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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云深不知處,試問卷簾人
惑,心口戈,孟婆湯淡,斷魂心依苦,奈河無歧途?縱目處,了卻六根未凈去!
(人生也許是很長,長的讓人常常失眠,人生也許很短,短的讓你不敢回憶;漫漫地球,你我只算彈指間;縱觀宇宙,地球可以被忽略?。?/p>
(2)我在哪兒
師兄,咋話兒,知不到醒,十四天嘮,咋辦耶”
“啥十四天,拉個大響天的人,今個應(yīng)是十七天了?!边€是一個小男孩的聲音,聲音粗一點,應(yīng)該比剛才那個男孩子大點。
他有點懵,這話里怎么樣有如此多的方言,他生在河南,呆過大江南北,在江浙工作過五六年,并對湖麻話也不陌生,否則聽都聽不是明白,他感覺有點意外。這好像是安徽話+河南話+蘇杭話一個大混雜,但說話間有好幾個入聲,這個他清楚,入聲音呀,陰平、陽平、上聲、去聲、入聲。是現(xiàn)在的四聲之外的第五聲。這是哪里,他更迷糊了。
他正要胡思亂想,可接下來,就讓他心慌慌起來。
“一個皮娃子,崩飛來哩,師兄,俺是用刀砍,還是用繩子勒死他?”那奶奶的聲音里是一絲絲的惡毒。
“大真人,把他搬這兒的,那就是天不滅他。那自是命不當(dāng)絕,無論啥當(dāng)個事,那都是要等大真人法旨哩!”
“可,師兄,五師伯說昨一夜朝天宮就沒了,俺們可咋辦,都是他帶來的!王恭廠的災(zāi)星……”奶聲道童帶著哭聲。
他心里說,我剛來,我什么都不知道,關(guān)我鳥事,什么我?guī)淼?,說什么王恭廠,朝天宮……
“二師兄和十五師伯都沒了,要是他帶來的,俺非咬死他不可!”小男孩的聲音忽然尖利起來,“師傅都沒有了,俺們怎么辦呢,俺們怎么樣辦呢,合字門會更欺負俺們的,嚶嚶嚶……”奶聲奶氣的哭聲響了起來,而且聲音越來越響……
接著門一響,呼啦潮人便涌了進來,于是各種抄吵都來了。
“醒沒?”
“醒起了吧!”
“可醒了!”
接著“咣”的一聲門響,應(yīng)該是人擠進來太多了。
夾帶著“遠點!”
“是不是怪物呀!”
“打暈了,拎出來”
“別擠俺……”
“小心那怪物吃了你?!?/p>
他緊張起來,這不是夢吧。這來了,就成了什么怪物了,剛才那小道士還說要弄死他,這會進來的人又說他是怪物,他真不是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
打岔是有深遠的歷史傳統(tǒng)的,聽有人提到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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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就有人再提起了一件怪事:“妖怪!廿日,不是腰斬了一個女的,還是教坊司的,說是個頭牌,也說是妖怪哩。”
“著啥,那是丁巳祈雨鬧的?!?/p>
當(dāng)即周圍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立起耳朵聽起來,好像是西市殺人,但不知道殺了什么人。
“胡說,祈雨不下,才殺陰樁的,這不祈下來了嗎?”還是有明白人的。
“哼!說是不聽話,雨下的小?!边@不還有更明白的人。
“這么小也會被腰斬?”于是周圍一下子安靜了。
躺著的那位,心里那個跳呀,不會他自己莫名其妙到這里,再稀里糊涂給個展示一下腰斬的現(xiàn)場秀,自己來這干嗎,到底造了什么孽呀!
“上年,那南京許貪官,說是吃奶娃娃,剛生下來一天,他娘抱著上了刑場?!庇腥诉€補上一句。
“《趙氏孤兒大報仇》聽過沒,趙氏孤兒小不小,沒殺成,那事鬧的還小?!边€有更有文化和見識的。
“滾!”那個聲如雷的何大膽叫了起來,“再咧咧,劈了你。”
登時又再次亂了起來。
“哎喓……哎喓……”
“遠點!你們知道俺是誰嗎?”
“要是個怪物,那說不定會詐尸的?!?/p>
“不是慫包蛋就是菜包子,這是道家仙觀!詐你個頭?!?/p>
各種亂。
“無量觀?!睉?yīng)該是那個大點男孩的聲音,那個小男孩似乎還在小聲哭?!案魑还Φ轮?,小善人,還沒有醒!”
