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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曉執(zhí)意請葉立生吃午飯，被葉立生以等著送貨為由拒絕了?！案以谝黄?，哪兒有讓你請吃飯的理？”

“看不起我？”何曉歪著頭問。

“別誤會?！比~立生賠笑，“這叫憐香惜玉。”

“那改天吧，謝謝你?！?/p>
何曉叫葉立生把她送到超市。她只休半天假，下午繼續(xù)上班，而現(xiàn)在算是提前上班了。

她把領(lǐng)班孫巧云叫到辦公室，示意她在沙發(fā)上坐下后，問：“食品的有效期都檢查了嗎？”

“檢查了……何姐，你不是今天休假嗎？”

“我只休半天……那批香芋味的盼盼銅鑼燒有效期還有多少天？”

“嗯……大概，大概還有一個多月吧。”孫巧云支吾著，偷偷瞅了何曉一眼，眼神迅速游走，像草葉上悄悄滑走的蛇。

“錯！還有九天?！焙螘詢尚”劢徊娲钤谵k公桌上，坐得筆直，眼盯著孫巧云，“巧云哪，做人要踏實。一周前我就吩咐你，留心那批盼盼銅鑼燒的有效期。你也知道，銅鑼燒的有效期是六個月，按規(guī)定是還剩五天就得下架?，F(xiàn)在還剩九天，你卻說一個多月，你一定沒檢查日期是不是？”

“……”孫巧云的臉漲紅了。

“我強力推薦把你提拔成領(lǐng)班，是因為看你做事很踏實，也能吃苦，和我一樣是苦孩子出身?？墒悄阕罱粋€月以來神思恍惚，工作不上心，這是不行的。我當(dāng)上樓層主管以來，在食品安全衛(wèi)生方面，從沒出過差錯，這方面出不得錯呀！”

“是……何姐，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p>
“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經(jīng)銷商了，人家說半價處理。你等會兒去跟廣告部打招呼，立即布置，寫好促銷廣告，并制作好促銷音頻。”

“是，我這就去辦。”孫巧云起身要離開，卻被何曉叫住。

何曉吩咐孫巧云把門關(guān)上，再次坐下?！扒皫滋煳易屇闩耐ㄔ掍浺簟愫湍敲侠习宓?，弄到?jīng)]有？”何曉劈頭就問。

“錄了。我按照你教我的跟他算賬，撫養(yǎng)到十八歲是432000，我跟他要43萬，他罵我，說我敲詐……何姐，憑這個錄音真的能要到錢嗎？”孫巧云一臉迷惑，臉也更紅了。

“你倆以前的聊天短信不是都還在嗎，他給過你幾次小錢，你有收款記錄的，再加上錄音，憑這些足夠了。”

“何姐……這是不是訛人呀？”

“你這方面就是個傻子！我說你聰明，是說你在超市上班方面。但你在感情這方面真的很幼稚，這或許是女人的通病——耳根子軟，容易受騙。他把你搞懷孕了，現(xiàn)在有了新歡，想把你一腳踢開，你還這么心軟！……他現(xiàn)在是啥意思？”

“他叫我墮胎，給我五千塊?！?/p>
“你答應(yīng)了？”

“要不然呢……我一個女孩子家，我輸不起……”

“屁話！”何曉狠狠捶了下桌子，把孫巧云嚇了一跳，“你跟我說實話，他當(dāng)初是不是強迫你的？”

“是啊是啊，他在啤酒里放了藥，我醒來發(fā)現(xiàn)……”

“為什么當(dāng)時不報警？”何曉的眉毛挑起來了，臉上的怒容像林青霞版的東方不敗。

“這種事，哪兒能說得清……我想著，他一直許諾把我安排到他公司的人事部去，輕輕松松地工作。”

