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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堂上,段明安靜地跪在正中間,
尹縣令重重一拍驚堂木。
“段明,你可認(rèn)罪?”
段明跪得筆直,聞言嘴角露出一點笑,語氣里都是嘲諷。
“尹縣令,你人證物證什么都沒有,憑什么讓我認(rèn)罪?”
“還是說,你根本就不在乎案件真相,只是想盡快結(jié)案罷了?”
尹縣令抓著驚堂木剛要發(fā)怒,就被一旁剛剛趕到的邵臨川笑著打斷。
“他說的有理,尹縣令,什么證據(jù)都沒有確實不足以讓人信服,您說對嗎?”
尹縣令提起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邵公子說得對?!?/p>
“哼!你要證據(jù),那我就給你證據(jù),到時候希望你不要繼續(xù)狡辯!”
“傳仵作!”
很快,縣衙里的仵作就來到堂上,并呈上了一份文書。
“回大人,經(jīng)查看,此次受害的幾個少女,都是本縣人,身上并無傷痕,死于上吊導(dǎo)致的窒息而死,她們的眼睛是死前被挖的,其中兩人生前被用了迷藥,兩人沒有被用藥的痕跡,但也沒有被勒死的痕跡,應(yīng)是自愿吊死的。”
“自愿吊死?你意思是她們是自殺?”
仵作點點頭。
邵臨川問道:“那吃藥的兩個人呢?還有她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仵作躬身回答:“案件情形我不知道,這都是從尸體身上檢查出來的?!?/p>
縣令也問道:“如你所見,兇手用什么挖掉了被害人的眼睛?”
仵作臉色有點古怪,“正常情況下,尋常人如果摳挖什么東西都是用小刀或者匕首,但是依照幾個女孩的傷口來看,卻像是被一根尖銳的棍狀物刺進(jìn)去挖出來的?!?/p>
“而且,這件器物不是金屬所制,倒像是……”
尹縣令問道:“什么?”
“倒像是玉器?!?/p>
“玉器?”
眾人都互相對視一眼。
這里只是一個便宜小縣,又不靠近商路重鎮(zhèn),平常家里有一兩件鐵器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更不要說玉器。
尹縣令沉著臉問道:“你可確定?”
仵作躬身回答:“十有八九?!?/p>
段明雙手抱拳,說道:“我只是縣衙一個小小的衙役,收入幾何大家應(yīng)該心里有數(shù),不要說是玉器,即便是鐵器也只有縣衙配備的刀,如何能用玉器傷人?”
尹縣令一拍驚堂木,“那你為何有被害少女所戴的耳墜?”
邵臨川這時候笑著說:“這件事倒是段明與我說了,我已經(jīng)整理成了案卷,請大人過目?!?/p>
尹縣令起身接過他遞過去的案卷掃了幾眼,“此事本官自當(dāng)查明,若有虛言,罪加一等!”
邵臨川這時又笑著開口了:“此事我得知的第一時間就派人前去探查過了,剛剛晚到一步,也是才得知他所言非虛,確實如此。”
“既然最后的嫌疑也沒了,大人是不是應(yīng)該把段明放了?”
尹縣令臉色難堪,“他與那女子有聯(lián)系,更說明此事他脫不了干系,再說哪有人好端端的會鉆到棺木里睡覺,邵公子尚且年輕,莫要被一些無恥小人欺騙了去?!?/p>
“再說了,他沒有玉器,并不能說明他沒有同伙,大家都知道段明功夫了得,誰知道他會不會勾結(jié)了什么武林人士,見色起意,暗害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他最后補(bǔ)充道:“大家都知道他厲害,可是這么一個人卻甘心在這小小的縣衙做了十年衙役,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今日得知了他與金巧兒兄妹的淵源,我總算想明白了,想必是金鳳凰當(dāng)年給金巧兒留下了不少財富,才引得這個小人見財起意!”
他說了這一通,段明始終嘴角喊著淡淡的笑,像是毫不在意。
等他說完了,段明才淡淡地問了一句:“哦?那我為什么當(dāng)年不動手?”
尹縣令被他問得梗了一下,隨即大怒,“我堂堂一縣縣令,怎會知道殺人兇手怎么想!”
“來人啊,待到抓到同伙再審!”
“且慢!”
邵臨川站在段明旁邊,天生帶笑的臉上都是嘲諷,“尹大人斷案的本事,可真是讓本公子大開眼界?!?/p>
“依我說,讓您做這小小的縣令可真是屈才了?!?/p>
尹縣令起身,拱手道謝:“邵公子過譽(yù)了,這是本宮分內(nèi)之事。”
邵臨川接著說:“尹縣令過謙了,如此大才,做什么縣令,應(yīng)該去寫那些傳奇話本子,必定比做官來的前途高遠(yuǎn)?!?/p>
尹縣令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你什么意思?”
邵臨川卻不怕他,“我沒什么意思啊,我是夸縣令大才,不該被這小小的仙靈之位耽誤了?!?/p>
尹縣令重重一拍桌子,“邵臨川,你別仗著你爹是尚書就為所欲為,這里是秋里鎮(zhèn),我才是這里的父母官,而你僅僅是我手下一個縣丞罷了!”
邵臨川卻并不會被他這點虛張聲勢嚇到,“我當(dāng)然知道你才是縣令,要不然你以為你還能好好地坐在那里?而且……你也說了我爹是尚書,你這么審案,就不怕我告上去?”
“你要是覺得我審案有問題,自然可以去吏部告我,你現(xiàn)在是擾亂公堂,我可以將你停職查辦!”
邵臨川笑了一聲:“好啊,這可是你讓我告的,邵墨,來,把我剛剛所寫的這封信送出去,讓送咱們過來的人順便帶回去?!?/p>
“好嘞,少爺!”一個長相精神,穿著下人衣服的少年出來,利索地把邵臨川案子上的信封收起來。
尹縣令一聽,利索得完全不像個胖子,一把抓住邵墨,對著邵臨川點頭哈腰,“邵公子,邵公子,我就是開個玩笑,您說這案子怎么處理?”
邵臨川看著段明笑著說道:“我又不是被尹縣令冤枉的受害人,你問我有什么用?”
尹縣令親手將段明扶起來,“是我糊涂,段明你這么多年在縣衙我可沒虧待過你,這次是一時糊涂,你就看在這么些年的情分上別放在心上了。”
段明順勢起身,“我明白,但是縣令,此案你打算怎么處理?”
尹縣令看了看邵臨川,然后一咬牙,“此案交給你和邵公子全權(quán)負(fù)責(zé),縣衙的一應(yīng)人馬均由你二人隨意調(diào)配!”
段明點頭,可邵臨川卻又開口:“段明,你的傷還疼嗎?”
段明立刻“哎呦”一聲,“剛剛跪了這么久,感覺傷口愈發(fā)疼了?!?/p>
尹縣令立刻叫道:“快把最好的傷藥給段明送過來?!?/p>
然后又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說道:“以后段明就是這縣衙除了我和邵公子以外的第一人,你們都要聽他的。”
“是!”
段明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縣令真是懂得為官之道。”
然后一招手,“走,跟著我們邵縣丞查案去!”
說完帶著所有人率先出去了。
邵臨川輕笑一聲,然后急走兩步趕上,“等等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