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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風長老手腕輕動,那條纏著雷光的長鞭好似靈蛇一般抖動起來。他當然沒想過就這么打死許清焰。
青竹峰畢竟是七峰之一。隨著素問的消息傳開,疏月仙尊也再次被提及。
這個風口浪尖,許清焰不能死??刹荒芩?,不代表不能當廢物。
想到這里,赫風長老手臂揚起,牽魂索在空中發(fā)出噼啪的聲響,平地卷起一陣罡風便朝著許清焰襲來。
許清焰能感覺到赫風長老罡風下的威壓,別說出劍,她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被擠壓著,呼吸也變得極為困難。
這就是出竅修為的氣勢嗎?
許清焰緊盯著赫風長老,不僅沒有沒有對方的出招而躲避,相反還滿是戰(zhàn)意。
她認可弱肉強食的規(guī)則,卻不服理直氣壯的恃強凌弱。
上輩子,她至死都在各種社會隱形規(guī)則下無法脫身,無法抗爭
那些刻板印象,隱形規(guī)則,將她束縛在一個小盒子里。
天地浩大,她能擁有的卻只有那個小盒子。
這輩子,僥幸再得一次生命,許清焰不愿再過從前的生活。
一只手不能抬起這把劍,那就兩只手。
許清焰緊咬牙關,只稍稍抬起一點,后背的衣服就已經(jīng)滲出了汗?jié)竦暮圹E。
“居然還想對本座動手?"赫風長老沒想到許清焰到了這個地步還想要反抗,嗤了一聲:“冥頑不靈!"
手臂落下,眼看牽魂索就要落在許清焰的身上。袁東就站在赫風長老身后,笑得痛快。
他看得分明,師父這一鞭子下去,許清焰不死也要成廢物。
大不了明心堂再給她賠上一些靈石法寶,權當他們買下青竹峰的錢了。明心堂日常進出的人就多,許清焰氣勢洶洶沖進來的時候更是引來了不少人?,F(xiàn)在又跟赫風長老對上,周圍聽到消息的弟子能趕來的都來了。
眼下見到赫風長老竟然對許清焰用上牽魂索不說,竟然是絲毫不留手的架勢,在場幾個膽小心善的弟子都不忍的側(cè)臉閉上眼,不敢看許清焰接下來的模樣。
沒有人想過許清焰在赫風長老的牽魂索下活命的可能。
被赫風長老以修為氣勢強壓得幾乎不能動彈的許清焰卻一直低著頭。旁人都以為她這是
在等死。
卻不知,許清焰自己也感覺挺奇妙的。
剛才想通了許多事后,隨著雙手提著劍稍稍動了那么一下,她只覺得腦海里像是有什么如薄膜一般破開。
緊隨其后的便是周身被壓制的感覺慢慢褪去。
頭腦一片清靈。
明明牽魂索就在上方發(fā)出噼啪作響的聲音,可她卻覺得自己耳邊的分明是青竹峰上竹葉被風吹動的聲響。
不僅如此,她明明是閉著眼睛的,卻能清楚的感知到周圍那些弟子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這種玄妙的感覺也沒有維持太久,很快許清焰就感覺到了丹田處發(fā)熱,迅速朝著四肢蔓延。之前那個感覺許清焰還不知道什么,那這后面的可就太清楚了。原身當年筑基的時候也是這樣。
她要突破了!
眼看著牽魂索就要落在許清焰身上,她身上卻突然爆發(fā)出一股力量。
不等眾人反應,天空中瞬間凝結(jié)出一團雷云。
一道細長的雷光驟然降下,恰好打在許清焰的腳邊。
"筑基雷劫!"赫風長老臉色難看起來,他怎么也沒想到許清焰竟然會在這個關頭引發(fā)筑基雷劫!
饒是他再心不甘情不愿,現(xiàn)在也不好對許清焰動手。恨只恨如今不在青竹峰,否則那個陣盤就能用得上了!
