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筆趣閣】txkcp.cn,更新快,無彈窗!
的不一樣而覺得心窩冰涼,但更多的卻是馬上掙脫枷鎖的爽快。
再等等,再等等,馬上就可以離開了。
薛阮阮怕長肉失了自己玲瓏身形,素來只食個半飽,又在病中沒有胃口,兩廂之下依舊略用了幾口素湯餅便止住,抬頭見薛聞的模樣,輕笑著說:“原我就在病中,還惹了妹妹也身體不佳,實在作孽?!?/p>
“已經(jīng)通知家中,九妹妹不如就回家中養(yǎng)病吧。”
薛聞很慶幸薛阮阮沒有給她說話的機(jī)會。
因為她怕忍不住高興,又讓長姐不滿,就低著頭退出去。
侍女端了漱口之物走在她身后,里間門簾一動,里頭便鉆出來一個小身影,身后伴隨著走過穿堂腳步厚重的嬤嬤與小廝。
“九姨母,晨安?!?/p>
小身影不算小,畢竟已有十歲,和還未及笄的薛聞來比,頂多差不到五歲。
但比起薛聞記憶之中比她高一個頭肩,能夠決定她死后哀榮的曹國公沈?qū)帲€差了許多年歲。
她一抬眼看著與長姐還有姐夫相似的面容露出的笑,倉促點了點頭。
沈?qū)幒芄?,很懂事?/p>
她剛出來,就聽著里面清脆響亮的問好聲。
“娘,寧哥兒給您請安?!?/p>
“外祖母,晨安?!?/p>
還有著孩童獨有稚嫩聲線的沈?qū)幰幌略谟洃浿泻蜕驅(qū)幠且痪洹澳赣H辛辛苦苦一輩子,對爹爹一片真心,將母親葬在一旁已經(jīng)是虧欠,你究竟是何居心!”重疊再一處。
讓她在一這時節(jié)悠悠一陣風(fēng)中打了個寒戰(zhàn),眼前一黑,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薛聞在這之前從未懷疑過沈?qū)?,愿意相信沈?qū)幨呛眯霓k壞事。
畢竟誰會懷疑自己看到大的孩子是一個薄情寡義之人?
可她認(rèn)清了上輩子自己并未看透的真相,見到了溫柔長姐之下的算計。
那沈?qū)幍摹昂眯霓k壞事”究竟是心底里這么覺得,所以才不顧她的再三叮囑也要將她放置合葬?
還是因為若為她的愿望來做,與得到的不值當(dāng)呢?
第八章
薛夫人當(dāng)機(jī)立斷著急忙忙地把薛聞送走。
薛聞也馬不停蹄地要離開曹國公府。
兩邊意見出奇的一致,以至于薛聞離開的速度出乎意料的順利。
她帶著查查離開曹國公府,等過了幾條街之后馬車?yán)锩婢褪O铝搜罡殴媚镆蝗恕?/p>
薛聞一路在馬車內(nèi)好似喘不過氣一般,忍不住探出頭去。
上輩
子出嫁之后沒回來幾次這個本應(yīng)該最熟悉的府邸,等著后來永昶帝清算,八位開國國公本就剩下五位,其中除了曹國公府之外全部清算。
而薛侯本就站錯了隊,更是直接被抄家。
以至于如今看著小時候覺得大得想象不到的府邸,如今在她看來竟然小得有些可憐。
沒有記憶之中龐然大物的壓制,只剩下世事無常的嘆息和給自己鼓勵。
——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是永垂不朽的,爵位不是,皇朝不是,連皇帝都不是。
所以她不應(yīng)該怕她爹,怕她那個早就得罪了如今的太子,外來皇帝的薛侯爺。
所以九姑娘一進(jìn)府邸便直接到書房而去,對著薛侯最為器重的管家開口:“薛伯,就說我有急事……關(guān)于薛家生死存亡的大事,要讓父親立刻回來?!?/p>
