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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得出,父親很高興時隔五年母親再次懷孕。整個宴會里,他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我看著兩個表情慈和期待的雙親,猜測可能是當年生我的時候母親遭遇敵對忍者襲擊的意外,才讓父親這次這么小心。
其實那次損失的并不多,除了兩個巡邏族地被殺死的族人和接生的產(chǎn)婆以外,再沒有傷亡。潛入進來的忍者一共有三個人,但最后摸到我母親床邊的只剩下一個,還被我母親一刀殺了。
可能那個忍者倒下的時候也沒想到,這個剛剛生產(chǎn)完,躺在床上氣息奄奄精疲力盡的產(chǎn)婦,撐起身抬手就從枕頭下抽出了一把苦無。當時濺了我滿臉紅色色塊的就是那個忍者的血。
畢竟是宇智波一族,我心底有股淡淡的自豪。
望著燈火通明的宴會,和宴會上喝的手舞足蹈滿臉通紅的族人,第一次有了一種我是這個族群中一員的歸屬感。
由于我是族長家的公子,年紀又小,沒人敢灌我酒。我爹又一副堅決保護夫人的姿態(tài),他們也知趣地沒有去灌,只有幾個長老上前敬了一輪酒就放過族長大人了。
我聽到旁邊有人遺憾我二哥不在,不然他肯定是主要火力對象。
我忽然想起來了他現(xiàn)在也不過才11歲,在其他人眼中已經(jīng)是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不過他的確是,今晚的b級任務就是他一個人出的。
當年他被羽衣砍斷了右手后著實消沉了一陣子,后來被我爹罵了一通扔進戰(zhàn)場里戰(zhàn)斗最激烈的地盤,一年后他活著回來了,兩年后,也就是今年他成功學會了單手結印。
其實我二哥也是個天才啊。
宇智波從來就不缺天才。我想到這句話。抬頭看見漫天星斗,深藍色的夜幕上,月光被烏云遮住,顯得星星越發(fā)明亮了。一條若隱若現(xiàn)的銀河貫穿夜空,從西向東延伸過去。天空如此高遠,人類如此渺小,包括忍者,終其一生也無法站在天空之上。
我想起了傳說中忍者的始祖,六道仙人的傳說。據(jù)說今天我們看到的月亮還是他用忍術扔上去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很多人都對這條傳說嗤之以鼻,我卻覺得說不定是真的,你看我們宇智波都會眼睛變色,變完之后還戰(zhàn)斗力猛增,忍者鼻祖扔個月亮上去怎么了。
想著想著,我自己倒是忍不住笑起來。
“鏡,你笑什么呢?”一個和我同齡的小姑娘坐在我旁邊,好奇地看著我。她是大長老的孫女,和我也算是從小玩到大。沒辦法,族里就這么大,人口就這么多,同齡人又要一起上課,怎么也混熟了。我們這一輩,除了我和身邊名叫芽枝的女孩,還有一個比我兩大一歲的男孩子,名叫輝。
我搖了搖頭,沒有把自己剛才的胡思亂想告訴芽枝,反問她:“輝呢?”
芽枝小姑娘站起來,在周圍來回走動的大人里找了一陣,還真找到了:“他在那!”
我順著芽枝的手望過去,看見一個婦人抱著輝不撒手,獨自坐在一個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
我認得那個女人,他是輝的母親。以前還給過我點心吃,以前是個忍者,后來因為實在開不了眼,就留在家里做家庭主婦了。其實宇智波一族里,大部分都是這樣的家庭,女人留在族內(nèi)照顧孩子和傷員,男人上戰(zhàn)場。
像我母親那樣彪悍的女人還是很少的。
“輝的母親好像在哭?”身邊的芽枝小姑娘觀察那邊一陣后,突然說道。
我仔細看了一下,的確看到那個女人邊抱著輝,邊抹眼淚。她身邊的人都在說說笑笑,喝酒吃東西,一兩個性子活潑些的早跑到其他地方去了,也沒人注意到那母子兩。
我仔細想想,就反應過來了:“輝的父親一周前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去世了?!?/p>
芽枝小姑娘啊了一聲:“難怪前幾天我碰到他喊他,他還不理我。”
我沒說話,就聽到身邊的女孩子繼續(xù)說道:“輝的父親也沒有開眼吧,怪不得這樣就走了?!?/p>
她像個小大人一樣感慨,用理所當然的語氣。
我懷疑是她爺爺給她灌輸這個思想的。實際上在戰(zhàn)場里,最容易死亡的是小孩子,其次是老人和傷員,再其次是女人,最后才是身強體壯年富力強的成年男子,他們是忍者隊伍里的主力軍,死亡率也比其他三種少很多。不過,這一切都有一個例外,對于宇智波一族來說,如果你很小的時候就開了眼,你的生存幾率就大大提升了,不光是因為你實力的緣故,還有親族對你的保護。
每一個開眼的宇智波都是族里一份寶貴的財產(chǎn)。在我今天開眼后,父親如是對我說。
我拍了拍芽枝的肩:“走,我們?nèi)グ参恳幌螺x吧?!?/p>
小姑娘皺皺眉,坐在長條木凳上,短短的腿在空中來回晃悠:“為什么?”顯然她覺得待在這里很自在。
“輝多少算是和我們一起長大的,作為朋友,我們應該安慰他?!?/p>
芽枝猶豫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在我的目光中敗下陣來妥協(xié)了。
我們兩穿過擁擠的人群,好不容易來到那個陰暗的角落。真是望山跑死馬,原來在座位上看的時候還不覺得有多遠,剛才一走卻覺得路很長,人很多,走的很艱難。
“鏡少爺,芽枝小姐。”看到我們,輝的母親松開了輝站起身,彎腰向我們行禮。
宇智波一族內(nèi)等級劃分還是挺分明的。
她這么恭敬,讓我到嘴邊的話忍不住又縮了回去,張了張嘴,半天才說:“起來吧,不用向我兩行禮?!?/p>
女人這才直起身,用袖子擦掉淚水,努力微笑起來:“少爺小姐是來找輝的嗎?”
