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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的路上,經過桑椹樹時想順手摘一顆,可是我能夠得著的果子都沒有熟,熟透的果子都在高處的樹枝上,只能作罷。不想,一顆成熟的果子落下來,正好掉進我的包里。我撿起來放進嘴里,真甜啊。站在樹下,仔細聽聽,滴滴嗒嗒的聲音,像下小雨一般;時不時就有一顆果子從不知什么地方落下來,在人行道上蹦跳。也有的果子落在路邊的汽車頂上,有的甚至蹦到馬路中央。人行道上,大概有十米長的石板路上滿是落下的果子,大多被踩碎了,溢出的果漿把石板染出大片大片的紫色。樹下的草叢里,一點點閃爍的螢光緩緩升起,又各自飛向不同的方向。是螢火蟲。這還是我平生頭一次見到螢火蟲,真想停下來拍個照。可是,又擔心不安全——昨天那個劫匪還沒有抓到,只能快步走回家去。
回到家,一進門,魏薇就端過來一盤紫紅色的小果子請我吃。
“是桑椹嗎?”我問。
“是的。很甜?!蔽恨币贿呎f一邊拿了一顆放在嘴里。
我也吃了一顆,接著問:“是在墻外那棵樹上摘的嗎?”
“是的?!蔽恨被卮稹?/p>
“你一個人怎么能摘這么多?”
“不是我一個人,還有范志立。我們先在樹下鋪好一塊很大的布,然后他拿了一個晾衣叉去打樹枝,果子就下雨似的往下落。我把布上的果子帶回來,裝了滿滿一大碗。”
看得出,魏薇講話時心中充滿著喜悅。自從馮莉莉離開之后,她還是第一次這么高興。我們“瘋三娘”里少了一個人,日子還得照常過不是?只是需要些時間讓我們找回那股子瘋勁。
睡覺前,我走進房間看到桌上的快遞,才突然記起今天上午發(fā)生的事。估摸著那個一樓怪人這時該回家了,我的氣也消了,打算去把快遞還給他,也許是他急著用的東西。
我剛走到一樓,一個黑影也正好來到單元門口。黑影發(fā)現有人,倏地躲進了單元口外的陰暗角落。我猜想那一定是一樓怪人,于是又往前走了幾步,朝著單元口外大聲的說:“今天的事我不跟你計較。這是你的快遞,我放在你門口了?!?/p>
說完,我把手中的快遞放在一樓門口,望著單元口的方向等了片刻,想看看那個怪人會不會有什么反應。果然不出所料,單元口靜得能聽到蚯蚓在泥土里爬行的聲音。
“我走了!”我索性又朝著單元口外吆喝了一聲,然后上樓去了。我在樓梯上走著走著,心生了偷看怪人的念頭。于是,我放慢腳步,時不時回頭向一樓望望。走到三樓時,我想到一個更加妙的主意,又輕手輕腳的下到一樓與二樓之間,蹲在那里,等著怪人回家。
可是等了許久也沒有動靜,我連打了十幾個哈欠,腿也麻木了。好吧,也許是我搞錯了。我抓著樓梯扶手痛苦的站起來,腿又麻又痛,還不聽使喚??恐斑磉戆“ 钡暮哌蠼o我助力,我一邊盡力壓低自己的哼唧聲,一邊一瘸一拐的扶著欄桿下到一樓,拿起包裹,再艱難的爬回四樓。
回到家,我倒床便睡。臨睡前,看了一眼手機,上面有一條十分鐘前神龍大俠發(fā)來的短信:“你還是回家吧?!?/p>
我心里念著:“原來我是對的?!北闼^去了。
第二天,我睡到很晚才起床。魏薇早已經去店里上早班了。我迷迷瞪瞪來到洗手間準備刷牙洗臉,習慣性的抬頭看看鏡子里的自己,卻冷不丁被嚇出一陣寒顫。我的臉怎么被畫成了一個牛魔王的樣子?巨大的鼻孔還在冒氣!難道是魏薇畫的?可我記得她已經金盆洗手好幾年了。我打電話給魏薇,她的反應確實證明她對此全然不知。我洗干凈臉,回到臥室,坐在床邊思量許久,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也許是昨天睡得太晚,睡過一夜,滿身的疲憊還是沒有散。我來到飯廳,一邊嚼著面包,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翻看微信。神龍大俠昨天晚上發(fā)給我的短信又映入眼簾。這么說來,他應該是知道我躲在樓梯上偷看,所以發(fā)了這條信息。
