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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開,都給我散開。”一聲清脆的女聲響起,等從小巷徑直轉(zhuǎn)出來的王言察覺到不對勁時,已然有些晚了。王言回過神來,抬頭便看見一身紅衣錦服的女子正策馬而來,轉(zhuǎn)眼便已到跟前,女子發(fā)現(xiàn)突然出現(xiàn)在路中間發(fā)呆的王言,只得使勁拉起韁繩,烈馬前肢抬起,發(fā)出一聲急促的馬啼??粗阱氤叩牧荫R,王言嚇得跌坐在地上,紅衣女子也因為馬兒急停躍起,從馬背上直接摔了下來。
“哎喲,疼死本小姐了?!蹦羌t衣女子從地上爬起來可謂是灰頭土臉,但好在看樣子并無大礙。
那女子回頭看了一眼還未從驚嚇中回過神來的王言便氣不打一處來。
“你。。。竟敢攔本小姐的路。”那女子氣勢洶洶來到王言身邊,不管三七二一,舉起手中的馬鞭便揮舞了出去。王言直到左肩挨了一鞭子才回過神來,那火辣辣的疼痛讓王言直接慘叫了出來,女子力道大的出奇,一鞭子下來,便是鮮血淋漓的血痕,觸目驚心。
一下不過癮,那女子反手又是一鞭,打在王言的背部,一邊打還一邊問:“說,你是不是剛才那個小偷的同黨?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在本小姐的馬前。”
“饒。。。饒命啊。。。我。。。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小偷啊。”王言趕忙回答道。
“你還裝。剛那小偷偷了我的錢包,正在我追趕之際,你就出現(xiàn)了。你還說你不是同黨?”說完,女子又是一鞭子打在王言的胸前。恰好將王言掛在胸前的鐵片打飛掉在一旁,眼看紅衣女子還要下鞭。
“住手,芃兒。。。”一聲清鳴耳熟的聲音及時喝止了紅衣女子。
一道綠衫熟悉的身影從遠處匆匆走來,身后跟著一眾仆從。
“樂瑤姐,這人是那小偷的同黨,還害的我摔了一跤?!奔t衣女子迎了上去。
來人正是蘇府蘇樂瑤,樂瑤走到跟前打量著王言。
“王言弟弟,怎么是你???”樂瑤看清躺在地上的王言,趕緊上前攙扶王言。
王言此時疼的呲牙咧嘴,也是聽到聲音后,才發(fā)現(xiàn)是樂瑤來到了跟前。
“樂瑤姐,你認識這小偷?”紅衣女子見到樂瑤好像認識此子,疑惑的問道。
“芃兒,你應該是弄錯了,這小兄弟叫王言,目前暫住在我府上,才來復州城一天,怎么可能是你說的小偷同黨呢?”說著,樂瑤將王言扶起,關(guān)切的問道:“王言弟弟,你沒事吧?”
“不。。。不礙事?!钡搅诉@份上,王言只得強撐的說道。
“芃兒,還不過來給王言兄弟道個歉?”樂瑤說道。
“哼。本小姐才不會跟他道歉呢。就算他不是小偷同黨,也是他害的我摔下馬來,讓那小偷跑丟了。你說,你要怎么賠償本小姐呢?”那個叫芃兒的紅衣女子驕橫的說道。
這時王言才來得及打量起紅衣女子,此女子一襲紅衣似火的勁裝,手里握著一條馬鞭,皮膚卻細膩如溫玉柔光如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彎彎的柳月眉,一雙杏眼散發(fā)著點點英氣,論樣貌已然是絕色,比那樂瑤甚至都美上幾分。但模樣里卻散發(fā)著刁蠻任性,飛揚跋扈的神色。
“你這孩子。。?!睒番幰彩悄眠@紅衣女子沒轍。只得轉(zhuǎn)身對王言說道:“王言弟弟,今兒是一場誤會,我這妹妹從小在京城長大,刁蠻任性慣了,我待她向你賠個不是。”
“樂瑤姐言重了,只是個小小的誤會,樂瑤姐對我恩重,小子不會放在心上的?!蓖跹赃谘肋肿斓恼f道。
“你們,快,過來,扶王言兄弟上馬車,回蘇府歇息著?!睒番帉ι砗蟮囊槐娖腿说?。
“是。。?!闭f完便有兩個丫鬟上前將王言攙扶著。
“稍等。。。我的鐵牌。”王言摸了摸脖頸出的繩子,發(fā)現(xiàn)鐵牌掉落到了一旁。
樂瑤向著王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地上躺著一個銹跡斑斑的鐵牌。
“是這個嗎?”樂瑤上前兩步,彎腰將鐵牌拾起,打量起來。當她看到上面的“沐”字時,瞳孔一縮,但很快便恢復正常。
樂瑤轉(zhuǎn)身將鐵牌遞給王言,沉吟了一下問道:“王言弟弟,這鐵片從何而來?”
“李叔說,是我娘臨終前留給我的?!蓖跹曰卮鸬溃骸皹番幗悖阏J識這鐵牌?”
“不。。。不認識。。。隨口一問罷了。你先回府上休息,姐姐隨后就回來。”樂瑤說道。
王言點點頭,便在兩名丫鬟的攙扶下上了馬車,一路疾馳而去。
王言被仆人送回蘇府,攙扶回客房內(nèi),側(cè)躺在床榻上。不一會兒,樂瑤便推門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個背著藥箱的老郎中,叫芃兒的紅衣女子也在身后,卻站在門口并未進來。
樂瑤將郎中指引到床榻邊:“有勞李大夫了。”
那老郎中點點頭,便將藥箱放下,坐在床榻邊觀察起王言的傷勢。
粗略觀察一陣身上的傷口后,老郎又將手搭在王言的手腕上號起了脈。數(shù)息之后,老郎中放下王言的手腕,走到客房的桌幾前坐下,拿出筆墨寫起了藥方。
樂瑤也跟了過來問道:“李大夫,如何?”
