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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家在歌樂山腳下,靠近紅巖廣場,這地方也算山城幾個具有代表性的抗戰(zhàn)勝地了,街面上人來人往,不少外地旅游的人對著廣場拍照做留念。
下了出租車,葛壯精神懨懨地蹲在廣場外的臺階上,說你們?nèi)グ桑以谕饷娴戎秃?。陳蕓買了幾只棒冰,遞給葛壯,說你別這樣,振作一點好不好?下墓不急在一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聽過沒有?
葛壯說你還教訓(xùn)起我來了,躺在病床上的不是你爹,你當(dāng)然不急了!
陳蕓給他嗆得沒脾氣,我知道葛壯心里有氣,便安慰道,“胖子,陳蕓講的也沒錯,找小月耽誤不了多長時間,晚上我們坐船回牛子溝也是一樣,沒準(zhǔn)村長那兒就有呢,也省得下墓去忙活了。”
葛壯苦笑,說得了吧,村子那性子你還不清楚?拿到太歲,恐怕當(dāng)天就跟他媳婦試過了。
好說歹說,葛壯還是答應(yīng)陪我們一塊去找小月,山城里的溝溝坎坎數(shù)不完,青石階梯盤著山路,一截又一截,葛壯最怕的就是爬這種彎彎繞繞,走了大半個小時,累得氣喘如牛,說媽的,怎么還沒到?
陳蕓說快到了,我記得小月家就在前面!
剛說完這話,街面上有道身影就引起了陳蕓的注意,她趕緊拋下我們朝那人小跑過去,說姨,你還記得不得我,我是陳蕓?。?/p>
被陳蕓攔下的是個中年婦女,五十來歲的樣子,背有點駝,一張爬滿歲月風(fēng)霜的臉顯得很憔悴,眉宇間倒和小月有著四五分相似,我猜她應(yīng)該就是小月的老娘了。
我在葛壯背上拍了一把,說胖子,你丈母娘就在前邊,還不上去打聲招呼?
葛壯說你瞎扯,誰是我丈母娘?胖爺?shù)恼赡改餂]準(zhǔn)才剛上小學(xué)六年級!嘴上是這么說,這死胖子倒也勤快,屁顛屁顛跑了上去,又是幫著拎菜籃子,又是點頭哈腰獻(xiàn)殷勤,這孫子,早把他老爹的事忘得一干二凈了。
我走進(jìn)一看,發(fā)現(xiàn)小月她老娘的精神狀態(tài)很不好,就說嬸,您身體不太好啊,買菜的事怎么不讓小月去干?
誰知我這話好像談及到了她的傷心處,小月的老娘原來好好地跟陳蕓搭著話,忽然就不說了,低著頭眼角紅紅的,偷偷在上面抹了一把,說沒事,難為你們有心了。
我覺得不太對勁,就問道,“嬸,我們是來找小月的,她在家吧?”
“在……在的!”她臉色有點為難,點點頭,又說道,“謝謝你們關(guān)心,小月挺好的,你們都回去吧。”
她的話挺奇怪,我們大老遠(yuǎn)繞路專程過來看小月,怎么門也不讓見,水也不給喝一口,開口就趕人呢?
陳蕓說姨,為什么每次我找小月,你都不讓我去見她?小月到底怎么了,我們都很擔(dān)心她啊。葛壯賊眉鼠眼地舉手,補(bǔ)充道,“尤其是我,這三年,胖哥我為了小月可是茶飯不思,嬸您看我都快瘦成人干了,那話怎么說來著,哦、為伊消得人憔悴,您就可憐可憐我,讓我們見見小月吧?!?/p>
得,這死胖子挺著個大肚腩,說話真不要臉!
小月的老娘只顧抹眼淚,說著說著反倒哭了起來。她這一哭,把我們?nèi)紘槈牧?,心里覺得小月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趕緊追問,“嬸你別哭啊,是不是家里有什么難處,小月怎么了,你倒是說說話,能幫的我們肯定幫!”
