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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哪?你是他派來的殺手嗎?他終究是不肯原諒我,我錯了,我錯了,可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
趙興龍看著劉半亮仿佛失去力量和信念一樣松開他的臂膊,并像個傻子一樣癱坐在地,心里雖然疑惑他和八字胡之間的故事,但也沒有出聲詢問,此刻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趙興龍蹲下身,目光直視劉半亮,沙啞地說:
“他讓我來求你辦件事。除此之外,就是把這個金牙交給你,至于其他的,他也沒交代?!?/p>
劉半亮渾渾噩噩了好一會兒,這才接收到趙興龍說的信息。
‘金牙給我了!他真的把金牙給我了!那是不是說明,他原諒我了!’
劉半亮急切地想要證明八字胡原諒了他,于是再次從地上撐起,抹了抹眼上的淚水,聲音苦澀地說:
“讓閣下看笑話了。我與老胡之間有些我以為再也化不開的矛盾。倒是讓閣下替我們辛苦跑一趟。”
等劉半亮整理好了,趙興龍這才出聲:
“所以你同意嗎?”
劉半亮先是愕然了一下,繼而笑得像綻開了花,連連點頭,
“同意!當(dāng)然同意!老胡讓我做什么都行!”
趙興龍見他收好木盒,微微點頭,
“既然如此,明天你需要,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
數(shù)十年前的一個夜晚,蓮花村里,唯一會點算術(shù)的一對夫妻在溫暖的火堆旁迎來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孩子。
那孩子被父親的一對巴掌抱起,因此被取名為胡巴。
一連數(shù)年,胡巴成長起來,日常也是和其他孩子們在村子的山洞里竄來竄去,平常也會盯著父親計算村里采購來的物資。
漸漸地,胡巴展現(xiàn)出了同其他孩子不一樣的聰穎。
十六歲的胡巴,被村子里的其他人喊為‘小神算’。
他能通過洞口飄落的雪花,推算明天的風(fēng)雪大小,他能通過石壁上的螞蟻,知曉山里哪塊區(qū)域發(fā)生了野獸搏斗。
胡巴從未想過要離開村子。
在他看來,每天幫父親和村民計算采購物資,觀察動植物的數(shù)量來判斷未來的情況,這已經(jīng)是種無窮的樂趣。
可是有一天,比胡巴小幾歲的玩伴突然跟他說,
“巴哥,你怎么不去武盟駐地那里闖一闖呢?說不定,你可以賺很多錢,這樣就能支持我和其他孩子習(xí)武了。等我的武藝精進(jìn)了,一定要把杏花娶進(jìn)門,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興龍。嘿嘿,怎么樣,趙興龍,一聽就賊有派頭!”
胡巴那時候也沒把這些放在心上,他的世界無人能懂,他只想窩在自然里,和術(shù)數(shù)為友,一輩子給村子算賬。
就這樣,等同齡的小伙子都武藝有成的時候,胡巴卻在村子里做了十年的賬房先生,漸漸變成了‘大神算’。
那一天,陽光明媚,正是春天的好時光,路邊的白雪被各家收藏起來,做成甜甜的調(diào)味料。
胡巴卻跪在家里的床鋪上,父親的咳嗽聲從上面?zhèn)鱽怼?/p>
胡父四十多歲才有了胡巴,幾年后,他的妻子也提前離世,這對父子一起生活了數(shù)十年。
胡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兒子的天賦,內(nèi)心自然希望他出去走一走。但作為村子唯一的算賬先生,他必須將胡巴留在身邊培養(yǎng)起來,好讓村子的算賬先生后繼有人。
只有這樣,蓮花村在和商隊以及其他村子交易的時候,才不會吃虧,村民們的勞作成果才不會浪費。
可困了胡巴這些年,直到感覺快要離世的這一天,胡父才覺得是時候該放手了。
胡巴已經(jīng)替村子付出了太多,是時候放他出去闖蕩自己的人生,至于村子需要的算賬先生,過去時常在胡巴身邊的那些學(xué)武的孩子們,多少也耳濡目染,再者,憑借實力,也不會吃虧。
就這樣,在彌留之際,胡父說出了那句影響胡巴一生的話,
“孩子,你離開蓮花村吧,去駐地,去到酒樓里,去接觸更多人,算更多錢。等你倦了,再回來把你的見聞傳給下一代的孩子們。”
胡巴沒有反抗,他是個聽話的孩子,雖然他已經(jīng)26歲了,可常年同數(shù)字打交道的他,心思單純,不會叛逆。
胡巴離開了,蓮花村失去了它的‘大神算’。
但北坊駐地的一間大酒樓里,迎來了一位‘神算子’。
酒樓的掌柜很是看好胡巴,認(rèn)為他有希望代替他成為下一任掌柜,要是做的好,或許不能夠有權(quán)有勢,但至少能夠像他一樣,鑲幾顆金牙,看上去就有排場!
但是他做不了主,這件酒樓真正的主人屬于武盟里的一個護(hù)法,那個護(hù)法是氣血六重的高手,憑借著廣闊的人脈,在北坊建起了一家酒樓作為自己修煉的資糧。
掌柜的倒是有心推舉胡巴,但可惜這小子聽不懂他話里的暗示。
要是胡巴愿意去勾搭那位護(hù)法的某個私生女的話,說不定有那么一天,胡巴就能變成他就要巴結(jié)的大人物了。
只是可惜,這小子總是偷溜到后廚,和洗菜洗碗的那對窮酸兄妹待到一起,三個人在討論著一些讓他聽不懂的數(shù)字。
胡巴在大酒樓里待了一年,娶了劉半月,搬進(jìn)了一間矮小的棚屋里,過上了如膠似漆的生活。
他的好兄弟劉半亮,則成為了酒樓廚房的二把手。
老掌柜承認(rèn)自己看走了眼,想不到窮小子劉半亮學(xué)起東西來很快,也比胡巴更擅長待人接物,于是把劉半亮上報給了那位護(hù)法的家丁。
不到荀月,工作中的胡巴在廚房里見到劉半亮神采飛揚地切著豬肉,好奇地問:
“怎么回事?你是遇到什么開心的事了嗎?”
“那當(dāng)然!掌柜的告訴我,今晚要我?guī)е聝呵巴俏淮笕说母?,說是和其他幾位也帶著親眷的候選人一起,參加最終的考核。只要考核通過,我就是酒樓的新任掌柜了!”
胡巴真心替好兄弟高興,又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妻子劉半月,回家的路上特地給她買了一件新服裝。
“月兒真美!”
胡巴只有在妻子面前才會油嘴滑舌,但也顯出他的真性情。
劉半月捂著嘴偷笑,指了指木桌上攤開的書冊,“那我去幫哥哥了,我給你出了個術(shù)數(shù)題解悶,等我回來,要是哥哥成了,我們就找個好地方慶祝?!?/p>
胡巴目視著劉半亮人模人樣地出現(xiàn)在門口,看著妻子劉半月挽著好兄弟的胳膊一起遠(yuǎ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