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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晚了?”楊沫不自覺地提起手腕瞥了瞥表。
“還不到五點,你------”
“好了,楊沫,我們走吧。”劉箐站起身過來拉楊沫,“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就讓項靈一個人好好靜靜吧。”
“可是,我都還沒有-------”楊沫一臉不舍。
“走吧!”劉箐拽著楊沫,“我們?nèi)ス浣郑 ?/p>
百般不樂意的楊沫回頭看著項靈那張絲毫沒有留客意思的臉,只能任由劉箐將自己生拉硬扯地拖出了房門。
一個人靜靜地在沙發(fā)上坐了很久,項靈終于站起了身。
走到桌邊,她將方才攤在桌子上的錢悉數(shù)又塞回口袋里,隨后拎起包關(guān)上門下了樓。
這一次,項靈沒有開車,她沿著小區(qū)的綠化道路一直慢騰騰的走著,眼神不自覺地總往角落尋去,似乎在找些什么。
只是,等到她走出了小區(qū)的大門,卻還是未能發(fā)現(xiàn)她要找的。
皺著眉頭,項靈看著面前的車水馬龍,心中升騰一種莫名的愧疚感。
“項靈,你在啊?”小區(qū)門外,一個打扮時髦,身材-----(應(yīng)該怎么說,還是說性感吧,太過**裸的表述我不擅長)性感的女人向項靈走來。
她是物業(yè)的錢經(jīng)理,按項靈的話來說,自己對于她,應(yīng)該是如“殺父仇人”般的存在。
“什么事?”
見這個冤家主動黏上來,項靈撇撇嘴,隨口應(yīng)付著,眼神還在看向遠(yuǎn)方。
“也沒什么事,就是我們抓到了昨天闖進(jìn)你房間的那個人,想跟你說一下?!?/p>
“你說什么!”項靈一個激靈,目光直勾勾地轉(zhuǎn)向這個身邊的女人。
“就是那個穿得奇奇怪怪的人,方才見他在小區(qū)里轉(zhuǎn)悠,我們就合力逮住他把他送到派出所去了?!卞X經(jīng)理笑瞇瞇地看著項靈,似乎在等待著她的贊賞。
“派出所!”項靈大吼道。“誰叫你們送過去的!”
“這---這不是----你昨天不是說---說我們沒管理好,讓這種人進(jìn)了小區(qū)-------”錢經(jīng)理見項靈非但沒有感謝自己,更用這種興師問罪的口氣,大為不解。
沒有再說一句話,項靈一個轉(zhuǎn)身重新跑進(jìn)了小區(qū)。
錢經(jīng)理目瞪口呆地看著項靈一陣風(fēng)似地消失在自己面前,沒過幾分鐘,一輛銀色的“小菠蘿”便從自己面前呼嘯而過。
詫異地看著“菠蘿”轉(zhuǎn)眼湮沒在一片車流之中,錢經(jīng)理一扭柳腰,目光頓時變得凌厲起來。
“小妖精,不知所謂!”
“你好,請問你們剛剛帶來的那個-------”項靈沖進(jìn)派出所跑到一個正低頭伏筆的民警面前劈頭便問。
“又是你?”那民警抬頭,對上了項靈的目光。
“是,又是我,我想問問上次那個人是不是又被你們抓進(jìn)來了?!?/p>
“是你們的物業(yè)帶來的,真搞不懂,他失憶已經(jīng)很慘了,你們怎么總是要跟他過不去呢!”民警看著急匆匆的項靈,試探著他的口氣。
“他現(xiàn)在人呢?”項靈完全不理民警話里的意思,眼神往里面瞟去。
“你也沒有丟什么東西,我看這事就算了吧,你也不要再-----”
“我問你他現(xiàn)在在哪里?”見民警總是顧左右而言他,項靈的嗓門突然間高了八度。
民警愣愣地看著項靈,不知道她這么心急火燎所為何來。
“我---我只是想見見他!”項靈意識到了自己的態(tài)度,忙降下了音調(diào)。
這可是在派出所,項靈望了望周邊穿著制服的民警正往這邊看來。
不可造次不可造次。
“他在里面的拘留室?!?/p>
“拘留室?你們不是說他無罪嗎?為什么要拘留他!”
“我們可不是拘留他,是辦好事!”民警攤攤手。
“辦好事?”項靈一時呆愣。
“那人問我們附近可有住處可以免費提供,我開玩笑說這里的拘留室就可以,所以他就要求留在這里了?!?/p>
“人民警察做事怎么可以這么敷衍,拘留室是關(guān)一些作奸犯科的,怎么可以讓他住進(jìn)去!”項靈聽說男子留在拘留室是為了有地方可住,心中不免心酸。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把他趕出去!”民警看著項靈。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項靈不知道為什么,一提到這個男子,心中就似乎少了些理智。
“你放心,我們明天就把他送到救助站去了。”民警嘆口氣。“他失憶了,又身無分文,看他的言談舉止還有些異于常人,救助站應(yīng)該是他最好的去處?!?/p>
“救助站?”項靈的腦海中頓時浮現(xiàn)了一副場景。
偌大的房間中,住滿了衣衫襤褸、滿身異味的男子,或骨瘦如材、或神智錯亂。
男子站在房間正中,身邊圍滿了一群人,有的流著哈喇子,有的歪著大腦袋,都戲謔地看著男子,似乎要將他吞了下去。
“不不不,不行!”項靈使勁晃晃腦袋,“警察同志,不能送他去救助站!”
“不去救助站去哪里?”民警意味深長地看著項靈。
“我-------”項靈見民警的眼神,知道他心里打得主意。
“他交給我,我來負(fù)責(zé)!”一股不明來由的雄心壯志猛然間從項靈心中升騰。
不就給他個去處嗎?這點小事,能難倒我堂堂一個女漢子?
“那我就交給你了!”民警見項靈發(fā)話,立馬順梯而上。
這么個失去了記憶又舉止古怪的人,以后估計還會屢有問題出現(xiàn),見項靈應(yīng)承,民警樂得順?biāo)浦?,以絕后患。
跟著民警往拘留室走去,項靈的腦中,又轉(zhuǎn)了千百個念頭。
怎么就這么貿(mào)貿(mào)然的答應(yīng)了,畢竟是個大男人,自己要怎么安置他?
不行不行,還是反悔算了。
只是,如果自己反悔,他就要被送到救助站去了。
邪惡與善良開始了一場世紀(jì)大辯論。
“管他干什么!來歷不明,搞不好是騙子?!?/p>
“看他這么真誠對你,絕對不是騙子?!?/p>
“就算不是騙子你也沒有義務(wù)去照顧他!”
“你搶了人家賣藝的錢,就有義務(wù)要照顧他!”
“一百多塊錢還了就好了!”
“不單單是錢的問題,你真的忍心讓他流落街頭?”
“---------”
“姑娘-----”
項靈的兩半邊腦袋正在打架的時候,民警已經(jīng)領(lǐng)著她到了拘留室的門口。
拘留室內(nèi),男子隔著窗戶輕聲呼喚著項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