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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景澤就見識了一路的鐵門從天而降。水滴怪們前仆后繼地向他們沖來,又在“姐就是女王”的動次打次聲中,紛紛舌頭舔上鐵門,再也顧不上追他和艾斯。其中也是有不服輸?shù)乃喂值?,景澤就親眼見到了有只水滴怪壯士斷腕,把自己粘在鐵門上的舌頭強行掙斷,奮起來追他,然后不到一秒鐘,景澤就見證了它再次斷舌舔鐵門,死活下不來的凄慘下場。
就……挺疼的吧,景澤想。
“怎么樣,我說了我能保護你吧?”
景澤松了松耳塞,聽清了艾斯的話后點點頭。
他們的小滑板就像一道流光飛電,穿梭在天明市的大街小巷,攪擾霧氣,也驚動水滴怪,但一直沒看到人。
景澤自從確認水滴怪們威脅不到他的生命之后,就一直在留神注意邊邊角角的門洞窗戶。這么大的一座城市,景澤實在不相信除了他以外已經(jīng)沒有別的活口,就算水滴怪們再能殺,總也該有幾個活人留下來吧。如果他們還躲藏在這個城市里,那么景澤想,艾斯滑板的音樂聲應該足以將他們吸引過來,可是,天明市一直保持著沉默,景澤一個活人也沒看到。
簡直像是一座鬼城。
景澤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因為想到了自己之前看到的那只大水滴怪的異狀。在那個開花的腦袋里頭有一根長長的舌頭,而舌頭的底部是一張痛苦的人臉,五官俱全,宛如有個人被水滴怪吞吃進去,只剩下一張痛苦面具留在了表面。
難道人真的都被水滴怪吃了?
景澤忽然又想到了別的東西,開口喊艾斯:“艾斯!”
“啊?”艾斯張著嘴,滑板快,風大,兩個人都有點口齒不清。
景澤說:“你的能力……”
艾斯:“嗯!”
景澤說:“是讓敵人的舌頭自動去舔鐵門……”
艾斯:“是啊!”
景澤說:“那么……”
艾斯:“什么?”
景澤提高音量:“那么,如果敵人沒有舌頭,會怎么樣?”
艾斯還沒聽清楚,被墊在他腳下的弗朗西斯科先回答了:“不會怎么樣,只是能力沒用?!?/p>
景澤:“沒用的意思該不是?”
艾斯也搞清楚了,說:“嗯,就是沒用,只能逃了?!?/p>
景澤:“……”
景澤說:“好像我們要準備逃了?!?/p>
艾斯:“為什么?”
景澤伸手指了指前方,在路的盡頭,不知什么時候聚集起了密密麻麻一大群的怪物。不是水滴怪,而是景澤之前初遇黑長直的時候見過的天線喪尸怪。那種怪物的腦袋既然是一個Y形天線,眼睛長在天線末端,很顯然也不用巴望他們有什么人類的五官,更不用說舌頭了。
似乎是意識到景澤他們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一伙,天線怪們忽然像聽到了發(fā)令槍一般,高舉雙爪嗷嗷地就碾了過來。
艾斯:“……”
景澤:“快掉頭!”
艾斯:“旁邊沒路?。?!”
景澤:“你不是沒有后手了吧?”
艾斯:“啊?!?/p>
景澤:“啊是什么意思?”
艾斯:“就是贊同的意思,真沒有別的后手了?!?/p>
景澤:“……”
景澤掏出脖子上的黃金急救哨猛地吹了一下,哨子還是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景澤正耐心等待救世主降臨,還想著哪怕是黑長直也好,忽然聽系統(tǒng)弱弱地喊他:“哎,景澤?!?/p>
景澤有種不祥的預感:“怎么了?”
系統(tǒng)說:“我剛剛想起來件事……”
景澤這會兒已經(jīng)跟著艾斯急剎車停住了,滑板掉頭麻煩,兩人干脆直接調轉人的方向,這回讓艾斯做了火車頭。景澤說:“說重點!”
系統(tǒng)說:“我想起來了,黃金急救哨每次使用過后好像是有冷卻期的?!?/p>
景澤真的無語了,急道:“CD有多久?”
系統(tǒng):“CD?哦,”它似乎飛快地查了一下,“你說冷卻期啊,好像是24小時。”
景澤差點爆粗口。
艾斯“駕駛”著滑板往他們來時的路逃竄,鐵門還在他們身后一扇扇砸下來,但是果然沒什么用。除了笨一點的天線怪會被鐵門砸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以外,根本就看不到水滴怪們那樣舌頭舔鐵門的盛況,而且更麻煩的是,他們這回頭路一走,馬上就要跟扎堆舔鐵門的水滴怪大部隊相遇了。
景澤喊:“換條路!”
艾斯急了:“那只有一條路嘛,你讓我怎么換!”
景澤:“……”
艾斯說:“哎呀算了,大不了到時候我跟它們面對面打一架,它們還是弄不死我的!”
