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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貓和大柳樹對視一眼,目光之中,隱隱有淚光閃動,“孩子們長大了??!”
良久,四人才止住哭聲,進(jìn)了屋子,大白貓原本習(xí)慣性的要趴在地上,卻被劉小余連同柳樹條一起請上床鋪,還口口聲聲說,走遍天底下,也找不到長輩趴地下,晚輩坐床上的道理。
小哥四個在床邊站立,身姿筆挺。
劉小余將景辰殿中所見半真半假說了一遍,開始他不知道,就推說腦子莫名發(fā)昏,不記得了,著重從自己穿越之后說起。
說完之后,他有心問問賈和,進(jìn)入景辰殿之前的情形,又怕露出破綻,只好暫時忍住,左右大家已經(jīng)結(jié)拜,日后有的是時間。
眾人細(xì)細(xì)討論一陣,也沒得出個所以然來,眼見天色不早,大白貓生怕引人注意,催促關(guān)張賈三人離去。
出門的時候,關(guān)仙卿忽然頓住腳步,對賈和道:“四弟,大哥是老實人,以后可不許你再欺負(fù)他!”
張洛歌也猛然警醒,道:“二哥說得對,你要是再敢欺負(fù)大哥,俺認(rèn)識你,俺這砂鍋大的拳頭可不認(rèn)得你!”說著還把手掌伸到臉前,猛地用力一握,骨節(jié)頓時發(fā)出爆豆聲響。
賈和一個激靈,隨即苦笑道:“二哥,三哥,小弟也是為難呀,你們有所不知,雜役弟子最是勢利眼,他們都這樣,我能怎么辦,若是我一味維護(hù)大哥,豈不惹人懷疑!”
“哼!從明天開始,俺就過去盯著,誰再敢欺負(fù)大哥,俺砸斷他的狗腿!”張洛歌恨恨道。
“好呀好呀好呀!”
劉小余在心中大呼,雖不知張洛歌在宗門內(nèi)的確切身份,可很明顯,不論是氣場,神態(tài),都不像是雜役弟子,巴不得有他過去,替自己撐腰。
關(guān)仙卿卻道:“三弟,萬萬不可!”
“咋?”張洛歌道。
“你這么一去,外人豈能不懷疑你和大哥的關(guān)系!”關(guān)仙卿道。
劉小余覺得有理,忙道:“對對對,三弟你不能去!”
“那總不能看著大哥受欺負(fù)!”張洛歌道。
“這是從看見你第一眼開始到現(xiàn)在,唯一說對的一句話!”劉小余在心里補充。
賈和道:“三哥,你看這樣中不中,現(xiàn)在孫芳受罰面壁思過,由我分派活計,大哥暫時在這里休息,我慢慢再想辦法?!?/p>
關(guān)張二人這才點頭,關(guān)仙卿手中出現(xiàn)一張青紅符箓,光華閃過,瞬間燃起,原地一聲炸響,不見蹤影。
張洛歌卻是連符箓也不用,手中掐動法訣,雙腿籠罩一層銀色光華,風(fēng)雷之聲陡然自腳下爆出,呼嘯而去,顯得囂張跋扈已極。
“大哥,我也走了?!?/p>
賈和說完,雙手掐訣,口中默默念誦,“滋溜”一聲,鉆入土中,眼見得地面上出現(xiàn)一道“土杠”,漸行漸遠(yuǎn)。
劉小余羨慕得口水也要流下來,他覺得,縱然自己無緣關(guān)張二人那種看起來就很高端、很大氣,很上檔次的高級術(shù)法,能學(xué)會賈和這種遁法也是極好的,試想,夤夜時分,萬籟寂靜,自己悄無聲息鉆入土中,潛行至······
“哎,還是先想辦法保住小命吧!”劉小余用衣袖抹去嘴角的哈喇子,嘆息著,回了屋子。
一夜無話,其實第二天白天也是無話,因為劉小余就這么躺了一天,腦子里始終盤旋著幾個問題,
第一,景辰殿中,七峰主施展搜魂之法,很顯然那記憶并不屬于自己,屬于誰?
第二,觀云臺上,頭腦中的古怪感覺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三,“墨修”的“絕散脈”是真是假,自己到底能不能修行!
結(jié)合閱讀過的小說,他漸漸萌生出一個大膽的設(shè)想,會不會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并未真正消失,只是出于某種未知的原因,暫時蟄伏起來;如此一來,不僅以上三個問題說得通,自己沒有記憶,也順理成章了!
同時,他又想到,昨天阻止關(guān)張打斗之時,二人的反應(yīng),很明顯,他們對于墨修的神力并不知曉,既然墨修連關(guān)張二人都隱瞞,更是不可能被外人所知,自己以后切記小心,千萬不能露出馬腳。
······
夜幕降臨,玉兔東升,劉小余靜靜的躺著,目光無意識落在門口的月光之中,下一秒他的眼睛忽然瞪得滾圓,因為凄清的月影里,出現(xiàn)了一件被煙氣包裹的古怪物什!
縱然他目光一錯不錯,也沒看清這件物什究竟從何而來,仿佛就是一股煙,一陣風(fēng),沒有任何征兆,沒有一絲聲響,就這么詭異奇譎的憑空出現(xiàn),靜靜漂??!
