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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前。

林淵終于聽完了一百零六位人聲。

聽完這一百零六道人聲，林淵才更深刻的意識到，為什么秦州是藍星最著名的音樂之鄉(xiāng)。

一個一個的，太會唱了！

明明趙玨發(fā)來的一百零六個歌手名單都是一群新人小歌手，其中一大半甚至都沒出道，但就業(yè)務(wù)水平而言，已經(jīng)遠超地球的平均質(zhì)量。

而這一遍人聲循環(huán)下來，林淵已經(jīng)成功物色出三個可以嘗試演唱《大魚》的工具人。

這絕對是他事先所沒有想到的。

當(dāng)天晚上，林淵就給趙玨打了個電話，說出了自己的初步人選。

“王平，江葵，魏小昕……”

聽林淵不是很熟練的念出這三個名字，趙玨道：“你選的好像都是未出道的新人？”

“嗯?！?/p>
這孩子，很可疑啊。

該不會是沖著新人分錢少找的吧？

趙玨壓下疑慮道：“我明天通知這三人去錄音棚等你，你試一下音，確定人選就開始錄歌，不過公司審核那關(guān)得靠你自己過，過不了審核的話，你錄了也是白錄?！?/p>
“好?！?/p>
兩人的通話結(jié)束。

第二天，公司九樓錄音棚。

王平，江葵，魏小昕三個萌新在門口的椅子上正襟危坐，像等待面試的求職者，滿臉的緊張。

“噸噸噸噸噸噸噸。”

為了保持嗓子的良好狀態(tài)，江葵已經(jīng)喝掉足足大半瓶水了。

不過喝水并不能緩解她的緊張——

昨天晚上，經(jīng)紀(jì)人忽然通知她，今天要來公司試音，因為羨魚有可能會選她作為新歌的演唱者。

得知這個消息，江葵興奮的一晚上都沒怎么睡好。

她沒想到，才進公司不到一年，自己的出道機會，就這么忽然出現(xiàn)了。

仿佛彩票中獎，又仿佛天降大禮包一般。

而且，作曲人，竟然是羨魚！

十一月還未結(jié)束，羨魚創(chuàng)作的《生如夏花》今天還高高掛在新銳榜的榜首，今天為止，已經(jīng)把第二名拉出了三萬的下載量差距！

這已經(jīng)說明羨魚的水平了。

現(xiàn)在出道作品有希望跟羨魚合作，江葵如何不激動？

她作為萌新，還不懂作曲人不是每首歌都能達到同樣的水平；也不懂公司還有一個重要的發(fā)歌關(guān)卡叫做作曲審核。

她只知道，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自己必須抓??！

不止江葵。

和江葵一樣還處于萌新階段的王平以及魏小昕，此刻也是類似的心理。

而就在三人忐忑等待之時。

林淵坐電梯來到了九樓，錄音棚的工作人員認識他，第一時間迎上來，笑容滿面的樣子：“羨魚老師，您來了?！?/p>
“羨魚？”

三人同時看向林淵，都沒想到羨魚竟然如此年輕，絕大多數(shù)出成績的作曲人，年齡都在三十歲以上。

三十歲以下不是沒有，但絕對很稀少。

“辛苦了?！?/p>
林淵朝工作人員點點頭，然后道：“誰是王平，先進來，我們試一下聲?！?/p>
“我是！”

王平立刻起身。

他是三人中唯一的男生。

林淵點點頭，和工作人員一起進入了錄音棚的主控室，隨便在調(diào)音臺的椅子上坐下，戴上耳機。

“羨魚老師好?！?/p>
王平進入錄音室，深吸一口氣，自我介紹道：“我的音域是d1到d3的假聲男高音?！?/p>
“嗯?！?/p>
林淵道：“你前面有譜子和歌詞，給你三分鐘，副歌部分先唱兩句試試，我要一種干凈又純澈的空靈感?！?/p>
“好?！?/p>
王平準(zhǔn)備了三分鐘，然后開始他的前幾句試唱：“海浪無聲將夜幕深深淹沒，漫過天空盡頭的角落……”

兩句唱完。

林淵又道：“主歌部分不用繼續(xù)了，副歌部分也來兩句，就是【怕你飛遠去，怕你離我而去，更怕你永遠停留在這里】的這段?！?/p>
他自己展示了一遍。

雖然醫(yī)生說他的嗓子不能唱歌，但林淵降key隨便來兩句還是沒有問題的。

所謂的不能唱歌，只是他不能像專業(yè)歌手那樣天天練習(xí)，也不能飆自己曾經(jīng)很擅長的高音而已，因為他的嗓子承擔(dān)不了這種高強度的聲音負荷。

“好的，羨魚老師。”