“巧云哪，咱們女人首先得自強，不能軟弱。你當(dāng)軟柿子，人家自然捏你。其次要長腦子，經(jīng)得起誘惑。人事部，你做得了嗎？你是什么學(xué)歷你自個兒不知道？也不好好想想，這么容易受騙。你太實心眼了，放在工作上是好的，但和人打交道就吃不開……你最近上班心不在焉都是這事兒引起的！你再這樣下去，我保不了你?！?/p>
“是……我知道……”孫巧云低下了頭。

“這孩子確定是他的嗎？”

“何姐，你什么意思？我沒碰過第二個男人?！睂O巧云像急著甩掉一身污泥似的解釋道。

“那好，你今下午約一下他，就說見個面做個了斷。他要是不愿意見面，你就說找他老婆，帶幾個人去他公司辦公室鬧個人仰馬翻。地址確定后，立即通知我，我?guī)湍愀愣ㄋ??！?/p>
“??？何姐，那樣不太好吧？搞成那樣，我不是丟臉丟大了？”孫巧云一臉惶恐。

“你以為你的事還是秘密呀？咱超市里哪個員工不知道？背著你談?wù)摿T了。面子面子，死要面子活受罪！你心里憋屈，又要面子，這樣下去不怕哪天瘋掉嗎？面子這東西，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不蒸饅頭爭口氣，你就不能硬氣一回嗎？世界以痛吻我，我們就要報之以刀?！?/p>
“何姐，是‘報之以歌’……何姐，麻煩你不太好吧？我心里真過意不去呀?！?/p>
何曉噗嗤笑出了聲，她手指著孫巧云嗔怪道：“你呀！實心眼到好玩的地步……別那么想……到時候在孟老板面前就說我是你姐姐……就這么定了，去吧?！?/p>
孫巧云剛起身，何曉鄭重地叮囑：“語氣一定要強硬強硬再強硬，說話一定要利索利索再利索，眼光一定要銳利銳利再銳利，像希特勒那樣，懂嗎？”

“是是！何姐，我一定聽您的！”孫巧云重重地點頭，仿佛奉的是皇令。

超市打烊后，孫巧云按照孟老板給的地址，在一個僻靜的小路上，發(fā)現(xiàn)了孟老板的保時捷。車停在路邊的一顆大樹下，樹枝遮住了路燈的光，讓人覺得恍惚迷離。

孟老板把車窗摁下一截，吸著“黃鶴樓1916”，往車窗外吐了口煙圈：“咋，一萬塊還嫌少？做人流千把塊錢而已，無痛的也就兩千塊錢，我給你一萬，你賺大啦，還不滿足？現(xiàn)在居然蹬鼻子上臉跟我要40萬，你想錢想瘋了吧？想敲詐我？鐵鍋里炒豆芽——你算哪根蔥？”

孫巧云又羞又怒：“你把我當(dāng)妓女??！你……你當(dāng)初怎么許諾的？我是用完就丟的夜壺?。课椰F(xiàn)在就是你腳下的皮球，滾得越遠越好是吧？”

“現(xiàn)在不缺人嘛！你要有點兒耐心。我既然答應(yīng)了你，就一定辦到。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們女人，就是愛耍小性子。”孟老板的語氣里，仿佛把世界上的女人測試了個遍似的。

“你用這種手段欺騙了不少女孩子吧？”孫巧云凝視著孟老板問，“你說，我的編號要上百位了吧？！”

孟老板十分意外地看著孫巧云。一向乖巧的她今天忽然變了樣，仿佛溫順的兔子突然跳起來咬人，也不知哪兒來的底氣，他看著孫巧云像看天外的怪物：“你今兒是咋了，不對勁啊……你想調(diào)查我的情史還是咋的，你夠資格嗎？”

車窗被敲響。孟老板扭頭看去，一個身材高挑的女郎月下嫦娥似的站在車窗外正盯著他，把他盯得寒毛直豎。女郎戴著黑口罩，肩上斜挎著一個白色小挎包，包上的一個不知什么牌子的LOGO在路燈的映射下忽而一閃，暗夜中的鬼火似的，讓孟老板心里一驚。她的右手伸在包里，那動作像在摸槍。

