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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男面色凝重:“仔細說說?!?/p>
劉靜不敢隱瞞,將剛才的事情完整地說出來,三人沉默片刻,另一個齊肩短發(fā)的女生齊慧徐徐開口道:“除開白天npc動手這一條我們沒有搞清楚外,其他部分大家應該沒有異議:一是到了晚上,樓里的房間會隨機融合,融合時間大概在晚上十二點后;二是除了玩家,整棟樓的住客到了夜晚都會有不同程度的異化;三是住客中有流竄的殺人兇手,之前死過的兩人應該都是遭受同一個人的殺害……”
“四,搜尋信息得到的兩次隕石墜落——”
“等等,不是一次嗎?”肌肉男打斷道。
“兩次,只是后面的那次場面太大,大家談起來想到的只有那一次?!饼R慧補充道,“這兩次的隕石我猜是副本形成的重要因素,或許也是導致住戶異化的原因?!?/p>
“最后一點,就是陸行聲?!饼R慧面色凝重,“我們當中的人還沒有和對方房間融合過——或許有,但是已經(jīng)被淘汰掉?!?/p>
“目前猜測怪物異化的方向和他們白天的生活息息相關,如果按照我們的推論整棟樓里除了我們都是異變過的怪物,那這個陸行聲到了晚上又是什么?”
第11章線人
所有的計劃都被這滿屋子的紙片打亂,陸行聲收拾了一下午,累得腰都抬不起來,扛著一尼龍袋的紙上上下下。
小區(qū)沒有電梯,他又住在6樓,陸行聲只是搬了三次,后背就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更可怕的是,他收拾了兩個小時才堪堪空出的一片區(qū)域,等他喘著氣回到房間,就看見不知從何而來的紙片又進行新一輪的侵略!
陸行聲:……
陸行聲:?。?!
“出來!”
他按著腰開始在房間里打轉,每個角落都沒落下,但還是沒找到這個裝神弄鬼的人。陸行聲皺著張臉癱在沙發(fā)上,屁股底下也是一層層的紙張,他閉著眼睛擦了擦汗,腦門黏著打濕的碎劉海,整個人臉色不再是病弱的蒼白,泛著一種健康的紅潤。
擦完脖子他才撿起幾張細看。
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但是字跡卻有了明顯的提升,至少這張紙上的文字他不用連蒙帶猜。
陸行聲看著字緩緩開口:“……對不起?”
對不起什么?
他的視線略過字跡朝向狼藉的室內(nèi),又是無奈又覺得好笑:“覺得對不起就不要加重我的工作啊……”
誰對不起呢?也沒有落下名字。陸行聲俯身又在地上抽出幾張,上面沒有什么新內(nèi)容,不是“不要害怕”就是“對不起”,這樣的行為已經(jīng)越界,但或許是上面的文字透露一種人畜無害的口吻,導致陸行聲除了累得想癱倒在地外,并沒有過多害怕或者緊張。
嗯……陸行聲思考片刻,覺得是自己這兩年被訓練出來了。
他關上窗戶,避免等會又從這里吹來紙片,休息了會兒又開始斷斷續(xù)續(xù)收拾起來,等提著一口袋的紙站在門口,陸行聲糾結片刻,忽地對上空無一人的室內(nèi)揚聲道:“不要再把這些東西送進來了……”
沒人回應。
陸行聲并不意外,只是自說自話的行為讓他覺得羞赧,干咳一聲,這次聲音微微壓低:“我一個人要收拾很久的?!?/p>
說完他凝神在門口觀察著,但沒有察覺有任何異樣。陸行聲心情復雜地鎖上門,彎腰提著大袋子往樓下走,走了幾步還是不放心地站定,他抿了抿嘴,臉上一閃而過的苦惱。
最終,還是隱隱發(fā)酸的手臂讓他決定折返。陸行聲有禮貌地敲了敲自己的大門,這次口吻顯得嚴肅:“再送一屋子的紙我真的會生氣!”
一直裝死趴在他肱二頭肌上的黑線動了動,心虛地將自己的線頭埋在衣領內(nèi),但又想著是其他的黑線不聽話,又一秒改變陣營站在陸行聲這邊,跟著點了點線頭:對,再送就要生氣了!
真是鬧心,不像它,多聽陸行聲的話。
黑線悄悄擰了擰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個小圈窩在對方的鎖骨窩里。
【嘻嘻——】
意識海里不間斷傳來一個顯眼包的幸福呻吟,屋子里埋頭收拾東西的黑線都不約而同停下來。
高大無聲的線人轉頭盯著那條吸引仇恨的黑線的方位,身上飄蕩的細線卷著地上一張又一張紙,線人用萌發(fā)的智慧思考了兩秒,隨即還是收回“目光”。
它得在陸行聲上來前收拾干凈。
線人低下頭,從身體長出無數(shù)根纖細的手,吸附那些對陸行聲而言是很重負擔的紙張——
快點、再快點……
匍匐在地的黑線潮水般將地上雪白的紙頁覆蓋,吞掉成千上萬張的紙后,線人坐在剛剛陸行聲坐過的地方,它不流暢地展開雙臂,學著剛才他的動作輕輕放在沙發(fā)背上。
線人歪了歪了腦袋,認真感受此刻將它渾身包裹的屬于人類的情緒——如果它現(xiàn)在還有獵物的心臟,就能體會到這種懵懵懂懂的幸福有著能讓它心臟炸開的威力。
它的身體開始融化——有很多新生的黑線不聽話地開始占據(jù)陸行聲呆過的地方,意識海里也多了吵鬧的嘰喳聲,線人感受到陸行聲離它越來越近,于是站起身拖著快要潰散的身體進入臥室。
里面擺好的行李箱讓線人覺得身體又開始變得笨重,它的雙腳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來,從它下面延伸出去的黑色將行李箱包裹住,不一會兒,就聽見了拉鏈的嘎吱聲。
砰!
行李箱炸開了。
*
開門時陸行聲有些緊張,鑰匙扣上掛著的小黑球晃晃蕩蕩跟著鑰匙串的叮鈴聲一起進入房間。
開門前他做足了準備,但是當干干凈凈的地板進入眼簾時,饒是已經(jīng)有所猜測的陸行聲還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的手死死握住門把手,有些不可置信地踏出去,確認好門號,又踏進來。
原來他的房間真的有其他人。
是“人”嗎?陸行聲一無所知,但唯一能有些把握的,可能就是對方對他毫無惡意這一點,或許不僅是沒有惡意……
他看著屋內(nèi)除了消失的白紙,還有擺放整整齊齊的物品,陸行聲輕輕往里面走了幾步,好奇地像是嬰兒睜開眼第一次看世界。
善意多得已經(jīng)溢出來了。
陸行聲心想。
他扯下門鑰匙關上門,換好鞋子,手撐在墻壁上,心跳得快要從喉嚨里出來了。陸行聲仿佛踏進了別人的房間,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擱,他的發(fā)梢因為汗水黏在臉頰上,紅色的脖頸透露出主人的緊張。
“……我、我……”陸行聲垂著眼睛拿出張干凈的衛(wèi)生紙擦了擦汗,才慢吞吞地說完那句話,“我回來了。”
沒有人突然蹦出來歡迎他回家,但是陸行聲知道,在自己看不見地地方,有“人”在靜靜注視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