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唳,每晚都睡不著覺,生怕自己像母親一樣被冠以失心瘋的名義被趕出家門,送到精神病院里,最后,真的變成一個瘋子。
好不容易,她通過手段收買人心,穩(wěn)住趙家后宅,現(xiàn)在他的一番話,又把她所有光鮮的偽裝生生剝下來。
是的,她只是趙孟殊買來的一個工具,一個助他穩(wěn)定后宅的工具,一個名為“太太”的工具,是她自視甚高,是她看不清自己。
傅清瑜慢慢俯下身子,抱住自己,如同抱住那點殘存的尊嚴。
隔著一扇落地窗,趙孟殊望著屈身抱住自己的傅清瑜,她把自己縮成一團,臉頰埋在膝蓋里,一點沒有平日的優(yōu)雅。
他輕搖手指,冷淡看著她,“給她披件衣服。”
陸望秋眼神復雜,“是?!?/p>
晚上,電影散場,傅清瑜沒有回趙家老宅,她獨自驅車去了一棟郊外別墅,山頂風涼,敞篷跑車里,她臉頰凍到麻木。
停車開門,走到別墅門前,她腳步微頓。
孫婉聽到熟悉的聲音,輕輕走到門前,透過白色籬笆,她拍手笑起來,孩子一樣純真嬌憨,“熙熙,你來看我啦!哥哥有沒有來?”
傅清瑜擠出一抹笑,走過去摸摸她的頭,她的頭發(fā)已經被養(yǎng)得柔順而光滑,再也不是三年前那樣干枯毛澤。
“哥哥有些忙,過段時間再來看你。”傅清瑜并不愛跟她談“哥哥”的事情,只是輕輕牽住她的手往屋里走,“有沒有好好吃飯?晚上吃了什么呀?”
孫婉對著手指,一邊比劃,一邊講,“吃了魚,牛肉還有雞蛋羹還有青菜!”
“有沒有按時喝藥?蘭姨說你不肯喝,把藥倒進蘭草里,把蘭草都養(yǎng)死了?!?/p>
孫婉皺起臉,“苦,不喜歡?!?/p>
傅清瑜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蘭姨在屋里織毛衣,她是傅清瑜特意雇傭的來照顧孫婉的保姆,手腳麻利干凈。
見到傅清瑜,蘭姨放下針線,有些緊張起身,“傅總,你來了?!?/p>
傅清瑜淡淡瞥她一眼,坐下來,慢條斯理問:“聽說你把你的兒子孫子接過來到這里住了?你的孫子還朝她扔東西,說她是瘋子,有這么回事嗎?”
蘭姨有些窘迫拽著衣角,面皮發(fā)燙,“他們沒有住很長時間的,幾天就走了?!?/p>
孫婉輕輕扯傅清瑜衣角,小聲說:“熙熙,我沒事的,我很喜歡跟團團玩!”
團團就是蘭姨孫子的小名。
傅清瑜眼眶一酸,輕輕壓了壓眼角,抑制住脫框而出的淚意。
她啞聲,“下不為例?!?/p>
蘭姨如蒙大赦,止不住的道歉感謝。
傅清瑜輕輕搖頭,“你去休息吧,今晚我陪媽媽睡。”
孫婉趴在她手臂上,小聲問:“熙熙,怎么今天來陪我了呀,哥哥不是不讓你看我嗎?他會不會生氣呀?”
傅清瑜像哄孩子一樣點了點她鼻尖,“因為你不聽話,我來好好管你!”
傅清瑜牽著孫婉的手進臥室,孫婉不會按電梯,只好住在一樓。
傅清瑜親自幫她洗澡洗頭,她喜歡幫孫婉護理頭發(fā)和身體。
分別多年,傅清瑜終于找到從精神病院跑出去的孫婉時,孫婉正在垃圾桶里翻東西吃,身后一堆小孩兒拿著磚頭砸她,砸她也不知道疼,臉蛋臟兮兮地笑瞇瞇啃爛蘋果。
她頭發(fā)臟得一綹一綹的,渾身沒有一塊好肉,衣不蔽體,穿著不知道從哪里弄出來的爛布條,望見她,笑嘻嘻喊:“熙熙。”
傅清瑜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她抱著孫婉哭得很慘,從那之后,她便下定決心,她一定要傅冕血債血償!
