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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的人灰溜溜的走了。
蕭云大步向前。
“你干什么?快跟我走一趟?!?/p>
冷凝雙立即抓住蕭云,一臉的不忿。
蕭云笑道:“我自然要去藥鋪?!?/p>
他并沒有討厭冷凝雙。
事實上他都沒有想到冷凝雙竟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藥,是肯定有效的,對于冷家那位老爺子的積年病癥來說,也肯定是有效的。
但對方想要找到自己,卻并不是那么容易。
顯然,看著風塵仆仆的冷凝雙,知道她應該是先到蕭家去找了,見不到人,又打聽了品評一事,再到李家去找,氣勢洶洶的一群人,跑到李家去,怕是未必能見到什么好臉色,于是繼續(xù)在街上找。
可謂是步步都追趕自己,跑遍了小半個京城才找到。
順便幫自己解了圍。
這種家伙,蕭云是討厭不起來的。
到了藥店,掌柜的已經(jīng)準備好了十份藥,分別包裹起來,磊成一摞。
韓世忠也立即走了出來,一臉敬佩的看著蕭云,拱手道:“云少,之前說的我們合作一事……您看還有機會嗎?”
他下意識的往蕭云的懷里瞄。
他知道那里有一個小瓶子,能夠化腐朽為神奇!自己身后這一堆藥,本就是致命毒藥!不用吃都能把人給毒死。
可只要放上那種白色粉末,這玩意就立即會變成靈丹妙藥!
在他眼里,那不但是藥,更是金山銀山!
大秦國重武,練武的人多了去了,或者過度鍛煉,或者斗毆傷殘,能用得上這種藥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甚至都有可能賣到軍隊里面去,到時候是國家向他買,一下子就成了皇商,那不但是金字招牌,更是數(shù)百年安穩(wěn),成就一方老字號的根基!
這種大富貴就擺在眼前,他還因為偏見而險些錯過了,簡直自責的要死。
如今自然也是放低了姿態(tài),若不是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太大,他都恨不得給蕭云跪下了。
蕭云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打量了一下店鋪,隨后才道:“你應該想明白這種藥的價值了,所以你是否應該考慮一下,你這家小店,是否能夠承得???”
韓世忠趕忙說道:“這……云少,如此妙藥,更不能一下子推出去,反倒是應該步步為營,徐徐圖之,先從富貴人家入手,再一點點的推廣出去?!?/p>
蕭云哈的一聲笑了一下,說道:“想法倒是不錯,但收效太慢,果然……你這里不是太適合?!?/p>
“云少!您在考慮一下吧,我們可以萬全按照云少的想法行動?!?/p>
蕭云思索了一下,卻還是搖了搖頭,走上前去,將十包藥拿起來扔到上官晴兒的懷里,還瞪了她一眼道:“嘖,一點眼力見都沒有?!?/p>
上官晴兒撇了撇嘴,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云少,再考慮一下……”
韓世忠明顯不想放棄。
這反倒是惹惱了冷凝雙,她一步上前橫在兩人中間,沉聲道:“讓開,別耽誤正事!”
說著就伸手拉住蕭云的衣襟,拼命的往門外拉。
蕭云一陣苦笑,趕忙伸手扶住衣襟,生怕這原本就寬松的衣服被撕開。
“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是作甚?”
冷凝雙一愣,轉(zhuǎn)頭看著蕭云那張被非禮一樣的委屈小臉,瞬間大怒。
“少廢話!”
于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就趕往冷家。
蕭云一路上還不停的絮叨:“我還要去鐵匠鋪辦一件事呢……”
冷凝雙最后無奈,只說道:“我家里也有打鐵的地方,你老實用藥,之后讓你用一下?!?/p>
蕭云眼睛一亮。
冷家雖然不是那種特別富貴的勛貴,但畢竟是高門大戶,工匠坊的規(guī)格一定不低。
還能免費用,還不用擔心別人看了去,簡直再完美不過。
很快,就到了冷家。
冷凝雙先行進去找自己的爺爺,把蕭云很沒禮貌的留在門外。
為了防止他逃走,還讓那些家丁看著。
一群百戰(zhàn)老兵,圍成一圈,把蕭云擠在中間,一個個都是眼神不善。
他們自然沒有忘記之前大小姐落魄歸家那一幕,都覺得這件事跟蕭云脫不開關系。
上官晴兒有些害怕,往蕭云的身后躲了躲。
這讓蕭云更是無奈,揉著眉頭說道:“我說晴兒啊,你人高馬大的,就得有這份自覺,別離我這么近行嗎?”
上官摘星也在一旁說道:“就是就是!本公子原本也算是高的,你站在身邊,平白就讓我矮了許多,當初怪不得家里把你扔出去當陪嫁,就因為誰都不想跟你站在一起!”
一句話便觸痛了上官晴兒。
兩個人都是看對方不對付,便互相瞪著。
蕭云翻著白眼,對上官家又有了新的了解。
沒大沒小。
或者說,是不計較天生身份,而在意個人能力。
上官晴兒別看用的是上官的姓氏,但卻是外人,曾經(jīng)也是蕭云他娘親的隨身裨將。
原本孤兒,因為十分勇猛和忠誠,這才賜了姓。
然后當了一個陪嫁的丫頭。
不過看她如今這樣子,誰能想到她曾經(jīng)還是一位馳騁疆場的女將?