到底是一同下墓,共同經(jīng)歷過生死的革、命友情,小月這丫頭挺可愛,家里不出事,她老娘也不會哭得這么傷心,我和葛壯都是一頭霧水,眼神迫切。
哭了一會兒,她不哭了,我注意到當(dāng)小月老娘抹眼淚的時候,不經(jīng)意露出袖子,那胳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指甲痕,有的還沒結(jié)疤,心中更奇怪了,難道小月對老娘不孝順?不應(yīng)該?。?/p>
她哽咽了一會兒,說小月她……唉,既然你們一定要見她,就跟我來吧,我只是害怕,把你們嚇壞了。
小月娘的話,讓我內(nèi)心蒙上了一層陰影,三年未見,上次我們把小月從大墓中背出來的時候,她還處在昏迷當(dāng)中,劫后余生,我和葛壯心中都充滿了慶幸,現(xiàn)在看來,事情并未朝著我們所預(yù)料的方向發(fā)展。
小月家的居住環(huán)境很差,老山城的爛窩棚,兩室一廳,房頂使用牛氈子蓋住的,密不透光,電燈只有十幾瓦,老式鎢絲燈,電線一顛一晃,昏昏暗暗地光線,讓人疑心那房頂隨時都有可能塌下來。
進(jìn)了她家,我才深切理解到什么叫真正的家徒四壁,連多余的板凳都沒有一根,我們進(jìn)了屋,只能很局促地靠墻站著,跟一排標(biāo)兵一樣,小月娘從電視柜下面抽出一根崴了腳的板凳,說對不住,我家……你們將就坐一會。
說句不好聽的,這娘倆的居住環(huán)境,連我在天橋下搭的爛窩棚都不如!
陳蕓煙圈立刻就紅了,說姨,我沒想到你家現(xiàn)在這么困難,對不起,我……我這次沒帶什么東西,來,這點錢您先拿著。
小月娘推辭不要,葛壯也摸出幾張老人頭,硬塞進(jìn)她手里,說嬸,小月當(dāng)年在科考隊不是干的好好的嗎?那可是真正的事業(yè)編制,怎么就鬧到今天這一步了?
我們都想不通,按理說小月家庭應(yīng)該不會這么困難,三年前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覺得這丫頭有靈氣,而且穿著打扮都挺整潔,算不少時髦,但穿得起針織毛衣,至少不會太差。
小月娘掉了幾滴眼淚,說都是為了小月的病……
“她到底得了什么???”我們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小月娘指了指里屋,說你們進(jìn)去看看就明白了,但是要當(dāng)心點,可能……可能她會咬你們。
“我去看!”葛壯臉色當(dāng)場就變了,急著回頭沖進(jìn)里屋,卻見大門緊閉著,上面居然掛著一竄鐵鏈子。
小月不是不肯出門,而是給她娘用鐵鏈鎖住了,對待自己親生女兒,至于嘛?
葛壯扯著鐵鏈,使了一股蠻勁,強(qiáng)行把那歪歪斜斜的門板撞開了一道縫,腦門拼命往里拱,“小月,別怕,胖哥來了,你有什么……哎呀臥槽!”
葛壯急切的叫喊變成了驚呼,他太心急了,沒等大門上的鐵鏈打開,就擠著腦門硬鉆了進(jìn)去,這會留下大半個屁股卡在那兒,雙腿一蹦一蹦的,活像只癩蛤蟆。
“小月你怎么了?你別咬,哎呀……臥槽你根本不是小月,小南瓜快救我,這里邊有怪獸!”
我看不到屋子里的情況,正想說你特么一驚一乍地干嘛,有怪獸你找奧特曼???結(jié)果就聽見那小屋子里面,居然傳來陣陣爪子撓墻的聲音,“咯滋滋”的,很刺耳。
葛壯的驚呼聲變成了慘叫,好像里面有個人在磨刀要殺豬一樣,“小南瓜,快救命啊,我特么沒開玩笑,快把我拽出去!”
葛壯使勁蹦門,那動靜活像被捕獸夾子困住的野豬,完全是拼了老命在掙扎!
他雙腳忽然就懸空了,在空中胡亂地蹬腿,他整個人被卡在門縫里,好像被什么東西正拎著葛壯的頭發(fā),強(qiáng)行扯著他朝屋里拽,隨后我耳邊也傳來“咯咯”的冷笑聲,居然伴隨著有人在磨牙!
那聲音充滿了陰怖,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小月房間里到底有什么,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