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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隨著附近一發(fā)炮彈的震天巨響,巨大的威力所掀起的泥土直接把躲在防坦克樁的我所掩埋。全本小說網(wǎng)|
我被這發(fā)炮彈震得腦袋嗡嗡直響,使勁搖了搖腦袋,從土里冒出來,好一會兒才逐漸清醒了過來!前面有幾個鋼筋混凝土結(jié)構(gòu)的堅固碉堡,構(gòu)成的交叉火力,正在不停地吐著火舌,“噗噗噗”所過之處簡直是血肉翻飛,形成一道道不可穿越的火墻。而躲在掩體后面的迫擊炮不斷的把炮彈扔到海灘上,繼續(xù)為這片嗜人的海域增添著恐怖!
而就在碉堡的火力稍微一頓的剎那,就見離我不遠處的一名大鼻子士兵捂著鋼盔,從掩體中躥出,提著步槍貓著腰往前奔跑,眼看他就差一步便可以跳進剛才的炮彈坑里躲避,只可惜他的運氣并不好,碉堡內(nèi)g42重機槍那撕碎亞麻布一樣“赫拉赫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打出的7.92毫米的機槍彈如冰雹傾瀉般頓時把他打成了蜂窩,不,不應該稱為蜂窩,應該說是一團血肉模糊的肉泥。這種殘酷的血腥場景,只看的我渾身發(fā)顫發(fā)麻!
“哦,天??!不就是二戰(zhàn)游戲玩多了,老天你也不用這樣玩我吧!”我使勁捂著頭頂那個在這個時候顯得出奇小的鋼盔,如同一只受驚的鴕鳥把身子緊緊地蜷縮在防坦克樁的后面。其實,自從第十二遍玩那個該死的游戲,突然穿越到這具美國大兵身體的事實,在這種炮火連天的場景下,任何想法已經(jīng)變得都無足輕重了,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炮火的猛烈和戰(zhàn)場的殘酷,這絕不是電影游戲上能夠體現(xiàn)的出來,所見到的幾乎都是死人;太多涉臨死亡不斷呻吟的傷兵,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吟,隨著海潮的起伏有不少沖進海里活活的淹死;殘肢斷臂在這里已經(jīng)并不新鮮,就在我伸手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個無主的大腿靜靜的漂在那里。太多人的鮮血已經(jīng)徹底把這片海域染成了血海,我不知道有多少鯊魚聞著血腥味蜂擁而來,也許不久我也會成為它們嘴里撕咬過后的殘渣!而在不遠處的海上,還有數(shù)不清的塞繆爾·蔡斯號步兵登陸艦正可勁的要把一波一波士兵往這片魔鬼海灘上填送!
“康提中士,我們該怎么辦?德國人的炮火太猛烈!好多兄弟被打散了!”離我不遠處,有幾個美國兵躲在一段被打爛的防坦克樁后面嘶啞著嗓子大聲的向我喊道!
康提!對,從讀來的記憶中我現(xiàn)在的身份就叫康提,是美國陸軍游擊兵部隊連的一名中士,被分派到攻打奧馬哈海灘的戰(zhàn)役中。該死的穿越,該死的游戲!只有離開這該死的海灘,才能夠活命!這不是為了命令,只是為了活命!
我抬頭望了一眼,那邊有幾個美國兵正往海灘掩護撲進,g42重機槍如同聞著腥味的大白鯊,追著趕了過去!這是個機會!
“彈坑!彈坑!”戰(zhàn)斗的慘烈已經(jīng)讓所有的配合與掩護失去了應有的默契,我沒命的瘋跑著,剛一頭扎進那個巨大的彈坑中,德國人g42重機槍如同一只狗一樣跟了過來“嗖嗖嗖”的子彈,打在彈坑的周圍,其中一發(fā)子彈貼著我的后背犁了過去,火辣辣的鉆心疼痛,差點讓我的眼淚流了出來,伸手一摸,原來是貼著我的脊柱擦了過去,只是差一點就把我的脊柱打碎,讓我徹底去見美國佬的上帝??稍倏磩偛拍菐讉€美國兵,終究是被打的如同篩子死的不能再死了!