我回想起昨晚拿著包裹回家就睡了,但不記得把包裹放在床頭柜上還是書桌上。再找找,卻哪里都找不到包裹。
細細想來,除了發(fā)生靈異事件,唯一的可能是一樓的怪人昨晚進到我家,拿走包裹還畫花我的臉?他是怎么進來的呢?對,翻窗戶。這是他的強項。
不過,都還只是我的猜測。想到這里,我嘆了口氣:哎,還是晚了一步。陳嘉年說得對,我們總是等到出了事才想到補救。事先做好準備太重要了。
當然,亡羊補牢,為時未晚。我花了一整個上午把門窗報警器,紅外線報警器和針孔攝像頭裝好;辣椒噴霧器、□□、強光手電筒、警報器也都一一放到包里。時間不夠,我就把說明書帶在身上,坐公交車的時候拿出來學習。
夜里踏上青石街的石板路時,我已成竹在胸。我特意把包的拉鏈敞開著掛在肩上,一只手伸進包里,又熟悉了一遍各種防身武器在包里的位置。我一邊走著,一邊仔細的留意周圍的動靜,暫時一切都正常。
來到桑樹下,眼前的美景還是如昨日一般迷人。桑樹茂密而低矮的枝葉擋住了一切企圖刺探進去的光線。樹下黑暗又深邃,仿佛一個獨立的小宇宙。而這小宇宙里,少不了流螢飛火,似靜謐的熠熠繁星,也似熱情的舞火表演。
就拍一張照片,不會有什么危險。我說服了自己,高興的拿出手機來。第一張,閃光燈太亮,拍到的是無數蟲子,像是恐怖片的劇照。第二張,不用閃光燈,一片昏暗模糊,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再試試錄像。居然效果極其的好,既能看清我的臉,也能拍到一點一點的熒光。
我把手機慢慢的靠近一只停在草叢上的螢火蟲,它沒有逃走,好像一點也不害怕,肚子一亮一暗,像是在玩開燈關燈的游戲。這只小蟲終于飛起來,我的手機跟著它劃過人行道的上空……螢火蟲飛走了,我的手機卻定格在人行道上空中央。
前方站著一個小混混,準確的說,是那天那個小混混,手里還是拿著一把水果刀,多半也是同一把水果刀。他大喊了同樣的一句話:“把包交出來!”
我拿著手機的手繼續(xù)拍著,另一只手慢慢伸進包里,摸到辣椒噴霧器,用拇指撥開保險開關,食指放在按鈕上,準備著拍下今天我單手制服匪徒的壯舉。
為了讓辣椒水的效果更好,我慢慢的向匪徒走近了兩步。正等著他說下一句“要錢還是要命”之類的,那個小混混就已倒在了地上。
他身后還是那個黑影,滿臉長長的棕黑色的毛。這次,我的手機全都拍下來了。
可是,這次黑影并沒有跑。他站在那里,黑色的大眼睛盯著我的手機,然后又看了看我。我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有節(jié)奏。我猜到他要搶我的手機,不過我已經有了應對之策。這時,那個黑影倏地撲過來。我早已計劃好放棄手機,使用辣椒噴霧器才是重點。見黑影撲過來,我拋起手機,另一只手迅速從包里拿出辣椒水……說時遲,那時快,我只覺手臂一陣刺痛,握著辣椒噴霧器的手還沒來得及從包里出來,包的拉鏈就被黑影狠狠拉上,拉鏈把我的手臂也一起夾住了。我一聲大叫,也顧不得周圍的情況,另一只手趕緊幫忙把拉鏈拉開,手臂上鮮紅的血立刻滲出來。
我抬起頭,這才注意到前方那個長著長毛的家伙拿著我的手機。他看著我,往后退了幾步,然后轉身跑走了。
這時,躺在地上的小混混動了動胳膊,哼唧哼唧的抬起頭。我沖上前去,對準他的眼睛按下辣椒噴霧器,辣得他哇哇大叫。我又拿出□□杵在他背上,又是一陣亂叫。最后,我拿出報警鑰匙扣,拔下套子,鑰匙扣開始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躺在地上的小混混還是掙扎著想要站起來。我所有的招數都已經用完了,于是把報警鑰匙扣扔在地上,飛快地跑回了家。
回到家,我馬上找魏薇借了手機打電話報警。
第二天早上,我又打電話去公安局詢問。跟上次一樣,民警說昨晚去了青石小區(qū)外巡邏,沒有看見臉上長毛的動物,也沒有看見倒在地上的匪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