 如今皇帝乃是新朝建立后的第二任皇帝,太祖皇帝獨子。
朝廷建立四十余年,在官職上大多遵循前朝舊制。
官爵一共分為散、職、勛、爵,四類,她爹薛侯的侯和曹國公的國公一樣是爵位,有尊貴無實權(quán)。
但不同的是,現(xiàn)今的曹國公不僅有爵位,還有著散官代表的身份級別,還有實際職責(zé)的職事官位在身,駐守一方,而薛侯身上只有勛官官職,若非特事特辦并不需要上朝。
沈今川如今的官職,是家中蔭庇來的勛官,他后來會慢慢轉(zhuǎn)化為職官擁有實際職責(zé),否則只是一個享受俸祿的尋常公子。
薛聞能夠坦坦蕩蕩地說出這話,急著要見薛侯,是因為薛侯一不上朝,二沒有公務(wù),自然不會有要緊事。
她準(zhǔn)備這一天準(zhǔn)備了很久。
從前說不出來的話,如今要好好說明白。
薛伯不姓薛,但他的父親原先跟著薛家老太爺做管家管賬,后來跟著太祖皇帝起勢,薛家從商便官,他就跟著薛侯,賜下和主家一般的“薛”姓。
如同長姐身邊的嘉慶子,因為她母親是忠勇之士,被賜下薛姓,將原來姓氏改名叫薛李。
這樣有主家賜姓殊榮的,都是親信。
薛伯他當(dāng)然知曉大姑娘薛阮阮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也收到了九姑娘昨夜引得夫人不滿被遣送回來之事。
他也和薛阮阮想得一樣,本以為只是薛夫人借機(jī)污蔑,讓薛聞平白摻和進(jìn)渾水里,好換成她想換成的八姑娘。
可如今看來,倒不似黃河之水潑上來,而是九姑娘和他印象中的乖巧不一樣。
薛伯笑了笑,舉手投足間和往日沒有任何變化地將她請進(jìn)了書房外間待客的廳內(nèi),安排好小廝為她奉上茶水:“那九姑娘稍等。”
被安置坐下的薛聞點點頭,發(fā)了一會呆。
視線落在主位幾案上的白瓷瓶,里面不似尋常插的時令花草,而是一桿梅枝。
還不到綠梅開的季節(jié),但她的父親會在書房每一個能夠看到的角落擺上她娘最喜歡的梅。
即便她的娘親進(jìn)不來這個書房之內(nèi)。
她在太陽里坐著,銀朱裙子在光影交織中也顯得帶了歲月痕跡,步搖流蘇隨著她歪頭而貼在面頰上,幾分冰涼。
“九妹妹?九妹妹?”
再回神,一抬眼便見到了她的八姐。
薛蘭苕。
-
“瞧你,不過兩日沒見,怎么這般看著我?難不成還忍不住我了?”
薛蘭苕低聲笑著,坐在薛聞身側(cè),兩人中間隔著鋪著景泰藍(lán)綾子的幾案,話音親近。
在薛夫人心中,薛蘭苕是有幾分小聰明會討好她,又不要臉面給自己貼近要叫“蘭花”的小寵。
沒事時候能夠討她歡心,必要時刻能夠幫她忙的小寵。
在薛蘭苕雙生兄長眼里,她是略有幾分才華便不知曉天多高地多寬,自詡才女的尖酸小人,生怕一靠近她要么被勸學(xué),要么被算計。
但在薛聞記憶,她這個文文弱弱的八姐慣常帶著這種笑,她身上向來不會有太多的配飾,發(fā)間除了零星幾個小花釵之外便只簪了一朵明珠形狀的茉莉。
她娘愛綠梅,喜歡高潔,厭惡茉莉是油頭粉面的花中小人,只會借別人勢頭。
也正因為如此,雖然她和八姐生辰只差一旬,但關(guān)系在明明并不如何親密。
不過如今隔著悠久的歲月,她在看著八姐,才明白她八姐的好處——一個愿意將心眼擺在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