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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
時洛冷笑一聲,不說話了。
柯春杰忌憚地看著時洛,原地走了幾步,深呼吸了下,放緩了語調(diào):“我明白,你還是恨著我,是不是?”
“爸爸太忙了,這些年照顧你照顧得不好,但你看看柯昊,你伯伯伯母就好好照顧他了?他比你還不如,沒成年就自己出國念書了,這些年都是自己照顧自己。”柯春杰輕聲道,“但你看你堂哥,他怪過你伯伯伯母嗎?人家掙的第一筆錢,一分沒動,全給你伯伯伯母買了禮物,這時候你怎么不看看人家?”
時洛笑了。
時洛認真道:“那真對不起,我賺的第一筆錢全買早飯了,比起給你買禮物,我得先讓自己吃飽飯?!?/p>
柯春杰有些繃不住了,他下意識地看了余邃一眼,低聲道:“就這點兒事,你要翻舊賬翻到什么時候?”
“永遠?!睍r洛淡淡道,“抱歉,我就是喜歡翻舊賬,尷尬的又不是我,為什么不能翻?”
“行,行?!笨麓航芙吡ψ屪约郝曇魷睾托?,“爸爸知道錯了,爸爸保證,以后絕不限制你的任何花銷,好吧?生活費給你翻倍,讓你隨時有錢用,好不好?”
柯春杰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道:“兩千……翻倍是四千,我給你再添一千,五千,足夠了吧?”
柯春杰忍無可忍地看了一眼桌上隔夜的外賣袋,低聲道:“家里阿姨做的好飯好菜不想吃,就想來過這種日子?而且你就算在這打游戲了,他們又能給你多少錢?!”
時洛一頓。
來得匆匆,余邃還沒跟他談過這個,他確實不知道會有多少。
柯春杰見時洛不說話了又道:“明白過來沒有?爸爸供著你不愿意,就非要來這里晝夜顛倒吃些三無外賣,喝這種不知成分的飲料,然后在大好年華里賺點小錢糟踐你自己?!”
咔嗒一聲,訓(xùn)練室另一邊,余邃摘了耳機,父子倆下意識看了過去。
“不好意思叔叔?!庇噱湮⑿?,“無意打擾您和您兒子交流,就是看您好奇一直在問,回答您一下。”
“我們FS俱樂部FOG分部這邊比較無情無義,從來沒有給選手一個精神緩沖的傳統(tǒng),所以我們只有一隊,沒有二隊沒有替補。時洛選手過來是個意外,他現(xiàn)在名義上是我的替補,也是我們這邊這些年第一個替補,所以在年薪上沒有參照,耽擱了點時間,但在剛才已經(jīng)定了。”
“替補而已,拿我年薪的十分之一應(yīng)該就可以了,他現(xiàn)在經(jīng)紀約不在我們手里,所以其他廣告費直播簽約之類的待定,單說基礎(chǔ)簽約費……”余邃一笑,“應(yīng)該是三百五十萬,折合月薪不到三十萬?!?/p>
電競門外漢柯春杰聽到這個數(shù)字呆在原地,臉逐漸綠了。
時洛強忍著,咳了兩下。
余邃拿起耳機:“順帶一提,桌上的外賣是我們常去的私房菜店家專門送來的,不是用手機APP能定的那種,食材絕對沒您家的好,但也全是日本當(dāng)天空運過來的,絕對吃不壞時洛,您放心。”
余邃看向時洛:“還有,那幾個限量鍵帽是Puppy的,一個四千多,玩玩可以,別弄丟了?!?/p>
余邃戴上耳機,繼續(xù)打游戲了。
時洛攥著手里總共五位數(shù)的鍵帽,抬頭看向柯春杰:“您剛……說一個月給我?guī)浊碇???/p>
第13章
 有關(guān)時洛家里的事,余邃雖疑惑,但一直沒問過時洛什么。
時洛當(dāng)時那個情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家庭關(guān)系很復(fù)雜。余邃不善于替人解開心結(jié),也不想探聽別人隱私,就那么一直心照不宣地擱置著,直到有天余邃自己開車帶著時洛走了十來公里才找到一家餛飩店后,終于忍不住道:“柯昊初中時手頭就非常寬裕了,怎么你……”
怎么你能那么慘,到現(xiàn)在了每天不吃早飯就沒安全感。
“隊長,你家的所有親戚里,是不是有那么一個……”時洛被餛飩燙得舌頭麻,他嘶嘶地抽著氣,“極品親戚?或者相對極品的?”
余邃遲疑,點了點頭。
時洛道:“我爸,就是我家所有人眼里那個極品親戚?!?/p>
“從小不學(xué)無術(shù),長大胡作非為,戀愛關(guān)系混亂,結(jié)婚一時沖動,婚后不負責(zé)任,在我爺爺給他安排的職位上尸位素餐偷財撈錢……”時洛嗤笑,“五毒俱全,說的就是他?!?/p>
余邃微微皺眉。
余邃少年時偶爾會去柯昊家里,離家那年更頻繁,幾乎每月都會去蹭吃蹭喝一次。
柯昊當(dāng)時和父母三人單住著,家里不算很大,但一看就是那種很講究的家庭。
柯昊父親儒雅溫和,柯昊母親溫柔優(yōu)雅,待人有禮,知道余邃的職業(yè)后表示很理解,還時常勸余邃要勤于同父母溝通,爭取早日將矛盾解決,一家人總歸是一家人。
那年的柯昊家給了年少的余邃許多慰藉,所以在知道柯昊還有叔叔堂弟時,余邃本能地以為同本同宗,就算比不上柯昊家應(yīng)該也差不了哪去。
事實卻并非如此。
時洛口重,吃碗餛飩要放不少作料,一碗餛飩快倒了半瓶醋,他一面繼續(xù)添醋一面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爸比起我伯父寒酸很多?”
余邃沒說什么。
時洛自己滿不在乎:“沒什么不能說的,他確實沒什么錢,就這么一個人,你自己說,你要是我爺爺,你放心把重要職位給他?你放心把大筆錢交給他?”
余邃笑而不語。
“也許給過他不少,但他太能敗家了,總是在我都覺得不行的事兒上投錢,賠大了就是我爺爺兜底,兜多了,我伯父伯母面上不說,心里……”時洛自嘲一笑,“我都替他臉紅,偏偏他不覺得,還總是跟我爺爺要錢,我爺爺也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太對不起我伯父,所以在五年前我爸賠了小半個公司后,再也不給他錢了?!?/p>
時洛飛速地吃了半碗餛燉,道:“不過他每月還是能領(lǐng)些紅利的,他只要老老實實地拿錢花錢當(dāng)個閑人,也不會有什么事,偏偏他不甘心,總想搞點什么大新聞讓我爺爺承認他,重新把家業(yè)交給他,結(jié)果你能猜到的,我爺爺對他越來越失望,給他的紅利份額都減少了?!?/p>
余邃眼中閃過什么,他嘴唇動了動,還是沒說話。
時洛喝了一口湯,挑眉:“所以,我爸現(xiàn)在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我了,我爺爺雖然也不喜歡我,但我總歸是他孫子,成績還那么好,他要多考量一下的,然后……我爺爺今年已經(jīng)八十了,你明白了吧?”
余邃默默地看著時洛:“所以你退學(xué)了?”
“對?!睍r洛漠然,“我不可能幫我爸爭遺囑份額,就算將來真的能拿到什么他也不可能給我,更別提我本來也不想要?!?/p>
時洛捧著大大的餛飩碗挑眉:“所以還是早早破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