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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兒?你怎么在這里?你不是已經(jīng)……仙逝了嗎?”
“仙逝?不,我沒有死。只是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蹦且煌恚X盈兒輾轉(zhuǎn)了許久才睡著。夢里,她見到了林墨。林墨漫步在河邊,她興奮的呼喊著他的名字,飛奔過去。
林墨倏然轉(zhuǎn)身,卻十分驚愕的望著她。
“上天的恩賜!上天的厚德!讓你我再次重逢?!?/p>
林墨喜極而泣,他走近她,拉住她纖柔的玉手,含情脈脈。
“林墨,不要離開我,你是我的。錢盈兒已經(jīng)死了,她死了!”
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那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對不起,我只鐘情于盈兒。她做了孤魂我就化作野鬼,追隨她同游陰界地府做一對幽靈鴛鴦?!?/p>
“不!你隨我走,做一對仙侶雙宿雙棲,不好嗎?”
“謝謝你的錯愛,只是我心里已走不進別的女人了?!?/p>
“不!你是我的。”
一個曼妙的身影倏地一下凌空飄起,一陣香風(fēng)掠過,轉(zhuǎn)瞬間林墨就不見了蹤影。
錢盈兒呼喊著四處找尋著,“撲通”一聲,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夢醒了,已是豎日清晨了。陽光輕輕揉捏著她粉嫩的臉龐,安撫著她失落的心情。
好怪的夢,錢盈兒不明白怎么會做這樣的夢?林墨在哪里?是否也來到了這個世界和自己近在咫尺?
“盈兒,起床了?!?/p>
母親輕輕敲了幾下門,柔聲說。
“唉,知道了。姨媽?!?/p>
錢盈兒謹記在這個家里只能稱呼母親為“姨媽?!彼龔牡厣险酒饋?,坐到床邊。沉思片刻后,她依然穿上了文潔送她的那件白色蕾絲裙,去給母親開了房門。
“哎呦,盈兒。你怎么還穿這件衣服呀?快去,把我給你買的名牌換上?!?/p>
“這件也很好的,不換了吧?!?/p>
“不,一定要換?!?/p>
“有那么重要嗎?”
“當然。在這里名牌代表著尊貴,雖然這件衣服也不錯,也在名牌之列,但畢竟是別人送的,我不希望我的女兒食嗟來之食?!?/p>
生性要強的李芷柔給女兒換上了自己買的衣裙,高端大氣的款式配上清純脫俗的氣質(zhì),錢盈兒再次認不出鏡中的自己了。盡管,她還不是很適應(yīng)這身裝扮,但只能入鄉(xiāng)隨俗。洗漱完畢,李芷柔為女兒梳理好了秀發(fā)。千年前的古代美女,在形象上已完全蛻變成了時尚的現(xiàn)代女孩兒。李芷柔對盈兒的偏愛惹得小寶和思盈的嫉妒。小寶吵嚷著要買玩具,思盈也嘟起小嘴不吃飯,以絕食抗議。李芷柔明白孩子們是不滿自己對盈兒的偏愛了,其實,對每個孩子她都是一樣疼愛的。只是和盈兒分開的太久,這難得的異世重聚,難免格外的親熱。
“小寶,聽話。媽媽下個月發(fā)了工資,一定給你買玩具?!?/p>
李芷柔給兒子承諾道。
“媽媽說話算數(shù)嗎?”
“當然,我是媽媽怎么能騙孩子呢?”
小寶得到了承諾,不再吵嚷了。
“哼!不公平,媽媽偏心?!?/p>
思盈大聲嚷著。
“呵呵,媽媽不會忘了我的寶貝女兒的。”
李芷柔笑著說。但思盈仍吵嚷個不停。
“我也要新衣服,要比盈兒姐姐的衣服更漂亮才行!”