“你是誰？”孟老板警惕地問，身子往后稍稍縮了縮。

“她是我姐，等會兒和我去買東西。”孫巧云在后排座搶答。

“孟老板，不讓我上車嗎？”何曉不卑不亢地問。

孟老板聽說是孫巧云的姐姐，心下放松了不少，半信半疑間打開了車門。何曉一步跨進副駕座。孫巧云沒坐副駕座，這是何曉提前安排的。

“沒聽巧云說過她有個姐姐呀。”孟老板滿臉疑惑地望著何曉。

“什么都跟你說了，會被你騙得沒有內(nèi)褲穿。”何曉說著，翹起了二郎腿，“這車不錯，空間夠?qū)捬??！?/p>
何曉身上的玉蘭花香直鉆到到孟老板的鼻孔里去。他悄悄吸了吸鼻翼，全身神經(jīng)一陣興奮。聞香識女人，這個妞兒應(yīng)該比她妹妹夠味兒，那就見機行事……正想著，卻不防何曉說出粗鄙的話來，心里立時升起幾絲鄙夷：“夠辣的嘛，是湖南辣還是四川辣？哪個夜總會過來的？”

“討債夜總會?！焙螘詮陌锩鲆恢А澳暇┦O”，熟練地點上，朝窗外吐口煙圈，“既然孟老板在抽煙，我也就不客氣了……孟老板，我妹妹太溫柔了、太善良了才被你欺負。你的公司不算大，辦公室好歹也有二十六人哩，甩掉我妹之前，最起碼也要選個好飯館吃個分手飯吧？你這是在馬路邊上踢野兔呢！真是能省就省。我現(xiàn)在代表妹妹跟你攤牌。”

“攤牌？”孟老板一聲冷笑，“你有什么牌跟我攤？”心里卻有點兒緊張，對方能精確說出自己辦公室里的職員總數(shù)，定然來者不善。車?yán)镫m沒開燈，他卻能感受到來自何曉眼里凜凜的光。

“我妹懷孕倆月了，孩子是你的。你不信的話，可以做親子鑒定。”

“切，笑話！”孟老板往外吐出一大口煙霧，“你以為你是武則天嗎？我憑什么聽你的？法院也不能強迫我做親子鑒定！”

“看來孟老板是沒吃過虧呀?！焙螘员亲永锖叱鲆宦暲湫?，“狼在吃羊以前是沒有什么顧慮的，因為它們覺得弱肉強食是天經(jīng)地義。你這種老板玩小女孩玩慣了，都是給倆小錢就打發(fā)了，叫她們墮胎和吩咐仆人倒垃圾沒區(qū)別。你知道女人墮胎對身體的傷害有多大嗎？那是你那點兒小錢能補償?shù)膯?？?/p>
“嗬嗬，一上來就是一通殺威棒，玩得夠溜啊。接下來是什么招數(shù)？”孟老板語氣平靜。

“謬贊謬贊。你是高段位海王，俺連繡花針也拿不穩(wěn)。不過，三寸金蓮還是走得挺穩(wěn)的。孟老板，你剛才不是說法院不能強求你做親子鑒定嗎？你把俺姐妹倆當(dāng)小孩耍呢。你玩小女孩不知玩了多少，這個問題估計你早就打探得透透的了。人家沒纏著你，是你運氣好。我現(xiàn)在就班門弄斧一下吧，如果說錯了，請多多指教：

“根據(jù)民法典第一千零七十三條規(guī)定，對親子關(guān)系有異議的，且有正當(dāng)理由的，父或母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請求確認或者否認親子關(guān)系；

“另外，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之《婚姻家庭編》的解釋，第三十九條第一款規(guī)定：父或者母以及成年子女起訴請求確認親子關(guān)系，并提供必要證據(jù)予以證明，另一方?jīng)]有相反證據(jù)又拒絕做親子鑒定的，人民法院可以認定確認親子關(guān)系一方的主張成立。

