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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妍被她的話問住了,莫先生什么來路?
“我只知道他起初是在南山書院講學,深受學子們愛戴追捧,至于他什么出身,我還不知道。不過他與別人不同就是了,才學淵博,姿容不凡,舉止優(yōu)雅,想必也是出身大戶人家,一般人家,可養(yǎng)不出這樣卓越出眾的公子。”
說著說著,她又犯起了花癡,不過是他皮囊惑人。
“好了,妹妹,你清醒一點吧,對他一無所知還這般癡迷,你可是丞相府的小姐,行事注意分寸,別讓人看笑話!我想歇會了,你回去吧,讓我清靜清靜?!鼻刈翔ね浦鋈ァ?/p>
轉身將門關上,也不要人伺候,自己取了斗蓬,卸著飾物,在頭上摸來摸去,卻摸不到她的發(fā)簪,解了發(fā)髻,一頭青絲墜下,還是不見蝴蝶簪的蹤影。
會遺落在哪呢?想起在安國公府的桃林間,桃枝劃過頭頂,刮落兜帽,很有可能掉到桃林里了,尋是沒法尋了,但愿不要被有心之人拾去才好。
出去了大半天,身子酸軟乏力,躺在床上想小睡一會,可閉上眼睛,她壓在心底的疑團便冒了出來。
劉晉安帶著她的遺體去了哪里?連她的家里人都不知道她的下落,他為何要那樣做?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頭緒,她感到精神不濟,沉沉睡去。
白日天青云朗,夜間淅瀝淅瀝下起雨來。
秦紫瑜從夢中醒來,看著昏暗的天色,有些分不清是將明還是欲晚。
懶懶地翻了個身,想起剛剛的夢境。那是在洪恩寺,滿眼粉紅桃花,而他那張臉,卻深深刻在她的心中,溫潤的眉眼,輕輕一笑,如枝頭的花兒瞬間舒展綻放。
夢中桃花有余香,夢中人兒尚美好。
洪恩寺的桃花依舊開得很好吧?只是一場春雨過后,只怕多數已零落成泥,不堪入目。
腦中有個念頭一閃而過,她喊了一聲青桃。
青桃推門進來,一邊服侍她起身,一邊輕聲說道:“大小姐,夫人剛剛來過,讓您醒了去前廳一起用膳呢?!?/p>
“現在什么時辰了?”
“已經是早上了?!?/p>
已經是早上了,她這一覺,睡得真夠久的。
梳洗完畢,打扮簡潔,依舊披了斗篷,去前廳陪母親用膳。
雨已經就停了,空氣格外清新,院子里的草木被雨水洗過,更加翠綠欲滴,花兒也盈著雨珠,玲瓏可愛,只是地上,落紅凌亂。
妹妹已經到了,看樣子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瑜兒,昨晚你連晚膳都沒用就睡了,餓壞了吧?”鄭氏語氣溫柔關切,拉著她去桌邊坐下。
“母親,昨兒是太累了,這一覺睡得很沉,不過今日感覺比昨日又精神了一些?!蹦闷鹂曜?,小口吃起母親給她夾的一只湯包。
“姐姐,今日我們去哪玩?”秦楚妍往嘴里塞了一只包子,臉頰一鼓一鼓地問。
“你別光想著玩,你的蘭花繡好了嗎?”鄭氏不等紫瑜回答,搶著訓斥了一句。
就見秦楚妍氣悶地埋頭喝粥,秦紫瑜笑著說道:“母親,我想去洪恩寺給佛祖上柱香。妹妹可以帶著她繡簍針線同去,也讓她拜拜佛靜靜心?!?/p>
來得路上她已經想好了說辭,母親不想她出門,但如果說是去上香,感謝佛祖的憐憫,能讓她醒來,母親一定會同意的。
鄭氏本就心中感慨,想著什么時候去上香還愿,女兒昏迷不醒這段日子,她不停地向佛祖禱告,經文也不知抄了多少卷,現在女兒終于醒了,她當然得去還愿。
“好,本來我也是要去上香還愿的。只是昨夜下過雨,恐怕路不太好走,要不改天吧?”鄭氏知道她身子還弱,有些擔憂。
“沒事的母親,夜里下過雨,空氣更清新,景色更宜人,我們慢慢過去,反正是坐馬車也累不著,要是下午天色不好,我們就在寺里住一晚,聽說洪恩寺的齋飯很不錯?!?/p>
秦紫瑜的話,讓鄭氏放下擔憂,立即吩咐下人去準備要帶的東西和馬車。
吃過早飯,收拾妥當,帶著侍衛(wèi)丫鬟,母女三人分坐兩輛馬車,往洪恩寺出發(fā)。
洪恩寺坐落在城郊的云霧山,是一座百年古寺,以前的洪恩寺只是個普通的寺廟,自從榮昌帝即位后,每年花開時節(jié),都會到洪恩寺賞花小住,這座寺廟便被人視為國寺,香火也鼎盛起來,占地面積擴大到了幾百畝。
秦紫瑜下了馬車,被漫山遍野的桃花給震驚了,當年只是寺廟后面有一處桃園,如今卻是漫山桃紅粉霧,下過雨,桃花開得更艷麗妖嬈。
進了大殿,上完香,母親鄭氏和住持商量著供奉香火之事。
妹妹便拉著她去看桃花,她就像一只歡快的小鳥,在花間竄來竄去,惹得花枝瑟瑟,抖落凝在花朵上的雨珠,伴著她銀鈴般的笑聲,花瓣飄散飛揚。
就讓她在花間撒會野吧,以后恐怕也難得有這樣自由歡脫的時候。
秦紫瑜信步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曾經的那處桃園。
雖然滿山都是桃花樹,但這一處,卻被柵欄圈起來了,上面還懸著一塊木牌,牌子上寫著:閑人不得入內。
無人看守,她無視木牌上不得入內的提示,側身從柵欄縫隙鉆了進去。
這里面的桃花樹,都是好幾年的老桃樹,花兒不如外面那般繁花成簇,空氣帶著泥土的濕潤,混合著花朵的芬芳。
她慢慢往里走著,清晰地記得,哪一棵樹下,她遇到他,哪一棵樹下,他牽了她的手……
走至一處,她停下了腳步,瞪大了眼睛。
眼前是一座花冢,不,是一座雙人墳,墳上鋪滿了桃花瓣。
墳前豎著兩塊木牌,一板上面一個字也沒有。
另一塊上面刻著幾個并不太清晰的字,但她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愛妻趙子玉之墓!
他將她埋在了這里,他們初遇的地方??赊D念她自嘲一笑,愛妻?
他愛過她嗎?
她一直認定,她和他之間發(fā)生的一切,不過是他為了利用自己去阻止父親,好順利坐上皇位而已。
可眼前的雙人墳,無字碑,又該怎么解釋?
他真的舍了皇位,跟著她死了,還與她合葬一處!
她腦中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