“好好好,等下個月媽媽一定給你買一件?!?/p>
“不,我不等。我現(xiàn)在就要!而且要好幾件,和盈兒姐姐的一樣多?!?/p>
“盈兒姐姐長大了,需要多幾件衣服,你還小沒必要買那么多的?!?/p>
“為什么?媽媽就是偏心。我才是你的女兒,她不是!哇……嗚嗚……”
思盈嚎啕大哭起來。
李芷柔心如刀絞般難受,她怎會舍得孩子們受委屈?都是自己的孩子,她不會有意偏袒哪一個,只是家里生活實在很窘迫。老張每個月只有兩千多元的工資,而他每個月的酒錢就要花費五六百元甚至更多,而且有時喝多了還會去街頭尋釁滋事,大大小小的禍端時有發(fā)生,除了賠禮道歉,有時還要給傷者治療、賠款。這一切算下來,老張的工資就所剩無幾了。李芷柔在飯店做雜工,維持一家溫飽和兩個孩子的學(xué)習(xí)費用。她平時吃穿十分節(jié)儉,結(jié)婚時買的衣服她一直穿到現(xiàn)在。雖然早已破舊過時了,但她舍不得扔掉。當別人用鄙夷的目光看她時,她總是自嘲似的解釋道:“衣貴潔,不貴華”。平時買菜專揀最便宜的,下班后回家的路上看到了飲料瓶、易拉罐兒之類的,她一定會駐足彎腰撿起。休息日,她總會早早的起來,給孩子們準備好一天的飯菜,然后自己帶上幾個干饅頭,出去做一天的“專業(yè)拾荒者”。
貧困的生活使得原本清秀的臉龐,寫滿了滄桑。
李芷柔望著思盈哭泣的樣子,心酸至極,眼淚久久盤旋于眶。她看了一眼酒醒后默默不語的老張,心里的恨意再次冉起。這個男人所帶給她的只有貧困的生活和疲憊的身心,如果不是為了孩子她絕不會這樣委曲求全,不會和這個“酒魔”糾纏多年的。她只為孩子而活,孩子們給了她生存下去的勇氣。如今,盈兒也來到了她身邊,她又多了一份責(zé)任和牽掛,也多了一份勇氣和動力。
世上最無私的愛、最博大的心──慈母之心,總是于無聲處吞咽所有苦累。
錢盈兒看到了母親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體會到了母親心里的酸楚和凄苦。她決定要為母親分擔(dān)生活的苦累,她要做一個真正的現(xiàn)代人,盡快的融入這個世界。
“姨媽,您放心,有我呢,我來幫您。我會去找一份工作的。”
錢盈兒鼻子一陣酸澀,眼淚欲奪眶而出。此刻,她多想撲進母親懷里和她一起相擁而泣,讓凄楚的淚洗刷母親多年的屈辱,蕩盡苦澀的滄桑。然而,她不能。在這個家里,在繼父面前,母親只能是自己的“姨媽”。
“你?你不行的。你對這里的生活不熟悉,一時很難適應(yīng)的?!?/p>
“我可以的。一切都可以學(xué)。我會學(xué)的很快的,相信我?!?/p>
盈兒很自信的說。
“好吧?!?/p>
李芷柔欣慰的笑了,點了一下頭。
和女兒團聚了幾天以后,李芷柔決定去飯店上班了。為了防止老張再酗酒鬧事,她減少了他的零用錢。每天只給五塊錢,而且,他每月的工資還要如數(shù)上交。老張自知理虧低頭不語,不敢爭辯,這條“家規(guī)”暫時約束了他。
錢盈兒每天學(xué)著做飯、洗衣服甚至嘗試去買菜、去超市。很快就學(xué)會了與現(xiàn)代人如何交流。弟弟妹妹學(xué)習(xí)的時候,她也跟著學(xué),很快讀懂了現(xiàn)代書籍。短短幾個月,錢盈兒已與現(xiàn)代女孩兒不相徑庭了。
李芷柔省吃儉用幾個月,積攢了幾百元,為女兒買了一輛小巧精致的自行車。她下班后陪盈兒去廣場的空地練習(xí)騎車,很快盈兒學(xué)會了,并可以獨自上路騎行了。這時的錢盈兒自信倍增,她決定去找工作了。一家超市在招聘售貨員,錢盈兒因為出眾的外貌和伶俐的口齒被聘用了。有了工作的盈兒十分高興,她終于可以像現(xiàn)代人一樣生活了,終于不再有異世隔空的感覺了,也終于可以幫一把受盡苦難的母親了。
在超市工作的幾天里她態(tài)度溫和,對顧客彬彬有禮,深受顧客的喜愛,老板也對她贊賞有加。
人生常有許多的意想不到,在意想不到的時間、意想不到的地點出現(xiàn)。緣,來自偶然,遇,際遇巧合。
那天,超市剛剛開門。錢盈兒來到自己的工作崗位,開始整理那些花色各異、款式多樣的衣物,一件件把它們掛到那一排排衣架上。錢盈兒拿起一件綠色孔雀花紋的長紗裙,正準備掛上衣架,突然,伸過來一只手抓住了那件衣服。
“這件裙子不錯,我可以試穿一下嗎?”
