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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齊晟好脾氣地起身,將他的魚竿擺正,壓低嗓音道,“這釣上來的魚,待會兒命人煮好給您送去,那多新鮮啊?!?/p>
盲翁愛魚,人盡皆知。
果不其然,盲翁神情微頓,嗓音明顯弱了下去:“......誰稀罕幾條破魚?!?/p>
齊晟但笑不語,緊接著專心盯著眼前鑿出的冰窟。
盲翁兀自嘟囔了一會兒,漸漸安靜下來。
耳畔傳來細微的動靜,齊晟側(cè)目望去,只見盲翁動作嫻熟地收桿,一只肥美笨拙地魚翹了翹尾巴,被他扔進木桶。
“不回去了?”齊晟欠嗖地湊到他耳邊用氣音道。
“滾滾滾,別礙著老夫興致!”
盲翁不耐地懟開他,齊晟偷笑,慢悠悠坐直身子,拉長語調(diào)。
“是是是?!?/p>
雪山的霧氣散了些,日光落入冰湖,如金絲浮沉。
一片靜默中,盲翁忽然開口。
“那女娃娃......是你夫人?”
齊晟臉熱一瞬,連忙否決:“自然不是,我與池姑娘清清白白!”
“她瞧著倒是清白,你嘛......”
盲翁點到即止,沒有再說下去。
齊晟啞口無言,拖長的語氣顯得吊兒郎當(dāng):“既然如此,俆老不妨做做好事,助在下一臂之力?!?/p>
盲翁嗤笑著搖頭:“到底是后生,稍加思索一番便知,若她當(dāng)真因藥寶與你成親,倒也非良人?!?/p>
齊晟側(cè)目:“非也?!?/p>
“若她能因藥寶一笑,我許是能配上她良人的稱謂?!?/p>
“動心者是我非她,為何要因自己一廂情愿的善意,反倒責(zé)怪對方的不是?”
齊晟并未將盲翁的話放在心上,隨口辯駁道。
“傻小子?!泵の堂黠@一怔,旋即嗤笑喃喃。
“在下只是認為……與其一廂情愿地意圖占有,倒不如坦率些追隨?!?/p>
齊晟并未因此覺得有失顏面,反而顯得真誠,嗓音逐漸放輕。
“既然是我意圖與人共度余生,又如何能恬不知恥地要求對方為我駐足?”
“無論怎樣看,都該是我匆匆追上去,先瞧瞧他眼中的萬物,等時機合適,再誠心邀請對方回頭,朝自己所在之處走走。”
他說得隨意坦蕩,也不指望有人回應(yīng)。
寒風(fēng)凜冽,霜雪像是結(jié)在心頭。
盲翁不知覺間安靜下來,令人難窺喜怒。
只是握住魚竿的指尖微微泛白,像是攥住了過往早已遺失的悵惘。
第9章探究
“呼呼——”
臨近傍晚,門外傳來窸窣的聲音,旋即有人輕叩屋門。
“姑娘,飯否?”齊晟含笑地嗓音自門外響起。
池州渡并未理會,長睫微斂,兀自畫完手中的符咒放入懷中,這才起身開門。
門外。
齊晟笑容燦爛,見他來了,立即停下搓手取暖的動作。
池州渡目光在他凍得通紅的鼻尖和手指上停留一瞬。
齊晟見狀連忙開口,匆匆轉(zhuǎn)身,不愿讓對方瞧見自己略顯狼狽的模樣。
“飯菜已備好,就等我們了,今日我與盲翁......”
齊晟跟在池州渡左右,繪聲繪色地說著今日與盲翁的趣事,眉眼溫和。
即便身側(cè)無人附和,也說得自在。
池州渡收回暗含審視的視線,依舊沒有回應(yīng)對方,兀自垂首沉思。
兩道身影漸漸遠去。
一道緊緊跟隨,一道無動于衷。
-
是夜。
齊晟用盲翁扔給他的藥囊草草敷了敷凍傷之處,今日傷神,著實有些疲憊,他左右無事,便早早躺下休息。
心弦一點點放松,意識墜入深淵。
一片靜謐里。
絲縷煞氣悄無聲息地侵蝕著五感,編織出愈發(fā)縝密的網(wǎng),將魂靈納入其中。
平緩地腳步聲由遠及近,有人堂而皇之地推開屋門。
一道淺青染白的衣擺輕晃,修長的手指揭開床幔。
來人身形頎長,清冷絕塵。
墨發(fā)如瀑,朱唇略薄,露出的喉結(jié)邊有一粒血痣。
琉璃般流轉(zhuǎn)著光華的眼眸與玄九別無二致,只是更為狹長冷冽些。
清晨他利用離魂之術(shù),將原身安置在附近一處寬敞的山洞,設(shè)下障眼法與陣法后,這才回到玄九的身子里。
他垂首盯著沉睡的齊晟,像是在觀察一種稀奇玩意。
冥七也爬上主人的指節(jié),冰藍的眼珠注視著齊晟。
一人一蝎一動不動。
就這么盯了許久。
百年來,池州渡眼中只有兩種人。
一類是對他有所圖之人。
一類則是不必理會的無害之人。
這些于他而言并不難解,遇第一類殺之,遇第二類則避之。
但眼前之人,非這二者之一。
他此刻未動殺心,也因?qū)Ψ缴矸萘钏靡允∪ゲ簧俾闊?,未曾避開。
雖說時常覺得此人吵鬧,但多日來,對方似乎又只圍著他吵鬧。
池州渡垂眼望向冥七,淡淡道:“像你?!?/p>
就像對旁人而言劇毒無比的冥七當(dāng)初只跟著自己一般,分明扔掉許多回,但總能在某日發(fā)覺,它又出現(xiàn)在自己的衣擺處,并用鉗子死死夾住衣裳。
冥七擺了擺尾尖,似是認同。
池州渡目光落回齊晟身上,思忖片刻后,點了點冥七的腦袋。
他的嗓音沾上了月夜的薄涼。
“若聽話,收來陪你?!?/p>
——
夜逐漸淡去,光緩緩灑入屋內(nèi)。
齊晟只覺得昨夜睡得格外沉,懶懶打了個哈氣,利落地起身活動筋骨。
穿戴整齊后。
齊晟拿起佩劍出門,正打算去尋盲翁,誰料方才推開門,就見一道紅色的身影朝外走去。
他下意識開口。
“姑娘這是去哪?”
池州渡行至院門,聞言回首。
齊晟立即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緊接著就見對方毫不留戀地收回視線,沒有回應(yīng)他的話,冷漠地朝外走去。
應(yīng)當(dāng)是外出有事。
齊晟摸了摸后頸,好在這些天早已習(xí)慣了對方漠視的態(tài)度,他很快重振精神,朝盲翁的住處趕去。
今日他倒是沒勉強盲翁外出,而是忙著修葺院子。
木屋內(nèi)。
齊晟呼出團團白氣,正蹲在地上,忙前忙后地重修柵欄。
盲翁不知從何處拿出個躺椅,坐在門前舒坦地哼著小曲兒。
他聽著齊晟劈柴的動靜,慢悠悠地開口。
“后生啊......”盲翁語氣欠嗖,一副倚老賣老的口吻,“要老夫說,那臭丫頭有什么好,冷冰冰硬邦邦的,又不體貼?!?/p>
齊晟一天要聽八百遍挑撥離間,此刻已經(jīng)習(xí)慣,不走心地隨口回應(yīng)。
“是吧,人人都喜愛體貼之人,您瞧我熱情似火、無微不至的,那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