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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泠終于找到合適的時機開了口,柳夢微扮演了黑臉,她自然而然地就扮演起紅臉來:“王經(jīng)理,其實我們也不想一次又一次地來打擾你們。剛才就已經(jīng)說的很明白了,我們只是想看一看高力群負責(zé)的研發(fā)項目,此外的事一概與我們無關(guān)?!?/p>
在來之前,柳夢微已經(jīng)告訴凌泠要調(diào)查的方向。雖然警方之前也提出想要查看高力群的電腦,卻被公司以涉及商業(yè)機密拒絕了,所以來之前她并不相信這次調(diào)查能有多么順利。
可柳夢微似乎三言兩語就擊潰了王經(jīng)理的防線,此時的他就像一只斗敗的公雞,想要反擊卻又力不從心,只能無能狂怒。
“你們到底想要干什么!”王經(jīng)理不敢高聲,只能從牙縫中惡狠狠地擠出這幾個字來。
“走吧,帶我們到高力群的辦公室去看一看。就只是看一看而已,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絕不會帶走屬于你們公司的一張紙片。你要是信不過我們,可以站在旁邊監(jiān)督?!绷鴫粑⒁呀?jīng)站起來,拉開門把手,她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種搖擺情緒,便毫不猶豫地出手幫他做了決定,這一招簡直屢試不爽。
高力群的辦公室明顯經(jīng)過了清理,應(yīng)該是家屬來拿走了他所有的私人物品,其中一個文件柜里有擺放過資料的痕跡,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空無一物。不過柳夢微對這些似乎并不在意,她徑直打開辦公桌上的電腦,翻看起里面的文件來。
凌泠見王經(jīng)理雖然跟著他們進來,卻并不愿意跟在她們身邊,只是遠遠地坐著,用毫不掩飾的嫌惡眼神看著她們。于是,她便悄悄和柳夢微說起話來。
“你是怎么看出他和同事之間有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的?”
柳夢微頭也不抬,輕笑道:“我可沒這么說過,你別污蔑人?!?/p>
凌泠頓時瞪大了眼睛:“你剛才說了那么多一大堆,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傻子才聽不出來!”
“你有沒有玩過德州撲克?”柳夢微話鋒一轉(zhuǎn)。
“我不賭博?!?/p>
“德州撲克里最有趣的一招博弈技巧就是bluffing,也就是虛張聲勢。如果你的氣勢足夠強大,表現(xiàn)足夠自信,即使手里握著的是一副小牌,也可能讓對面握著大牌的人放棄,最終贏得比賽。以小博大,以少勝多,以弱勝強,是經(jīng)典不衰的好戲?!?/p>
“你的意思是,你剛才說的都只是猜測,只是虛張聲勢地嚇唬人,其實你也沒有把握?”
“如果要等到一件事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之后再去行動,恐怕會錯失很多良機的?!?/p>
“你應(yīng)該還記得我對你說過,職業(yè),經(jīng)歷,環(huán)境會在人身上留下印記,對吧?同樣,人也會在不知不覺中將他身處的環(huán)境印刻上屬于自己的標記,這個過程就像一個往復(fù)循環(huán)?!?/p>
“作為一個觀察者,你可以通過這些在無意識下形成的行為痕跡,來捕捉一個人的特征個性,價值觀,習(xí)慣和夢想,這就是心理學(xué)中的觀察術(shù)?!绷鴫粑⒄f道。
“所以你剛才只是看了一眼王經(jīng)理的全家福,竟然就能知道他對家庭不忠了嗎?”
“當(dāng)然不是,孤證不立。我剛才和他握手,他的手上涂了護手霜,很濃郁的玫瑰味道。”
“那又怎么樣?”凌泠覺得這雖然可疑,卻并不能作為推斷的證據(jù)。
“他的辦公室里沒有護手霜,但外面有一個女孩用同款味道的護手霜?!?/p>
玲玲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可我還是覺得你的推理太牽強……”
“何止?fàn)繌?,簡直漏洞百出!”柳夢微大方地承認著:“甚至只要對方心態(tài)足夠好,臉皮足夠厚,即使被我說中了,他要是百般抵賴或者裝傻充愣,我拿他也沒辦法??墒牵屛蚁关埮錾纤篮淖?,這把bluffing成功了!”