一個甜甜的聲音傳來,錢盈兒驀然抬頭。一張美麗的面孔出現(xiàn)在眼前,一個高高瘦瘦的女孩兒,正在微笑著和她說話。
“當然可以,這邊有試衣間。你可以試一下,你的身材穿上這款衣服一定更漂亮?!?/p>
錢盈兒也微笑著回答,并對女孩兒夸獎了一番。的確,女孩兒的身材和樣貌絕對配得起這款衣服。
一副好真實的美女圖,活靈活現(xiàn)的展示在錢盈兒面前。圓圓的鵝蛋臉,白里透粉的皮膚,細長濃黑的眉毛,大而有神的雙眸清澈如水;單眼皮,高高挺拔的鼻梁,棱角分明的紅唇像是用朱筆點綴而成。一頭黑亮的長發(fā),濃密順滑,如瀑如緞。一身紫色長袖紗裙,除了腰間系著的飄帶,沒有任何裝飾點綴。長可拖地的下擺,走起路來隨風(fēng)飄逸,活脫一副仙風(fēng)傲骨。
女孩兒走進了試衣間,錢盈兒在外面等候。這時,超市里的顧客也陸續(xù)多了起來。一個身材偉岸,英俊帥氣的男子在不遠處矗立著,像是在等人。
過了一會兒,男子轉(zhuǎn)頭向這邊瞥了一眼。錢盈兒無意中抬頭望見了他,剎那的一眼對視,觸動了錢盈兒敏銳的神經(jīng)。她驚愕的瞪大了眼睛,激動的淚水噴涌而出,此刻,是夢是幻她已無法辨別。哪怕是鏡花水月、哪怕是海市蜃樓她都渴望時間凝固,停留在永遠的畫面。
“林……”
錢盈兒還未喊出后面那個字,就被剛才那個女孩兒打斷了話語。
“我換好了,你看漂亮嗎?”
女孩兒從試衣間出來,穿著那件綠色紗裙在鏡子前美滋滋的照著。
“哦,漂亮……漂亮?!?/p>
盈兒看了她一眼,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
女孩兒從鏡中看到了對面的男子,他滿臉激動的神情,疾步向這邊走來。
“嗨,你看我穿這件是不是很漂亮?”
女孩兒抬高了聲音問。
“漂亮?!?/p>
錢盈兒沒有看她,只敷衍了兩個字。
“沒問你,我問他呢。”
“誰?”
錢盈兒猛然警覺的回頭看著那個女孩兒問。
女孩似乎覺察到了什么,臉色突然變的陰沉。那個男子是陪她來買衣服的,現(xiàn)在不但對她漠視不理還和這個賣衣服的女孩兒眉目傳情,她恍然大悟。
“你是錢盈兒?”
女孩兒面帶怒色的問道。
“是。你怎么認識我?”
“我不認識你,但是我知道,你認識他──我的男友林墨。”
女孩兒用手指了一下迎面跑來的林墨。
“飄飄,不要這樣說。咱們只是普通朋友,不要阻止我和盈兒……”
沒等林墨說完,那個叫飄飄的女孩兒迅速換上那身紫色長袖紗裙,輕輕地甩了一下衣袖,頃刻間一陣怪風(fēng)掠過,超市里所有的燈都熄滅了,頓時一片漆黑。
大約幾秒鐘之后,超市又恢復(fù)了光亮。錢盈兒迫不及待地四處張望。但此時,林墨和那個女孩兒早已行消影散,不知去向了。
“好真實的夢境!難到我又做了一個夢嗎?”
錢盈兒自言自語。她用力咬了一下手指,感覺很痛,確定這一切是真實發(fā)生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