“醫(yī)療兵!醫(yī)療兵!”摸著一手自己的鮮血,說實話,雖然這里到處都是鮮血殘肢,但看著自己淌了那么多血,還是真的有些眼暈!
“中士!中士!我們該怎么辦!”一名美國兵背著步兵電臺也跳進了這個近一米的彈坑,和我擠在一塊兒,焦急的看著我!
“媽的!還能怎么辦!沖過去!不然我們都是在這里等死!”看著這個不知怎么尋到我的報話機兵,我的臉感覺都要青了,該死的,我需要的是醫(yī)療兵,媽的,這個傷口簡直疼得我要命!
“長官呢?都死絕了?”戰(zhàn)爭讓文明如同蒸發(fā)般,讓我回歸到粗魯不堪的野獸時代,什么文明,什么禮貌,在這樣炮火連天的地獄中都見鬼去吧。
報話機兵沒有表情的,但還用美國式的冷幽默答道:“都死光了!你是我能找到的最幸運的長官!”
“媽的,我還這么好運氣!”
奧馬哈海灘呈月牙形,中間較寬而兩頭較窄,同時兩端都是近三五十米高的懸崖峭壁。海灘是一個較緩的斜坡,呆在這個小小的彈坑,我抬頭估計了一下離海灘的小護沙堤,距離也就有三百米左右。小護沙堤是由瓦礫沙石所構(gòu)成,大約有半米多高,足可以掩藏住不少人。其實,更重要的是由于伏角太大的原因,德國人的碉堡和炮火并不能完全傾蓋這里。也就是說,只要能突到這里,我的命就至少可以保住了一半!
德國人的機槍仿佛如死神的鐮刀,不知疲倦的對著沙灘掃射著,重炮與迫擊炮炸起的泥浪,讓整個地面都在不停地顫抖,在這個不大的海灘上肆意傾吐著他的威力,告訴著人們,在這里他們是不可侵犯的。
“前進,前進!都到海堤那里去!”我不知道我的聲音有多少人聽到。但我看到有好多活著的人,勇敢的往前方奔去,雖然大多并沒有沖到目的地,便倒在槍林彈雨中,但還是有一部分幸運的士兵,沖到堤岸的下面。
德國人的指揮官顯然沉不住氣了,指揮海岸線的一部分火力開始向堤岸掩蓋射擊,頓時讓整個海灘陣地上的壓力隨之一減!
“太好了!快沖!”在這種情況下不沖,一旦敵人指揮官反應過來,調(diào)集增援上來,突上了去的部隊很快便又會被壓下來,或是徹底被吃掉,那就得不償失了!
報話機兵緊隨著我的身后,俯身向堤岸奔去,也許德國人的火力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不起我們孤零零的兩個人,對準我身后那些剛剛停上海灘的登陸艦的前艙門就是一頓猛抽,“撲哧撲哧”鉆進來不及沖出登陸艦的美國士兵的身體里,強勁的炮火把已經(jīng)沖上海堤的部隊與后面的支援聯(lián)系又生生掐斷,讓稍微有些起色的局勢頓時摁了下去,我依然處在死亡的危險中!
“長官,長官!我們的坦克在哪里?”各個部隊已經(jīng)打散了,有幾個先突到海堤上的士兵看到緊隨我身后背著步兵電臺的報話機兵,以為我的官銜很高,連我身上這具皮的官銜都懶得看,便劈頭蓋臉的問我!
“該死的!不要問我!這里誰是指揮官!”我哪里知道該死的坦克為什沒有跟上來!