“孟老板，我說得對嗎？”何曉儼然一流的律師，說得字正腔圓，兩個條文從她嘴里一溜兒滑出來，順暢得像溜冰鞋滑出的弧線。

莫不是孫巧云請的律師吧？這口才真是杠杠的。孟老板心內(nèi)暗忖，心理防線開始崩塌，但仍繃著氣勢?！安诲e，背了半個月吧？……哼哼，別嚇我，我是懂法的。你能拿出什么證據(jù)？”

“要證據(jù)是嗎，很簡單。我告訴你：你倆的聊天記錄，你給我妹轉(zhuǎn)幾次小錢的記錄，最關(guān)鍵的，是我妹昨晚和你商討撫養(yǎng)費的問題，我讓她全程錄音了，那是我安排的，你不知道吧？”

孟老板心里暗暗吃驚，怪不得剛才孫巧云態(tài)度強硬，不似以往的溫順，不曾想竟被高人指點了。沒有防備她，真是大意失荊州。

他裝著云淡風(fēng)輕地說：“錄了音又能怎樣？你妹和我是兩廂情愿，我還覺得你妹是給我設(shè)套呢！她睡了我，花了我的錢，故意把肚子弄大，一張口就是幾十萬，我靠，我要是女孩子，我也這么搞，這不是快速致富嘛！你們姊妹倆的花式敲詐比三十六計還高明啊?！?/p>
“可能吧。三十六計也變不出DNA，咱們真應(yīng)該向科技致敬。”何曉穩(wěn)穩(wěn)坐著，晃了一下二郎腿，“孟老板，你的老板當(dāng)?shù)眠@么大，該知道啥叫口下留德。真說敲詐，咱小女子和你比，妥妥的小巫見大巫呀，你那個‘銀河健康’項目外表高大上，實際上就是個龐氏騙局，那就是一級敲詐。你賺得爽歪歪，客戶虧得吐苦水……你聽過這么一個成語嗎？”

孟老板聽何曉說“銀河”項目是龐氏騙局，頓時矮了半截，他不知何曉摸清了他多少底細，接住何曉的話，問：“啥成語？”

“恬——不——知——恥。”何曉面對著孟老板，雙眼緊緊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出這四個字來，每個字都像子彈，射向孟老板厚而無形、黑而無色的厚黑臉。

“你……”孟老板手指著何曉意欲發(fā)飆。如果車內(nèi)燈在亮著，他的臉一定氣歪了。

“你別想動粗，”何曉用修長的手指指著孟老板，“我朋友就在附近，但凡車內(nèi)有動靜，他們就會出現(xiàn)。我還跟他們說，二十分鐘如果我沒下車，他們也會出現(xiàn)?，F(xiàn)在還有十分鐘，我長話短說——

“你家住琪州一號別墅群三棟一單元；你背著老婆在星月公寓包養(yǎng)一個二奶，名字叫高彩鳳；你老婆當(dāng)法人的環(huán)球進出口貿(mào)易公司涉嫌嚴(yán)重偷稅漏稅；你作為第一投資人的‘銀象健康’項目就是個龐氏騙局，遲早有一天會崩盤的，我暫時保留舉報的權(quán)利；你為攬到琪州市星河工業(yè)園的工程，涉嫌向某官員行賄。這些，差不多了吧？”

孟老板感到自己的臉在發(fā)燒，忽而又發(fā)冷。所幸路燈昏暗，給它遮住了。他又驚又懼，卻裝著輕松地一聲大笑道：“喲嗬嗬，你是間諜嗎？你以為你憑空捏造幾件子虛烏有的破事就能把我嚇倒嗎？”

何曉打開手機，向孟老板出示了幾張他和二奶高彩鳳的合影，然后又出示了其他的相關(guān)資料的照片。

“如果你想看仔細的，我妹妹會回頭在微信上發(fā)給你，她有你的微信，我就不麻煩了。我告訴你，我搜集的關(guān)于“銀河健康”的用戶資料，可以把你這輛車填滿。他們的牢騷正在發(fā)酵之中，你小心點，哪天爆炸了，會炸飛你家的別墅。