幫她洗完澡涂完潤膚乳,傅清瑜又拿出去指甲刀替她修剪指甲,孫婉被她培養(yǎng)得有些愛美,“還要涂指甲油!要粉紅色!”
現(xiàn)在孫婉手上的指甲油還是上次傅清瑜來的時候給她涂的,已經微微掉色,傅清瑜溫柔地笑,“好呀?!彼趯O婉手指上親了親,“想涂什么樣的就涂什么樣的!”
她再也不讓她受一分委屈。
所有的委屈,她承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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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松山堂的燈還亮著,趙孟殊漫不經心翻看文件,看得眼睛發(fā)酸,他指骨微曲,輕輕捏了捏鼻梁。
抬目看向窗外,夜已經深了。
她從沒有夜不歸宿過。
趙孟殊知道傅清瑜去了哪里,結婚之前,他送給她了兩處房產,一處是婚房沉園,一處便是山頂別墅。
別墅在郊區(qū),當初贈與的時候問過她,要不要換一套在CBD區(qū)的高層,她卻很喜歡這個地方,說自己喜歡僻靜地方的房子。
趙孟殊親自驅車到山頂別墅。
夜已深,別墅里燈還亮著。
別墅沒有門,只有幾道矮矮的白色籬笆,在外面,就能清晰看到里面的人影,尤其是,她還睡在一樓,身體剪影清晰透在單薄的淺色窗簾上。
一樓臥室里,又是孫婉聽見車的聲音。
她流浪睡馬路時留下的習慣,恐懼任何車輛的聲音,怕被撞,更怕被車上的人玩弄。
她瞪大眼睛,驚恐攥著被角,“熙熙,有車!”
傅清瑜放下書,輕輕為她掖了掖被角,“我出去看看?!?/p>
“不去,不安全?!彼龍?zhí)拗拽著她,在她心里,只有傅清瑜的車是安全的。
傅清瑜笑了笑,安撫,“不怕,我馬上回來。”
拉開窗簾,傅清瑜已經看到趙孟殊的身影,她披上外衣去開門,山頂氣溫低,走到門口,薄薄一層風衣被凍透。
打開籬笆,她溫柔笑,就如同她沒有被他訓誡一樣,“老公,你怎么來了?”
聽到她照常的稱呼,趙孟殊無聲松一口氣,他輕輕蜷起指尖,“不回去也不說一聲?!?/p>
傅清瑜沒什么棱角,柔和道:“下次不會了?!?/p>
趙孟殊垂眸看她眼睛。
她仰眸看著他,眼神依舊溫柔誠摯,沒有半分鋒芒,只是淡淡的疲倦。
他主動伸手牽住她的手,“外面冷,進去吧?!?/p>
傅清瑜微僵,有些不習慣他主動的觸碰。
孫婉已經坐在客廳里等著了,身體挺得直直的,眼神瞪得大而圓潤,認真得像上課的小學生。
她怕傅清瑜出現(xiàn)意外,特意來等她。
望見傅清瑜身邊的趙孟殊,她微微一愣,接著嘴巴委屈癟起來,怔怔朝趙孟殊走過來,眼含淚花,“哥哥,你怎么來了?你想我我了嗎?你要跟那個壞女人走!”
趙孟殊看向傅清瑜,“哥哥?”
傅清瑜溫聲道:“老公,你長得像我舅舅,所以媽媽喊你哥哥?!?/p>
傅清瑜撒了謊,孫婉嘴里的哥哥并不是舅舅,而是傅清瑜的生父傅冕,那個辜負孫婉,把孫婉關進精神病院的男人。
趙孟殊沒有多想,他俯下身,真當做哥哥一樣溫柔跟孫婉說著話,還去果盤拿了水果給孫婉剝桔子,孫婉一邊看他,一邊認真吃著橘子,一會兒,她咯咯笑起來,指著趙孟殊,“你不是我哥哥,你是熙熙的哥哥!我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