無邊的夜色,無邊的寂靜,無邊的恐懼就如潮水涌來。
劉小余遍體生寒,既是為了給自己壯膽,也是為了喚醒大白貓和大柳樹,他用因恐懼,已經(jīng)變了調(diào)的聲音,疾呼:
“你是什么怪物!老子一身浩然正氣,才不怕你!”
“有種的,別藏頭藏尾,和老子大戰(zhàn)三百回合!”
“你快出來啊!”
······
劉小余記得一句話,大意好像是“你永遠(yuǎn)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他覺得放在貓和樹身上,也挺合適,因為不管他如何呼喊,大貓,大柳樹全然沒有反應(yīng)。
其實,說沒有反應(yīng),也不十分準(zhǔn)確,因為大白貓翻了個身之后,嘴里傳出了呼嚕聲,仿佛睡得更熟了!
“??!”
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鬼嚎,劉小余再也承受不住,連滾帶爬跌下床,撅著屁股向床底爬去。
似曾相識的場景再次出現(xiàn),他的腳脖子被煙氣纏住,向后扯去,不同的是,這次他沒有被扔在床上,而是以一種“倒吊”的姿勢,極速穿過房門,耳畔生風(fēng),呼嘯飛去!
這種飛,既不是孫康耀“神行術(shù)”的那種疾行如風(fēng);也不是孫芳施用符箓時的那種貼地滑翔,而是真真正正的飛行!
穿云度霧!一瞬千里!
整個北辰宗在他腳下,不,由于他被“倒吊”著,所以應(yīng)該是在他頭頂俯伏,一座座山峰,一條條河流······
沒有對山河壯麗的感慨,沒有對初次飛行體驗的歡呼雀躍,甚至也顧不上恐高癥帶來的窒息感,劉小余擁有的,只是一雙翻白的眼睛,眼睛里滾滾流出的淚水,以及從兩腿間流下的騷臭難當(dāng)?shù)囊后w!
他又一次被嚇尿了!
越是恐懼,劉小余越是大罵不絕,這是最無奈的辦法,希望借此能引起宗門注意,
“他娘的!你出來??!”
“老子有浩然正氣!”
“老子有佛光,道法護(hù)體!才不怕你!”
“老子還有······老子頭上有犄角,犄角!老子身后有尾巴,尾巴!”
“老子眼睛瞪得像銅鈴,射出閃電般的精明!”
······
時間不大,一座山峰插天拄地,映入眼簾,深壑浮銀,寒川浸玉,仿佛一個冰雪雕琢的世界!
不見氣勢恢宏的大殿,籬笆院內(nèi),三間破茅屋,冷清蕭索,一人負(fù)手站立門外,似是在等待。
一見這人,劉小余直駭?shù)没陦嫷馗酥?,魄飛碧落九天外!
只見這人,三十歲許,七尺左右的身高,挺拔瘦削,青絲束發(fā),灰衣灰袍,灰鞋灰襪,不是七峰主是誰!
獅目鷹鼻,唇若涂丹,五官說不上俊美,卻有一股英武之氣,或許是因為常年居住在冰天雪地的原因,臉上呈現(xiàn)出過分的蒼白,這種蒼白不僅沒有一絲病態(tài),反倒更是顯得倔強,執(zhí)拗。
劉小余雖非天縱奇才,卻也不是傻x蠢物,以兩人的關(guān)系,他不信施衍會叫他來喝茶,或者觀看冰雕,只有一個可能,觀云臺的新仇,加上往日的舊恨,一并算賬來了!
“這回真是死定了!”
萬念俱灰,隨著腳踝一松,跌落在地,小余哥也不打算起來了,在這里跌倒,他就要在這里趴好!
施衍看他一眼,面無表情,默默向前走去。
三秒鐘的考慮之后,劉小余決定暫息雷霆之怒,萬一這位七峰主只是毒打自己一頓呢?急急邁步跟上,一邊走,他忍不住種種猜測,
“會不會把我吊起來,用鞭子抽?”
“綁在柱子上,用蠟燭燒?”
“有沒有鐵環(huán)?呀,羞羞,這個灑家可吃不消!”
“呸!能不能想點正事!”
······
約莫五六百米,面前是一片偌大的湖泊,被冰雪封住,光滑如鏡,施衍止住腳步,探手向前方虛抓,
“咔······咔······咔······”
令人耳膜發(fā)炸的聲響由地底傳出,一道水柱拔地而起,足有十?dāng)?shù)丈高,水柱不待散去,便凝成一道冰柱。
劉小余看著施衍神乎奇技的表演,心中一片死灰,“來了,來了,八成是先把我凍住,說不定還會用火烤,他娘的,這是真正的冰火兩重天??!”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施衍口中厲喝,“去!”
劉小余便覺周身一緊,好似被無形力量束縛,身不由己,飛離地面,重重砸在冰柱頂端。
冰屑紛飛,奇寒透體!
誠然,以墨修的這具身體,自不會畏懼些許寒冷,可劉小余拿捏不定的也在于此,普通的雜役弟子在如此寒冷之下,會是什么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