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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幸災(zāi)樂禍地笑起來:“這也是未雨綢繆,你如果真要臥底進(jìn)去,沒有足夠的知識儲備肯定會露餡吧?!?/p>
“這倒也是?!?/p>
松田陣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但還是覺得很不爽。他自由慣了,像一把不羈的風(fēng),而蹲在學(xué)校里學(xué)習(xí),那些條條框框,像是密不透風(fēng)的墻,簡直像是坐牢一樣痛苦。
掛掉電話,琴酒斂去眼底的笑意。
他走到窗邊,落地窗已經(jīng)修好了,光潔如初。橘色的光不受阻擋地投進(jìn)室內(nèi),在他身上籠出幾分罕見的柔和,銀色的發(fā)絲蒙上橘紅,顯出一種糜爛的金色,給人一種安心的暖意。
琴酒心里卻一片冰冷,讓松田陣平暫時回歸正常生活,一步一步實(shí)現(xiàn)臥底計(jì)劃,他或許可以理解組織的謹(jǐn)慎心理,他也不是不相信松田陣平,但希望是個很玄妙的東西……
真正接觸到陽光后,真的會有人會甘愿蝸居回黑暗嗎?
除此之外,琴酒覺得還有一件事很令他困惑?,F(xiàn)在是十一月份,再幾天就要放寒假了,松田陣平回去也辦不了什么事,就算上學(xué)也上不了幾天。而入學(xué)證明這些流程性的手續(xù)托人代理就好,完全不用他親自到場。
但Boss卻下令,明確指示要他親自回國。琴酒并不認(rèn)為這種事值得這樣大張旗鼓,比起做戲做全套,更像是在故意支開松田陣平。
有什么事情需要把松田支開呢?
這件事肯定是跟自己有關(guān),而會引起松田的反抗或者是會受到他阻撓的事情。
皮斯科主動邀請他們來夏威夷或許就已經(jīng)在暗示什么了,而細(xì)想來到夏威夷后的一系列事情——
在超市遇見諸星大,疑似A的人出現(xiàn),霓虹警察跨國追捕通緝犯……
琴酒眸光明暗不定,綠眸散漫地看著天邊漸卷成火焰的晚霞,心里將所有可能性一一篩過,最終鎖定了一個可能性最大的猜測。
他扯了下嘴角,略帶嘲諷意味——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那么Boss的老年癡呆真就已經(jīng)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了。
*
松田陣平回國后,琴酒的日常生活其實(shí)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照常是家里、郊外兩點(diǎn)一線,唯一能說得出來的變化大概就是家里安靜了很多。少了個松田陣平,家里卻好像被搬空了,安安靜靜了無生氣。
不過琴酒并不是離了誰就活不下去的性格,相反,松田陣平回國后他反而過得更瀟灑自在了。
琴酒工作時能稱得上一聲“勞?!?,不過休假時候就徹底擺脫工作狀態(tài),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楚。至于組織的那些陰謀詭計(jì),他并不擔(dān)心,總之躲也躲不過,與其提心吊膽,還不如好好放松放松,真到時候了再見招拆招。
琴酒出門時正是傍晚,天邊透著迷蒙的淡粉色。鄰居那對老年夫妻正在門口閑聊,見到琴酒后很熱情地跟他打招呼。
“下午好啊阿陣,又要去海邊散步嗎?”
琴酒點(diǎn)點(diǎn)頭。
老婦人在躺椅上一晃一晃,說:“最近天氣很好,去海邊逛逛也不錯,不過晚上的治安還是很成問題的,一定要早點(diǎn)回家,注意安全,不要在外面留太久知道嗎?”
琴酒:“知道了。”
不一定安全是真的,但是究竟是誰不安全,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不是他。
他看向老爺爺,知道他肯定也有話要跟自己說,于是很有耐心地站在原地。
老爺爺笑呵呵的,說的話卻帶著戰(zhàn)斗民族的肌肉記憶:“注意安全。你去海邊的時候看一下老喬治有沒有在那里,如果他在那里釣魚,你就把他的魚竿給扔了!我們雖然約好了今天休戰(zhàn),但是那個老東西從來不講信用!”
老喬治是老爺爺?shù)尼炗?,兩人平時就比賽釣魚,每周都要比一下誰釣的魚多。琴酒被抓著當(dāng)了幾回裁判,深知這兩位花甲老人老頑童的性子,簡直比小學(xué)生還幼稚。
琴酒眼里泛起淡淡笑意:“好。”
兩位老人又拉著他閑聊了幾句,最后還是老奶奶怕耽誤時間,讓琴酒先走了。
看著青年的背影逐漸融入夢幻晚霞中,老奶奶欣慰地笑起來:“阿陣最近終于有些孩子模樣了?!?/p>
老爺爺深以為然。
想起剛跟這孩子認(rèn)識時,還像只警惕的孤狼,誰都不理?,F(xiàn)在雖然也不怎么理人,但好歹能跟他們聊上幾句了。
進(jìn)步很大。
夫妻倆坐在躺椅上“咯吱咯吱”地晃悠,突然,老奶奶猛拍一下大腿。
“哎呦!”
“怎么了老婆子?”
“又忘了讓那孩子來拿青椒餅!”
這些天總會時不時來場陣雨,戶外很清新,很適合騎行或是散步。
平時琴酒在吃完飯后就獨(dú)自一人到恐龍灣旁邊那條林間小路上騎行。不過今天天氣實(shí)在太舒服了,琴酒心血來潮想要散步,可以在外面多逗留些時間。
平時傍晚的時候這邊人還挺多,尤其是年輕的男男女女,都選擇來這條幽深的小路談情說愛。
不過今天直到靠近恐龍灣了,都沒見到一個人。
不過琴酒比較喜歡這樣的環(huán)境:沒人更好,省的被打擾。
琴酒不知道的是,在另一條路的路口,宣傳欄里貼著一張大大的通知。大概意思就是,有兩個國際通緝犯混入了這片區(qū)域,警方將暫時封鎖附近區(qū)域,所有居民和游客都不要靠近。
一個人安靜地走到海邊,琴酒終于見到了除他之外的人。
有輛綠色越野車停在林邊的小路上,旁邊靠著一個大塊頭的男人。他穿著無袖背心,靠在車上吞云吐霧,身上肌肉十分強(qiáng)壯明顯,臉上有道貫穿面部的刀疤,渾身散發(fā)著“我不是好人”的信息,看上去就很不好惹。
如果不是車上獨(dú)角獸和獅的圖標(biāo),可能真的會被人誤會成黑.道大佬。
琴酒淡淡瞥他一眼,緊接著漠不關(guān)心地路過了。
不過那個男人很明顯并不想輕易放他離開,粗聲粗氣地開口:“喂,前邊那個小子?!?/p>
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琴酒很配合地停下腳步,回頭,很疑惑地看著他:“請問你有什么事嗎?”
“誰讓你進(jìn)來的?你......”A皺著眉上下打量著他,穿著很休閑普通的襯衫短褲,大概就是來這里散步又走岔路的倒霉蛋,“你沒看見宣傳欄里的公告?”
琴酒愣了一下,心里瞬間有了猜測,但面上還是很迷茫:“什么公告?”
“嘖?!盇很煩躁地薅了把頭發(fā)。
這些小鬼膽子可真大,怎么就只知道亂跑,大晚上的跑出來,是真不怕遇上殺人犯啊。
他正要開口打發(fā)這個青年離開這里,卻注意到樹林里傳出些聲響。
他眼神一凜,壓低聲音對琴酒喝道:“上車!”
琴酒往樹林里看了眼,捕捉到幾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