李大夫?qū)懞盟幏胶?,站起身來將藥方遞到樂瑤手里說道:“雖都是皮外傷,好在并未傷筋動骨,不過這傷口也頗深,力道之大,加之此子身子本就虛弱,失血過多,昏睡了過去,恐稍后還會有些低燒,小姐先讓人照這個藥方去藥材鋪抓些藥來?!?/p>
樂瑤將藥方接過,轉(zhuǎn)身喚道:“小蝶,照李大夫的吩咐去藥材鋪抓些藥來,得快?!?/p>
“是的,小姐?!毙〉眠^藥方,便急匆匆的離去。
李大夫拱了拱手對樂瑤說道:“這血肉與衣物碎屑粘黏在了一起,老夫需為病人寬衣包扎,還請小姐和諸位女眷回避一下?!?/p>
樂瑤聽后,施了一禮,便招呼著屋內(nèi)的其余丫鬟一起走到屋外,關(guān)上房門,來到屋外等候。
“芃兒,你看你未搞清是由之前,怎下如此重的手?”樂瑤對著紅衣女子小聲呵斥道。
“哎呀,樂瑤姐姐,不過是個流民罷了,和你無親無故,何必如此護著他?”芃兒仰著下巴不服氣的說道。
“不管怎樣,你將人誤做小偷打至重傷,終是你的不對?!?/p>
“好啦,好啦,芃兒知錯了,您就不要再生氣了。大不了等他醒了,我當面給他賠不是,可好?”芃兒見樂瑤是真的生氣了,連忙服軟,拽著樂瑤的衣袖,撒起嬌來。
“你喲,這么多年未見,還是那么刁蠻,像個男孩子,以后怎嫁的出去?”樂瑤用手戳了戳芃兒的頭,聲音里卻滿是寵溺。
“芃兒也甚是想念樂瑤姐,怎知那不開眼的毛賊,壞了我姐妹重逢的好日子,要是被我抓住,一定要讓他好看?!闭f完,芃兒還示威性的握了握拳頭。
樂瑤苦笑著搖了搖頭:“餓了吧?跟姐姐一起去前廳用膳吧?!?/p>
說著,留了個丫鬟在門口守著,邊和芃兒一起去到了前廳。
半個時辰后,老郎中背著藥箱來到前廳,走到樂瑤面前拱了拱說:“老夫已為那小兄弟包扎好了,也喂了藥。但今晚最好派個人守著,晚上恐會有高燒,需用涼水打濕毛巾敷于前額降溫?!?/p>
“有勞老先生了?!睒番庍€禮道。
“那老夫就先行告辭了?!闭f完,老郎中便隨著丫鬟離開了。
“蝶兒,晚上就由你照拂一下王言小兄弟吧。”樂瑤沉吟了一下吩咐道。
“啊?小姐。。。怎么又是我啊。。。”蝶兒哭喪著臉。
樂瑤并未理睬蝶兒,重新坐回到餐桌上,作為主家,說出的命令根本不容反駁,也是樂瑤平時性格溫和,與下人也無太大的架子,丫鬟們才敢小聲多嘴一句,若是換作其他大戶人家,恐早已就被掌嘴了吧。
“樂瑤姐,我真搞不明白,你與那王言無親無故,為何對他如此之好?”芃兒吃著點心問道。
“興許是有些眼緣吧。。。”樂瑤說道:“再說,還不是因為你,若是不管不顧真的死在了府上,你怕是也會有些麻煩吧。”
芃兒吐了吐舌頭:“樂瑤姐,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了,該罰的也罰了,世伯的氣還沒消么?您何時能回京?。俊?/p>
“回京?怕是回不去了吧。。?!睒番巼@氣道。
“?。???不至于吧。這么嚴重么?”芃兒嘟嘴道:“我還說這次要帶您一起回京呢?!?/p>
“對了,樂瑤姐,你走后,經(jīng)常與我書信,讓我?guī)湍懔粢馊?。。。那位。。。他幾個月前,也離開了京都?!逼M兒正聲道。
樂瑤瞳孔一縮,緊了緊在衣袖里顫抖的雙手。
“天地人和,君子勿勞,夜半子時?!惫沤中∠镆黄瑢庫o,弦月如鉤,夏蟲脆鳴,偶然傳來打更人的打更聲。深夜,果然如李大夫所說,王言發(fā)起了高燒,全身顫抖,額頭滲出汗水,唇齒發(fā)白。
“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你一個小乞丐,還得本姑奶奶伺候你。”蝶兒小聲嘀咕著,不過手上的活兒卻沒有慢那半分。床頭延邊放著木盆,盛著清水,蝶兒用濕毛巾幫助王言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不,不要過來。。。求你了。。。嗚嗚。。。?!蓖跹愿邿杷邪l(fā)著夢囈:“好疼。。。疼。。。我再也不敢了。。?!币坏螠I水從王言的臉頰劃過。
也不知道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竟然這般害怕。望著夢中哭泣的王言,蝶兒也動了惻隱之心,內(nèi)心也漸漸柔軟起來,畢竟也是個可憐人罷了,本來心里的一絲不快,也煙消云散,盡心的照顧著王言。
屋內(nèi)燈火通明,亮了一夜。卻不知屋外的房檐之上,一道挺拔的身姿,一直注視著房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