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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沒再繼續(xù)問,他和顧揚那點動靜被教室突如其來的一明一暗給掩蓋了過去,沒人注意到最后一排突然變得火星味的氣氛。
晚自習薛白沒有再打擾顧揚,兩個人各干各的事情。
期間偶爾有老師過來巡邏,林峰也抽空來了一趟,見大家太無聊,又布置了兩道題,投在投影屏幕上。這兩題初看不算太難,但是融合了高一高二學過的所有東西,解起來特別麻煩,特耐.操。
沈奇正平時成績算不錯了,琢磨了半節(jié)課,沒找著一點頭緒,實在做不出來,拿了草稿本就到了后排求救:“薛哥,薛哥教我一下?!?/p>
沈奇正為了解題想了好幾種辦法,最極端的是直接把圖完完整整的畫在了紙上,用量角器把角度量出來,套進去算。
薛白看見這一幅精密又極端的圖,撲哧笑出聲來,在上面取了兩個點,連起來畫了一條輔助線,又補了兩條公式:“根據(jù)這個展開就好了,左右兩邊記得約分,這是后面點的內(nèi)容,你可以翻書看一下,大概在六十多頁這樣?!?/p>
“這題還有種解法比較麻煩,就是找到這幾個數(shù)據(jù),然后求導。計算量太大,不太建議。”
薛白講題很有一套,不全講,就點個大致思路,話多了還能給延伸到別的地方去,沈奇正聽完恍然大悟,夸了句“薛哥牛逼”,趁著腦子里印象還在,火急火燎的沖回去計算了。
陸陸續(xù)續(xù)也有別的人來問問題,薛白都會特別耐心的講解。
顧揚偶爾會用余光看薛白。
這個人,拿著筆,教人題目的時候也是嬉皮笑臉的,明明看起來一點也不正經(jīng),卻總有一群人圍著他。
薛白又撕開糖紙,含了一顆糖,這次是海鹽味的:“嗯?你在看我?不會嗎?我教你?還是你也想吃?”
顧揚:“……”
九點半,晚自習終于結(jié)束了。
班里住宿的不多,就幾個,這學期想要住校的嫌棄學校安排的臨時宿舍,這會還沒搬進來,在等學校的安排。其他幾個住宿生收拾好書包就在后排等薛白一起回去,薛白又強行拉上顧揚,顧揚本想拒絕,但他們都要回宿舍樓,同路,躲也躲不過。
倆大帥比一起走在路上耀眼的不行。
頻繁有結(jié)伴的女生回頭觀看,還聽了一路的“薛哥再見啊”“薛哥明天見”之類的聲音。
回宿舍樓的一群人有說有笑的,薛白打了一圈的招呼,和顧揚一起走到了人群的最后,把手搭在顧揚的肩膀上:“哥人緣好吧?”
“……”顧揚冷酷的拍掉他的手,“別碰我?!?/p>
薛白說:“不要那么抵觸吧,大帥比,就順了一下你的頭發(fā)而已,我都誠懇的道歉過了。”
顧揚:“……”
誠懇個屁。
見顧揚沒想理自己,薛白干脆利落的伸手把自己的頭發(fā)抓亂,湊到顧揚的面前:“喏,你也幫我順順?!?/p>
薛白和顧揚差不多高,都一米八多,絕對的高挑,但嚴格來說,還是顧揚要更高一點,薛白一低頭,頭頂無限放大的撞進顧揚的眼里,頭發(fā)看起來軟軟的,被橫七豎八的抓得一團亂,特不正經(jīng)。
“……離我遠點。”顧揚面無表情一把推開薛白。
薛白后退了幾步,也不轉(zhuǎn)過身,就倒著走,雙手抱在后腦勺上,校服外套的衣擺被拉起來了點,露出了穿在里面的衛(wèi)衣。薛白彎彎眼眸,嘿嘿一笑:“這次是你先碰我的啊,同桌。”
一中的宿舍樓有兩棟,三樓中間連了個走廊,把兩棟樓連在了一起,另一棟離宿舍區(qū)的出口遠,住三樓以上的回去的都犯懶,都愛往第一棟樓走上去,通過走廊去另一棟。
薛白就住在三樓,其他人住一樓,顧揚這間是臨時安排的,也在三樓,不過不是同一棟,和薛白那間正好隔了一個空中走廊,正面相對。
其他人各回各宿舍去了,上樓梯時,只剩下了薛白和顧揚兩個,就要分頭,薛白忽然伸手攔住了顧揚。
顧揚:“?”
薛白點開QQ,晃晃手機:“加個好友?”
顧揚當場拒絕:“不要?!?/p>
薛白點開輸號碼界面,把手機塞顧揚手里:“我們班群你還沒加,加我一下,拉你進去?!?/p>
顧揚看也不看,再度拒絕:“這是班長的事?!?/p>
薛白說:“沈奇正是我兄弟,我?guī)退麥p輕負擔,來負責一下你這樣的問題同學。”
顧揚:“?”