我順著她的話,把視線移到站在她身邊的輝身上。小小的男孩,脊背挺得筆直,眼圈發(fā)紅,但跟他母親一樣,早就把淚水擦干了。
我一時恍然什么安慰的屁話都不用說,他們不需要我的安慰。
死死生生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太正常了。
就像當年我大哥死亡一樣,尸體被同去的族人抬回來,我被保姆牽著手站在人群里,看著那個頭發(fā)比較長皮膚比較黑的少年靜靜躺在那兒,胸口被貫穿,露出里面斷裂的白色肋骨和紅色血肉,兩道血淚從他緊閉的雙眼里流出。
眼睛是被同伴挖去的,為了防止尸體被人撿走,把眼睛挖下來研究宇智波一族的秘密。
族人把裝在麻袋里的眼球遞給我父親,后者嘆息一聲,一個豪火球之術將我大哥的眼睛燒成了灰。
現(xiàn)在那個永遠不會長大的九歲少年,就躺在家族墓地里。緊閉著空洞的眼窩,面容安詳。
他再也不會趴在我面前,笑嘻嘻地對我說:“別哭了,給你看個好玩的?!?/p>
“鏡,鏡?”我的右臂被人一陣搖晃,回過神來,看見芽枝盯著我滿臉擔憂,我們兩已經(jīng)回到原來的座位上了。
抬起頭就能看見輝和他母親也不在原來的位置了。
“我們怎么回來了?輝和他母親呢?”我問芽枝。
“我們?nèi)ゴ蛄藗€招呼就回來了啊?!毙」媚飶目诖锾统鲆话烟?,捧到我面前,嘴里也含著一顆,讓左邊腮幫鼓了起來,“輝的母親送了我們這些糖就帶著輝先回家了。你吃嗎?”
花花綠綠的糖果被捧在雪白的小手里,芽枝的眼睛像黑色琉璃一樣清澈干凈,燈火倒映在她的眼里,如一面平鏡。皮膚細膩,臉龐白凈,糖果在她嘴里滾來滾去,發(fā)出格朗格朗的響聲,她也是個很好看的小女孩。
我拿起一塊橘黃色的糖,剝開糖紙塞進嘴里:“芽枝,你快開眼吧?!?/p>
小姑娘眨眨眼笑容燦爛:“我也希望能早點開啊?!?/p>
那天宴會應該鬧到很晚,我不確定具體時間,因為在輝和他母親離開后沒一會兒,我就跟父親母親說了一聲,自己先回家了。
他們很理解,父親還難得溫和地摸了摸我的頭:“回去好好休息吧,今天鏡應該也累了。做的不錯,真不愧是我的兒子。”
我安靜地點點頭,向他們兩分別行禮后離開宴會。
走在回家的路上,周圍很安靜,也很黑。路邊的屋子很少有點燈的,看得出來大部分人還留在宴會中沒有回來。
路過一家難得點起燈籠的屋子,我停下腳步,看著屋子大門兩邊掛著的印著團扇的燈籠。
黃色的熏光從燈籠里四射,照亮這家人的大門,屋子里也開著燈,窗戶上倒映著一個女子黑色的影子。
這是輝他們家的房子。
我站在那里,盯著窗戶發(fā)了會呆。嘴里的糖果正在慢慢融化,甜絲絲的味道彌漫在口腔里,我重新邁開腳步。
回到家的時候,家里意外的有人。
我走到聲音傳出的走廊上,看見面朝院子,坐在走廊木質地板上的二哥。
他還是那副短發(fā)白膚的模樣,認真說起來我跟他比較像,都是隨了母親的長相。
二哥正在單手給自己包扎傷口,聽到我的腳步聲,他漫不經(jīng)心地抬起頭看了我一眼:“你回來啦?!弊炖镞€咬著繃帶,頭一甩,繃帶拉緊,左手熟練地打了個結。
然后他呼了口氣,望著我招了招手:“過來。”
我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聞著他身上濃濃的血腥味,和他一起望著前方。
月光下,庭院里一片寂靜。櫻花已經(jīng)開過了,池塘里沒有魚,草地因為家里無人打理長滿了野草,小的時候我保姆還在帶我的時候還會順便把這里收拾一下。
我還記得那時候暖暖的微風吹過,櫻花粉色的花瓣從拉開的紙門飄進屋子里,池塘里有兩尾金魚游動,草地整齊而茂盛。
而現(xiàn)在這里顯得很荒涼。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聽見二哥平靜的聲音:“聽說你今天開眼了,很不錯。不愧是我的弟弟。”
我轉頭看著他,看這個不過11歲,連少年都稱不上的男孩,他同樣望著我,黑色的眼睛很溫柔:“鏡,你會是個天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