“鑒于時間有限，我現(xiàn)在只說撫養(yǎng)費問題。這種撫養(yǎng)費我了解了很多，就以市場價來算吧。你這樣的大老板，最低也要給每個月兩千塊吧，撫養(yǎng)到十八歲，一共是432000。但一般來說，法院判不了那么多。給你打個八折，還有345600，再給你免去個大零頭，你給30萬吧。三天之內(nèi)打到我妹賬戶上，否則我就舉報你。

“當(dāng)然，你可以先做親子鑒定，避免上當(dāng)。還有，要是等我妹妹把孩子生下來，撫養(yǎng)費就不止30萬了。”

“你這是敲詐！你做夢！”孟老板瞬間怒了，他氣急敗壞地在方向盤上猛拍兩下，不料拍到了喇叭上，刺耳的響聲宛如根根銀針刺進他的耳膜。

孟老板大口地喘了兩口氣，自言自語似的抱怨起來：“我玩過的哪個女孩，至少也要花個三萬五萬的，我對不起她們嗎？我覺得我是在幫她們！她們打一年甚至兩年工也賺不到這么多啊……你說你們這是……我怎么還被敲詐了呢？”

“孟老板，你一直活在自己的男人視角里。你專騙小女孩玩，自以為花個小錢就打發(fā)了。你說三萬五萬，我可沒看見，就算是真的，那也不多，你把女孩純真的身體看得太賤了，你醒醒吧！”

何曉和孫巧云雙雙下車。

揚著手里的手機，何曉向孟老板笑道：“孟老板，你可以選擇報警。剛才的談話我又錄音了，你想聽聽嗎？”說完打開錄音，播放起來。

“夠了！滾！”孟老板像發(fā)怒的老獅子，驟然提高的嗓門里發(fā)出了破音。

何曉笑著提醒道：“孟老板，別做無謂的掙扎，我雇私家偵探忙活了一個多月，你就老老實實地打錢就是了。還有，你規(guī)規(guī)矩矩打錢，我規(guī)規(guī)矩矩給你保密。你是渣男界的戰(zhàn)斗機，姐是淑女圈的乖乖女，姐是有底線有原則的，絕不亂來。”說完，嬌笑兩聲，攜著孫巧云，一扭身，朝燈光明亮的地方走去。

孟老板望著兩個婀娜的身影漸漸遠去，一下子癱軟在座椅上。

“何姐，你真厲害呀！你怎么打探到他那些內(nèi)幕的？你真雇私家偵探了？”

“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我上班三個月就能說出食品架上90%食品的價格和位置，你以為我是電腦嗎？用心是第一位的。私家偵探倒是沒雇，那是嚇?biāo)?，不過他們這種人一旦干了違法的事兒，大都不吃嚇?！?/p>
“那些法律條文你是專門背的嗎？”

“也不算專門背，看多了自然知道了?！?/p>
“何姐，你為啥要幫我呢？真是太難為你了。”

“你是苦孩子出生，不應(yīng)該再受生活的苦。還有，你做事認真能吃苦，腦瓜也好，只是沒用對地方。這次的經(jīng)歷，你要記一輩子，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孟老板有那么老實嗎？他不會輕易認輸吧？”

“放心吧，他一定會給這30萬。我要是一舉報，他的損失可不止300萬。這次治治他，他以后再不敢輕易讓女孩懷孕了。”

“你不怕他報復(fù)你？”

“你永遠記住——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現(xiàn)在光著腳呢?！?/p>
“光著腳？何姐，你啥意思，我聽不懂呢?！?/p>
何曉輕拍了一下孫巧云的腦袋：“你慢慢就懂了。”

燈光越來越亮了，接近了主干道。各種車燈宛若千奇百怪的鬼眼，窺視著光怪陸離的夜生活。孫巧云扭頭看去，孟老板的車原地沒動，像個癱瘓的怪物?！昂谓?，孟老板還沒走呢?！?/p>
“放心，他不會發(fā)瘋。他今晚注定睡不好，不過他不敢賴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