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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原價相卡的銷量一般，便宜羊毛還是有人愿意摘的。

方知然剛把出物的鏈接掛出去沒多久，就有人來敲了他。

[s市老余]：還能刀嗎？有無贈品？包郵不？

[F]：黃牛滾。

[s市老余]：喲呵，這么暴躁。你怎么看出來我是黃牛的？

方知然把人拉黑，等了兩分鐘，又有人來了。

[布谷鳥]：咪！0.0

[布谷鳥]：老師？

[布谷鳥]：啊啊啊不知道您喜歡什么稱呼，希望不要踩雷。

對味了。

二次元崽子很好認的。

[布谷鳥]：請問可以直拍嗎？

[布谷鳥]：老師的價太好了，捆點東西我也愿意的。QAQ

[F]：不用捆，可以直拍。(*^▽^*)

[F]：等下給你360度拍打包視頻哦，放心，絕不裸寄。

方知然從床底下翻出個箱子，包得嚴嚴實實，拎去了樓下的快遞站。

[F]：[照片]，寄出。

[F]：不用給郵費，爽快給你包郵了。

搞定。

賣掉糊谷真是全身輕松。

方知然邊打字，邊坐電梯上了樓。

室友何旭陽回來了，正對著電腦可勁兒地敲論文。

方知然看了會兒書，等到了睡點，就關(guān)燈躺下了。

何旭陽的位置上，敲打鍵盤的聲音一直沒停，他翻了個身，給自己戴上耳機，沉沉地睡了過去。

-

隔天下午，方知然沒課。

他剛在圖書館里看完mcn給他發(fā)來的最新拍攝方案，師門群里就有了動靜——

逢考必郭（27）

[甘婉禾]：[圖片]，我買的實驗室耗材到了。

[甘婉禾]：辦公室里堆了好多箱啊，誰來幫我搬一搬。

[老郭]：斜眼笑.jpg

[F]：1

[潘栩]：1

[老郭]：@季行川

[季行川]：等下，在幫你給本科生上課。

[季行川]：我來點個名，馬上結(jié)束了。

[老郭]：不點也行，總有孩子有急事，可以理解。

[季行川]：黃豆鄙視.jpg

圖書館距離實驗室不遠，方知然到得很快。

昨天剛被他掃得一塵不染的辦公室里，此刻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紙箱子。

甘婉禾正卷著袖子咬牙搬。

“我來吧，師姐。”他說。

他和甘婉禾兩個人進進出出，沒多久就把箱子搬了大半。

“咦，小然?！备释窈探兴?，“這個箱子是你的嗎？上面寫了你的名字?！?/p>
方知然正回蘇嘉的消息，隨口應(yīng)聲：“不是吧，我沒往辦公室里放過東西?！?/p>
[蘇嘉]：糊谷出掉了？這么快？

[F]：我的辦事效率你是知道的。

[蘇嘉]：下次別買不喜歡的了。

[F]：怕什么，賣掉不就得了，又不會纏著我。

“沒封口，你自己打開看看?！备释窈陶f完，又去抱下一個箱子了。

“來了。”方知然說。

什么好東西？

他好奇地打開了箱子。

方知然：“……？”

[F]：蘇蘇，不妙，我好像被糊谷纏上了。

[蘇嘉]：？

“抱歉，耽擱了下。”門邊傳來了季行川的聲音，“剩下的我來搬吧?！?/p>
辦公室里靜悄悄的，季行川一眼瞥見了熟悉的箱子。

方知然站在箱子面前，臉上的表情看著不像是驚喜。

“怎么了？”季行川問。

師弟怎么不笑了。

“就……這些是哪來的??？”方知然問。

季行川：“是我……”

“我昨天剛賣掉一波一樣的?！狈街徽f，“我以為我不會再見到它們了?！?/p>
“是我……弟弟買的。”季行川說，“送到了我這里?！?/p>
季行川緊急撤回了一份禮物。

方知然渙散的目光聚攏回來，落在紙箱上的“方知然”三個字上。

“紙箱是送你的?！彼麕熜掷淠卣f。

方知然：“？”

啊，確實。

季行川那個弟弟，好像還是他的粉絲。

“你這打包不行?！狈街徽f，“會有瑕疵，我去給你找點泡沫紙?！?/p>
他轉(zhuǎn)身出了辦公室。

季行川咣當坐在椅子上，抬手扶額，揉了揉額角。

“咦，季師兄?！迸髓蛲现恍⊥栖噥砹?，“你下課了啊？”

