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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齊玉的道謝,風時盡沒再多言,只是心中卻是有絲錯愕。
風時盡帶著齊玉駕著馬回營中,夜已然是深了。
他送齊玉到帳前,交代道:“明日你早起到今日我們會見的地方,韓易在那里等你。至于識字……”
“我會識字。只需領主予書,齊玉當竭力學習,早日施計早日報仇!”仍然如同那日訴狀的語氣,擲地有聲。
這是齊玉,堅定的齊玉。
齊玉的父親是中第的秀才,只是被有錢的門戶頂了名去。
這也是齊母欣賞李斂聲的原因。
齊玉和齊綿自小是受父親教導讀書識字,齊玉年長懂事早慧,更擅長舉一反三。
風時盡眼中明顯地露出贊賞之色,“齊玉,你很容易令人刮目相看?!?/p>
齊玉沖他微微點頭,“青天一軍,自然不任何遜色?!?/p>
“夜深了,回去吧。”風時盡朝帳門口晃晃手,他很滿意齊玉的轉(zhuǎn)變以及才識,一切都如他所料甚至發(fā)生得還會更快。
齊玉頷首后轉(zhuǎn)身。
在這短短幾個更替的冬季中,她經(jīng)歷了太多,所有的風霜血雨教了她太多。
所有的心若焦煎在風時盡的一言一語中似乎被撫平。
她只需要相信她所做的都是正確道義的,是救自己于水火,甚至挽回生民,會受到瞻仰和羨慕的。
孤弱無援,看著在乎的人一個一個死去。
她發(fā)誓,這每一件,她都不會讓自己再度承受。
只是想要報仇,只是不再想回到那暗無天日、求人若芥的日子,這一切明明都不算錯,怎么可能會錯。
清瘦的身影后,默立著的風時盡攤開手,分明指間躺著一片竹葉,捏在手里,柔若無物。
想著白日里,受他戲謔冷嘲的少女仍然執(zhí)拗的那句道謝。
伯樂識得千里馬,踏遍山河死為君。
齊玉,你會是這樣嗎……
風時盡將覆過掌心,深青的一抹掩入塵土,幽夜中的那雙狐貍般的雙眸冷若寒霜。
轉(zhuǎn)眼,距離齊玉第一次接觸騎馬已有三月有余。
不出風時盡所料,風刃在這期間之中五戰(zhàn)四敗,幾輪未得攻破,倒是傷亡慘重了,派人半月傳書,約定與風時盡在早時攻占的一處城池會面,催他盡快好商議接下來的攻計。
而風時盡這邊是一早與從綏縣撤退的一支魄月軍僵持著的,謀士多次提議追擊,風時盡都以自己的理由回絕。
這些時日齊玉早時和韓易外出騎馬,等回到軍營之中她便苦研風時盡送來的兵書。
這些書都是風時盡自己的,上面作有他的批注,齊玉學起來自然是事半功倍。
在這日,齊玉和韓易一人一馬前后回營后,風時盡再次要見她。
主帳營,風時盡與齊玉相對而坐。
風時盡見得那雙含情的雙眸中,不止是一開始女性生來嬌柔,此時更是膽識匯聚,臥海藏空。馬術的研習使她身姿正立許多,比起早些時日的瘦削憔悴,此時的齊玉更多少女的靈氣,眉目間更多是道不清楚的一種吸引。
對上風時盡的眼神,齊玉從容一笑,手下微微捏緊了。
她早已聽到陳小四和其他士兵的談話,不出三日他們便會易營北上,那就說明離她見到風刃的日子已是越來越近。
齊玉也不算天才,但她相信勤能補拙,面臨著的未知,她雖不能百分把握,但至少會拼命蓄力,只待那時,無論多么刁鉆她也可夷險化解。
風時盡斂了眼神,問她:“行軍之術,何為精髓要義?”
他問得精深。
齊玉一頓,微微頷首表示思量。
“用兵打仗,詭詐為道。因此,要打卻作不打,不打卻作要打;遠行故作近歇,近歇卻向遠行?!?/p>
“巧立于人心之中。敵人貪利,便予小利引誘;敵人沉色,便使美人行刀。敵人混亂趁機攻取;敵人力沛謹慎防備;敵人兵強足銳便懂得避開;敵人氣勢兇猛便設法使得屈撓;敵人危言慎行要使之驕傲;敵人內(nèi)部和睦,就要設法離間?!?/p>
“近一丈更懂運用天時地利,但若人是千變?nèi)f化就要識得其中一定規(guī)律?!?/p>
風時盡眼中贊賞愈濃,嘴角微微勾起:“那你告訴我,對于我不領軍前去攻破綏縣的那支魄月軍,你是什么看法?”
齊玉抬頭看著他。
她看的那些書都是他給的,一個人的真實之處不在于眼中所見的表現(xiàn),更多是應該察索在微小的枝節(jié)中,從那些筆鋒之下得以知曉,風時盡的閱歷和眼界已經(jīng)到達難以想象的境地。
只是,在那張張紙上筆墨明明細膩清楚地潑灑,可此時在她眼前鋪陳著的這一張,卻又那么地令人琢磨不透。
若說剛剛的一問是他故意給機會讓她投其所好地回答,那么這一問,可謂是在紙上談兵搖搖欲墜上升華。
齊玉心中盤算著,回憶著,陳小四和士兵們閑時會談到綏縣那支領軍的將士是林家的小將軍,意氣風發(fā)最是少年。
林家四朝忠臣,死忠于魄月皇室血脈。
雄才初鳴,若真是受傷慘重朝廷自當焦急召回視若養(yǎng)翅雛鷹或再也可派兵支援,斷然不會孤軍僵持于方圓之內(nèi),讓他為了一個小小的縣送命。
想到此處,齊玉暗自松了口氣,“既是誘敵前攻,我當按兵不動?!?/p>
說完,齊玉雙眼觀察著風時盡的臉色,直到看到他眼中折射出的驚喜,她知道,自己分析對了。
風時盡點點頭扶她起來:“你的答案很正確。”
“兵者,詭道也。”
“齊玉,幾日之后你便能得見風刃。那時你便知道,你會是我筆下最得意的詭道?!?/p>
說罷,風時盡退開幾步,出聲喊了韓易進來。
目的倒不是詢問齊玉馬術學習如何,卻是吩咐下去讓人撤營準備北歸會見大主。
“只是林延歸將軍,沒能照面會見我確實遺憾。韓易夜里送禮過去,當作是我的問候。”
風時盡言語隱晦,只是在這帳中,一個是他行軍多年堪比摯友的得力下屬,一是幾月專研得以窺其思略的齊玉,二人都知風時盡的招式詭異狠辣。
即使不能正面一戰(zhàn),風時盡也不得讓他們無事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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