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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戴得仔細,他只道他新鮮好奇了。
沈懷霜嘴角淡淡勾起:“不謝?!?/p>
第11章絲纏
甲板上,風波已止,少年人雖心有余悸,一旦被新鮮感沖擊,話反倒多了起來。
艙門推了開來。
“謝師叔救命之恩!”
弟子與素心同輩,見沈懷霜出來,眼露激動,目光仰慕。
沈懷霜伸手拖住張永望。
他端詳片刻,認出了這是在飛舟上被赤鬼纏身的弟子。
不僅是他,周圍弟子均是如此,眼中含光,敬畏又心生羨色。
眾人反應熱烈,見沈懷霜好親近,如同開了話匣子。
有人看到他身后更完衣的沈懷霜,伸長脖子問:“師叔長劍甚是凌厲,這佩劍叫什么名字?”
沈懷霜聽到旁人問他那把劍的名字,頓了一下,道:“這把劍的劍名叫無量?!?/p>
所謂無量,慈、悲、喜、舍──四無量定,慈悲心,救苦難,予快樂,見眾人脫苦難而樂,是為無量。
鐘煜望向沈懷霜背上的劍。
為什么沈懷霜會給劍取這個名字。
他頭一回生了好奇,多望了一會兒。
目光偏轉,他身邊兩個已入崐侖門的弟子,交流了兩句,攥著腰間的鏤空玉璧晃了兩下。
素心轉過身來,她平時都板著一張臉,容姿姣好,卻總如高山雪蓮,如今與眾人一說笑,倒似這雪蓮有了人間顏色。
鐘煜站在船頭,黑衣飄搖,在地上投下一道長長的陰影。目光落在素心衣擺上的青玉璧上,卻是一頓。
隨后,他挪動視線,望向了別的崐侖弟子上。
眾人腰間都掛著同樣的一塊青玉璧,玉璧鏤空,墜著白絲,中間有五顆白玉珠。
無論是玉璧還是玉珠,玉質剔透。
和他脖子上的那枚勾玉完全不一樣。
鐘煜瞧得專注。
他捏起頸中那枚勾玉,低頭看了一眼。
可沈懷霜給他的,不是崐侖的玉么?
怎么會不一樣。
鐘煜微偏過頭,眉頭微皺。
“先生。你送我的佩玉不是崐侖的么?”
“還是說入門以后,佩飾會不一樣?”
沈懷霜本沉默聽著眾人閑聊,聽到鐘煜喚他,一張臉才轉過去一半,話語入耳,他心底微麻了一下。
這玉是玄清門的東西,當時情況緊急,他怎么就給忘了。
沈懷霜那雙眼睛向來古井無波,此刻卻如投了塊石子進去。
鐘煜長睫輕顫,一時也怔住:“可是唐突先生了?”
短暫沉默后,沈懷霜搖了搖頭,低吟道:“這玉是我在外游歷時所得,已經記不得是什么時候收下的了?!?/p>
“你就把它當做師門的第一件禮物吧?!?/p>
鐘煜觸著脖子上的玉佩。勾玉卡在他指節(jié),摸得整塊玉在掌心發(fā)熱,卻不肯放開。
他捏著那塊玉,掌心朝里收攏。
這一塊勾玉,卻如彌補了他一個遙遠的過去。
從來只有他煢煢孑立,哪有師門。
師門……
鐘煜如想著什么,他一直等到天際變得橙黃,染上了橘色,交錯著夕陽的血紅。
沈懷霜在傳音鏡中又給掌門留了訊,把蕭丹交給兩位御劍而來的李師叔,再回自己房內時,天色近晚,晚霞赤紅。
他推開木門,門后卻不是一片昏暗。桌上那盞油燈點燃,豆大的燈火翕動著,鋪滿暖黃的燭色。
鐘煜收著放在掌心的金瘡藥,指節(jié)把玩,抬眸望了過來。
沈懷霜詫異了片刻,修長白皙的手指握著無量劍,眼底好像一潭清泉,望過去時,潭水像是微晃了一下:“在這里等我多久了?”
良久,鐘煜微微啟口。
他像篤定一個主意,又道:“先生,我?guī)Я私鸠徦帲闶稚系膫煞褡屛仪魄???/p>
沈懷霜解下背上佩劍,收了食指上的創(chuàng)口:“藥我自己來上就行。”
鐘煜收緊掌中的藥罐:“我手清洗過,紗布也帶上了,會比先生自己上藥方便些。”
沈懷霜對著鐘煜坐下。
桌上,一角天青色衣衫掀起。
修長的指節(jié)放在桌上,指尖朝上,朝鐘煜遞去。
紅褐色的疤凝著殘余的血跡,白皙指腹上,傷口深度不淺。
沈懷霜:“其實也不用上藥,傷口已經結了痂,過兩日便好了。”
在沈懷霜要收手時,少年伸手覆住他的指節(jié)。
巾帕拭去指尖上的血跡,傷口抹了藥,化開一道溫潤的觸感。
沈懷霜手腕微縮了一下。
鐘煜當即抬頭看去,問道:“先生疼么?”
沈懷霜:“你上藥動作不重,怎么會疼?!?/p>
沈懷霜五感極其敏銳,如今傷口已結了痂,只覺得癢。
這點癢在指尖放大,他忍了許久,熬到藥膏上了最后一層,指尖縮了一下,收回時,手腕又被少年摁住。
紗布長長拖曳,穿過兩人指縫。
指尖上纏繞過紗布,穿繞在沈懷霜白皙的指節(jié)上,一層層往下,裹到食指第二個指節(jié)。
裂帛聲傳來。
鐘煜用小刀利落割了布料,又低眉,系緊了尾結。
系統(tǒng)見此嘆道:“原來這就是養(yǎng)徒弟的好處?!?/p>
沈懷霜和系統(tǒng)對答自若:“你是來說崐侖的劇情么?”
系統(tǒng)咳嗽一聲:“帝師線五年,你提前走崐侖劇情了。原著有幾個劇情線必須走,論道大會,永綏國,璇璣閣,還有委派弟子捉妖任務。”
系統(tǒng)把魔改玩得明明白白,繼續(xù)人間清醒道:“謹慎原著劇情天坑虐點,盡量避免它禍害到你頭上。”
系統(tǒng)又峰回路轉:“不過好消息是小氣運對你好感度從負到正了?!?/p>
沈懷霜不解:“什么意思?”
系統(tǒng)微妙一笑:“意思就是,他現在對你很尊師重道。”
沈懷霜無奈點了點眉心。
天際變得橙黃,染上了橘色,交錯著夕陽的血紅。
飛舟駛出那片極其漆黑的區(qū)域,天色漸漸明朗了起來,劃過一片云霧濃密的地方,宛如劃過碧波。
房間內照入一片明亮的光,斜角似的,打在沈懷霜如雪的衣擺和鐘煜的足邊。
碧空如洗,方舟在天色與日光之間劃過。
仙霧繚繞,長瀑飛泄。
飛舟上弟子紛紛跑向船艙外,探頭朝下看去。
崐侖地處中原青州邊際,居于高山之巔,藤蘿仙草匯聚。
丹藥房位于山腰中部,房頂如爐鼎,在日光下熠熠生輝,書閣上群鳥飛過,仙鶴長鳴,載著歸去的弟子遙遙飛回崐侖。
飛舟破了禁制,駛入其中。
這是一處沒有靈根的人無法觸及的地方。
鐘煜饒是見多識廣,耳畔風聲呼嘯而過,景色流轉,碧綠全然映入眼底。
他看了很久,抬頭,對上了沈懷霜那雙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