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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華集團的新進管培生統(tǒng)一在總部培訓。
羅璇和同期聊天才知道,其他人幾乎都經(jīng)過五六輪面試,除了自己以外,統(tǒng)統(tǒng)還沒定崗。
培訓第一天,祝峻的助理就來總部找到她:“你知道網(wǎng)球嗎?”
當然知道,網(wǎng)球,綠色的球嘛。
只要老板來問,她看過就是會,會就是精通。
羅璇忙不迭點頭:“很了解,很熟悉。”
助理不置可否,丟下一句:“Frank讓你去學網(wǎng)球,費用由公司報銷。下個季度有集團重要客戶來中國,是個網(wǎng)球愛好者,你負責接待。”
半個月后,培訓結(jié)束,其他管培生開始輪崗,而羅璇正式入職供應鏈部。
立華集團的工作強度非常大,供應鏈部的人基本每天都在四處跑工廠,協(xié)調(diào)下單、采購、成本、運輸,羅璇也不例外。祝峻并沒有因為安排羅璇學網(wǎng)球而降低她的工作強度。
五個月后,羅璇扛著網(wǎng)球拍,陪美國客戶在網(wǎng)球場上打得有模有樣。
有模有樣指的是,能把每個球都剛好打到客戶面前,讓客戶接得舒服。
天氣特別悶熱,轉(zhuǎn)瞬又下起暴雨,美國客戶打得興起,羅璇必須奉陪。兩人從烈日打到暴雨又打到夜幕降臨,五個小時后,她精疲力竭地輸給對方。
結(jié)束后,美國客戶站都站不起來,坐在椅子上重重拍羅璇的肩膀:“我欽佩你?!?/p>
等客戶離開了,羅璇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才放下球拍。
拍柄的手膠上沾滿大片血漬。
她轉(zhuǎn)動起泡又磨破的右手,聽見身后有腳步聲。
素來以工作嚴苛著稱的祝峻站在她身后,雙手插在西裝褲口袋里,沉默地注視著球拍的拍柄,又深深地看著她,罕見地稱贊:“不錯?!?/p>
這場接待結(jié)束,祝峻成功升職,進入公司高層,兼管供應鏈部。
……
羅璇入職滿6個月,升職成功的祝峻大筆一揮,給羅璇的轉(zhuǎn)正評價打了個高分。
幾天后,茶水間里有同期叫住羅璇,悄悄指著另一個同期說:“我聽說她向人事舉報你?!?/p>
羅璇謹慎地看了看告密的人,沒有說話。
那個同期又耳語:“她舉報你‘利益輸送’?!?/p>
羅璇留了個心眼,沒有貿(mào)然動作。因為她不清楚是真的被舉報,還是告密的人想拿她當?shù)度ネ绷硪粋€人。
還沒等羅璇來得及反擊,她的煩惱就消失了:她成了供應鏈部五個組里唯一被祝峻通過試用期的新人。
公布名單這天,無論是告密的還是舉報的,統(tǒng)統(tǒng)提包滾蛋。
而羅璇的座椅不知被誰滴了膠水,黏糊糊地弄臟了她的絲襪。
……
轉(zhuǎn)正答辯的日子,羅璇和祝峻在總部的電梯里相遇。羅璇規(guī)規(guī)矩矩地問好,祝峻點點頭。
他極少笑,也極少做表情。
電梯抵達。羅璇伸手按住開門鍵,請祝峻先走。
祝峻走出去,突然后退兩步,回身問她:“電梯按鈕在你右手邊。你不是左撇子,為什么用左手按鍵?”
羅璇一怔。
剛巧有電話進來,祝峻接起,快步走開了。
晚些時候,羅璇接到一個陌生來電,對面開門見山:“我是Frank?!?/p>
羅璇嚇了一跳:“老板?!?/p>
祝峻直接說:“你右手肘練網(wǎng)球受傷了,嚴重不嚴重?”
羅璇又嚇了一跳:“不嚴重,只是勞損,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p>
祝峻“嗯”了聲:“如果要看醫(yī)生,公司有報銷額度的,你知道吧?”
羅璇點頭,忽地想起電話對面看不見,急匆匆地補了句:“不用麻煩。不用看醫(yī)生?!?/p>
祝峻簡短地說:“人力會給你講醫(yī)療報銷的流程?!彼麙炝穗娫?。
第二天,羅璇果然收到人力部的醫(yī)療報銷流程介紹郵件。
她去公司協(xié)議醫(yī)院的康復科治療了幾次,自己沒花一分醫(yī)藥費。
此后的幾年,她和這位高高在上的大老板只講過不到10句話,基本都發(fā)生在陪客戶的時候。偶爾全員加班啃棘手項目,祝峻會請所有人吃牛排。
僅此而已。
所以,祝峻為什么要見她?
……
推開辦公室的門,祝峻吩咐助理遞給她一杯咖啡,開門見山:“我要走了,周五lastday?!?/p>
這個消息很突然,羅璇只能點頭。
祝峻簡短道:“我和公司分開得不太愉快。我走以后,GraceChen接班?!?/p>
羅璇暗罵一聲。
羅璇這次休假和GraceChen脫不開干系。
GraceChen空降了一個嫡系,來供應鏈管理部鍍金,工作內(nèi)容不偏不倚剛巧與羅璇重疊,還讓羅璇教對方。羅璇立刻在祝峻的授意下擺爛告假,順便埋了幾個雷,讓那嫡系闖了好幾個簍子。
如今羅璇懂了。
在她休假的日子里,高層明爭暗斗,借著美國次貸危機的由頭,把祝峻整派清洗掉。
祝峻繼續(xù)說:“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我走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GraceChen有自己的人,大概率會讓你們騰地方?!?/p>
羅璇苦笑坦白:“我已經(jīng)被裁了,也是周五lastday。剛接到人力通知?!彼亚闆r講了一下。
祝峻“嗯”了聲:“她動作倒是快。你接下來怎么打算?”
羅璇老老實實說:“繼續(xù)在上海找工作,希望還是同類型企業(yè)的供應鏈崗?!?/p>
祝峻說:“從目前的形式來看,美國次貸危機的范圍在擴大,外企可能會走下坡路,你不如看看國內(nèi)企業(yè)的機會?!?/p>
羅璇“啊”了聲:“次貸危機還會更嚴重嗎?”
祝峻攤手:“坦誠地說,我根本看不清楚?;蛟S金融風暴將會愈演愈烈。又或許很快就能觸底反彈。明天的事,誰能預料到?我們永遠在事件發(fā)生后才開始總結(jié),大部分提前預測都只是碰運氣罷了?!?/p>
羅璇垂下眼,注意到他的桌面擺著一個奢侈品牌的紙巾盒,將近一萬塊錢。
說得輕松。她心想,人和人的差異那么大,你總有更多選擇,而我——無論經(jīng)濟的風暴來與不來,我都沒什么辦法,只能生生受著。
羅璇點頭:“好。”
祝峻頷首:“你把簡歷發(fā)我一份,有合適的機會,我會幫你內(nèi)推?!?/p>
羅璇又驚又喜,這才把臉上的職業(yè)假笑變成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不用在人才市場上沉沉浮浮,真是太好了!
祝峻又問起羅璇的勞務合同細節(jié),她竹筒倒豆子般全說了。
祝峻說:“我會幫你們爭取賠償?!?/p>
羅璇更感激了,連連道謝。