赫風長老打算收回牽魂索,一切等許清焰過了雷劫,再請出刑罰堂。到時候便是關風月,也別想保住許清焰。
"這就要走了嗎?"許清焰抬手抓住赫風長老的牽魂索末端,緩緩站起身來:“我說過?!薄敖袢眨也皇莵碇v道理的?!?/p>
許清焰抓住不算,還拉著牽魂索直接纏在了自己胳膊上。
天雷是雷。
牽魂索上的雷靈力也是雷。
反正今天都要遭雷劈了,還計較這多一點少一點的事兒?再說,這牽魂索好像也不是什么絕緣體吧?
“你要干什么?”赫風長老覺察不對,拉著牽魂索就要收回來。
許清焰抬頭,嘴角還帶著一點血跡,頭發(fā)都汗?jié)竦觅N在臉上,看起來比周圍人都狼狽。
“不干什么?!痹S清焰抬頭看云層中蓄勢待發(fā)的雷,聲音輕飄飄的:“就是給長老做個科普!”
br/>不等赫風長老問出口,許清焰飛身而上,迎著那道天雷撲去。
觸及筑基雷劫的一剎那,許清焰只覺得渾身麻得都沒有知覺了。
那些麻酥酥的感覺先是附著在皮膚上,之后進入血肉,最后進入骨髓。
許清焰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喊出聲來。
天空中又是一道雷劫落下。
先前還只是被汗?jié)裢傅囊路?,現(xiàn)在都能看見斑斑血跡。
半空中受雷劫的許清焰不舒服,底下的赫風長老也難受得將手中牽魂索直接丟了出去??杀久▽毷芰死捉?,赫風長老本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師父!"
袁東趕忙上前扶著赫風長老,就聽他喘著粗氣,顫巍巍的伸手指著半空的許清焰罵道:“小人!小人行徑!"
許清焰自己的筑基雷劫,竟然還強拉著他一塊受!
赫風長老撐著袁東起身,盯著還在過筑基雷劫的許清焰,心中發(fā)狠,他絕不會就這么放過此事。隨著雷劫落下的間隔越來越快,雙溪和蘇蘭也帶著關風月與流云長老趕到了明心堂。
赫風長老想要先發(fā)制人,卻被關風月抬手制止。
"此事本尊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一切,待她筑基成功后再說。"關風月單手背在身后,用寬袖做遮掩,單手掐訣推算。
自許清焰以文氣修出靈力,到如今兩個月出頭,竟然就修至筑基?關風月從前也不是沒有聽說過他人廢去修為后重修的事跡。
重頭再來也沒有許清焰這樣的速度。
更何況,許清焰這還是以文氣修煉,與他人的修煉之道完全不同。
至于赫風長老。
關風月眉心稍蹙。
看樣子是他擔任宗主后表露出來的模樣太過無害,反倒是讓一些人忘記了他從前的模樣。
雷劫共九道。
前面六道雷劫的時候,許清焰還以為那已經(jīng)是極限。
第七道雷劫打在身上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天真了。
如果說前面像是在用雷霆之力淬煉身體,那么第七道就像是打在她的魂魄上。
疼得她喊都喊不出來,只覺得大腦像是塞滿了東西,別說發(fā)出聲音,就是稍稍
動一下,大腦里都一片翻江倒海的感覺。
"九道雷劫。"底下的流云捏著胡須擔憂的看著許清焰。雷霆光華下,普通弟子其實看不見她的身影,只覺得頭頂一團雷光。
赫風長老的牽魂索也早就被許清焰丟到了地上,如今也沒有人去收回來。
“爺爺,大師姐的雷劫如此厲害嗎?我怎么覺得,比我筑基時強多了?”雙溪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筑基雷劫。
旁人的不是隨便打打就結(jié)束嗎?
流云長老拍拍她的手背,安撫道:“清焰那孩子都能以煉氣修為對抗大妖,想來是個有毅力的,別擔心了。"
雙溪憂心忡忡,蘇蘭在旁邊紅著眼睛捏著袖子擦眼淚。
雷劫正中心的許清焰好不容易忍下了第七道的痛楚,第八道緊跟在后面落下來。這一道,仿佛要將她劈碎了。
全身上下只要是關節(jié)的地方,許清焰都覺得酸痛麻痹。
原本想著就等第九道落下來,早點劈完早點了事。
可許清焰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第九道雷劫。
就連底下的關風月等人也不明所以。
第九道.…不劈了?
