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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6“老爺說,小姐的血能治病救人,嫁過來沖喜肯定能給世子沖好,也算保全了沈府,可如今……”
聽到這兒,一旁的沈青青眼眸驟亮,不動聲色地接過話頭,語氣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堅決。
“如今……我沈青青也該換一種活法了!”
木香不明所以,卻聽沈青青已然下定決心,“走!回沈府!拿回娘親的嫁妝!”
話音未落,忽然,一陣急促而嘈雜的腳步聲打破了偏院的寧靜。
一道凌厲的喝令聲如寒風(fēng)般穿透偏院的每一個角落。
“都給本小姐盯好了!可別讓不三不四的人順走了咱們侯府的寶貝!”
來人正是侯府千金宋明柔!
木香慌忙抱起手邊的包袱,緊緊護在懷里。
沈青青不疾不徐地站起身來,語氣波瀾不驚,“不勞宋千金動手”。
說完,她親手打開了面前的幾個包袱,大大方方擺在眾人面前。
不過是幾件尋常衣物。
連侯府贈予她充門面的幾件像樣首飾都不曾帶走。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重新投向臉色陰晴不定的宋明柔。
然而侯府千金并未打算就此罷手。
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譏笑,目光如毒蛇般悄無聲息地掃過孤身長立的沈青青。
“包袱里干凈,不代表身上就干凈,給我搜身!”
話音剛落,一名惡奴正欲上前動手,卻被沈青青接下來的話震得愣在原地。
“小女子不才,從小被泡在毒缸里試藥,這具身體早已是半藥半毒。諸位若是執(zhí)意搜身,便盡管來。只是若不小心碰了不該碰的,可別怪我事先沒提醒!”
沈青青的聲音不大,卻如同一記重錘,狠狠敲在了在場每一個人心里。
直到這時,大家才猛然想起——這位被休棄婦乃是當(dāng)今太醫(yī)院院首之女。
她爹雖無實權(quán),但醫(yī)術(shù)超群,尤其擅長解毒。
都說醫(yī)毒本一家,況且全府上下誰人不知:沈青青在侯府的這一年里終日與藥、毒為伴。
回味過來后,剛剛還躍躍欲試的眾人全都不自覺地往后縮了縮,為首的惡奴周身的氣焰也在瞬間熄滅了一大半。
見身邊的人全都有了退意,宋明柔面子上頓覺過不去。一邊嫌棄地罵著“貪生怕死的東西!”,一邊眼珠子轉(zhuǎn)得飛快。
很快,她將目光鎖定在了長桌上的一個香花軟枕上。
此時,沈青青雖面色如常,但身體微不可察地往枕頭處側(cè),竟像是故意遮擋著不讓人看。
這個發(fā)現(xiàn),讓宋明柔瞳孔放大,連忙尖著嗓子大吼一聲。
“此枕乃我侯府之物,棄婦無權(quán)帶走,給我扣下!”
不待眾人反應(yīng),沈青青緩緩抬眸,眼神陡然變得凌厲起來。
“想要?有本事自己來拿!”
話音未落,宋明柔一個箭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走了沈青青即將到手的枕頭。
可下一秒,一聲凄厲的慘叫聲憑空而起。
宋明柔原本光潔的臉上瞬間一片紅腫,并以燎原之勢不斷擴散開來。
感受到皮膚的瘙癢與灼熱,宋千金眼中滿是驚恐,“你這個賤人!對我做了什么!”
沈青青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沒什么。不過是這枕頭里有一味藥,正好與我為你調(diào)制的養(yǎng)顏膏里的藥相克,一時之間,有些‘上臉’罷了?!?/p>
宋明柔一聽,連忙抖著手虛捂著臉,失聲尖叫——“啊!我的臉!我的臉!”
沈青青嘴角一撇,不屑冷哼,“別嚎了!再不去治,整張臉可都要爛了!”
宋明柔嚇得一個激靈,立馬連滾帶爬地往外竄,嘴里一個勁地喊著:“快!去百草堂請大夫!”
望著一眾倉皇而逃的背影,沈青青忍不住暗自腹誹。
這忠信侯府怕是得多請幾位府醫(yī)才行?。?/p>
……
隨著一聲沉重的“吱呀”聲,侯府的一切全都隔絕在了那扇朱紅高門之后。
再次回到沈家,已是月上枝頭。
膳廳內(nèi),巨大的紫檀木桌上各式各樣的珍饈佳肴熱氣騰騰。
身著錦袍的沈懷安面色紅潤,眸中閃爍著新官上任的喜悅與得意。
繼母顧氏正笑容可掬地為繼妹沈南枝添著羹湯。
當(dāng)她看清立于堂下的沈青青后,眸子里的點點柔情瞬間化為道道寒芒。
“喲,本夫人今兒算是開了眼了!都說,女子出嫁,如覆水難收。我還是頭一遭見這潑出去的水還能自己回來的!”
顧氏將手中的金絲瓷碗重重落下,清脆的聲響在廳內(nèi)回蕩,更添幾分不悅。
沈南枝見狀,小跑著迎上來,親昵地拉起沈青青微涼的手,眼中滿是擔(dān)憂。
“姐姐,你可算回來了!這一整天,南兒都在擔(dān)心你。母親向來刀子嘴豆腐心,她心里還是疼你的,一大早就讓人給你打掃院子?!?/p>
顧氏和沈南枝的話讓沈青青眸光一沉,眉宇間掠過一抹疑惑。
她怔怔看向上座的沈懷安,試探性問了聲,“父親早就知道了?”
沈懷安臉上一抹尷尬的笑稍縱即逝,他下意識地清了清嗓子,訕訕道:“侯府一早便差人送了消息?!?/p>
沈青青先是一愣,很快心頭便像被人壓了一塊巨石。卻見沈南枝嘟起小嘴扯了扯自己的衣袖,眨著一雙大眼睛繼續(xù)好心補充。
“世子對姐姐是有愧的!他還差人送了好多好多禮物給父親賠罪……”
一句話直接將沈青青心頭的巨石掀翻,驚起滔天巨浪。
當(dāng)眾休妻的侯府世子背地里居然會送禮賠罪?
看來,宋文璟想要的——只是休妻而已。
對于沈懷安這位岳父,他可是禮遇得很!
也對!畢竟,他還想與沈南枝再續(xù)前緣呢,又怎會舍得得罪這位準(zhǔn)岳父?
想明白這些,沈青青不著痕跡地反問道:“父親可曾幫我說過一句公道話?”
沈懷安被問的微微有些動容,尷尬地輕咳一聲,勸得語重心長。
“青兒,強扭的瓜,它不甜吶!”
沈青青神色一凜,杏眸直視。
“好一句‘強扭的瓜不甜’!敢問父親,一年前是誰將我硬塞進花轎里替嫁的?”
沈懷安啞然失色,半晌后,深深嘆了口氣。
“為父也是無奈啊!當(dāng)日忠信侯府上門求娶沈家女沖喜,我一介醫(yī)者,拿什么拒絕?”
見父親故意避重就輕,沈青青直接戳破了他的偽裝。
“可是當(dāng)日,侯府三媒六聘,點名求娶的是沈南枝呀!只是父親知道那是個火坑,這才逼著我去跳的!”
下一秒,巨大的紫檀木桌被拍的震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