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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舊的屋子,頓時因江小虎這句話而陷入尷尬的沉默。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還有個女孩子,留宿男青年是個忌諱。王老漢雖然想要江小虎留下,可又怕鄰居的閑言碎語,將來孫女不好找對象。
王瓊玉也有類似的顧慮,唯獨弟弟濤娃子,年齡小不諳世故,央求著姐姐和爺爺同意。
他實在太欽佩江小虎了,想要拜師學藝呢。
“唉!好吧,今晚就留下來吧?!蓖醐傆裉珢鄣艿芰耍谎肭蟮脹]脾氣,最后嘆口氣答應了。她看了一眼江小虎,便到廚房做飯去了。
其實江小虎說完那個請求便后悔了。他畢竟比王瓊濤大幾歲,懂得這里的利害關(guān)系。
只不過,從家到縣城,要幾乎整整一天的時間。他明天下午三點,要去見那個貼主。怕趕不及。住旅店的話,明天的車費就不夠了。無奈,只好厚著臉皮提出者要求。
還好,這家人都很善良,留宿他了。他想,自己也不能白白留宿,得幫人家做點啥。
其實他啥也不需要做,就光他救了王老漢這件事,就足夠人家感激一輩子了。
江小虎卻也是個實在人,他跑到院子里。去幫王老漢把亂七八糟的廢品分門別類,還和王瓊濤一起,拉到廢品站去賣掉。
當晚住在王家不提,翌日一早,江小虎就告辭離去。臨走前,王瓊濤抓著他的手,央求他留個電話號碼。
“你要我電話有啥用啊?你又沒有手機。”其實江小虎是想說,你姐姐留我電話還差不多。
“我有我有!”王瓊濤從口袋里摸出一只手機,“這是我打金賺到的錢買的,以后我們就可以和姐姐經(jīng)常聯(lián)系了?!?/p>
“哈,打金?你好厲害?。 苯』⒚嗣哪X袋,覺得這孩子腦瓜子聰明。
打金他是知道的,某些游戲里的游戲幣可以兌換成軟民幣,這小子去網(wǎng)吧,估計就是在做這個。
“噓!別跟我姐說啊,她會給我河東獅吼的?!蓖醐倽贿叺靡猓贿呞s忙示意江小虎小點聲。
江小虎點頭比個ok的手勢,倆人交換了電話號碼,依依不舍地道別。
他剛出大門,就看到一個男青年騎著一輛嶄新的摩托車飛馳而來。人沒到,轟隆隆的馬達聲卻灌滿了整條街。
江小虎很是厭煩這樣的家伙,沒有公德心,自己玩的開心,絲毫不顧別人的感受。
這里是鄉(xiāng)鎮(zhèn),街道可不寬敞,早上有許多孩子要去上學,還有很多人家或許晚上睡得晚還沒起床。他這么轟隆隆來一腳油門倒是爽了,別人呢?
更討厭的是,這貨居然將車停到了王家門口。
那是個穿著花襯衫的男子,二十來歲。油頭粉面,留著短寸,一臉青春痘。
“濤娃子,你姐回來了嗎?”他看到江小虎,便滿是敵意地瞪了一眼,而后向王瓊濤問。
王瓊濤很不爽地回答:“關(guān)你啥事?”
“喲呵!怎么跟你姐夫說話呢?”青年下了車,走上前來,很不客氣地去揪王瓊濤的耳朵,依然絲毫沒把江小虎放眼里。
因為江小虎站在倆人之間,他甚至還用手背很輕蔑地拍向江小虎胸口,企圖將他推開。
結(jié)果是,他感覺自己推到了一塊花崗巖——手腕咔嚓一聲響,頓時臉色發(fā)白額頭冒汗了。
“咝!你特么有病吧?干嘛打我?”青年瞪大眼,憤怒地質(zhì)問江小虎。
江小虎攤攤手,一腦門黑線:“兄弟。你有病吧?分明是你先動手的~”
“就是,我看到了,是你先動手的?!蓖醐倽c頭同意,心里則更加佩服江小虎,這位大哥怕不是會金鐘罩、鐵布衫哦,我一定要纏著他,學會功夫?qū)肀Wo姐姐。
對,王瓊濤要保護姐姐,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眼前這塊貨。
這個青年叫張守林,家里在鎮(zhèn)上開農(nóng)資店,算是小康之家??上В麤]有珍惜條件,不好好讀書,初中沒畢業(yè)。就輟學在家。
現(xiàn)在,他一天到晚跟一群痞子混一起,不是騎機車就是打撲克。若是哪天他只做了這兩件事,或許家人還會感覺慶幸。要命的是,這樣的家庭,居然養(yǎng)出一個賊——為了表示自己有賺錢的能力,他加入了一個盜竊團伙,還因此被關(guān)了兩年,剛放出來不久。
張守林家原本和王家是鄰居,后來其父母賺了錢。到鎮(zhèn)上最早的小區(qū)買了房子才搬走。這次出獄之后,張守林無意間遇到王瓊玉,驚為天人,從此就死纏爛打。
若不是王瓊玉后來考了大學去了省城,這會兒怕早就出事了。
今天,張守林就是聽朋友說,王瓊玉回來了,所以趕緊跑來找她。誰知道,在門口遇上塊花崗巖。
“好小子,你怎么還吃里扒外呢?”張守林瞪大眼,呵斥王瓊濤,“你姐呢,跟她說姐夫來了!”