許清焰眼皮都抬不起來,滿臉都是汗,身上也有血跡,整個人看起來非常不堪。她甚至都能聞見自己身上雷劈后的燒焦味。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這是哪位寫的?平鋪直敘,卻又回味無窮。”
"老王說是個叫秦觀的人?不過這話本子是那日來的許仙師留下的。"
許清焰恍惚間好像聽見很多人在說話,耳朵邊喻喻作響。
"劍奴,你記得那日許姑娘念得詩嗎?‘天將今夜月,一遍洗寰瀛。'細細品味,頗有氣勢。"
李皎月?
許清焰想抬起眼睛,她是不是又穿越了?她不是在滄瀾宗?怎么聽見了李皎月的聲音?
一陣紛雜后,許清焰又聽見數(shù)道童音在念《千字文》。那個小丫頭嗎?
許清焰來不及去追尋那些聲音,世界驟然平靜下來,好像有一股溫暖的力量將她包裹起來。身體像是泡在溫泉里,呼吸都跟著輕盈起來。
許清焰久久
等不到第九道雷劫,只覺得身體好像在緩慢下墜。
圍觀的人群皆是靜默,緊張的望著愈發(fā)翻滾著的云層,前方白茫茫一片,沒人看見許清焰的身影。
都在等待第九道雷劫時,卷起的云層里終于傳來動靜。
震天徹地的巨響,好似要掀翻這個世界。
“遭了!這第九道雷劫的威力竟然如此大!”流云長老驚得扯斷了幾根胡須都沒反應過來,呆呆的望著前方。
就是關風月也忍不住皺眉。
"許姐姐!"蘇蘭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出聲來,被后面的元亨扶著肩膀輕輕安撫。
赫風長老和袁東看似沒什么反應,實則心里高興得不行。
巴不得許清焰死在這第九道雷劫中。
紫龍般的第九道雷劫終于劈下,光芒刺眼奪目。
不少弟子被這道雷劫嚇得連連后退,就是關風月幾人也下意識施法防御,唯恐這天雷傷及旁人。
“這哪里是筑基雷劫?金丹雷劫也不過如此了!”流云長老護著雙溪和身后的蘇蘭,口中碎碎念。
第九道雷劫足足維持了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待上方雷云散開,關風月率先上前查探許清焰的情況。
明心堂的廢屋旁已然出現(xiàn)了個大坑。
關風月?lián)]袖散開繚繞的煙霧,擔憂不已的看向大坑里。
原以為會看見一個面目全非,或者滿身是傷的許清焰。
結(jié)果許清焰倒是整整齊齊的躺在坑底,身上雖然狼狽,那睜開的那雙眼睛清澈平靜,哪里像個受了傷的人?
“你——”關風月還未說話,許清焰就自己從坑里跳了出來,手里還拿著幾段黑乎乎的東西。
“我說什么咯著我后腰,原來是赫風長老的牽魂索?!痹S清焰笑瞇瞇的把那幾段黑乎乎的玩意兒往地上一丟。
本來就斷成了幾截的牽魂索,被她這么一丟,直接摔得粉碎。
牽魂索乃是赫風長老的本命法寶,見到法寶被毀,赫風長老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師父!”袁東大驚,扶著赫風長老的時候臉都白了。
“宗主,這許清焰欺人太甚!您一定要為我?guī)煾缸鲋靼?”袁東扯著嗓子大喊,這次的委屈
和憤恨可是一點都不摻假。
他之前還以為許清焰會死在雷劫里。
結(jié)果人家活蹦亂跳。
最開始的時候,他又以為許清焰這次可算是被他們師徒逮到了小辮子。
結(jié)果牽魂索被廢,赫風長老這一看就是重傷。
“做主嗎?”許清焰身上還臟兮兮的,可給人的感覺與雷劫之前卻是天壤之別。只有筑基才是踏入修仙大門的第一步。
煉氣期修士除了可以引動清氣化為靈力修煉,其他與凡人無異。
如今的許清焰,才是真正摸到了文氣修煉的門檻。
那第九道雷劫并非沒有打在她身上,而是化作文氣灌體,洗刷靈脈和丹田。
不過她現(xiàn)在毫不知情罷了。
許清焰上前一步,自她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行跪拜大禮:“宗主,弟子想問,滄瀾宗可有恃強凌弱的規(guī)矩?"