柳夢微瞥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王經(jīng)理,狡黠地眨眨眼睛:“就算我推測錯了,也并沒有任何損失,這種無本卻有利的買賣可不多見。更何況,我實際上什么都沒說,不是嗎?”
凌泠無言以對,對于她的手段,驚嘆中帶著佩服。
這時,柳夢微的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轉(zhuǎn)向還在發(fā)愣的凌泠,她擺出一副老師的架勢來:“bluffing這招我感覺并不適合你,但我可以教你如何運用觀察術(shù)?!?/p>
凌泠嘴上沒說,臉上的欣喜表情卻掩飾不住。
“現(xiàn)在就有一個實踐的機會,你想不想試試?”
“怎么實踐?”凌泠脫口而出,顯然她又一次地被說動了。
“那么我們就去下一個地方?!?/p>
鏡湖公園坐落在老城區(qū)的中心地段,雖然隨著經(jīng)濟發(fā)展,城市又開辟了好幾個中心,但一直以來的文化、教育、醫(yī)療資源卻只會在原地越積越深。于是這片地區(qū)不僅經(jīng)過修繕之后煥然一新,顯出生機和活力,更是依靠著鏡湖和周圍的自然風(fēng)光,鬧中取靜,成為云河市里真正算得上寸土寸金的地方。
凌泠一進入這個別墅區(qū),就無不感慨道:“真不敢相信,我和這些有錢人生活在同一個世界!”
她們來到高力群的家門口,開門的是一位中年婦女,看樣子應(yīng)該是家里的保姆。保姆將她們領(lǐng)到客廳,便去臥室叫汪華盈。
凌泠看到從樓上走下來的汪華盈,心中微微一驚。那個在警局里泰然自若,衣妝得體的女人現(xiàn)在只穿了一件寬松舒適的家居服,頭發(fā)只是隨意地盤起,薄施粉黛,甚至沒能遮住臉上的疲倦。
她自如地走到二人面前,靠在沙發(fā)上,翹起腿,一副慵懶而放松的樣子。
“我什么時候能領(lǐng)回我丈夫的尸體?”沒等二人說話,汪華盈率先開口問道。
“應(yīng)該快了……”凌泠隨口敷衍道。
“這人死了,就有一堆事情要處理,要是能盡快處理完,我也能早點安定下來?!蓖羧A盈揉著太陽穴說道?!八改改沁咊[得厲害,出了這種事,做妻子的免不了受到苛責(zé),你們懂的?!彼猿暗匦α艘宦?,又從一旁的茶幾下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煙盒,從里面拿出一根夾在左手食指和中指間。隨后,又將盒子遞上前去,問了一句:“要來一根嗎?”
“不必了。”凌泠連忙謝絕。柳夢微倒是從中抽了一根,放在鼻子底下輕輕嗅了一下,有一股清新的薄荷味道,過濾嘴上印了“esse”,是一個知名的女士香煙品牌。
柳夢微突然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指著外面的花草問道:“外面的花是高先生種的?”
汪華盈偏頭向窗外看了一眼答道:“是啊。這大概是他除了工作之外的唯一愛好了,連帶著我們女兒也跟著他鼓搗這些花花草草。后來他的工作實在太忙,這些就都交給小芹打理了。”
“我們能出去看看嗎?”柳夢微問道。
“請便?!蓖羧A盈隨口說著,自己仍然靠在沙發(fā)上抽煙。
二人走了出去,這片小花園目測種了幾十種凌泠叫不出名字的奇花異草。
“好了,告訴我,你剛才在這個家里看到了主人的心理痕跡了嗎?”趁著現(xiàn)在只有她們兩個人,柳夢微向凌泠拋出了她的考題。
凌泠沒想到“考試”這么快就來了,透過玻璃窗又向內(nèi)張望了一陣,慢慢說道:“家里收拾得一塵不染,主人應(yīng)該是一個很愛干凈的人……”
柳夢微聽了,呵呵笑起來:“你剛才沒看到給我們開門的人嗎?好了,讓我教你觀察術(shù)的第一課——排除干擾項。有時候我們的生活環(huán)境里會留下別人的痕跡,你不能把這些不相干的線索歸類到錯誤的人身上。”
“所以,當(dāng)你看到一座漂亮的大房子打掃地干凈整潔,得出的結(jié)論不該是主人愛干凈,而是——主人很有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