并非不可改變,但也不會全然改變,除非他能百分百確認原定軌跡必然會偏移,用新的劇情覆蓋原有劇情,否則,事故還會照常發(fā)生。
而他因為不是書中人物,因此完全不受劇情控制。
意思就是說,他必須得想辦法把梁無霄從凌霄宮帶走。
他必須得讓主要人物離開劇情場景才行。
“稍微忍一忍,我想辦法帶你出去?!?/p>
說完這話,宋知瑜便開始琢磨起到底要怎么才能在不給梁無霄造成二次創(chuàng)傷的情況下,把人順利帶出去。
梁無霄個子相當高挑,比宋知瑜高了一個頭,用現(xiàn)代的計量法目測,他最低也得是185。
而宋知瑜如今這個還未發(fā)育完全的少年軀殼實在是拖后腿,力量不如他前世的身體就算了,身高也不行。
他試著把人背起來,結果那兩條大長腿還拖在地上。
宋知瑜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轉過身來想試試能不能把人抱出去,就發(fā)現(xiàn)梁無霄不知何時已經(jīng)閉了眼睛,徹底昏過去了。
“這下糟了。”
昏迷的人完全沒有自主意識,他只能先把人放下去,靠在石壁上。
隨后,他半跪在昏迷的梁無霄身旁,盯著那張滿是血跡殘留的瑰麗面孔,深呼吸,接著伸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對方的腰帶。
“實在不好意思,我得借你腰帶一用?!?/p>
明知梁無霄此刻定然是聽不到的,宋知瑜還是小聲說了這么一句。
過后,他心一橫,紅著臉直接把梁無霄的腰帶解開,沾染了血跡的衣袍立刻松松垮垮往下滑落,露出滿是痕跡的精壯胸膛。
宋知瑜只掃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幾乎不敢想象那兩個創(chuàng)口是怎么在對方身上留下痕跡的。
傷在兩肩,他居然還能抬手,甚至出劍。
這簡直就是奇跡!
而宋知瑜原本是想把梁無霄胳膊纏在自己脖子前,現(xiàn)在瞄見了那兩處最嚴重的貫-穿傷,便改了主意。
他轉
()身,把人拉到自己背上趴好,隨后就用腰帶緊緊把梁無霄的身體和自己纏在了一起,并在腰上打了個死結。
接著,他托住對方的腿,緩緩起身。
“走了,回家!”
背后,梁無霄柔順的長發(fā)悄悄貼上了他頸側,他微一抿嘴,側耳聽著對方的微弱呼吸,再看向前方,目光微沉。
*
不多時,秘境出口便到了。
但宋知瑜并未立馬出去,而是謹慎瞧了瞧外頭情況——危機當前,凌霄宮的人此時都已經(jīng)到其他地方去了,秘境這里因為在靠近后方的地段,并非危機場所,在加上人手不足的緣故,所以不需要有人來守衛(wèi)。
他探頭往四周看,只能瞧見空蕩蕩的山路和路兩旁的靈植。
其中,有棵樹格外高大。
他盯著那棵樹看了幾秒,過后,一陣風吹過,那棵大樹居然化作了商厭母女二人的模樣,飛快朝他這邊走來。
——是幻術,妖修保命用的殺手锏。
“你這么著急一定要上山,就是為了找他?”商瓊一來,就盯著伏在宋知瑜肩頭上的人看。
可惜對方的面容被散亂的長發(fā)遮蓋,只能看出是個成年男子。
“是?!彼沃ひ膊粡U話,當即便低聲道,“凌霄宮現(xiàn)在被圍的嚴實,如果我們偷偷溜走,目標就會特別明顯,而且這會兒已經(jīng)沒辦法溜走了,所以你們必須得幫我把他藏起來,絕對不能被被人看見他的模樣?!?/p>
“這好辦,我們妖族的幻術可不是誰來都能破的?!鄙汰偨釉挼?,“大不了等會兒繼續(xù)找個地方一藏,等外面打完了,我們再找機會下山,反正圍守的那些修士自詡為正道人士,應當不會傷及無辜……對吧?”
而商厭在旁邊拄著拐杖,目光在宋知瑜和他背上的梁無霄身上一掃,神情忽然多了幾分意味深長:“宋少俠進去也快半個時辰了,你可知,這外頭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
“……什么情況?”
宋知瑜感覺到她似乎是看出來了些什么,但也不慌。
畢竟是個活了數(shù)百年的老妖怪,感知力自然會比商瓊這種小妖敏銳許多。
“這會兒,凌霄宮的幾位長老怕是要撐不住了,到底還是人不夠多,拼斗了這半個多時辰,個個都身負重傷,卻還是不肯交出外頭那些人索要的兇徒……我看啊,再這么繼續(xù)下去,恐怕要出大亂子了,可惜,真是可惜??!”
“是嗎?”宋知瑜托著背上人的手微微一緊。
他自然可以不在乎凌霄宮門人,說到底,他和這里的人又沒什么感情,唯獨一個梁無霄……是他年少時期曾經(jīng)給他帶來過觸動的存在。
所以,他對其他人和對梁無霄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
可對梁無霄來說,凌霄宮才是他最重視的存在。
他在這里長大,熟悉這里的一草一木,數(shù)百年的時光里,他幾乎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是待在凌霄宮。
要是之后他醒來,發(fā)現(xiàn)許蘊心等人因為他而重傷甚至死亡,他會怎么想?
——即便這件事的并非他故意而為之,即便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另有其人,可他定然會背負上更深的愧疚。
“娘,你怎么突然關心起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了?”
二人都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唯有商瓊依然在狀況外,聽不懂母親話語中的試探,不明所以道:“等我們找到機會下山,這個地方就同我們再無關系了。”
聞言,商厭古怪地笑了一聲:“那可說不定。”
“什么意……”
“辛苦二位,再施一次幻術了?!彼沃ざ⒅虆?,沉聲道,“了結完這邊的事,我自然會按照交易內容,跟你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