關風月不動如山,站在許清焰面前,又看了眼昏迷的赫風長老和袁東,道:“沒有?!?amp;amp;amp;amp;amp;amp;#34;那弟子再問,青竹峰可是滄瀾宗七峰之一?師尊不在,弟子可是青竹峰如今做主之人?"“是。”關風月答。
“今日我是以下犯上,對赫風長老不敬。身為青竹峰弟子,我的錯,我認?!痹S清焰知道自己今天打上明心堂,不可能一點錯都不擔。
尊師重道,別說滄瀾宗,就是人間也要遵守的規(guī)矩。
關風月頷首,等著她繼續(xù)說。
“但,赫風長老與袁東幾次針對青竹峰。如今弟子身為青竹峰做主之人,也想問問明心堂,此舉可謂分裂宗內(nèi)七峰?青竹峰人少,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欺負的。先前袁東來青竹峰找茬,我已經(jīng)看在同門的份上不予計較。難道青竹峰的大度便是明心堂得寸進尺的理由嗎?"
許清焰雖狼狽,可一字一句說得鏗鏘有力。一身破損藍衣跪在關風月面前。
旁人看去,卻恍若看見了青竹峰上一叢叢青竹立于天地間的模樣。
要是許清焰張口就叫屈,都不需要旁人說話,只赫風長老胸前一大片血跡的模樣,就足夠顯得她飛揚跋扈了。
可現(xiàn)在許清焰不僅認錯,甚至說得有理有據(jù)。
赫風長老和袁東有沒有刁難青竹峰的人,那個當眾打了蘇蘭一耳光的人
,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眾人不是想不明白。
從前沒有表態(tài),不過是因為這是赫風長老和許清焰的私事。如今許清焰占著理,態(tài)度也好,又把私事抬高到明心堂和青竹峰之間。
當下,明心堂真正掌事的堂主可就坐不住了。
“宗主,這是赫風與青竹峰的私人恩怨,明心堂絕無此心?!碧弥鲄吻B忙上前解釋。再看許清焰的時候,眼神都多了點忌憚。
從前也不是沒見到赫風長老帶著人對青竹峰的許清焰陰陽怪氣,用些小手段打壓。
只是那時許清焰從來不在意這些,呂乾也懶得給自己攬事。
反正赫風長老和袁東也不敢做得過分。
哪知道許清焰去年遇害,靈根盡毀后,現(xiàn)在像是換了個人。
吃不得一星半點的虧。
一個多月前坑得赫風長老吹吹打打的送了諸多寶物和靈石上青竹峰,如今更是....呂乾瞥了眼地上那都成渣渣的牽魂索,心中一陣長嘆。許清焰直挺挺的跪在前面,好像聽不見呂乾的解釋,就等著關風月給自己一個答案。
"堂主!"袁東沒想到呂乾竟然幫著許清焰,還想把事情撇得干干凈凈,當下也不樂意了。要是赫風長老質(zhì)問,呂乾心里或許還有些愧欠。
可袁東算個什么東西?
呂乾看也不看袁東,仿佛聽不見剛才的話。
關風月把這些人的反應看得清清楚楚。
語氣淡然,道:“流云長老,先讓藥峰的人帶赫風去診治?!绷髟崎L老拱手,示意元亨帶上幾個藥峰弟子去把赫風長老送上藥峰。
"青竹峰許清焰,以下犯上,目無尊長,擅自打上明心堂。罰!"關風月聲音清潤,原本該是讓人聽著悅耳的。此刻卻讓在場的人都無端心中—寒。
蘇蘭張口要說什么,一旁的雙溪拉住她,朝著她微微搖頭。
旁人不了解,雙溪還不了解自己師父嗎?先罰了大師姐,師父才好對其他人重罰。
雙溪天真,又不傻。這些日子,師父為宗門上下的事情費了多少心思?今日可真是把機會塞進了師父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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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這種禁閉應該去懲戒堂受罰,只是青竹峰上除了許清焰就只剩下蘇蘭,這兩人關在青竹峰,跟去懲戒堂也沒什么區(qū)別。
袁東倒是不甘心,想說點什么。
一抬頭對上關風月那雙清清淡淡的雙眸,心頭猛地跳了幾下,低著頭不敢再說話。
“明心堂赫風長老,偏聽偏信,恃強凌弱,又致宗門弟子無心修煉。罰!”
