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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融從酒樓出來時,已經(jīng)滿臉酡紅。
上一世雖然是買保險的,但上一世段融卻天生對酒精過敏,故而常年滴酒不沾。
魂穿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領(lǐng)略酒味,開始他和楊震還互相謙讓著,到后來的半壇米酒,根本就是搶的。
為了最后那半碗酒,段融差點(diǎn)把楊震的衣服給撕爛了。
段融打了個酒嗝,眼睛發(fā)亮地嘟囔道:“穿了一把,竟然能喝酒了,真是意外收獲……”
他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才告別了楊震,往源順鏢局走去。
段融搖晃著身子,走進(jìn)馬坊的時候,孫老頭正用一柄耙子,將泡軟了的干草料,叉進(jìn)了食槽內(nèi)。
似乎是用力過猛,閃了下腰,孫老頭咳嗽著,用耙子拄地,捶了捶后背。
段融見狀,一個激靈便快走了幾步,伸手接過了耙子,道:“孫老,你老歇著,剩下的活兒交給我了?!?/p>
孫老頭原本見快交申時了,段融還沒回來。還以為他誆自己,今天不回來了。
便只得加把勁干,喂完草料,還有清理馬糞的活兒呢。
上午一直悠閑著干的,活兒便積了下來,眼見他一個人的話,趕黑也干不完。
孫老頭一著急,不小心就閃住了腰,就在這時,段融卻忽然躥了出來,接過了他手中的耙子。
孫老頭一見段融,臉色立馬一黑,加上他見段融一臉酡紅,一身酒氣,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吼道:“源順鏢局是講規(guī)矩的地方,就算是雜役,也不能亂來。”
段融敏銳地感知到了孫老頭的怒火,頓時把前世給客戶賠禮道歉的話術(shù)拿了出來。
“孫老,我知道錯了,下不為例。你放心,剩下的活兒,我一定給你干利落了。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干凈,不會給你老添麻煩的!”
孫老頭果然臉色稍緩,而且眼見段融賣力氣地干起活來,一耙子下去就能叉起半個食槽的草料,孫老頭彎腰嘆了口氣,指了指東側(cè)的馬廄,道:“馬糞清理完,把東側(cè)的那六匹棗紅馬洗刷洗刷,明兒出鏢該它們了。在馬坊里呆了個把月都,光吃草料不走動,都肥了!”
段融抬眼一眼看,道:“你老放心,我一準(zhǔn)給它們洗刷干凈,明兒走出去肯定給咱兒鏢局長臉!”
孫老頭笑了一下,暗自搖了搖頭,喃喃道:“這孩子,口條倒是利落了不少?!?/p>
孫老頭彎腰走出了馬坊,準(zhǔn)備回家歇歇腰,貼張膏藥,休息休息。
段融見孫老頭離開了馬坊,便吐槽道:“這老頭,一上午連點(diǎn)草料都沒喂完,凈等著我回來干了。真是人老奸,馬老滑。”
段融雖說吐槽,手下卻不敢慢,喂完草料還得清理馬糞,還有刷洗馬匹的活兒,且有的干呢。
段融干著干著,不自覺得兩腿開始弓著,竟像扎馬步一般。
而且他愕然發(fā)覺,他發(fā)勁的方式,跟以前也不一樣了。
他似乎是瞬間就明白了,什么叫做腰馬合一。
他以前叉草料都是甩膀子干,發(fā)勁的部位最多就到肩膀。
但他現(xiàn)在感覺,勁是從腳底升起,跨腰過肩,再傳遞到雙臂。
兩臂反而像在借力一般,自然而然地就將草料叉了起來。
“這……”段融起初還稍感疑惑,隨即便都明了了起來。
他畢竟已經(jīng)有了入門級五虎群羊刀的經(jīng)驗(yàn),今天早上雖然只是第一次練習(xí),但卻能迅速形成肌肉記憶。
此時,他一專注干活,竟然下意識地就將樁功和刀法,融了進(jìn)去了。
“看來這武功一旦上道,行住坐臥都是修行啊?!倍稳陬D時有些興奮起來。
其實(shí)武技入門之后,才是真正的武者。功夫成片后,行住坐臥都是修行,和普通人一下就拉開了距離。
只是這武道一途,只入門這一關(guān),就能卡死了九成的凡夫。
此時,馬坊內(nèi)便發(fā)生了古怪的一幕,只見段融竟站著馬步,叉起草料來。
段融叉完一個食槽,往另一個食槽移動時,依舊站著樁功。
只見他走起路來,更是像真的騎馬一般,左右顛簸跳躍,腿部弓著,腰部下沉如虛空坐凳一般。
段融這般,只干了一會兒,便渾身冒汗,頭上更是熱氣蒸騰。
段融喂完草料,又姿勢古怪地開始清理馬糞。
二個時辰后,段融渾身的肌肉都開始隱隱酸疼。
幾乎是下意識的,無師自通一般,段融就學(xué)會了將重心在左右腿間歇切換。
這一招,是他在馬坊內(nèi),來回移動跑馬中,偶然領(lǐng)悟到的新東西。
將重心在左右腿間切換,就可以讓渾身的肌肉,輪流休息。
既不耽擱樁功的練勁,也不會拉傷肌肉,可謂一舉兩得。
直到天色擦黑,段融才終于將整個馬坊清理完了。
段融直起腰來,一大口白氣從嘴里噴了出來。
段融此時才發(fā)覺,他腳上布鞋的鞋里,已經(jīng)滿是汗水,他走起路來,竟如踩沼澤一般,發(fā)出噗嗤噗嗤的微響來。
段融干脆摔掉了兩只鞋,赤腳踩在地上。
他擦了把額頭的汗,估摸著已經(jīng)到了放晚飯的時候了,但是他還有六匹棗紅馬沒洗刷呢。
段融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他料定孫老頭必定要來檢查他的活兒。
而且他中午吃得很飽,肚子里的雞鴨魚肉也還沒消化完呢,也不稀罕晚飯那兩個窩頭。
段融便打了兩桶清水,拿起毛刷子,到東側(cè)的馬廄,去給馬匹洗刷。
段融一邊刷,一邊嘟囔道:“瞅瞅,這毛色真鮮亮?。〕灾系鹊牟萘?,還有人給你洗澡……你們過的真是大爺?shù)娜兆影 ?/p>
“你在那嘟囔啥呢?”不知孫老頭啥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他后面。
段融聞言,扭過頭去,故作憨厚地笑了笑。
孫老頭見段融將馬坊清理得干干凈凈,而且晚飯也沒吃,就在這里刷洗馬匹,再看到段融渾身是汗,還在那傻笑,頓時心頭的怒氣煙消云散,重新對段融充滿好感。
孫老頭將兩個窩頭塞進(jìn)了段融的手里,道:“放飯的時辰已經(jīng)過了,我剛給你留了兩個窩頭。吃了早點(diǎn)回去休息吧?!?/p>
“休息?”段融一臉疑惑。六匹棗紅馬,他才剛刷洗了二匹,還有四匹沒刷洗呢。
孫老頭看了段融一眼,道:“不用洗了,明天的鏢取消了?!?/p>
“取消了?”段融拿著兩個窩頭,愕然道。
孫老頭沒再說啥,轉(zhuǎn)身出了馬坊。
段融看著孫老頭的背影,忽然明白了。
“這老頭是在涮小爺呢!”
明天壓根就不出鏢,他是看我請假回來晚了,故意給我使絆子找事呢。
“看來這老頭是個小心眼兒,以后得防著點(diǎn)。”
段融咬著窩頭,有些郁悶地往下人院的雜役弟子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