對于林淵的要求，王平再次照做。

畢竟是林淵點名試聲的人，王平的音色還是非常優(yōu)美的，主歌和副歌，都駕馭的很好。

林淵點頭：“接下來是吟唱部分，也就是歌曲即將收尾的那一段高音?！?/p>
在《大魚》里有一段極為優(yōu)美的哼唱，社會人士稱呼這種哼唱為“海豚音”，但在專業(yè)術(shù)語里，并沒有“海豚”這倆字。

所謂“海豚音”，在專業(yè)術(shù)語中叫做“哨音”。

這是一種從聲帶與喉管之間的極小空隙吹出強大的氣息而發(fā)出的極高的發(fā)聲方式，一種花色趣味點綴的高音唱法——

這也是人類目前能發(fā)聲頻率的上限！

除了“舌骨音”唱法，還沒有任何唱法能高于哨音，所以這一段，比前面任何一段都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平試唱明顯讓人感覺到一陣吃力，根本不是海豚音，頂多算是海豚。

林淵直接就叫停了：“你的聲音太緊了，要松弛些，而且都是假聲技巧，你可以不用假聲唱這一段嗎？”

“沒辦法……”

王平失落的搖了搖頭，他的音域還是窄了點，駕馭哨音，有些勉強了。

“謝謝。”

林淵道：“你叫魏小昕進來吧?！?/p>
“好的，謝謝羨魚老師?！?/p>
王平低頭離開。

很快魏小昕進入錄音室。

簡單自我介紹之后，依然是剛剛的試聲流程。

從這次的演繹水準(zhǔn)來看，魏小昕無疑要比王平更好，包括哨音部分魏小昕也毫不費力的成功唱了上去。

但聽完試聲，林淵還是有些皺眉。

魏小昕這種程度，只能算是勉強合格。

能唱哨音，和哨音唱的美是兩個概念——

會哨音的那么多，為什么地球的維塔斯被各路專業(yè)非專業(yè)人士吹爆？

其中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維塔斯的哨音音色夠美。

音色這是天生的，很難通過后天去改變，魏小昕的音色沒問題，但哨音部分，她的音色就有些跟不上林淵的要求了。

非專業(yè)人士可能察覺不出來。

林淵的耳朵，卻一聽就能感受到其與原版的差距，他只能暗自一嘆道：“辛苦了，讓下一位進來吧。”

其實，魏小昕這種，后期修音能改善。

她已經(jīng)達到了林淵對工具人的最低標(biāo)準(zhǔn)。

但林淵還是本著能不辛苦修音師就別讓修音師太忙活的原則挑人。

“謝謝老師?！?/p>
魏小昕有些失望的離開。

接下來，是名叫江葵的女孩。

這是一個矮身小姑娘，她一進來就手忙腳亂的調(diào)整著話筒的高度，這一幕直接把工作人員逗笑了。

“老師們好?！?/p>
矮身小姑娘尷尬道：“我叫江葵，我的音域是g2到c6……”

“女聲嗨c？”

一名錄音師挑了挑眉。

旁邊的另一名錄音師嘖嘖道：“音域夠?qū)挼陌?，唱哨音反正沒問題，就是不知道音色能不能達到羨魚老師的要求?！?/p>
“開始吧?！?/p>
林淵照著前兩個人的要求又來了一遍。

“好的。”

矮身女孩清了清嗓子，開始了她的演唱。

前面同樣沒問題，甚至比前兩位更好，因為這小姑娘的聲音里，不僅有清澈和透亮感，同時也有一點點屬于男歌手的嗓音特質(zhì)，這應(yīng)該是天生的聲音條件。

“很好?！?/p>
林淵贊許道：“吟唱部分也來一下，記住，我要哨音，不要假音技巧。”

說完，林淵有些緊張。

如果這小姑娘再不合格，他就只能讓魏小昕修音了，或者從已經(jīng)證明過實力的出道歌手里找人——

那得被分走多少錢？

果然還是修音更合算吧？

就在林淵皺眉沉思之際，少女的吟唱開始了，透亮而優(yōu)美的哨音而耳邊響起。

林淵的眼神逐漸亮了起來。

他知道，他不用跟出道歌手分錢了。

第三位工具人，合格！

邊上的兩個錄音師也是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就聲音整體條件來說這個矮個子的姑娘是最好的，前兩個和她一比就相形見絀了。

林淵道：“你叫江……”

小姑娘連忙道：“江葵，我叫江葵！”

林淵點頭，直接拍板：“好，江葵，我回頭會把完整的譜子給你，希望你能夠盡快把歌曲熟悉起來，下周六咱們正式開錄?！?/p>
“好的，謝謝老師！”

江葵在背后悄悄做了個v形手勢，面色難掩激動與興奮：“我一定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