袁東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立在許清焰后面一點的呂乾卻是無奈的閉上了眼。他們還真是忘記了。
關風月在當上宗主之前,那也是個殺伐果斷的性子。
要不是為了宗門內(nèi)部穩(wěn)定,就先前查出來的事情,換從前那個關風月,怕是直接把人趕出了滄瀾宗。
“革去明心堂副堂主之職,待傷好后再議?!标P風月話音落下,袁東驚得就要沖上前。
憑什么?
許清焰害得他師父沒了本命法寶,如今還重傷昏迷,她只要在青竹峰上待一個月就可了事,他師父卻丟了明心堂副堂主之職?
袁東哪里不清楚他們師徒這些年在滄瀾宗處處被人高看一眼,都是因為明心堂副堂主的緣故?呂乾連忙抬手用靈力死死摁住袁東,不讓他再生出事端來。
按照呂乾的意思,這件事情就到赫風長老為止是最好的。
只是他這心里怦怦跳,總覺得不會如此結(jié)束。
果然,關風月處置完赫風長老,話鋒一轉(zhuǎn)又落到了滄瀾宗近些年來風氣浮躁,無論是弟子還是宗門長老,皆是心浮氣躁不能沉下心來修煉。
調(diào)子拔得這么高,呂乾和在場其他人就算心里再不樂意,也沒有什么好理由可以反駁。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關風月三言兩語將明心堂、簡心堂的大權收了回去。
他們倒不是擔心關風月就此不松手。
而是關風月肯定會對內(nèi)整頓一番,到時候他們再拿到手,可就不如從前那么舒坦了。想到這里,呂乾的心里對赫風長老也恨得牙癢癢。青竹峰又不會長腳跑了。
難道不能等兩個來月,就等到宗門大比,讓袁東光明正大的贏了許清焰?"許清焰。"關風月臨走前漫不經(jīng)心的補了一句:“明心堂的損失,你負責。"一直跪著魂游天外,順便暗中疏導全身靈氣的許清焰
聽到這話像是被人一棒子打醒了。哧溜的爬起來,頭發(fā)還亂得像雞窩,忙不迭開口:“宗主,我……”
"你前些日子不得了一筆靈石?"關風月頭也沒回,瀟灑的踏劍離開。
許清焰:.…
“你見好就收吧?!绷髟崎L老湊上前,小聲的提醒許清焰:“再鬧下去,可就不是禁閉那么簡單
了。
關風月這次看似不偏不倚,等后面人反應過來也都想明白。
實則還是偏向了許清焰。
當然,這也是赫風長老和袁東太肆無忌憚了。蘇蘭臉上的指痕大家都看得見。打人不打臉。
羞辱了青竹峰,還要青竹峰咽下這口氣?
許清焰見周圍人都散開了,撇嘴拍拍剛才跪在地上的灰塵。結(jié)果一伸手,倒是把本來就破爛吊著的裙擺給拍得飄在地上,徹底分家了。
“我這不是心疼嘛!兩間屋子,還有一個大洞。我聽說明心堂的地磚可是上好的磚石,貴著呢!”許清焰是真舍不得。
可流云長老也沒說錯。
她要是什么都不出,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反倒是覺得她過分了。人都是如此,要是一個人好處占盡,反而惹來別人的敵視。他們是修仙,可還沒有真正成仙。
"差不多得了!"流云長老雙手揣著袖子打量她,語氣詫異的說:“你今日筑基的陣仗可真是聞所未聞,想來與你如今的修煉有關。這文氣一事早晚會傳開。如此獨特,定然會惹來不少人關注。你可要做好準備。"
許清焰也明白這個道理:“我知道?!?/p>
越是受矚目,就越是有壓力。
要是不能好好調(diào)整心態(tài),壓力就會變成心魔。
這邊倒是樂樂呵呵,回青竹峰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去關禁閉,反倒是高高興興回家。一旁的袁東死死抓著身邊的石柱,恨不得現(xiàn)在就沖上去弄死許清焰。
"好了!"呂乾抬手搭在袁東肩頭。