薛白聳聳肩,一天下來,這位同桌看起來心理素質(zhì)并不差,一針見血的全說了:“不講話又高冷,你沒發(fā)現(xiàn),一天了,我們班沒人敢靠近你嗎?四班玩得很開的,我就從來沒見過他們這么靦腆的時候?!?/p>
“……”顧揚扭頭就走,“不需要?!?/p>
薛白不依不饒的追上來:“大帥比,來了你就是我們四班的人,要相親相愛?!?/p>
去特么的相親相愛,不需要。
薛白笑嘻嘻的湊了上來,沒一點正形。
煩死了。
薛白和之前遇到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樣。
那些人,只要不在意就好了,不管是指責,冷眼,還是嘲諷,至少不會在他的面前。
至少他聽不到。
顧揚沒遇上過像薛白這么難纏的人,頭疼得厲害,這人八成沒加成好友就不讓自己走了,在薛白熱切又不要臉的眼神下,顧揚不情不愿的輸了號碼。
顧揚越走越快,薛白倒沒再追上來,只是在后面喊,聲音有點遠:“記得通過一下啊,同桌?!?/p>
宿舍的燈已經(jīng)修好了,顧揚從書包里掏出兩份試卷,刷完,估摸著公共澡堂沒什么人了,才起身去澡堂最角落的一個隔間洗了澡,回來一看,十點五十五分,要熄燈了。
嘖。
顧揚火速換好衣服,躺上床,將自己完完整整的包裹在了被子里。
晚上十一點,宿舍樓準時熄燈。
一中熄燈熄得非常干脆,連走廊上的路燈也熄滅了,絲毫不給人任何熬夜讀書的機會。
周圍黑壓壓一片,明明睜著眼睛,卻什么也看不見……
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被子很軟很暖和,顧揚卻還是覺得一股惡寒從底下襲來,身上的肌肉開始控制不住的顫抖,顧揚的額角流了幾滴冷汗。
那段日子,每天都是這樣……
消毒水,嘲諷,謾罵,他能聽到,能聞道,但是睜開眼,眼前是一片黑暗……
就在這時,放在枕邊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手機右上角的電池圖標閃了幾下,只剩8%的電。
手機QQ:【你薛哥請求添加你為好友。】
【你薛哥請求添加你為好友?!?/p>
【你薛哥請求添加你為好友?!?/p>
【你薛哥請求添加你為好友?!?/p>
顧揚:“……”
等了半天沒等到顧揚通過,薛白又一連發(fā)了好幾次好友申請。
顧揚煩不勝煩的點了通過驗證。
下一秒,顧揚就被拉到了兩個群里,一個名為“喜在心中”,所有老師都在,廖喜是群主,專門用來通知班級里的各種事情,另一個叫“我真的超級愛學習”,四班自嗨交換作業(yè)答案專用群,沒有老師。
開學第一天所有人依然松散,寒假熬夜熬慣了,這個點身體雖然說他要睡了,但是大腦還在嗨,大部分人都在玩手機。
顧揚在班里看起來冷清得不行,沒人敢當面和他講話,但隔著屏幕就不一樣了,顧揚才剛被拉進去沒多久,屏幕里刷刷的出現(xiàn)一連串的聊天氣泡。
汪洋洋:歡迎新同學,歡迎大帥比啊啊啊啊啊大帥比有沒有興趣加我們的社團?
沈奇正:歡迎進入我們四班大家庭!
孫琪:學習上有困難可以找我,也可以找薛哥。
杜俊朗:周五體育課一起打球啊,我和隔壁五班的組了個籃球局。
顧揚不知道回什么,隨手敲了一個字:“嗯?!?/p>
所有人:……
好吧,隔著個屏幕也是萬丈寒冰。
沒冷多久,“我真的超級愛學習”這個群又開始嘰嘰喳喳的聊天,不停的跳出消息,顧揚嫌煩,把群屏蔽了。
四周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又黑了。
左右也睡不著,顧揚拉開窗簾,別的地方都已經(jīng)黑成一片,但走廊對面那間卻還亮著燈。
薛白的宿舍。
手機“滴滴滴”響了幾聲,薛白發(fā)消息過來。
薛白的網(wǎng)名取得囂張乖戾,“你薛哥”,一看就很欠揍,但頭像卻出奇的乖,一個動漫的小正太,眼睛圓圓滾滾的。
你薛哥:同桌,你在干嘛?。?/p>
你薛哥:今天的題都會做嗎?要不要薛哥教你?
你薛哥:你空間怎么這么什么都沒有?你的生活呢?
顧揚空間里最新一條動態(tài)還是去年的7月份,轉(zhuǎn)發(fā)了一個一看就是騙人的抽獎。
你薛哥:剛剛看你在班群說話了啊,躲著沒用。
見不到面也神特么聒噪。
顧揚忍著沖到對面把對方暴揍一頓的沖動關(guān)閉對話框。
薛白的消息又跳出來了。
你薛哥:你睡了嗎?