攻占奧馬哈海灘是美國人諾曼底登陸戰(zhàn)役最重要的一環(huán)。奧馬哈海灘這片位于法國北部海岸,并且直接面對著英吉利海峽的灘頭全長有8公里,東起圣奧諾里訥-德佩爾泰,西至濱海維耶維爾才結(jié)束。此海灘對盟軍有重要的意義,如果盟軍能夠成功控制這片海灘,那么登陸于海灘東部黃金海灘的英國登陸部隊,就能與海灘西部猶他海灘的美國登陸部隊會師;這樣的話便可將整個諾曼底前線從零散的灘頭陣地,沿著英吉利海峽整合成一個大型的戰(zhàn)線。以后源源不斷的戰(zhàn)略物資將可以從這里到達各個戰(zhàn)場!德國人的敗局已定!
在整個盟軍的最高作戰(zhàn)計劃中,步兵搶灘登陸的同時有一個營的坦克部隊,會緊隨支援參戰(zhàn),只是現(xiàn)在這個艱難的時刻,卻沒有見到謝爾曼這個小饅頭的身影。
“長官,這里你是指揮官!”
“該死的!簡直美妙極了!報話機兵,報話機兵你死了嗎?報告指揮官,呼叫坦克,呼叫坦克!”對于這種臨時任命的戰(zhàn)地指揮官來說,我已經(jīng)變得麻木,在這里指揮官的作用已經(jīng)變得微乎其微,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傳達命令,督促進攻而已。誰知道什么時候,我會被一槍干掉,然后又一個不知是哪里的家伙接替這個位置。
“我是連,重復,我是連!敵人的火力太猛了,我們無法攻占d1海灘!重復,我們無法攻占d1海灘!我需要坦克!我需要坦克!”戰(zhàn)場的炮聲幾乎掩蓋住了報話機兵那已經(jīng)喊得嘶啞的嗓子!
“坦克無法支援,坦克無法支援!需要你們清除灘頭!重復,需要你們清除海灘!”報話機那頭傳來的讓人絕望的聲音,已經(jīng)讓人麻木!
“媽的,坦克來不了,你給我呼叫用艦炮支援!”我不知道游戲中美國人隨時隨地都可以呼叫的炮火支援,在這個現(xiàn)實的炮火連天的世界里能不能響應,如今我倒是祈求上帝保佑!
報話機兵趴在地上扯著喉嚨呼叫炮火支援,德國人顯然發(fā)現(xiàn)了報話機那伸出的長長天線,斷定這處是個戰(zhàn)地指揮地,一挺g42重機槍的火力始終把這一處作為重點照顧。
“該死的,這里都是哪個部隊?”我扯著嗓子喊道。
“長官,我們都混在一起了,有連,f連和g連,還有海軍爆破隊的人!”
“工兵!工兵!用爆破筒把鐵絲網(wǎng)炸開!”脊梁上被機槍彈撕咬開的傷口已經(jīng)被從后面沖上來的醫(yī)護兵草草的纏了幾下便算了事,依然疼痛難忍!
“長官,你真是好運!就差一丁點就能把你送回老家!”醫(yī)護兵的玩笑并不可笑。
“哦,這真是太感謝上帝他媽了!希望你也能如此好運!”不知為什么,自從穿越到這具美國兵的身體里,這種絲毫沒有營養(yǎng)與幽默感的對話,總是隨口就來,也許美國人的這種冷幽默是與身俱來的吧,就算我這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的靈魂占據(jù)了這個身體,也無法改變這個習慣,管他呢,現(xiàn)在可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
“爆破筒!快拿爆破筒!快點!老子快死在這里了!”戰(zhàn)炮震天欲聾的戰(zhàn)場中,到處都夾雜著絕望的謾罵和底不可聞的祈禱聲。殘酷并不可以用任何語言來描述。
幾名美國工兵終于找到幾支爆破筒,彎著腰往堤岸沖了過來。德國人顯然發(fā)現(xiàn)了他們,g42機槍以每分鐘750發(fā)的射速拼命阻攔著工兵前進的道路,先頭的一名很不幸的被打中,他的身體一頓,接著瞬間便被撕碎。在這個地獄中,已經(jīng)讓來到這里的人都變得嗜血麻木,同伴的死讓太多的人已經(jīng)感覺不到任何的害怕與恐懼,在這里命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這跟勇敢無關(guān)!