“呸!我是你姐夫!”王瓊濤可不是省油的燈,直接一口唾沫呸到他臉上。
張守林徹底怒了,一把抹去臉上的唾沫。沖王瓊濤一巴掌掄過去。他打不過旁邊的花崗巖,難不成連這小子都搞不定?
巴掌沒落下,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握住。頓時疼得張守林眼冒金星,齜牙咧嘴脖子筋挑起老高。
“哎哎哎,疼、疼。松手!”他叫道。
江小虎攥著他的手腕,笑瞇瞇道:“以大欺小,不合規(guī)矩啊~”
這里是王家,他又不常在,所以也不好把事兒做的太過。免得來日人家找上門報復。自己又不在,到時候老的老小的小,豈不是被他給連累了?
所以,江小虎還是松開了手。張守林立刻跳開幾尺,和江小虎拉開距離。隨后又從摩托車后備箱里取出一只雙節(jié)棍,呼啦啦亂抽一通,還不甚噼啪打在自己肩膀上。
盡管疼得齜牙咧嘴,張守林還是強忍著,作出一副兇狠的樣子。甭管怎么樣,現(xiàn)在他有武器在手了,膽兒也肥了不少。
再說了,自己當街門戶,還能怕了這小子不成?
他唰得地指著江小虎,怒問:“你是誰?怎么會在這里?特么算什么東西~”
“喲,你還不知道呢?他是我姐夫??!”王瓊濤腦筋一轉(zhuǎn),機靈鬼兒似地指著江小虎說。
江小虎本也打算這么承認來著,但是轉(zhuǎn)念一想,畢竟這涉及到人姑娘的清譽,自己又不算太了解情況,萬一弄錯了呢?萬一人姑娘和這小子真是恩愛情侶呢?
這么多想了一下。就讓王瓊濤搶了先。
“姐夫?!”張守林根本不信,上下打量江小虎,“嗤,別開玩笑了好嗎?”
這小子雖然看起來長得人模狗樣,但是穿著打扮實在寒酸,家里肯定窮得叮當響。
就這樣的對手,張守林壓根不會放眼里。他家里有錢,人脈也廣,往后還能在王瓊玉的工作方面加把力。就沖這點,張守林就篤定。王瓊玉遲早是自己的,所以時時以姐夫自居。
“沒開玩笑,不信你等著!”王瓊濤轉(zhuǎn)身跑進院子里,沒多久,拉著臉色難看的王瓊玉跑了出來。
他將王瓊玉往江小虎身邊推了一把,昂起下巴向張守林示威:“我姐來了,你自己問吧!”
張守林一看到王瓊玉,眼睛都直了。這妞身材高挑,比他都高半個頭。長得也很漂亮,倘若長得難看一絲,他也不至于這么死皮賴臉追著了。
“問什么?”王瓊玉沒好氣地問,但是目光卻不曾落在張守林身上。她厭煩這種人,才懶得理。給他三分顏色,他簡直能去開染坊了。
王瓊濤故意大聲說:“他非說你是他女朋友!”事實上,早在院子里時,他把情況已經(jīng)告知姐姐了。
王瓊玉氣的臉色鐵青:“胡說八道,我有男朋友了?!?/p>
江小虎立刻挺起胸膛:“沒錯,就是我!”說罷,含情脈脈看了一眼王瓊玉。
他這么一含情,自己倒是沒感覺,王瓊玉看一眼,頓時覺得兩眼冒電光。哪眼看,哪眼覺得喜歡。
張守林醋海翻波,嘴里心里都酸溜溜的。他強道:“我不信,你們騙我!”
“不信是吧?”江小虎嘿嘿一笑,轉(zhuǎn)身一把抱過王瓊玉,吧唧在她嘴上親了一口。
轟!
王瓊玉如遭雷擊,腦子一片空白。
啪嚓!
張守林也如遭雷擊,并且心碎了。
他幾乎是眼淚汪汪地看著這一幕,根本無法說服自己去相信它。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人家倆都親上了,自己還有啥好說的?
他氣呼呼地瞪著江小虎:“敢橫刀奪愛,兄弟,算你狠!咱們走著瞧!”
扔下一句狠話,他便氣呼呼地推上摩托離開了,走到借口,撲通,連人帶車摔倒在地。
江小虎和王瓊濤看到,都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來。可王瓊玉卻摸著自己的臉,氣成了冰雕。
“這算什么?說好了演戲,怎么還真動嘴了呢?”她郁悶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