對面的燈還亮著。
顧揚忽略了上面所有文字,問道:你沒熄燈?
你薛哥:學神宿舍,永不斷電。
后面還跟了極為欠扁的一個戴墨鏡和金鏈子的表情包。
顧揚:“……”
省略號都還沒敲出來,顧揚的手機徹底沒電關(guān)機了。宿舍沒有插孔,只能第二天去班級充電。
操啊。
顧揚無端的在心里罵了一句。
另一邊,薛白覺得顧揚的關(guān)注點有點奇怪。
熄燈?
薛白忽然想起了剛才晚自習燈被熄滅了的那一瞬間從顧揚眼里看到的恐懼。
手腕已經(jīng)不痛了,上面的指印也早都消失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薛白鬼使神差的打字問道:同桌,你是不是怕黑?
等了好一會兒,顧揚也沒回消息,對面的宿舍看起來也沒有一點動靜,薛白決定過去看看,走到一半,他又折了回去,拿起了在桌上擺著的那盞充滿電的小臺燈。
宿舍的門被人敲響,薛白的聲音:“同桌,開門?!彼麚某车礁舯诘娜?,是壓低聲音叫的。
顧揚不耐煩的下床開門。
一見到顧揚的樣子,薛白覺得自己的猜測**不離十了,顧揚不算狼狽,但看起來絕對不太好,額前的頭發(fā)都被汗水浸濕了,嘴唇蒼白,很憔悴。
顧揚問道:“干嘛?”
“送溫暖啊?!毖Π讖街弊吡诉M去,“我可以坐你床上嗎?睡衣,干凈的?!?/p>
顧揚冷漠:“不能?!?/p>
薛白裝作沒聽見,直接坐了下去,五指在軟被上印出一個手掌的形狀。
顧揚沒關(guān)門,站在門口:“出去。”
薛白耍賴:“我不?!闭f完,他打開小臺燈,放在了顧揚的枕頭邊上。
臺燈的光線不太強,但卻像在一片漆黑中燙開了一個洞似的。
宿舍里頓時亮堂了。
顧揚看起來好了些,薛白又問道:“你是不是怕黑?”
顧揚從沒在人前隱藏過這點,只是平常很少有突然變黑的情況,也沒什么人發(fā)現(xiàn)過。
除了薛白。
他的同桌,特欠扁,看出來了還偏要在他的面前問。
分明是軟肋,但奇怪的是,當這問題被問出來的時候,他沒有感到絲毫的不爽。
這個小臺燈是暖光的,暗淡的橙黃色的光芒鋪了整間寢室,有點曖昧。
“嗯。”顧沒否認,但也不打算接受薛白的“溫暖”,于是他又道,“帶出去。”
“不行?!毖Π滓恍?,關(guān)掉臺燈,站起來,到顧揚的面前,豎起兩根手指,“你現(xiàn)在只有兩個選擇?!?/p>
“和我一起睡,或者我把臺燈借你?”
冬天的風很冷,晚上的更甚,冰冰涼涼的擦過裸露的腳踝,砸在臉頰上,冰的刺骨。
頭頂烏云被這一陣冷風吹散了,露出一點雪白的月光,不偏不倚,全都攏在了眼前的少年身上,五官俊朗,唇形精致,眼神清透。
薛白又問了一遍:“和我一起睡,或者我把臺燈借你?”
“嘁?!鳖檽P雙手抱胸,偏開頭。
薛白低低的笑了聲,幫他把臺燈打開:“先留給你,我走了?!?/p>
顧揚還是站在門口,垂眸,睫毛特別長,好半晌,才抬起頭看向他,嘴唇微動,聞不可聞的說:“謝了?!?/p>
又是這個詞。
認識第一天,顧揚說了三次。
月色與暖光交融,映在顧揚的臉上,映得那雙眸子更加深邃,他的瞳色很黑,是濃稠的,墨一般的黑。
不想移開視線。
薛白舔舔唇角,沒忍住,說:“你真好看,同桌?!?/p>
顧揚一愣,詫異的看他。
這幾個字,看著還行,但不知怎么的,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偏偏顯得異常曖昧。
薛白干咳兩聲,賤兮兮的補充了一句:“我第一次見到跟我一樣帥的?!?/p>
顧揚:“……”
顧揚揍了薛白一拳,把他拎出了門外:“滾?!?/p>
薛白笑嘻嘻的走了,在顧揚準備關(guān)上門的時候,又突然回頭,倒著走了幾步,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很高興認識你啊,同桌?!?/p>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和死對頭沒什么關(guān)系……
這個封面是很早之前做的,所以想到要開校園文就直接用這個名字了……
在想出合適的書名之前先用著吧哈哈哈哈哈。
后面他們要爭第一呢…也算對頭叭!哈哈哈哈哈哈!
我超愛你們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