“小家伙,你們,那個那個,什么,大真人,不是說今天會醒嗎!”何大膽翁聲翁氣的悶雷聲音又響起來!
“曹門功主,今日方長,午不遲,夜不晚。明日此時,小善人,定會醒來,可否各位功德主明日再進!”那師兄應(yīng)該已經(jīng)鎮(zhèn)定下來了,話語之間,道氣十足。
他心中一動,小屁孩子,白活話說的一套一套的,這道士,還真是把人唬的一楞一楞的,大真人,說自己今天會醒,自己睡了十七天,還是自己植物人了十七天。自己……
……
安靜之下,他開始感受自己的身體,他雖然不能動,但思想還可以動,風(fēng)掃過頭皮的感覺,自己好像是光頭,自己投了和尚的胎;手的位置很近,身體不長,應(yīng)該說個子不高,這是到了矮人國了;不對呀,剛才的人很高的呀,這是?
不對呀,這世界末日的2012年過去了呀,難道是2021年。
剛才還說什么了,再想想。對了,他們的話真是雜,各種方言好像都有,但好像大家都這么說,應(yīng)該是自成體系的,絕不是后世普通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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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說和普通話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底子好像是河南話和安徽話還有江浙話的串燒版。剛才那么一片亂哄哄的確實沒聽太真。
先捋捋,捋捋,自己現(xiàn)在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了,可依據(jù)自己看的書來分析,都不是。那自己先是如何消失的?
這環(huán)境絕對不是他來的那個時代,這點判斷力還是有的。
屋子的墻,石灰拌麻線糊墻,三十年前,就應(yīng)該沒有人用了;
身上蓋的單子,絕對是漿洗天然沒有著色的粗線布。
躺的羅漢椅,看到的小桌,絕不是現(xiàn)在只講究樣式靠膠水或者前楔子子甚至暗釘?shù)暮蟋F(xiàn)代主義式的木工活。他確認,這手法不是復(fù)古,更不是仿古,應(yīng)是真古。
墻上唯一的畫,是一副先天上乾八卦圖,與后世的周易注解八卦圖是不一樣的,說明什么,說明沒有受到滿清影響而將西北定義為乾位的后天歸乾(下乾)八卦圖的影響?,F(xiàn)在流行的八卦圖,硬是把西方庚辛金,給擠到西北角。打破五行互生之相,還被后世的“煙酒”者稱道,真是“道可道非常道?!?/p>
桌上個絕對是舊社會用的豆油瞥子燈,對,外婆(姥姥)就一直這么叫的,不知道實際上叫什么,一看就明顯比原來自己小時候外婆家用的還要老式。又是一身汗,如流水般,可一出身體便成了疙瘩,又冰又硬的疙人,這就是所謂的冷汗……
不對,不是做夢,每次在夢里知道做夢的時候,都是做過的夢,這個夢沒有做過,所以不應(yīng)該是做夢,對絕不是做夢,夢里不可能這么細膩。夢永遠是以自己為中心的粗線條事件,這純是把自己當(dāng)外人處理的。
他想咬咬牙再次努力坐起來,試了幾試還是沒有任何變動,認真感覺一下這個環(huán)境,現(xiàn)在好像是早晨或者是雨后,因為空氣有濕的樹葉與草的味道,和他自己小時候睡在野外地邊的味道差不多,只是感覺這里總是有一股子的臭味,很濃郁的臭,還帶著混合式發(fā)酵的臭味。
自己這是到了什么地方?
他害怕了,雖然他一生,應(yīng)該說,前一生沒有怕過什么,但這次真的害怕了,汗一下子出了一個透心涼,因為汗一離體全變成冰碴兒子。這才瞬時明白什么叫嚇出一身冷汗……
真是經(jīng)一事長一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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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唐朝偶有,而到宋朝就成了一種程序,祈雨時就要借女性為陰體,占陰位,叫陰樁。宋時多用女犯人或者犯人家屬;到明改為教坊司的女人,祈雨祈下來還好,祈不下來,所有占陰樁的全部腰斬。)
注二:《酌中志?卷十四?客魏始末紀略》載:“天啟年間,為逆妖等犯,有懷抱嬰孺赴市曹駢斬,尚盹睡懷抱中未醒者,市人嗟嘆,孺子何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