一炷香功夫,冷凝雙總算是回來了。
“我爺爺要見你,快跟我走!”
她永遠顯得那么著急,那么雷厲風行。
這讓一向慵懶的蕭云有些不適。
無奈的嘆了口氣,領著兩個人跟在后面。
正往里走,門外卻響起韓世忠的聲音。
“云少,帶我一個!”
蕭云自然知道這個不死心的家伙一直跟在隊伍后面。
停住身想了想,然后沖著他招了招手道:“那就一起過來看看吧?!?/p>
韓世忠心中一喜,趕忙沖進門來,卻被那些家丁攔住。
蕭云說道:“放他進來吧,他也算是京城里面小有名氣的大夫,讓他進來總不是壞事。”
他明知道自己被找過來是要給冷老爺子看病,但卻一直沒有明說。
因為冷凝雙沒有說。
武人的性子,家族之長,不管是哪一個,“病”都是一種忌諱。
顯得軟弱,讓家里人知道,傳承不穩(wěn),讓外人知道,家業(yè)不穩(wěn)!
穿庭過室,到了后屋,冷家老爺子坐在椅子上,一條毯子蓋在膝蓋上,一直到腳底,如同一個普普通通的怕冷的老人。
這是冷霄漢與蕭云的第一次見面,顯得稀松平常。
一個長輩,一個晚輩,一個病人,一個大夫,如此而已。
并非是一個大柱國和一個京城中有名的廢物紈绔。
蕭云先拱手施禮,然后走到前去,開門見山道:“能讓我看看你的手嗎?”
冷霄漢對于這個連自謙稱謂都懶得用的年輕人,眼神中透出一些狐疑。
這便是蕭云了?他的那些劣跡,連自己這個不太關心市井之言的人都多有耳聞,可如今親眼一見,卻又覺得跟傳聞很是不同。
雖然也有些年輕人的驕傲,卻并沒有紈绔身上的那種虛弱,尤其是眼神。
自信,平等,審視。
甚至還有著一些對于年長者的尊敬。
所以冷霄漢并沒有說話,而是點了點頭,伸出了自己的手。
那是一雙怎樣的手?
干枯,粗壯,局部腫大,變形的嚴重,隆起的病變的肌腱將骨頭都擠的錯位,形成一種奇怪的彎曲。
傷疤更是錯綜復雜,肌理粘連,表皮斑駁,骨頭錯位。
這只手沒有因為血脈不通而爛掉,已經(jīng)讓蕭云有些意外了。
正此時,冷凝雙走過來,一把將蕭云的手打開。
“你干什么?讓你過來是配藥的,你還真當自己是大夫了?”
蕭云并沒有生氣,反倒是笑了起來,說道:“看來冷姑娘是很關心自己的爺爺啊?!?/p>
冷凝雙沉聲道:“藥!”
“不急?!?/p>
蕭云搖了搖頭,去到客座,取了茶慢慢品嘗。
呲溜呲溜的喝茶聲,擾的冷凝雙額頭上青筋直冒。
她走到蕭云面前,緊握雙拳,冰冷雙瞳用力的瞪著他,仿佛下一個瞬間,她就要出手殺人了。
蕭云卻又笑了笑,說道:“最近一段時間,是不是脾氣越來越大?自己也難以控制?”
“你想死嗎?!”
“那自然是不想,不過……你想死嗎?不,確切的說,你想活嗎?”
“你!”
冷凝雙揚起拳頭就打,蕭云隨手一擋,正抓住她的手腕,手指用力一按,恰好按住穴位經(jīng)脈,只一瞬間,她驚呼一聲,半個身體就麻了起來,不能動了。
“不要胡鬧!”
冷霄漢喊了一聲,看著自己這蠻橫的孫女,卻有些擔心起來。
因為蕭云之前的話。
蕭云不著痕跡的松開冷凝雙的手腕,沖著冷霄漢拱了拱手道:“在下唐突了?!?/p>
“無妨?!崩湎鰸h搖了搖頭,問道:“老夫與你爺爺蕭懷恩也算故交,叫你一聲云小子也不算托大,你方才說老夫這孫女想活想死,好像是話里有話。”
“她有病。”
蕭云直言。
冷凝雙大怒,又想動手打人。
冷霄漢卻眼角劇烈抽動一下,問道:“老夫這孫女飲食有矩,平日里也練武養(yǎng)身,如何有???”
蕭云嘆了口氣道:“這病倒不是后天養(yǎng)成,而是打娘胎中就帶著的,若非是經(jīng)常打熬身體,再有冷老爺子你悉心照料,這才活到了現(xiàn)在,只不過……續(xù)命不等于治病,怕是令孫女所剩的時間……不多了?!?/p>
“放屁!”
冷凝雙立即大吼一聲。
任誰聽別人說自己要死了,肯定是氣憤的,當然也有恐懼,只是冷凝雙仿佛不知恐懼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