工兵帶著爆破筒終究突了上來,隨既開始設置引線。這時,我驚訝的發(fā)現(xiàn),我的臨時報話機兵,不知什么時候竟然死了,更可惡的是報話機也被機槍彈給穿了一個窟窿徹底報廢。
“真見鬼!”我狠狠的罵一句。
阻攔前進的鐵絲網(wǎng),馬上就快炸開,然而這片海堤沖上來的幾十個美國士兵,大多顧著往前跑,竟然把槍不知丟到哪個角落離去了,還有一部分士兵的槍支因為灌進了泥沙,根本就無法使用。這種情況下,就算炸開缺口,也沒有辦法和力量繼續(xù)突進德國佬的防線。
“收集槍支彈藥!快收集槍支彈藥!”我大聲的吼著這群惶惶不可終日的美國兵,因為這里我是指揮官!
從死人與活著的人身上集中了幾十條槍,分發(fā)給海堤上還能動的二十幾個美國兵。看著已經(jīng)打的毫無組織的美國兵,不得已我只好擔起指揮官臨時任命組織了三個突擊小組,準備強行突擊。這時候,工兵把爆破筒已經(jīng)安裝完并伸進了鐵絲網(wǎng)。
“趴下,趴下!把頭伏低趴下!”工兵不斷的大聲提醒著。
“轟隆”一聲,鐵絲網(wǎng)被炸開了一個好大的缺口,不少一直被德國人所壓制的美國士兵,頓時發(fā)出了一聲歡呼!
“d1缺口打開了!d1打開了!”
“手榴彈,手榴彈!”我的這條命令并非無的放矢,因為鐵絲網(wǎng)的后面距離懸崖下面還有三十米寬的沙灘,這短短的距離,德國人布設了不下近百枚的各種型號的地雷,若是不管不顧低頭就往前沖,我這支剛剛組織起來的近三十人的隊伍,還不夠地雷炸得。片刻的功夫近百枚美國k2型“菠蘿式手雷”被拋了出去。轟隆隆,此起彼伏不斷爆炸的聲音頓時響起,有手雷的聲音,有各種地雷被炸翻之后爆炸的聲音。各種爆炸所凝起的巨大黑煙還沒有消散,敵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
“一組突擊,一組突擊!”
七八個美國兵,翻出堤岸的掩護,就往前沖!德國人的機槍也幫忙,打了近一天的戰(zhàn)斗,可能讓機槍也有些卡殼,德國兵正手忙腳亂的換零件!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出擊!全部出擊!”沒有猶豫,隨著快速連滾帶爬的向前奔跑,我又一次幸運的與死神的鐮刀擦肩而過,因為山頂上的g42又響起了他那熟悉的“赫拉赫拉”撕碎亞麻布的聲音,我身后的美國兵又死了一地。
隨便點了點身邊的人數(shù),又少了三分之二,也就剩下十來個人。天啊,難道非得讓我做個光桿司令不成?
“該死的!”躲在建筑在懸崖碉堡的下方,正好與德國人的防線形成一個很狹小的火力死角,不過安全是暫時的,等敵人從側(cè)面攻擊的時候,我們這十幾個人也就是一堆挨宰的肥豬?!斑@樣下去,可不行!德國人早晚會調(diào)集炮火清理這里的!”
“誰有鏡子、口香糖?”
身后有人從兜里掏出一面隨身攜帶的小鏡子,另外一名黑人兵嘴里倒是不閑著,這個時候,還含著口香糖,聽我要口香糖,沖我一呲牙。
“你這個吃佬!”從他的嘴里揪了出來,拔出刺刀用口香糖粘住鏡子,做了一個簡單的觀察鏡。
一挺g42躲在掩體里,正在我們的正前方,噴著火舌封鎖著我們推進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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