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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江回雁扶上輪椅,再鄭重地把他交給林曇。
交接時,他用眼神表達著濃烈的鄙視之情,嘴巴里別有用心地提醒著:“林小姐,請務(wù)必牢記你簽過什么條約,請務(wù)必謹言慎行?!?/p>
林曇對他依仗著老員工的身份對“新員工”頤指氣使?的態(tài)度很失望,遺憾地搖了下頭,然后睜大眼睛,一臉疑惑地問:“原來你才是我的老板嗎?”
江回雁發(fā)出一聲嗤笑。
嗤笑聲化作利箭刺向了牛助理。
牛助理吃了敗仗還被老板背刺,深感傷痛,打消了蹭飯的念頭,返回車內(nèi),一腳油門跑遠了。
“你的坐騎跑了,等會兒怎么回去?”林曇推著江回雁,未雨綢繆地擔憂,“不會是要我送你回去吧?”
問完記起那幾個條約,又打著補丁道:“我有駕照,但沒上過路,如果老板愿意?送我一輛車又不怕死的話,我可以鼓起勇氣充當一回司機。”
這幾句話語氣溫柔,態(tài)度誠懇,沒有違背條約中的任何一條,就是槽點太多了。
江回雁懶得和她?廢話,頭也不回道:“為了維護老板的形象,請適時閉嘴,以免老板當眾對你翻白眼?!?/p>
這時餐廳服務(wù)員迎到了兩人跟前?。
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林曇恢復(fù)溫柔靦腆的形象,低頭對著江回雁“哦”了一聲,再抬頭,禮貌地拒絕了服務(wù)員幫忙推輪椅的服務(wù)。
就算她?不拒絕,江回雁也不會答應(yīng)。
林曇看?出?來了,江回雁在外人面前?不肯屈居下位,但在家人、員工面前?可以適當容忍……可能因為這些人雖然站起來都高出?坐輪椅的他,但在精神方面,都處在他的壓迫之下?
一路無?話被帶到餐桌旁,點餐后,服務(wù)員走開,林曇正想趁這時候和江回雁說正事,他已先一步開口:“我沒記錯的話,你和牛助理只見過一面。他怎么得罪你了?”
林曇的臉唰的一下熱了起來。
這要怎么解釋?
他污蔑你我,說咱倆簽的是戀愛合約?——這么說的話,牛助理可能會遭受到金主老板的折磨,她?也再無?顏面與江回雁相處,屬于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因為他想占老板的便宜,我看?不過去?!毙液貌蛷d的燈光沒有那么明亮,林曇忍著臉上的燥熱,盯著面前?的餐盤,念念有詞道,“我正直勇敢。”
“你不是墻頭草嗎?”
“……我是正直勇敢的墻頭草?!?/p>
“是嗎?那我想問你剛才……”
“說正事吧!說正事!”林曇突然提高聲音,不管江回雁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從座椅上站起來,快速挪到了他旁邊。
幸好餐廳很高檔,餐桌很大,另一側(cè)能夠容下他們?兩個人。
落座,打開手機,她?把照片展開在江回雁面前?,劈頭蓋臉說道:“蟲蛀損壞不輕,霉變和絮化也很嚴重,對比后我打算用這兩種補紙中的一種。一種是老麻紙,一種是竹紙,別看?它們?零零碎碎,都是我以前?跟著老師修復(fù)名家名作時候收藏下來的,很好的……”
照片里是兩沓泛黃的紙張,大小不一,像是剩余的邊角料,但平整干凈,一看?就是被精心收藏起來的。
除了顏色上有一點細微的差別,江回雁看?不出?別的不同。
“你覺得哪種更合適?”他問。
“麻紙?!绷謺业?,“我測過了,酸堿度和顏色都合適,用竹紙的話還得染色。不過這點紙可能不夠,要是確定用這種的話,回頭我再問我老師要一點……”
她?一邊說,一邊劃動手機翻到下一張照片,“還有啊,中間得調(diào)紙漿,你看?這里,全是洞……”
說起專業(yè)的事情,林曇絮絮叨叨,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的手機上,沒發(fā)現(xiàn)手肘不經(jīng)?意?地搭在了江回雁的輪椅上。
江回雁感受到溫軟觸感,眼皮一耷,望見了林曇的小臂。
她?穿的是一件略寬松的襯衫,袖子帶有一點泡泡袖的設(shè)計,收口在手肘下方,微微垂落,露出?的那段白皙手臂和手腕被襯得格外纖細,就隔著江回雁單薄的衣袖與他貼在一起。
江回雁后知?后覺地又一次聞到林曇身上的味道。
感官上的刺激讓他想起魯迅先生的一句諷刺名言。
只不過先生諷刺的是低俗的思維傾向,他好像是純低俗?
江回雁自認性格缺陷很大,但在男女相處上,還是能算作紳士的。他默默把胳膊移開,眼皮抬起,重新看?向林曇的手機。
“……我覺得這樣處理最合適,你說呢?”林曇劃著手機說了很多,說完扭頭征求老板的建議。
“不太懂?!苯匮銢]怎么聽,也的確看?不懂她?說的那些有什么區(qū)別。
江老先生和幾個長輩都喜歡古董,他接觸過,但對這一方面沒有過特?別的關(guān)?注,不懂是正常的。
江回雁道:“既然你覺得合適,那就照你說的做?!?/p>
林曇既為他干脆的信任而欣喜,又有一點對牛彈琴的失落,心底的話憋了一下,沒憋住,吐露了出?來:“聽不懂干嘛還讓我當面解釋?”
江回雁沒有一絲遲疑,回道:“為了行使?甲方應(yīng)有的權(quán)利,也為了提醒你對老板放尊重一點?!?/p>
林曇:“……哦。”
難怪大家都想做甲方。
好在林曇已經(jīng)?習慣了。
文物?修復(fù)這一行太冷門了,很多人都不懂。以前?她?跟著呂教?授遇到什么新奇的舊書畫,和爸媽說,爸媽都很迷茫;和朋友說,她?們?會配合地驚嘆,但其實也不能理解她?的心情。
江回雁的反應(yīng)是正常的。
不懂沒關(guān)?系,作為一個門外漢,能放心地把這么珍貴的東西交給她?一個籍籍無?名的新人來做,已經(jīng)?很難得了。
林曇繼續(xù)給江回雁講解她?的修復(fù)方案,直到菜品全部送上來,才意?猶未盡地停下。
坐回江回雁對面,她?自覺專業(yè)方面的表現(xiàn)就算是秦教?授也挑不出?毛病,心中滿足,因為江回雁的突然檢查而耽誤時間的那一點點不悅,也終于煙消云散了。
林曇心情放松,胃口大開,對這家餐廳很滿意?。
用完餐,她?又挪到江回雁身旁,和他說了些后續(xù)的計劃。
江回雁時不時會提出?疑問,每問一句,林曇就給他解釋十句,主打一個不管雇主聽得無?聊不無?聊,先滿足了自己的表達欲最重要。
這家餐廳一如兩人相親時選的那家咖啡館,環(huán)境清幽,但正逢晚間用餐高峰期,為了不影響別人,又坐了會兒,林曇推著江回雁出?了餐廳。
“說真的,你怎么回去?”
“王叔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苯匮憧?了眼時間,道,“還有十五分鐘左右?!?/p>
林曇興致未盡,但不妨礙她?心情舒暢,笑著問,“那我推著你走一會兒?”
江回雁點頭。
這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