季師兄精剪的頭發(fā)隨風微動了下，算作是回答。

“季師兄，本科生很難帶嗎？你看起來好像被榨干了。”潘栩說。

“還行。”季行川說。

他想打開抽屜，找筆記本，忽然發(fā)現(xiàn)這辦公桌上多了不少東西。

方知然最近往這邊跑得勤，在他辦公桌上占了塊常駐地，凌亂地放了只水杯，還有帽子和手機。

也不是毫無效果。

師弟對他，較一開始，好像親近了許多。

進度條前進了一小格。

“然然，外面有儲物柜?！迸髓騽偤靡部匆姡瑹崆榈亟腥?，“要不要我?guī)湍闵暾垈€柜子？季行川巨小氣，桌子不讓咱亂放東西?！?/p>
“好啊?！北е鴥删砼菽埢貋淼姆街徽f。

“那我?guī)湍惆褨|西都放進去。”潘栩說。

季行川：“……”

算了，倒也不急于一時，總歸人都在身邊，先遠觀著吧。

辦公室外，潘栩和甘婉禾的說話聲漸遠。

“季行川瞪我，他是不是嫉妒我昨天

答辯大出風頭？”潘栩的聲音。

“他嫉妒你？你照照鏡子吧?！备释窈陶f。

-

方知然今晚有工作，他在實驗室里幫季行川處理了點數(shù)據(jù)，剛過下午五點，他就離開了。

[mcn晴燈文化-莉莉]：雪花老師~快到了的時候叫我哦。

[F]：到樓下了。

moba類手游“步入千載”最近剛出了幾款新皮膚，增加了立繪，補充了角色語音包，除此之外，還聯(lián)系了幾位知名coser做拍攝宣傳，幾大mcn聯(lián)合策劃了本次水下拍攝。

方知然換好衣服，畫了防水妝，坐在拍攝用的水池邊，用腳尖踢著水花玩。

“雪花，來拍短視頻嗎？”其他公司的男coser叫他，“我想整個活?！?/p>
“馬上來！”方知然說，“我回點兒消息?！?/p>
[逢考必郭]（27）

[老郭]：馬上月底了，給你們發(fā)點兒工資。

[甘婉禾]：謝謝老板。

[潘栩]：謝謝老爸。

潘栩撤回了一條消息。

[潘栩]：謝謝老板。

[季行川]：我要三份，我還代課了。

[老郭]：……

[F]：兔子哐哐磕頭.jpg

老郭真挺好的，沒干多少活，還給零花錢。

方知然點開紅包，錢還沒捂熱，蘇嘉的消息跳出來了。

[蘇嘉]：snow。

[F]：今天叫這么洋氣。

[蘇嘉]：“步入千載”，新開活動了。

[F]：大氪戶來了。

[蘇嘉]：……

方知然轉(zhuǎn)頭，把還沒捂熱的紅包，充給了手游。

[F]：皮膚禮包才600，還帶語音，真便宜。

[F]：現(xiàn)實中600哪里買得到5個能發(fā)光能陪聊的角色啊。

[蘇嘉]：你這么一說，我確實也有點想買。

[蘇嘉]：你真的不是這游戲派來的銷冠嗎？

[F]：啊，我確實正在拍“步入”家的宣傳視頻。等下給你看哈，我覺得這個策劃蠻好的。

[蘇嘉]：okok，本攝影師學一學。

好，下一個聊天。

[媽媽]：給你買的試卷都寫完了嗎，要查漏補缺。

[F]：好的，媽媽我愛你。

[媽媽]：上課不要跟同桌交頭接耳，放學記得早點回家。

[F]：好的，媽媽我愛你。

[媽媽]：明天好像要降溫，多穿衣服，凍感冒了會影響學習。

[F]：好的，媽媽我愛你。

好了，下一個聊天。

[季行川]：[圖片]，這個地方，用我截圖的算法，會更簡單一些。

[F]：[圖片]，有道理，我明天重新跑一下。

[季行川]：這個柱狀圖畫得不

錯，我看了一下，可以直接使用。

[F]：小然出品，必屬精品。

[季行川]：明天來實驗室嗎？

[F]：來來來。

他師兄最近好像良心發(fā)現(xiàn)，還挺關(guān)照他，帶他做實驗帶他寫論文，生怕他誤入歧途。

好了，兩分鐘內(nèi)，全都看完回完了。

絕不落下任何一條消息，給每一位好友充足的情緒價值。

“雪花老師過來跳個宅舞?！蹦沁呌衷诤?。

“來了來了?！狈街环畔率謾C，“想看哪個舞？太ooc的不跳啊。”