景澤:“那我呢?”
艾斯:“……”
艾斯說:“對哦,還有你……”
景澤知道自己已經(jīng)指望不上艾斯了,畢竟系統(tǒng)說了,艾斯也只是個輔助系。
景澤一面東張西望找新的路,一面在腦子里問系統(tǒng):“快想辦法,不然我們都要死了!”
系統(tǒng)也著急,脫口而出:“我的功能都在第一任用戶失蹤的時候被鎖掉了,一直解不開,我也沒辦法啊??!”
景澤:“???”
景澤:“不是吧,你還在這兒給我挖了個坑???”說好的還有第二任用戶呢?說好的只要他升級就能解鎖其他功能呢?
景澤:“你又騙我!”
系統(tǒng):“哎呀我不是故意的,這個說起來可復雜了,先逃命、逃命!”
眼看著黑壓壓的天線怪都攆了上來,前方有五六個水滴怪見舌頭拿不下來,居然也靈機一動,哐當哐當拖著鐵門朝著景澤他們沖了過來,景澤覺得今天他可能真要交代在這兒了。
算了,一不做二不休,景澤掏出了背包里的西瓜刀,打算就是死也要拖兩個墊背的,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了一個有點沙啞的女聲響起。
“魯迅說,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也成了路?!?/p>
景澤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忽見右側原本是墻的地方突然扭曲了一下,墻壁讓開,中間出現(xiàn)了一條小路。
“快!”景澤說,“從這里走!”他顧不上艾斯有沒有聽到,反正兩人一狗里他才是那個弱者,景澤喊完便跳下滑板,朝著那條無中生有的路沖了過去。
不知道是誰幫了他們,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別的用意,反正能多活一時就一時。景澤前腳沖進那條小路,艾斯也反應過來了,跟著沖了過來,弗朗西斯科卻留了一會兒,在那兒攔幾只怪物。
那個沙啞的女聲又響了起來,說:“魯迅說,不滿是向上的車輪,能夠載著不自滿的人前進?!?/p>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景澤的腳下赫然浮現(xiàn)出一個巨大的車輪,他就像騎著獨輪車一樣被頂了起來,車輪飛快地向前、向上滾動,載著景澤□□過巷,攀到了附近工廠的屋頂上。
景澤大為震驚,他大概猜測這也是某種進化能力,但這種進化能力比艾斯的可要高級太多了!艾斯在后頭大呼小叫:“等等我!”
景澤也不是不想等他,但他現(xiàn)在也不受控制。那車輪跑得飛一樣,等到停下來的時候,早已將剛剛那些水滴怪和天線怪都甩沒影了。車輪驀然消失,景澤猝不及防,差點摔個屁股蹲,還好他現(xiàn)在身體也進化過了,反射神經(jīng)比以前強了不少,往后小空翻了一下,站穩(wěn)了身體。
景澤有點意外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腳,覺得這種感受非常新奇,就像是游戲里那個大殺四方的他突然附體了現(xiàn)實中的他一樣。
“哎,你跑得可真快?。 卑褂门艿母松蟻?,身后跟著弗朗西斯科,“剛剛怎么回事?啊……你是?”
景澤順著艾斯眼神投射的方向方才看到自己前方差不多五十米遠的地方是一所小學,有個短發(fā)戴眼鏡的女人站在那里,手里還拿著一本書。她穿了一套樸素的西裝,如果不是現(xiàn)在外界環(huán)境不對,怎么看這都是個典型的小學老師,嗯,估計還是教語文的。
那女人沖著景澤他們招了招手:“我叫黃欣,是幸福小學的語文老師,剛剛是我?guī)偷哪銈??!?/p>
很快,景澤和艾斯就跟黃欣接上了頭,搞清楚了彼此的情況。
黃欣不是天明市人,大學畢業(yè)后被招聘進了幸福小學教語文,因為在外面借房子太貴,所以她一直住在幸福小學的教職工宿舍里。末日來臨的時候,幸福小學也受到了水滴怪的沖擊,黃欣為了保護自己的學生,不知怎么進化出了這種名為“魯迅說”的能力。
“可能是因為我教語文的關系,當時有幾只水滴怪想要抓我的學生,我脫口而出了魯迅先生的名言,其實……”她及時捂住嘴,“對不起我不能說,不然說了就會發(fā)動能力,總之我靠那個解決了水滴怪,保護了我的學生。因為外面的形勢太復雜了,后來我和學校的其他幾個同事還有一些幸存的學生一直留在學校里。我的能力因為比較有用,所以常常會出來找找附近有沒有其他幸存者?!?/p>
“那你遇見誰了嗎?”景澤問。
黃欣有點迷惘地搖了搖頭:“沒有,你們還是我第一批見到的幸存者,這里的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我一個都沒見到?!?/p>
艾斯說:“哎,你們那里還剩幾個人啊,有幾個進化者,都是什么能力?”
