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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不上班。
張祎吃過了午飯,在醫(yī)院附近的游戲廳買了十枚游戲幣,跟快打2代血拼了一個多小時,終于完成了通關(guān)壯舉。
離開游戲廳時,跟一年輕人相錯而過,那年輕人竟然對張祎點了下頭。
我認識他么?
帶著這個問題,張祎穿過了彭州主干道淮海西路,向醫(yī)學院走去。
每個周六的下午三點,醫(yī)學院教職工都會和學生籃球隊干場比賽。
籃球,乃是彭醫(yī)的傳統(tǒng)體育項目,能與之比肩的,唯有乒乓球。
負責招生及實習的董正俞處長就是個鐵桿籃球迷,每年夏天的高校招生,這老爺子只要看到學生檔案上寫著籃球?qū)iL一類的字樣,一準是兩眼放光。
因而,彭醫(yī)每一屆醫(yī)學生中,都有那么幾個灌籃高手。
比如,上一屆麻醉系的王正北,雖然只有一米八七的身高,但肩寬體闊,噸位高達100公斤,往籃下一站,妥妥一彭醫(yī)版赤木剛憲。
再比如,張祎。
身高一米八,卻司職2號位,面對往往比他矮了一個額頭的對方后衛(wèi)的防守,投起三分球來,猶如閑庭信步。
三進二的命中率一般只會發(fā)生在客場,若是在醫(yī)學院主場,基本上都是出手便有,十中七八也只能說是家常便飯。
同學們愛管張祎叫流川楓,可張祎對這個綽號一點也不感冒。他的籃球偶像是步行者隊的雷吉米勒……
一想到雷吉米勒,張祎忽地一下想起了剛在在游戲廳門口從自己點頭打招呼的那個年輕人。
此人姓雷,叫雷鵬,乃是附院收費處的一名收費員。
張祎跟收費處的收費員不可能發(fā)生什么交集。雷鵬之所以認得他張祎,或許是因為他名氣大,但反過來,張祎能想得到雷鵬的名字,卻是因為一樁案件。
這雷鵬,玩水果機和牌機玩得上癮,僅僅半年時間,便監(jiān)守自盜吞沒了十四萬的門診繳費。
十四萬是什么概念?
可在市中心買下一套實用面積不低于一百平的三居室!
上一個人生劇本中,雷鵬于七月份案發(fā)被捕,這之前,他根本不知這雷鵬長了個什么模樣。
新的人生劇本,命運齒輪竟然在4月份便把雷鵬推送到了他的面前,這難道是……
張祎不敢多想,趕緊下場打球以轉(zhuǎn)移注意力。
說是教職工和學生之間的比賽,但沒有裁判,也不計分,雙方實際上就是隨意切磋,原因只在于教職工一方根本沒有勝算。
要是較真,學生籃球隊能贏教職工至少30分。
兩個緣由,一是學生這邊正值體力最佳的年齡階段,而教職工那邊,平均年齡超過了30歲,體力上都走了下坡路。
二則是,學生這邊有個牛逼上天的主教練,體育教研室的孫副教授。
孫副教授名叫孫建軍,早年是某大軍區(qū)籃球隊的職業(yè)隊員,30歲時退了役,被彭醫(yī)招致了麾下。
8年時間,孫建軍打造的彭醫(yī)籃球隊,其眼界早已經(jīng)突破了彭州高校圈。去年夏天,在彭祖杯全市籃球聯(lián)賽上,一路廝殺,最終獲得了第四名的好成績。
說曹操,曹操到。
看到孫副教授來到了籃球場,教職工這邊暗自竊喜,小兔崽子們今天可要受虐了。
孫建軍卻擺了擺手,示意說他并不打算上場。隨后又向場上張祎招了下手,叫道:“張祎,你先歇會,我有事找你。”
張祎立馬屁顛跑來,口中嚷道:“師父是打算請我喝酒呢,還是請我去唱歌?”
孫建軍沒理會張祎的油嘴滑舌,攬住了張祎的肩,走向了一旁。
“下周四,咱們同師院有場比賽,到時候你小子必須給我請假回來。”
師院開辦了一個籃球班,去年夏天招手了二十余籃球?qū)iL體育生,據(jù)說是清一色的國二級籃球運動員。
經(jīng)過一個學期的準備,新組建的師院籃球隊,于今年三月份再開學時拉出來亮了相。
首戰(zhàn)血屠彭州大學,次戰(zhàn)將工程學院碾壓成了一張餅,上個禮拜剛完成對勁旅礦大的主客場雙殺。
就在昨天,師大籃球隊終于將刀口對向了彭州高?;@球霸主,彭醫(yī)籃球隊。
張祎自然是聽到過師院籃球隊的種種暴行,對別的高校,他們自然可以肆意妄為,但來了彭醫(yī)……
張祎不由得嘴角輕揚。
董處長招來的一幫籃球?qū)iL生也不是吃素的,其中不乏國二級籃球運動員。
而他張祎,雖然沒拿過那張證書,但孫大圣說了,只要他再加強一下力量訓練,提高些對抗能力,即便去到了職業(yè)隊,也能爭得一塊立足之地。
師院挑戰(zhàn)醫(yī)學院,純屬找虐!
但下一秒。
張祎剛揚起的嘴角便塌方了。
老嘍!沒那么大的好勝心了,還是把表現(xiàn)機會讓給年輕人吧。
“師父,我下個禮拜要換實習科室,初來乍到,不方便請假啊?!?/p>
孫建軍不以為然道:“你下一個實習科室是哪個?我去幫你請假?!?/p>
張祎肯定不能說是婦產(chǎn)科,于是便隨口謅了個:“肝膽外科哦!”
秦大主任對實習生的嚴格那是出了名的,而且又傲得很,張祎下意識謅出肝膽外科,只是想讓孫建軍知難而退。
孫建軍卻笑了起來:“秦老蝦那邊呀,沒事,我打個電話……”
一聲秦老蝦,使得張祎頗為尷尬,真是想不到,那破梗居然傳到了學校這邊。
孫建軍話沒說完,人卻陡然怔住。他終于想到了秦槐奎之所以喜提‘秦老蝦’之綽號,面前這小子便是那根源所在。
“你小子是純心逗我玩是不……”
張祎暗呼一聲大事不好,連忙逃命。
一邊逃,一邊回應(yīng)孫建軍:
“師父,徒兒可不敢逗你玩,我是真請不下來假,還請師父多多包涵。”
孫建軍看著張祎的背影,搖頭嘆息。
他看過師院籃球隊的比賽,強確實很強,但缺了個好教練。球隊在內(nèi)外銜接上存在很大問題,攻防轉(zhuǎn)化不夠流暢。
若是在2號位放上張祎,一準能把師院籃球隊打得潰不成軍。
可是,實習生要遵守醫(yī)院的管理制度,他做為一名體育教研室的副教授,還真不好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