他也氣得不行,但現(xiàn)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今日是讓宗主拿捏到了由頭。你師父的父母畢竟于滄瀾宗有恩,宗主不會一直如此。待你師父傷好,一切都好說。至于許清焰……”呂乾恨赫風長老沉不住氣,也恨許清
焰挑事兒,說:“你金丹修為還比不過一個筑基修為?兩個月的時間,許清焰總不可能到金丹。你光明正大的將她擊敗,也能雪恥。"
“堂主,弟子明白。”袁東切齒道。
青竹峰。
雙溪趁著還沒有人來查,跟著一起上青竹峰,把自己儲物袋里有的東西一股腦的倒出來。吃喝玩樂什么都有。
別說一個月。
許清焰和蘇蘭在青竹峰上住一年都不用擔心無聊和沒吃的了。最后雙溪哭唧唧的一步三回頭離開青竹峰,許清焰轉(zhuǎn)身就去了靜室調(diào)息。
雷劫后,她還沒有好好體驗過筑基后是什么感覺。
靈力在周身游走了幾圈,許清焰可以明顯感覺到煉氣與筑基之間簡直是天壤之別。
筑基后,許清焰明顯感覺到丹田處像是有一個小袋子。靈力每每游走一圈最后回到那個小袋子里。不像煉氣時期,靈力像是散亂的游蕩在靈脈中。
也就是現(xiàn)在"小袋子"還小,能夠存放的靈力沒那么多。
許清焰想,筑基升金丹,大概就是將這個“小袋子”煉成"丸"。
梳洗一番,又換了身衣服,許清焰更覺得渾身輕快。
四肢好像都沒有那么笨重了。
在院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最后才在后院用于供奉青竹峰歷代峰主牌位的屋子里見到跪在地上的蘇蘭。
“你這是干什么?”許清焰推門進去,伸手拉起蘇蘭。
她知道蘇蘭因為那個耳光的事情自責,可這件事情說到底是袁東犯賤在先。
蘇蘭本身就是受害者。
“我知道你不敢說是擔心給我招惹麻煩?!痹S清焰拍拍她跪得都皺了的下擺,語氣帶著一點無奈,但更多的還是對蘇蘭的憐惜:“我也明白,你不敢是因為不安?!?/p>
不是誰都能像雙溪那樣肆無忌憚的做許多事情,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雙溪有關風月,有流云長老。
她在滄瀾宗是名副其實的團寵小公主。
蘇蘭不是。
"許姐姐,我不敢。我資質(zhì)太差,我怕給你拖后腿。"蘇蘭這段日子的確壓抑了不少心事。
上青竹峰之初,她想著自己要好好修煉,待有所成還能再見到榕姝姐姐。
可學了一段日子,蘇蘭愈發(fā)覺得自己蠢笨。再后來,更是幾次被袁東的人刁難戲弄。
許清焰拉著蘇蘭的手,聽她慢慢說自己不在的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
聽到最后,許清焰直接氣得拍桌:“你不早跟我說,我今天就該抽袁東幾個耳光!”本來還說得一臉鼻涕眼淚的蘇蘭看她這樣子,一下沒繃住笑了出來。"笑了就好。"許清焰頓時松了口氣。
她脾氣也不怎么好,安慰人這種事情最不擅長了。
帶著蘇蘭出了屋子,在旁邊花廳坐下,盯著蘇蘭的臉,她也不是沒有后悔過。自己上輩子都沒想過去當老師,缺錢的時候?qū)幙先ヅ艿赝贫紱]有做過家教。實在是她覺得自己不是那塊料。
現(xiàn)在可倒好。
她要對蘇蘭承擔的責任可比老師對學生承擔的責任重得多。
好好一個瀟灑女修,如今倒是要對一個孩子負起責任來了。
"資質(zhì)這事兒,等一個月后我去找雙溪問問。你是直接跟著我上山的,沒有探查過資質(zhì)和靈根,也是我沒經(jīng)驗。"許清焰倒是把這一茬給忘記了。
"至于修行一事,不能著急。你多去書房看看青竹峰從前留下的典籍,興許能找到一點啟發(fā)。"
蘇蘭把那些憋悶的事情說出來,現(xiàn)在心情也好多了。
知道許清焰是為自己好,今日都為自己那么出頭,她若是還立不起來,也太不應該。