這身cos服不輕，但穿在他的身上卻不顯笨重。

他湊到了鏡頭前跟著蹦跶了兩下，給官方當拍攝花絮。

“雪花可愛死了。”站他旁邊的男coser嘯臨說，“跟你站一塊我們根本沒人氣。”

“滾，不許說我可愛，ooc了?！狈街凰崃锪锏孛榱搜蹏[臨大敞著的胸口和腹肌。

一般一般，沒他行川師兄身材好。

水下攝影流程復(fù)雜，各方面都要準備很久。方知然閑著無聊，想起來剛說的要給蘇嘉看妝造。

助理不在，他順手抓了嘯臨，把手機扔過去。

“會拍照不？給我來兩張?！彼f。

“那我可太會了啊?！眹[臨說。

雪花老師今天出的這角色，是個性格挺活潑的小少年，游戲技能是控水，武器是鞭子，游戲中打起架來特效相當華麗。

他酷酷地站在水邊，把鞭子垂于水面上，側(cè)過目光去看鏡頭。

原本是嘯臨在拍，但沒多久，另外幾個coser都圍了過來，開始指指點點——

“別裝逼，給爹笑。”

“手機拍正片，我擅長這個，小雪花把你那鞭子甩起來看看……哎喲臥槽臥槽。”

“從這邊跑到那邊呢？試試看？”

方知然被同行指導(dǎo)得腦袋疼。

“你下水吧?！眹[臨說，“反正等會兒要下潛，都要弄濕，我感覺這身還得在水里拍，才更好看?！?/p>
雪花老師噗通一聲，跳進了水池里。

淡金色的輕盈衣擺在水中散開，淡色長發(fā)飄散在水面。

“啊對對對，就是這個感覺。”嘯臨說，“雪花泡水?！?/p>
方知然：“……”

他揣摩著角色的性格，劃拉著水面，對著手機鏡頭笑。

“無需后期直接成片?！眹[臨把手機扔還給他，“就是這么專業(yè)?！?/p>
“準備開始拍攝！”那邊，官方的人在喊，“大家準備一下?！?/p>
方知然打開微信，回了點消息，把照片發(fā)給了蘇嘉。

“我來啦?！狈街话咽謾C放在水池邊，在后勤的幫助下下潛。

水下拍攝挺考驗coser的表情管理，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五官亂飛。

這對方知然來說不難，他會游泳，不怕水，還能在水下模仿角色的技能動

作。

簡短的拍攝過后，攝影師讓他先在一旁休息。

他坐在水池邊，看嘯臨死去活來。

有好幾次，后勤幫忙擺好了動作，嘯臨張口吐了一串泡泡，開始人仰馬翻。

“丟臉，你怎么拍得跟死亡回放似的?！狈街淮舐暢靶Γ瑯返眯澚搜劬?，他撿起手機，繼續(xù)回消息。

方知然：“……”

糟糕，聊得人太多了，剛才匆忙中，把給媽媽的消息發(fā)給蘇嘉了。

[F]：媽媽我愛你。

[蘇嘉]：乖兒子，媽媽給你買短裙穿。

方知然：“……”

他給人回了個滾。

啊，那剛才那照片，不會發(fā)給媽媽了吧。

他有些緊張地點開了和媽媽的對話框。

還好還好，只是把要問師兄的數(shù)據(jù)發(fā)過去了。

他媽還挺開心的。

[媽媽]：乖兒子，這么晚還在學習啊。

方知然松了口氣，還好，逃過了一場“媽見打”。

不對，等會兒。那我圖呢？

方知然：“……”

不是吧？

他心存僥幸地點開了跟季行川的對話框。

[F]：[圖片]x9，勁爆*水中*破碎感*雪花，多看一眼，死而無憾。

方知然：“……”

還能撤嗎？

[季行川]：嗯，死而無憾了？

雪花老師被空氣嗆了一口，大聲咳嗽。

“啊……我要淹死了，這錢我不想賺了?！彼乩?，瀟臨爬上岸，一抬頭，樂了，“喲，這不是知名coser雪花老師嗎，你在岸上也能溺水啊？”

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