見黃欣眉毛微微一挑,似乎是有什么想法,景澤斟酌著道:“是這樣的,他叫艾斯,我叫景澤,我們沒有惡意,他這么問你是因為他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是從別的末日世界來的?!彪S后,景澤把艾斯之前對他說過的撿重點對黃欣簡要解釋了一下,但沒有說明自己的能力。
黃欣邊聽邊消化,很快得出結論:“所以我們現(xiàn)在需要把這個世界末日的起因找出來并消滅對嗎?”
“艾斯是這么說的?!本皾烧f。
“不是我這么說,就是這么個事兒!”艾斯啪啪撞著兩手的拳頭說,“D級世界,很EASY的,很快就能搞定了。”說得好像剛剛被追得狼狽不堪的人不是他一樣。
黃欣說:“既然這樣,我跟你們一起去郊野公園吧?!?/p>
景澤看她:“你也想去?”
黃欣說:“我們這兒有人受傷很重,我試著去醫(yī)院找過藥,但醫(yī)院里全都是怪物,我不僅沒能拿到藥還差點把自己的命也賠進去,如果能夠快點把末日因素消除那最好不過?!彼f,“我的能力多少能幫你們一點兒,對了,艾斯的能力是那個大鐵門吧,我剛剛看到了,小景你的能力呢?”
艾斯剛想說,景澤說在了前面:“很雞肋,除了身體素質提升就只有它了?!本皾缮焓忠恢父ダ饰魉箍疲广对谀莾?,弗朗西斯科卻似乎反應很快,親昵地跑過來蹭景澤的褲管,仿佛它是一只不會說話的寵物狗。
“它叫弗朗西斯科,是我從小養(yǎng)到大的寵物,它現(xiàn)在就是我的保護神?!本皾烧f。
弗朗西斯科:“汪!”
黃欣不是很感興趣地打量了弗朗西斯科一下,說:“這樣啊,那還挺有趣的?!彼龁枺澳銈兇_定這個世界末日的源頭是蝙蝠嗎?”
“不確定啊,”景澤說,“都是猜測,還是要去看了才能知道?!?/p>
黃欣點頭:“總比沒方向的好?!彼龑皾蓛扇苏f,“要么你們跟我一起進去吧,我去跟我同事他們交代一聲就跟你們走?!彼f著,轉身便往學校里去。
但艾斯和景澤兩個人一個都沒有挪動步子。黃欣走了兩步又停下來,疑惑地看向兩人說:“你們怎么不進來啊,我們就躲在食堂里頭,很近的。對了,你們吃過東西沒有,我們學校食堂里儲備了不少干糧,你們可以拿一點?!?/p>
景澤看了眼艾斯,艾斯好像沒什么感覺,但弗朗西斯科的四條小短腿在微微顫抖,耳朵都耷拉了下來。
系統(tǒng)在腦子里問景澤:“你信這個女人嗎?”
景澤說:“你說呢?”
系統(tǒng)說:“那還等什么!”
景澤拉了艾斯一把,扭頭就跑。
黃欣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哎,你們怎么跑了,快進來啊!”
與此同時,景澤發(fā)現(xiàn)周圍的一切都開始劇烈扭曲起來,樹木搖晃,地面拱起又落下,不停往后移動,景澤跑得歪七扭八地感覺自己像在跑步機上倒著走,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咬緊牙關跑,不然就會被送到幸福小學里去,到時候就晚了!
“你們過來呀,跑什么跑!”黃欣沙啞的聲音變得陰惻惻的扭曲,她說,“魯迅說……”
景澤捂住耳朵拼了命地跑,中間也不知道都發(fā)生了什么了,只知道自己跌倒爬起再跑,跑一陣跌倒了、歪了又爬起來校正路線繼續(xù)跑,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一切總算正常了,景澤已經(jīng)氣喘吁吁滿身是汗,然而回頭看去,他距離幸福小學也不過只跑出了一百米左右,再加上一個彎。
艾斯也跑得一身大汗,這會兒才反應過來,罵罵咧咧道:“差點上了當了,還好她沒法離開那所學校!”
景澤問他:“黃欣是什么東西?”她既不是水滴怪也不是天線怪,她看起來很正常,就像是一個人,一個普通又不普通的進化者,要不是她明明幫了景澤他們卻不肯走出學校,要不是學校里一般都附帶醫(yī)院和藥物,她卻說自己跑去醫(yī)院找藥,景澤或許也不會懷疑她……
艾斯說:“八成是墮落者,進化失敗或是因為別的意外因素偶然變成了末日怪物的一種。這種東西最難搞了,一般至少得是C級世界往上才能看到?!卑鼓笾掳?,“奇怪,你這個不過是D級世界,怎么會有墮落者?”
景澤心想:“你問我我問誰?!?/p>
系統(tǒng)忽然插嘴說:“抓緊時間去郊野公園,天快黑了?!?/p>
景澤抬頭一看,果然,霧氣似乎在慢慢地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