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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本就是個誤會,叫她心安理得接受這個道歉良心上有點過不去。
池鏡花神色怔松片刻,尷尬得忙不迭地擺手,“沒有沒有,我不討厭,一點也討厭?!?/p>
話音落下,眨眼間,少年先前的所有陰霾情緒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眉眼間如潺潺春水般的溫柔的笑。
他又遞來一塊白玉糕,正笑盈盈地看著她。
“那要再吃一塊嗎?”
……不是,他怎么對投食這么執(zhí)著?。?/p>
池鏡花斟酌幾秒,想著權當是誤會他的補償?shù)昧耍贿^以防萬一,有件事她必須得提前確認。
她眨了眨眼睛,“是最后一塊嗎?”
奚逢秋不可置否地輕“嗯”一聲。
得到他的回復,池
鏡花才微微俯身靠近,吃下最后一塊糕點。
少女耳際烏黑柔軟的發(fā)絲緩慢墜落,無意貼上他微涼的指尖,僅是停留片刻,便隨著池鏡花起身的動作悄然滑走。
熾熱的癢意像死死纏住他的水草,奚逢秋垂眸,以指腹輕輕摩擦,一寸寸拭去她在不經(jīng)意間所留下的痕跡。
他緩慢抬頭,看見池鏡花吃下他所投喂的最后一塊白玉糕時,頓時,笑得更開心了。
池鏡花突然覺得他還挺好哄的,就是有點費嘴巴。
正當池鏡花有此想法時,奚逢秋似乎也愈發(fā)高興,含笑的視線從她鼓起的臉頰移至雙眸,拖長的尾音稍顯甜膩。
“就這么放心我不會下毒嗎?”
什么?
毒??
“咳——”
話鋒突轉(zhuǎn),池鏡花腦海里突然想起黑妖死前恐怖的畫面,猛地嗆到,硬咳幾聲,眼淚都差點被逼出。
就在她到處摸水杯的時候,一只冰涼的瓷杯就剛好出現(xiàn)在她手里。
池鏡花毫不猶豫地貼在唇邊,等她喝下一口才意識到方才給她遞水的人是奚逢秋。
她訥訥仰頭,殷紅的唇瓣還殘留著晶瑩透亮的水珠,微微張口,卻不知道要說什么。
恰巧奚逢秋也在望她。
四目相對,冷風無情敲打窗欞,傳來陣陣吱呀的詭異響動,橫在二人中間的燭火晃得更加厲害,逐漸模糊四周畫面,唯有眼前之人卻愈發(fā)清晰。
忽暗忽明的光線下,奚逢秋單手支臉,半歪著腦袋,血紅的耳鐺劃過冷白側(cè)臉,墨發(fā)順勢垂于耳側(cè),眉眼間瞧著愈發(fā)溫柔。
“也許……我給這杯水也下毒了呢?!?/p>
……真是夠了!
不是都有10%的好感度了嗎?這個人怎么還是無時無刻不是想著殺她,就是威脅恐嚇她?
好氣?。?/p>
但池鏡花仔細一想認為這事絕無可能,雖然她跟奚逢秋認識不久了解不深,但以他的性格絕不會偷偷下毒,而且,她死了,對他也沒什么好處,只有她活著,他才有可能知道她穿書的秘密。
池鏡花繼續(xù)淡定喝茶,正是奚逢秋遞來的那杯,用實際行動表明她壓根不信他說的一切。
“或許是真的呢。”
像是看穿她的小動作,鮮紅的耳飾于半空飛速劃過,奚逢秋驀地傾身靠近,眼底分明漾著柔和的笑,言語間卻流露出絲絲冰冷陰沉的殺意,猶如一把藏起的暗器。
“畢竟我一直都很想殺了你?!?/p>
四周再無第三者,奚逢秋就這樣毫不遮掩地袒露心跡,眼底閃爍著異樣的光芒,興奮和遺憾之情稍縱即逝。
“只是你太聰明了,一眼就猜出我的身份,卻不肯告訴我你的秘密,該如何是好呢?”
他的聲音輕輕慢慢,像是在說話的同時思考對策,什么對策池鏡花不知道,但她很是頭疼。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為什么話題總是能被他繞到這上面來?
她深深嘆口氣,捧著個杯盞,落寞地垂下微卷濃密的睫羽,耷拉著個腦袋,瞧著無精打采的,就連頭發(fā)絲都蔫蔫的。
“反正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中毒了,都活不長了,秘密什么的還重要嗎?”
對于她這樣的普通人來說,生死最大,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奚逢秋那樣不顧生命。
奚逢秋既沒有接話也沒有反駁她,他垂下纖長的睫羽,靜靜凝視著池鏡花的即興表演,未曾注意到自己的唇角已然揚起。
似是想起什么,池鏡花驟然抬頭,眨著亮晶晶的雙眼,露出期盼的神情。
“既然我都中毒死定了,念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可以請你幫我個忙嗎?”
莫名被她的情緒所牽引,在池鏡花說出“死”字時,如同受到驚嚇的蝴蝶顫了一下,他長睫顫了一下,下意識地問道:“是什么?”
池鏡花彎起眼睛,豁達地笑了笑,“等我死后,你一定要記得替我收尸啊。”
似是被她拙劣的演技逗樂,奚逢秋不由得輕笑一聲,輕輕應了聲,回了個“好”。
“謝謝你,奚逢秋。”
做戲做全套,該謝還得謝,哪怕他惡趣味十足。
池鏡花瞳孔轉(zhuǎn)了一圈,雖說他壓根不信奚逢秋會下毒,但實在不愿再被他試探,干脆就著此事禮貌地下達逐客令。
“那現(xiàn)在可以讓我一個人待著嗎?我想最后享受一下獨處的時光?!?/p>
她的意思很明顯,奚逢秋并非不知趣的人,更何況,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如此,便不打擾你了?!?/p>
他微微笑著起身,冰涼的衣角不經(jīng)意拂過池鏡花的腳踝。
池鏡花避無可避,腳踝處的皮膚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酥麻和涼意翻涌而上。
她不禁打了個冷顫,回過神,奚逢秋已離去并貼心地幫她將門帶上。
淡淡清香逐漸消散,風不知何時也息了,四周歸于安靜,燭火將坐在凳子上的少女模糊的身影投向地面。
池鏡花用手揉了揉腳踝,又聞了聞瓷杯,什么氣味也沒有,倒是被他碰過的杯盞外沿有股極為好聞的香氣。
蓮花啊……
想起奚逢秋的真身,池鏡花滿腦子閃過皆是“高貴”“潔白”這樣的字眼,跟奚逢秋一點也不像。
破案了。
他一定是朵黑心蓮!
但是算了,誰讓他是她挑中的人呢。
抱有此想法,池鏡花沉沉睡去。
在她閉眼的同時,客棧一樓空曠的大院里,四周黯淡無光,只有門口屋檐下高高懸掛著幾盞舊燈籠,卻照不到奚逢秋與白鶴所在的偏僻角落。
有時候,他會與白鶴互動。
比如,給他喂魚。
當看見白鶴竭盡全力伸著白凈纖長的脖子去夠他手中的鯽魚,最后終于吃上食物開心地發(fā)出一聲脆亮的鶴唳時,奚逢秋輕揚唇畔。
對他來說,相伴多年的白鶴不僅可當他的眼睛,還可逗趣解悶,雖然它無法言語,但卻能聽懂別人說的話。
因此,他以前總覺得逗弄白鶴是一件極為有意思的事情,但現(xiàn)在,似乎發(fā)生了點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