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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賣的東西是鉑鉛嗎？”
“那倒不是，是一些藥品，最近對于鉑鉛的開采來突然嚴(yán)格了許多。怎么了你的表情這么僵硬?！惫貭柌唤獾貑柕?。
“也就是這艘船還沒有運輸過鉑鉛，對吧？”
“是的，不過沒想到你居然知道，看來北海鉑鉛的美名已經(jīng)傳遍了四海。”哈特爾驕傲的笑道。
羅曼的表情已經(jīng)開始陰沉，她當(dāng)然知道鉑鉛的厲害，作為靜態(tài)的礦物質(zhì)，它不會有危害，但是一旦開采，人們就會被毒性所侵蝕。
而它厲害的地方根本不在于毒性的強大，事實上，它的毒性很小，但是它最大的可怕之處在于毒性的積累，并且毒性將遺傳給下一代，毒性累積下來，就會造成下一代的早逝，而下一代在早逝之前生下孩子的話，說不定就得是夭折了。
鉑鉛這種鬼東西，是奔著滅絕人類的決心而出生的。
王族和世界政府也知道惡果，但是為了利潤，為了天上金，而隱瞞了一切。
說不定現(xiàn)在在自己眼前的哈特爾的生命，已經(jīng)走入了倒計時。
“大家都是來自弗雷凡斯嗎？”
“當(dāng)然，黑貓，要不要去看看，你要是想待在那里，最好換換衣服，一身黑衣實在太突出了。哈哈哈?。?！”
羅曼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意味著什么，實在再清楚不過了。
他們的生命一開始就有了計量。
雖然還沒有到鉑鉛病大爆發(fā)的時候，但是他們的結(jié)局幾乎一開始就注定了。
鉑鉛病并不是絕癥，但是可以治療鉑鉛病的方法，不是現(xiàn)在的自己可以擁有的，而且拯救一個國家，實在太難了。
自己居然會想這個東西，羅曼覺得諷刺。
她不是想當(dāng)什么救世主，但是作為一個正常的人，面對許多生命的逝去，是難以不受影響的。但是死局已定，任何的掙扎也不可能救所有人。
就算僥幸活著，歧視的目光也不好受，誰能接納患上鉑鉛病的人？
最終還是無處可去。
一開始死去的人似乎還是幸運的。
這種不幸終究還是要籠罩在這個國家的所有人身上。
“哈特爾大叔，你有什么夢想嗎？說說看，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實現(xiàn)呢？”
“小丫頭，古靈精怪，那么我希望你來消滅這個世界所有的海賊。”
“這個太難了，換一個吧?！?/p>
“那我希望弗雷凡斯永遠(yuǎn)繁榮?。。 ?/p>
“……這個……”
“哈哈哈，弗雷凡斯是一個美麗的富足的城市，不用你來守護(hù)，我們會把它發(fā)展好的?！?/p>
弗雷凡斯不會有以后了。這是羅曼終究沒有開口的話語。
這個國家再開采鉑鉛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注定悲劇落幕。
只要等鉑鉛病發(fā)作，幾乎不會有幸存者。
“黑貓，要去見識一下嗎？放心，那里的人很友善的，你要是不習(xí)慣待在弗雷凡斯，下次航行在跟我出去不就好了嗎，有你這個保鏢，我還放心不少呢?。。 ?/p>
羅曼自己自然不擔(dān)心受到毒的影響，鉑鉛的毒素很微弱，如果不是常年待在弗雷凡斯，自己老死的時候，估計鉑鉛病都不會發(fā)作。
“帶我去看看吧。”我也挺想見證這個即將落幕的國家的最后輝煌。
“保證不會后悔。”
哈特爾說完，又走向了的船艙室，他的掌舵技術(shù)不一般，至少船上的人確實比不上。
白色城鎮(zhèn)，和自己一身黑色截然分明的兩個世界。
如果要問羅曼為什么穿黑色，她的答案很簡單：好洗，看著不臟。
每一個看起來裝B的打扮或許只有一個最樸實無華的理由。
再海面上生活，可沒有大家想得那么風(fēng)光，尤其是和一幫男士們生活，況且海上航行也是一件危險的事情，誰都有可能瞬間斃命，不修邊幅簡直太正常了。除了海軍，基本上沒有人愿意一身白色在船上閑逛。
他們只是普通的商船，又不是高官貴族船。白色衣服弄臟，清洗是非常麻煩的，黑色就不一樣了，臟了誰能看見？雖然穿黑色衣服的船員也很少，但是大部分都是穿的深色衣服，至少在沒有太陽暴曬的時候幾乎都是如此。
羅曼在買衣服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的清清楚楚了，愛干凈是一件好事，但是也要講究場合，至少在一艘遠(yuǎn)洋航行的船上愛干凈，是會讓旁人發(fā)狂的，也是徒增負(fù)擔(dān)的事情，其他不說，光是在船上燒一壺?zé)崴筒蝗菀住?/p>
要知道，哈特爾的船可沒有那么高級，這艘船本來就要報廢了，這估計是它最后一次航行了。
不過似乎是因為羅曼在這艘船上，哈特爾及其同伴們的形象好像都得到了升華。開始注意紐扣，開始注意頭發(fā)，還會每天洗臉。
仔細(xì)想想也能理解，畢竟，之前他承擔(dān)著巨大的精神壓力，在羅曼展現(xiàn)實力之后，才松弛了下來，有閑心可以好好幾個熱水澡了。
基本的生存需求已經(jīng)解決，那么舒適需求層次就該提高了。
雖然聽起來有點辛苦，不過羅曼覺得很新鮮，和圣歌號的光鮮亮麗不同，這里破舊灰暗，但是羅曼覺得很開心。
“大叔，你遇到我覺得開心嗎？”
“說什么傻話呢，當(dāng)然開心，你可是我們的幸運星呢！??！’
哈特爾的聲音很大，讓所有人都聽得到，大家也為她投射了善意的目光。
再也不會有這么厲害的小女孩了，即使有，應(yīng)該也不會再遇到了。
那就好。
羅曼知道，她是在尋求良心的慰藉，她不打算救他們，因為她真的救不了。
這個悲劇從100年前就開始了，世界政府也早就做出了放棄國家的準(zhǔn)備，就連王族也一樣。
哈特爾剛剛說，近幾年關(guān)于鉑鉛的出口已經(jīng)嚴(yán)格限制，說明，官方也知道這個國家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說不定已經(jīng)做好隨時遺棄這個國家的準(zhǔn)備了。
許多悲劇的源頭遠(yuǎn)遠(yuǎn)不是羅杰的錯誤，而是這個世界的錯誤。
但是比之責(zé)怪這個世界，還是痛恨某個人要更有盼頭一些，畢竟源頭實在難以追尋。對于哈特爾來說如此，對于蕓蕓眾生更是如此。
自己現(xiàn)在要做的只是享受這一次的旅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