“我知道了。許姐姐,我一定會努力的?!碧K蘭滿是認真,語氣篤定。
“拭目以待。”許清焰也做了個加油的動作,看著蘇蘭步伐堅定的離開,這才松了口氣,上半身趴在花廳的桌上兩眼無神。
果然啊。
教小朋友什么的,最累了。
難怪她那個研究生室友,剛畢業(yè)的時候朋友圈自拍還配文“青春靚麗美少女”,當了一年小學班主任后就再也看不見她的自拍了。后來再見到,許清焰差點沒認出來。
趴了沒一會兒,許清焰換了個姿勢,望著花窗外的竹林,想起自己如今筑基,似乎是缺了一把劍。
三塊靈石一把的劍,許清焰是不想再
湊合了。只是現(xiàn)在一時半會兒也不能下山。
想到這里,許清焰目光落在花窗外竹林里一根細長得有些漂亮的竹子上。
"先湊合一下?"她之前能夠用出青竹峰劍法,更多是得益于原身的劍和身體的肌肉慣性。筑基后,許清焰有一種莫名的直覺。煉氣期時,這具身體還是原身的。
可經(jīng)過天雷淬體后,這具身體與原身的關系便斬斷了。
如果這個感覺是真的,只怕以后許清焰很難像從前那樣,下意識的就使出青竹峰劍法。只這一點,在青竹峰禁閉的這一個月,許清焰都不打算荒廢。
翻身站起,感覺到自己身輕如燕,許清焰美滋滋的蹦起來。
這可是她從前舍不得花錢去做各種健身和瑜伽才能達到的效果。
她愛修煉!
進了竹林,許清焰先是在周圍都看了看。能選落在地上的,她就不想動手砍竹子。
只是使了好幾根,不是握在手里的感覺不對,就是挽劍花的時候因為重量不對,動作都有些停滯感。
最后還是轉(zhuǎn)悠到了之前在花廳里看到的那根細長漂亮的竹子面前。
站在那根竹子面前,許清焰先張望了一下庭院方向。
也不知道赫風長老是請了誰設計的院子,每個花窗的景都不會一成不變。
對方在幾處花窗下都設下了陣法,可以看到青竹峰內(nèi)各處風景。
能如此設計也是仗著青竹峰上只有許清焰一個人,其他峰的院子可不能如此。
所以,許清焰在花廳看到的竹子,最后愣是在山上繞了一大圈,在竹林深處才見到。
“我還沒見過這樣的竹子?!痹S清焰伸手點了點那根竹子,綠得猶如碧玉一般。
最奇特的是,大部分竹子都是尾端粗壯,頂端細長。
可這跟竹子像是從哪兒插過來的,從尾部到頂端都是一樣的粗細。伸手握住,更是覺得一片沁涼。
許清焰握著竹子搖了搖,倒是有點不忍心把這支竹子砍下來。
“你長得這么好看,再長長吧。”許清焰摸了摸竹子,憐惜道:“要是實在找不到趁手的,我再來找你哦!"
說罷,轉(zhuǎn)身背著手在四周打量。
全
然沒看見在她身后大幅度擺動,像是在高興的竹子。許清焰一直從白天找到了黃昏,愣是沒有一根合適的。
“我嘴上說湊合,倒也不是這么湊合吧?!痹S清焰無奈,又轉(zhuǎn)了回來,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兩手托腮,胳膊肘撐在膝蓋上,大眼睛死死盯著那根翠綠細長的竹子。
"竹子,你可別怪我。誰讓滿山的竹子都沒有你好?"
"東坡居士都說‘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無肉令人瘦,無竹令人俗。'他都不吃東坡肉也要你,你瞧瞧你多好?!雹?/p>
“辛稼軒也說‘一松一竹真朋友,山鳥山花好弟兄。'”②
許清焰嘴上說著,身體愈發(fā)靠近那根竹子,低聲念:“真朋友!好兄弟!你就委屈一下,我肯定不會忘記你的!"
說話間,許清焰兩只手握著竹子,正準備用力折斷,手心突然一滑。方才還穩(wěn)穩(wěn)當當立在原地的竹子..
飛起來了?
許清焰抬頭看飄在半空的竹子,滿腦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