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筆趣閣】txkcp.cn,更新快,無彈窗!
說起來,這少年生得好看極了,明眸皓齒,如今年歲也不大的模樣看著可愛又討喜。
于是,我明明生了天道眼,卻似乎被那雙眼眸惑住了,便慢了一步。
這慢了一步,俞青便應(yīng)了下來。
“俞青……”我的話剛開了頭,俞青便截?cái)嗔宋摇?/p>
“你不是不喜眾人糾纏?”
他冰冷目光落在我身上,仿佛針刺一般,似乎我做了什么錯(cuò)事。
我不明所以,也無話可說,于是沉默。
其實(shí)我本非什么性格軟弱之人,也并不是非要這么讓著他的。明明俞青只是神色冷淡了些,我卻偏偏覺得他像個(gè)琉璃美人,不看護(hù)著,用了點(diǎn)力,大概就要碎了。
后來我將這話說給那小世子聽,他又是一番笑。
我后來才知道,那孩子是淮南府世子,淮南府是異姓王侯,一門清廉文士。淮南府的這位小世子卻是出了名的紈绔,從小好玩樂,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jì)卻整日混在花街柳巷,愛極了美人,家中已經(jīng)納了兩位姑娘。
剛開始我喚他小世子,他似乎是不服氣,偏要叫我小孩兒。
我知我修道早,那時(shí)候定下的容貌本來就看起來年歲不大,我臉上處處生得清秀柔和,并無成年男子的棱角分明,一雙眼眸又生而比常人要大一些,于是看起來顯得年歲更小了,但絕無可能是像個(gè)小孩兒。
我反駁他,他便非讓我叫他名姓,不然就不改口。或許是因此,他還纏上了我,反是不曾多看俞青,讓我好不明白。
“映白,我名為謝映白,你就喚我映白?!彼Φ妹佳蹚潖潱绱藢ξ业?。
我拗不過他,只好這般改了口。
他那時(shí),好似偷吃了糖似的笑起來。
我也不知道他笑的是什么,但覺得他的快樂來得簡單又莫名,身上朝氣蓬勃似旭日東升。
俞青總是在我身旁的,每到謝映白來訓(xùn)我,他總是不言不語,但神色里便見得不樂意,神色疏離冷漠。
我好奇謝映白怎不受俞青蠱惑,又不大好去問俞青,只好勉強(qiáng)拐彎抹角地問他:“你不喜歡俞青了么?”
謝映白瞪大了眼,反問我:“誰說的?”
我回道:“你要是喜歡他,便該纏著他。”
謝映白一愣,竟是也有些迷惑似的,想了半天不曾回話。
于是,后來我終是去問俞青:“你的媚術(shù)還在修么?那謝映白怎么不睬你?!?/p>
俞青斜睨我一眼,而后冷冷道:“在,只是你傻了么?看不明白那謝映白命理奇詭,靈臺(tái)清明,合歡宗的媚術(shù)都耐不得他一分。”
聞言,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師父雖是合歡宗長老,又是修行媚道的第一人,我身為他的弟子卻是一分媚術(shù)也不曾學(xué)過。有情道不興他人喜愛,因?yàn)槿碎g那般多人,總有人愛一人入骨。
我只需一人喜愛,也只想喜愛一人。
大抵是看多了師父流連眾人,來去自如卻終究孤寂,眾人皆愛,又一人都不愛。他見誰都喜愛,若是喜愛誰都能拖上榻去,談情說愛來來去去,身邊卻留不下一個(gè)人。
我見他從千里外回洞府時(shí),暗香盈袖,那些香氣,有些是自己的,有些是他人的,混雜一處,卻從不見他帶一人回。
師父的洞府外臨著無盡山崖,他坐在山崖邊上,獨(dú)自一人,似乎隨時(shí)要散盡風(fēng)中。
不知為何,師父那般多相好的,那時(shí)的我卻覺得——
這樣,似乎有些寂寞了。
第6章情愛
我不知謝映白具體是什么情況,但我的天道眼能夠看到他身上的混沌之氣。我本以為這是淮南府的功業(yè)與殺業(yè)所致,畢竟淮南府雖一門清廉,卻也奪了不少人命。
但到后來,我仔細(xì)一想,便發(fā)覺并非如此。
殺業(yè)與功業(yè)這類因果所致的混沌之力,并不似他這般有溝通天地的奧義。
天地生于混沌,無生有,有生一,一生萬象。
真正的混沌之力便是他身上這種,生于天地而造天地,是先天有大機(jī)緣才能得一兩分。
因而,身有這等混沌之力之人,修道一途事半功倍,修魔亦是。正邪兩道皆可入,天劫卻勝于一般修士許多。
只是謝映白一介凡人,又生而如此紈绔不知進(jìn)取,想來修道修魔這等事情與他干系不大。而這混沌之力本是先天,他人也奪不走,便是被知曉了也不會(huì)遇上懷璧其罪的情況,倒是不礙他平安。
待到了都城,我方才發(fā)覺,無論如何我都是小看了俞青的媚術(shù)造詣。剛?cè)胧浪捉绲臅r(shí)候,俞青大抵也沒用什么道行,于是諸人不過以目光追逐。如今卻有許多人見了俞青便走不動(dòng)一步,一來一往,便甘做他掌心傀儡玩物。我見有人向俞青示愛,神色癲狂換不來俞青一個(gè)回眸,卻仍愛得甘之如飴,不免有些震驚。
我從前單知道情愛之事能讓人不顧其他,卻不想能到如此程度。
為此,我很是好好想了一會(huì)兒。
我覺得,大抵是因我還不曾有過此等喜愛之情,所以不懂也參不透。我想我修道的時(shí)日尚且短,情道復(fù)雜,我或許還須體味。
只是,某次不經(jīng)意地說起此事,謝映白便笑起來,對我道:“你想這許多做什么?”
“怎么?”我不解反問。
“若當(dāng)真喜愛,你之前的諸多想法都是多余,唯有那人,唯有此刻,方是你的情。”他說得煞有其事,倒是心有所感似的。
但謝映白這人,在都城都是出了名風(fēng)流浪蕩,他哪來的真心喜愛呢?
可他如此說,我又覺得他說得也對。
待過了兩年,俞青的名聲都傳遍天下了,謝映白也終于長成了青年模樣,是都城里說起來誰都嫌棄的紈绔。
俞青是謝映白認(rèn)識(shí)的美人,謝映白是俞青的貴人,他們的故事在都城中口口相傳,傳了不知多少版本,只是這些故事里到底都沒有我。
我本就是喜愛安靜的人,但他們兩人身邊都有許多人,有許多人的時(shí)候,我便不靠近。
在世俗界里也有其他歷練的弟子,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大抵是無人比俞青更美,因而合歡宗其他弟子的聲名倒也沒有俞青這般夸張。俞青那容色,大抵只差師父一分,而師父那眉目,在修仙界都是頭一等的。
縱使過了些年歲,我也不曾將自己的容貌改改,大概是不在意也懶得耗費(fèi)靈力,想著再過幾年便離開了。畢竟,我主要是陪俞青和容玉來的,他們兩人的情道前期修來都簡單,也不至于在世俗界蹉跎太多年歲。
謝映白長大之后,我已無法對著他那張臉再喚什么小世子,他卻依舊能捏著我的臉叫我小孩兒,還日益叫得更順口了。而我眼見他越大越風(fēng)流,越大越俊美,肆意張揚(yáng)流連花柳之中,似要與日月同爭輝般耀眼。
他與俞青同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